第1章
港圈男神跟我表白的第二天,男神的兄弟就急急向我求婚。
他們倆一個有錢有顏,一個有權有勢。
隻可惜,我哪個都看不上。
他們隻得持續雄競。
圈內人也打起了賭,賭最終「鹿死誰手」。
誰能想到,他們最大的敵手就在他們後方。
而那個人,他們見了得喊爹……
1
我是港圈新一代「點金聖手」。
十四歲考上 G 大,二十一歲本碩畢業。
三年前,我的頂尖投資理財顧問團隊在港城中環 CBD 頂樓成立,截至目前,我已在港城金融圈摸爬滾打八年。
上個月,我幫金家老三狂賺三個億。
消息流出去後,我的公司門檻差點被慕名而來的商業大佬踏破。
為此我將個人咨詢費提高到了每小時八萬,依舊門庭若市。
就在昨天,港圈男神葉立徵面對媒體公然向我示好,說隻喜歡我,非我不娶;
今天,葉立徵的親哥哥葉立帆租借對面大樓整個外牆滾動播放表白詞,無人機空中環飛數小時,高調向我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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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兄弟二人在我大學期間參加模特選秀的時候就認識了我。
一個有錢有顏,是最具實力的青年演員;
一個有權有勢,無處不伸手,腳踩政商兩界。
他們目標明確,碰到了自認為合適的女人竟互不相讓。
隻可惜,我誰都看不上。
自相識以來,他們做過什麼破事我會不知道?
玩女人的玩女人,攪股市的攪股市。
二十九歲,我的事業正當如日中天。
男人的存在,隻會影響我賺錢的速度。
而且,我心跟明鏡似的,明白他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像我這種出身平凡的女孩,父母都是普通海員,沒有強勢的家庭背景加持,也沒有過人的顏值容貌。
他們不過是想要我工於計算的大腦和過目不忘的慧眼,為他們難以預測的未來指點迷津。
晚上九點,樓下人群尚未疏散,葉立帆站在 9999 朵玫瑰之中仰望我所在的樓層。
起哄的笑聲隨著薄霧傳至空中。
男助樊凱俯身提醒道:「鷗姐,時間不早了,要不想個辦法先回家?」
我合上電腦,瞄他一眼:「你的西裝不錯,新買的吧?」
2
我在 VIP 電梯對著鏡子調整假發。
鏡中的我,一副高冷都市男的精幹模樣。
樊凱這小子,看似弱不禁風、跟我身形相似,我穿上他的西裝卻不如他那麼服帖。
衣服大了至少一碼,我的強迫症犯了。
電梯從 118 樓降至 99 樓忽停,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大步跨了進來。
此人身高起碼一米九,比我高了一個頭不止。然而造型仿佛與我復制粘貼,大晚上戴著墨鏡和口罩。
我忍不住想,身上要是沒攤上點事,誰會把自己捂成反恐精英這種樣子?
淺淺打量完對方,發現他的裝扮可能價值一輛中檔車。
暗灰色西裝筆挺,手工定制的荔枝紋皮鞋新整,上下線條流暢,渾身沒有一絲褶皺,從頭到腳散發著罕見的矜貴。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腳。
一雙 36 碼的小鞋是此番易容最大的破綻。
來人按到 B3,長指一點即過,動作幹淨利落。
下行期間,他接了個電話,從頭到尾隻有「嗯、嗯、嗯」。
倒挺低沉。
99 樓,是港圈最有名的律師事務所。
我心想他大概是某個新來的律師。
且,不是草根的那種。
否則他怎麼有資格上 VIP 電梯?
「陸小姐不走嗎?」他忽然問,面龐回轉 45 度。
我盯著他的高鼻梁猛回神,鬼使神差說了一聲「好的」。
好像在哪聽過他的聲音,有點耳熟。隔著口罩不是很確定。
隨他出了電梯後,我成功躲過另外客梯間的八卦媒體,突然發現不對勁。
揚聲問:「喂,你怎麼知道我姓陸?」
外加,他怎麼知道我是「小姐」而不是「先生」?
前面的皮鞋停擺,他身旁的勞斯萊斯亮起車燈。
看到車牌號,我才一下子醒悟此人是誰。
港 G00000,90% 的港城人民都知道車主的身份。
我心裡咯噔一下。
怎麼連他都能認不出來?!
