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顧頌衍安慰我：「別難過了，他不值得你為他傷心。」
我輕舒一口氣：「說出來心裡舒坦多了，我不是為他傷心，我是為那件婚紗傷心，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人要學著放下過去。」
「嗯，以後你會設計出更美的婚紗。」顧頌衍話鋒一轉：「穿什麼婚紗不重要，重要的是嫁給一個合適的人。」
是啊，婚紗再美，如果嫁錯了人，也不會幸福。
我應該慶幸，借此機會看清傅舟嶼，讓自己及時抽身。
「我先送你回去換衣服。」顧頌衍把車子往我家的方向開去。
我在浴室洗澡。
顧頌衍在廚房給我煲姜湯。
我從浴室出來時，他把一碗熱乎乎的姜湯放在我面前。
我喝了一口，溫暖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
剛喝完姜湯，我媽打電話過來了。
媽媽在電話裡問我：「璃璃，上次我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你還滿意嗎？」
媽媽說的相親對象是顧頌衍，他就坐在我身旁。
我連忙起身，走到陽臺，壓低聲音說：「挺滿意的，不過，我剛和前任分手沒多久，不想那麼快步入下一段感情。」
我媽說：「我聽夏阿姨說，她兒子暗戀你很久了，你們相處看看嘛。」
我想起顧頌衍拍的那張照片，難道他從那個時候就已經喜歡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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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是他的蓄謀已久？
「嗯。」我含糊應道，「媽，我先掛了哈。」
剛掛完電話，一回頭，看見顧頌衍站在我身後。
他向我告白：「喬璃，我喜歡你很久了。」
「從三年前在教堂拍下你的第一張照片起，我就想要追求你，可那時我才知道，你已經有男朋友了。」
「山頂咖啡店，是我特意為你開的，我一直在等你。」
「前段時間，我得知你和傅舟嶼分手後，第一時間讓我媽和你媽說了相親的事。」
原來，我身後一直有個人默默喜歡我。
我正不知如何作答，他靠近，目光溫柔地望著我：「和我戀愛，好嗎？」
「進展有點快。」在我原本的認知中，失戀起碼要空窗幾年才能走出來。
顧頌衍情緒很穩定，不急不躁：「如果你覺得快，我可以等。」
他已經默默等了三年。
我轉念一想，快一點進入下一段戀愛，也不是不可以。
傅舟嶼說如果我不嫁給他，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眼前的顧頌衍就比他更好。
先從顏值和身高上來說，傅舟嶼已經是佼佼者，顧頌衍比他更勝一籌。
從性格來說，顧頌衍的性格比傅舟嶼更溫和，更體貼。
再說家世，顧頌衍是顧家太子爺，父輩從商，外祖父一輩從政，比傅家更強大。
我小聲地開口：「那我們相處看看吧……」
顧頌衍欣喜若狂，他牽住我的手，唇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下去：「那現在起，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11
轉眼到了我生日這天。
顧頌衍說在辦公室給我準備了驚喜。
他派司機將我接到顧氏集團。
我前腳剛進總裁辦公室，傅舟嶼後腳來顧氏談生意。
傅氏和顧氏都是當地的兩大知名企業，在業務上有合作。
顧氏屬於傅氏的原材料供應商。
傅氏要和顧氏續籤來年的合作協議。
這次籤合約是顧頌衍特意定的時間地點。
王秘書告訴傅舟嶼：「傅總，不好意思，顧總在忙，要一個小時後才能來見您。」
傅舟嶼眉頭一蹙：「這麼久？什麼事比傅氏和顧氏的合約更重要？」
王秘書解釋：「是顧總的女朋友來了。」
傅舟嶼來了興趣：「顧頌衍交女朋友了？什麼時候的事？」
王秘書不敢多說，含糊道：「顧總的私事，我不太清楚呢，他女朋友挺漂亮的，是位婚紗設計師……」
「婚紗設計師？」傅舟嶼眸光深沉，起身道，「我去看看。」
王秘書攔住傅舟嶼：「傅總，剛才顧總特意吩咐我，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攪，您別為難我。」
傅舟嶼臉色越來越沉，「我不進去，我在外面聽聽。」
他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外，側著耳朵傾聽裡面的聲音。
總裁辦公室裡。
顧頌衍給我準備了生日蛋糕。
這是他親手做的蛋糕，為此專門飛去另一座城市，找蛋糕世家的二公子親手教他做。
這是我吃過最美味的蛋糕。
吃到第三塊時，我心滿意足道：「好撐，吃不下了。」
話剛落音，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喬璃？是不是你在裡面？顧頌衍，你把門打開！」
我戲精附體，壓低聲音叫顧頌衍：「老公……」
顧頌衍臉上起了紅溫，「剛才叫我什麼？」
我又叫了一聲：「老公。」
顧頌衍摟住我的腰，將我抱進懷裡，啞著聲音道：「讓他聽見好嗎？」
既然要玩火，那就玩大一點。
「老公，老公……」我故意抬高了音量，「真的吃不下了，好飽啊，再吃我會吐的。」
顧頌衍輕哄道：「那就不吃了，我來吃。」
顧頌衍一邊吃蛋糕，一邊感慨：「好甜。」
「喜歡嗎？」他這話的意思是問我喜不喜歡他親手為我做的蛋糕。
我由衷感慨：「喜歡。」
其實我們真的隻是在吃蛋糕而已。
可落在傅舟嶼耳朵裡，他想歪了。
傅舟嶼在總裁辦公室門外把門都踹爛了，他眼眸赤紅：「喬璃，我知道是你在裡面，你給我出來！」
王秘書帶了保安過來：「傅總，要不合同還是改天再籤吧，您這樣鬧，影響挺不好的。」
傅舟嶼不願意走，拳頭砸在門上，砸出了血。
最後，他被保安請出了顧氏集團。
12
夜晚。
傅家別墅。
傅舟嶼看著陳列在衣帽間的婚紗發愣。
保姆領著沈夢栀進屋，「傅總在二樓，我去通傳一聲。」
「不用啦，我直接去找傅叔叔就好了。」沈夢栀直奔二樓。
她看見門沒關，推門而入：「傅叔叔……」
傅舟嶼聲音冷然：「誰讓你進來的？」
沈夢栀第一次看見傅舟嶼這麼兇，她支支吾吾說：「我自己進來的，傅叔叔心情不好嗎？」
傅舟嶼不耐煩地說：「出去。」
沈夢栀往前，固執道：「傅叔叔，我不走，我要陪著你。」
傅舟嶼回過頭去，看著沈夢栀：「沈夢栀，你該認清自己的身份，如今我已經不需要你在她面前演戲了。」
淚水在沈夢栀的眼眶裡打轉：「是我演得不好嗎？傅叔叔不要我了嗎？」
傅舟嶼聲音沙啞，自言自語道：「演砸了，她不要我了。」
「我以為給她一點危機感，她就會抓緊我，沒想到竟會適得其反。」
「她不要我了，她和別人在一起了。」
沈夢栀心疼地說：「傅叔叔，她不要你，我要。」
「你和她談了三年戀愛，她都不願給你碰，我願意。」
沈夢栀說罷，拉開白裙的拉鏈。
她今天故意穿了傅舟嶼給她買的低領白裙，眸底含著水汽，軟著聲音說：「傅叔叔，疼疼我。」
傅舟嶼看都沒看沈夢栀一眼，顯然是沒了耐心：「穿上裙子，滾。以後我不會再資助你。」
沈夢栀就算再不懂看眼色，也看出傅舟嶼此刻對她沒有一絲興趣。
她穿上裙子，小心翼翼地說：「傅叔叔，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我先走了，你冷靜冷靜。」
沈夢栀離開後，傅舟嶼對著身穿婚紗的假模特自言自語：「喬璃，那天在辦公室，沈夢栀真的隻是在吃蛋糕。」
「你和顧頌衍故伎重演，就是為了刺激我對嗎？」
「我承認，我被你刺激到了。」
「可你就沒有一點錯嗎？」
「我隻是想要在結婚前，先得到你而已。如果不是因為你太保守，我用得著讓沈夢栀陪我演戲，讓你吃醋？」
「那晚在你家樓下，我讓沈夢栀過來，我和她什麼也沒發生。」
「你看到的接吻，隻是借位，我沒碰過她，也沒讓她碰過我。」
「自始至終，我隻對你有欲望。」
……
當天深夜。
沈夢栀給傅舟嶼發了一段視頻。
她在酒吧裡醉得一塌糊塗，身邊還有幾個小混混，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她。
她眼神迷離道：「傅叔叔，我喝醉了，你能來接我嗎？」
沈夢栀以為這樣就能激起傅舟嶼的保護欲。
可她的計劃泡湯了。
傅舟嶼將碎鑽一顆顆鑲嵌在婚紗上，沒有騰出手來點開視頻。
13
一個月後的周末。
我和顧頌衍在山頂咖啡店喝咖啡。
傍晚，我們依偎在玻璃棧道上看日落。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喬璃，我們聊聊吧。」
我回過頭去，看見傅舟嶼站在身後。
我冷拒：「我和你沒什麼可聊的。」
傅舟嶼卑微道：「求你，給我五分鍾。」