三十六計走為上,我火速退了兩步,想跑。
「那是陸鷗!她在那邊!」
狗仔在距離我幾十米的地方發現了我,抱團向我衝刺。
這是個連素人都會圍攻的地方,讓人又愛又恨的港城。
「MD,真該死……」我暗暗罵道。
正當我提腿不知往哪個方向跑的時候,一隻大手扯住了我。
我被迫上了那輛價值數千萬的勞斯萊斯。
主人位,費雲铖已然摘了口罩露出英容,他客氣地給我遞了瓶氣泡水。
「陸小姐久違了。」
我學他客套:「費先生也好久不見,您,身體可還硬朗?」
費雲铖嘴角輕顫了下,而後不失風度:「……還行。」
「讓我的司機送陸小姐回去,這種情況,陸小姐應該不介意吧?」
他客氣的提問和凌厲的眼神分明不容拒絕。
我看了眼車窗外那群迷茫的記者。
「那就,謝您。」
3
港圈雖小,八年裡偶遇費雲铖的次數卻不過三。
我們身上就像貼了符咒似的,誰也碰不著誰了。
第一次重逢,是老師的八十壽誕;
第二次碰見,在前東家的周年宴;
第三次今天,他竟從我的全副武裝中識別出我的真容。
這個男人依舊不簡單。
港圈關於費雲铖的緋聞很少,他出生於經商世家,手握港圈經濟發展命脈。這種人,往往更擅長於躲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操縱方向盤。
費家產業巨大,囊括房地產、造船業、內地採礦業等,產業鏈遍布全球。去年費老去世,費雲铖大手筆收購全國最大的遠航公司,自然成為最值得全港商人依附的靠山。
說起年齡,費雲铖今年三十九了,他比我整整大了十歲,所以一見面,我就問候他的身體。
說起身價,他年近四十尚未娶妻,妥妥的黃金單身漢吶。
他單身的原因我不敢瞎猜。
但自八年前起,他就拒絕有關感情方面的任何採訪,抑或是旁敲側擊,都是他的雷點。
——那年我二十一,懵懂無知的畢業生,跟費雲铖有過一段不過六個月的秘密戀愛。
他把我帶出模特圈子,教我發揮我的特長,引我進入金融圈;
他向我引薦我的前東家,讓他們對我好生照看,說:「我不需要你為我賣力工作,我隻要你的心和你的人。」
他帶我飛往世界各地,帶我看萬般不同的風景,告訴我錢與人的奧義。
他還說過,不公開,對誰都好。
那段戀愛的細節我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為女人花錢如流水。
不僅為我,也為打發其他女人——他父親給他安排的名門貴女。
我默默捏著手機,看到葉立帆傳來簡訊:【沒關系,我是不會輸給我弟弟的。】
看起來像自我安慰。
而我能從中讀出我的價值,我是他和弟弟競爭的籌碼。
我們三個之間,是單純的利益關系。
「陸小姐,多年不見,你好像對我生疏了。」
費雲铖在我面前端坐,車裡彌漫著陰森森的黑氣,話裡亦有股酸味。
我擠出笑容:「費先生屢次助我脫困,我怎麼敢忘了費先生大恩。」
「大恩?我怎麼不知道?」他吩咐司機改道上山,「陸小姐有空的話,就到我那裡坐坐,咱們聊聊,是什麼大恩。」
說著車便轉道。
——他想拐我。
費雲铖瞳孔黑不見底,眼尾帶著看似溫和的笑意。
這個人我再了解不過。
他連眼角的皺紋都是有城府的。
4
我欠了費雲铖一個巨大的人情。
那時候我們剛分手沒多久,我的父母跟貨船出海。
他們在熟稔的航道上發生海難,一船上下三十名工作人員隨船沉沒在海底,消息轟動整個特區,這是一起發生在安全年代的重大海航事故。
得知他們就在那艘船上的那一刻,我天都塌了。
當年我最大的人脈是金家老三,人稱三哥。
在我的百般央求之下,他幫我調動了十五艘搜救艇和專業的海航專家,成功將我父母所在的貨船鎖定位置,又斥巨資請了潛水隊,幫我把封閉在貨船船艙中的遺骸打撈起來。
三哥對我仗義,全憑讀書時的同學情分。
我、三哥、費雲铖,都是著名經濟學家張兆恩的學生,隻是入學年份不一樣。