我和顧頌衍交換一個眼神，示意他去旁邊等我。
傅舟嶼拿出手機，打開相冊裡一個錄像，解釋道：「這是沈夢栀生日那天在我辦公室吃蛋糕的監控，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瞥了一眼錄像。
確實隻是吃蛋糕。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我風輕雲淡說：「那又如何？我有新戀情了，我們回不到過去了。」
傅舟嶼自欺欺人：「你和他在一起，是為了讓我吃醋是嗎？」
我輕輕一笑：「傅舟嶼，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現在已經徹底放下你，我和顧頌衍在一起是奔著結婚去的，他比你更適合當老公，謝謝你的不娶之恩。」
傅舟嶼眸光泛紅：「喬璃，我們在一起三年，你怎麼可以無縫連接？」
「我和你在一起時，你和沈夢栀曖昧。誰規定我和你分手後，我不能無縫銜接？」
我說完想起一事，嘲諷道：「對了，你上次不是說，如果夢栀的眼睛有半分閃失，你會親手摘了我的眼角膜嗎？她眼睛如何？」
「她眼睛沒事。」傅舟嶼自知理虧，嘆了口氣，「喬璃，我為我說過的話道歉，和顧頌衍分手好嗎？我們重新來過，以後我會尊重你。」
我打斷他：「你沒資格了。」
「我還得感謝你，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以後談戀愛, 不用把儀式感看得那麼重。」
傅舟嶼眸光一深：「什麼意思？」
「感情到位了，有些事不需要等到結婚那晚才做。」我勾起了唇角，「我會和顧頌衍提前試試的。」
「你敢！」傅舟嶼咬牙切齒，眼底充滿了醋意, 「你是我的, 不能讓他碰你！」
我糾正：「醒醒吧，我現在的男朋友是他，往後的老公也隻會是他。」
傅舟嶼態度卑微道：「婚紗上的碎鑽我已經鑲嵌好了, 當初我買下這件婚紗，是為了給你穿, 沈夢栀她沒有資格碰。」
我字字誅心：「我已經在設計新婚紗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以後等我和顧頌衍結婚的時候，就不請你來喝喜酒了。」
「喬璃，不許嫁給他！」傅舟嶼牽住我的手。
我掙脫：「傅總, 既然分手了，我希望你我都體面一些, 別跟個瘋子一樣。」
「我不想讓他等久了，就這樣吧。」說完，我轉身離開。
顧頌衍在咖啡店裡等我。
我們牽住彼此的手。
他將我圈入懷裡。
繾綣的吻落下, 天邊落日像琉璃一樣絢爛美好，照得我渾身暖洋洋。
傅舟嶼在身後目眦欲裂。
他握緊拳頭, 卻礙於顧頌衍的身份, 最終松開拳頭，頹然離開咖啡館。
兩個月後。
沈夢栀懷上小混混的孩子。
她去找傅舟嶼拿錢給她做手術。
傅舟嶼丟了一萬塊人民幣給她, 對她說：「滾，以後別讓我見到你。」
沈夢栀做完手術後, 發了張躺在手術臺上的照片給我。
還打電話過來：「喬姐姐, 我懷上了傅叔叔的孩子，他給我錢，讓我打掉。」
我很冷淡：「哦？關我什麼事？」
沈夢栀天真地說：「你不吃醋？」
我冷笑：「吃什麼醋？我都快結婚了。」
沈夢栀不敢置信地說：「傅叔叔那麼好, 你當真舍得放手？」
我皺眉：「那是你眼瞎。」
沈夢栀厚著臉皮說：「喬姐姐, 既然你不要他了, 能不能撮合我們？隻要你激怒他幾句，他會和我在一起的。」
我把短信截圖給傅舟嶼。
「-今」……
一年後, 我和顧頌衍舉辦了盛大的婚禮。
我穿上自己設計的新婚紗，成為最美的新娘。
傅舟嶼一個人開車去了山頂咖啡店。
在我常看的那本書裡寫滿了對我的愛意, 和他的懺悔。
可他這麼做已是徒勞無功。
那本書我已經看完, 往後再也不會翻開。
傅舟嶼開車下山的途中, 用手機看我和顧頌衍結婚宣誓的視頻。
他沒有掌握好方向盤，出了車禍。
他被送到醫院搶救。
傅舟嶼的媽媽給我打電話：「喬璃, 舟嶼出了車禍，一直在叫著你的名字, 求你來看看他吧。」
「阿姨，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 別提這麼晦氣的事。」我掛斷電話。
我和顧頌衍談戀愛這一年多，雖然我不再堅持把第一次留給新婚夜。
不過他卻說：「不要為了別人而影響自己的信仰，我能等。」
所以, 我們一起把第一次留到了新婚夜。
今夜繁星璀璨，我和顧頌衍眼中隻有彼此，我們盡情地享受著這浪漫且美好的夜晚。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