今年年初,三哥碰到些困難,他本不受寵,還被兩個哥哥排擠。我幫他打理資產時全身心投入,連續熬夜導致身體透支。
在醫院裡,三哥告訴我:「小鷗,何必為了還我這個人情這麼拼命。」
「那時候要不是雲铖放話,我在海上束手束腳,就算有錢,也幫不了你多少。」
我這才明白,我之所以能夠幫父母找回骸骨,多虧費雲铖暗中打點。
可這麼多年,費雲铖隻字不提。
三哥那番話讓我覺得,費雲铖可能並不圖我什麼。
對他來說,這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隻需要動動手指。
費雲铖將我帶到他的山頂別墅,遣退李媽。她臨走時握了握我的手,情緒異常激動。
我在費雲铖的私人領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迫感。
熟悉的人和熟悉的陳設把我沉睡的記憶喚醒。
那六個月,快樂、憂鬱和痛苦,都在這棟大宅裡發生。
我不該來的。
費雲铖領我進客房,我駐足。
「費先生,我父母的事是您幫的忙,我最近才知道。本來也想找個機會過來拜訪您。但天色不早,不如我還是回去,下次再……」
「陸鷗,」費雲铖打斷我的話,「你該不會認為我會以此為要挾,對你做什麼吧?」
「不然,深夜邀請我到您住宅是為了……」
哪知費雲铖輕笑:「我還不至於對一個女扮男裝、不倫不類的人動心思。」
我眉頭一皺:「費先生。」
「別這麼生疏,和以前一樣,叫我铖哥。」他把我推進房間,說,「今天你就在這裡休息。」
「別想著出去,你出不去。」
5
李媽照顧我與費雲铖二人用早餐時喜形於色。後來偷偷找了機會問我,是不是又與費先生復合。
我搖搖頭。
她不知道我們壓根沒用同一個房間。
像費雲铖這麼精明的男人,昨天留我,肯定有他的用意。
我再次坐了那輛定制版勞斯萊斯去中環 CBD。進入樓下展廳時,大屏幕正在播放娛樂新聞。
記者用詞一如既往誇張:「金融新星陸鷗與神秘大佬共度 12h 火熱激情夜,鹿死誰手終局已定,各路賭神破產準備中。」
屏幕上的內容挺討巧的,是我與費雲铖在 B3 的側影,他在車邊拉扯我的手臂,勞斯萊斯露出一半的車牌。
既沒報他名字,又無人不知他名字。
港臺多少年沒播關於他的花邊新聞了,要是沒有費雲铖親自授意,誰敢耍他的花槍?
我心裡明白了大半。
樊凱通知我:「葉先生來了,在辦公室等您。他付了三小時的咨詢費。」
「提醒過你多少遍,下次稱呼他們,說全名。」
「葉立帆葉總。」
「那就讓他等。」
我腳踩風火輪,先上 99 層。
伊萬律師事務所的陳律師先是奉承我一番,我問了幾遍,他都沒告訴我昨晚上是誰與費雲铖接應。
這對我很重要。
費雲铖在我尷尬的時候突然出現,解我的局,又給我下新的套。
這分明是……刻意的安排。
出於保密原則,陳律師把我送上樓。
我本就煩惱昨天那步走錯,那該死的葉立帆還非要追根究底。
「你不會真的跟費雲铖在一起了吧?你怎麼可能搞定他?」
我在葉立帆臉上看不到吃醋的神色,聽著倒好像瞧不起我。
我不回話,葉立帆繼續意淫:「我看新聞滿天飛,你昨晚是不是跟他回去睡了?」
他一下子被自己狂野的設想驚到,忽然高聲:「一共做了幾次?!」
「工作時間不說私事。如果做不到尊重,就請你出去。」
葉立帆叉著腰團團轉,我聚精會神看數據。他忍不住了,低眉道:「沒關系小鷗,我一點都不介意你跟他……真的。你從今天開始跟了我,嗯?我發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的一切?你說得好像我很想要。」
我舉起雙手:「你有的,我也有。你沒有的,我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