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想要從他懷裡起來,「想要什麼?」
「想要你。」他眸光熾熱望著我,「喬璃,我忍不下去了,我現在就想擁有你。」
「這三年來,我把你捧在手心,舍不得碰,可每到深夜,我都瘋狂地幻想著把你捏碎……」
他說完,將我按進懷裡,「感受到了嗎?因為愛得太深,才一刻也等不了。」
我紅著臉,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試圖扇醒他。
「傅舟嶼,你連尊重都做不到,談什麼愛?」
傅舟嶼眸光泛紅:「我就是因為太尊重你,我們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哪個男人能做到像我這樣?」
「你到現在還是不願意把自己給我?」
「你信不信,我現在給沈夢栀打個電話,我想要什麼,她都會給我。」
看著他一臉醉意,我知道他其實很清醒。
他隻是借著喝醉,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我信,你要打給她,我不會攔著你。」
傅舟嶼像是要向我證明一樣。
當著我的面給沈夢栀打電話:「在宿舍?我讓司機去接你。」
電話那頭的沈夢栀受寵若驚:「傅叔叔,我正睡不著覺呢,那一會兒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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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還想在我家裡?沒錢開酒店,我給你們付。」
「去酒店幹什麼,我的車子空間足夠了。」
傅舟嶼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門口,回過頭來問我:「喬璃,你現在開口挽留我,或許我們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我打開房門,一把將他推出門外。
語氣萬分嫌棄:「走遠點。」
傅舟嶼還沒回過神來。
我將門「啪」的一聲關上。
我繼續在婚紗上鑲嵌碎鑽。
起身去倒水喝時,經過窗臺,看見傅舟嶼站在我家樓下的路燈下抽煙。
我正想收回目光,突然看見一輛加長版勞斯萊斯停在傅舟嶼面前。
那是傅舟嶼的車。
司機下車後,不知傅嶼舟和他說了什麼。
他把車鑰匙遞給傅舟嶼,就離開了。
沈夢栀剛從副駕駛位下來,就被傅舟嶼拽入懷裡。
沈夢栀趴在傅舟嶼肩上,抬頭看見我站在窗臺上,打量著她們。
她勾唇一笑,看嘴型是在對傅舟嶼說:「傅叔叔,喬璃站在窗邊看著我們呢。」
下一瞬,傅舟嶼捧住她的臉吻起來。
杯裡的水涼了,我去換了一杯溫水。
再經過窗臺時,傅舟嶼和沈夢栀已經上了車子後座。
沈夢栀整個人貼在傅舟嶼身上。
那麼近的距離,很難讓人不誤會。
我喝了一口溫水,回到沙發上,繼續給婚紗鑲嵌碎鑽。
婚紗穿不了,賣掉也是可以的。
不能和錢過不去。
腦中回想這三年和傅舟嶼的點點滴滴。
心底很不是滋味。
整件婚紗完工後,樓下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睡覺前,沈夢栀又給我發了一段錄音。
「傅叔叔,你弄疼我了。」
「明天給你擦藥。」
7
我把沈夢栀和傅舟嶼的聯系方式拉黑。
拉黑他們後,整個世界清淨了。
不過清淨了沒半月。
這日午後,傅舟嶼來我的婚紗設計工作室找我。
他看著櫥窗裡展示的那件婚紗發愣。
仿佛在聯想我穿上這件婚紗時的模樣。
我很冷漠:「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他拿出一張支票,遞給我:「分手費,隨便填。」
前兩年,傅舟嶼還沒有接手傅氏集團。
他和他爸爸產生了矛盾,銀行卡被凍結。
那個時候,他急用錢。
而我剛好拿到了我人生中第一個婚紗設計獎項,有 20 萬美元的獎金。
我把獎金給了他。
後來,他的卡解凍了,也接手了傅氏集團。
他要把錢還給我,我說:「留著給我們買婚房吧,我也出一份。」
於是那筆錢我一直沒有拿回來。
現在分手了,我沒想過拿分手費。
我拿回自己的錢就好了。
我幹脆利落地在支票上寫了 20 萬美金。
傅舟嶼微愕:「不在上面加兩個零?」
我搖頭,將支票遞給他籤名:「我們談戀愛是平等的付出關系,不是交易,就算分手了,我也不想佔你便宜。」
他看著我失神,眼底劃過一抹懊惱。
「喬璃,你對我們那段感情,就沒有一絲留戀?」
「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我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催促道:「我一會兒還有事。」
他將支票籤好名,遞給我:「不吃個散伙飯?」
「散伙飯就免了。」我收起支票,開啟送客模式,「傅總,那就不送了。」
傅舟嶼被請出工作室。
他站在櫥窗外,看著那件婚紗久久失神。
我補了個妝,去地下車庫開車。
我媽給我介紹了相親對象,我們約在我常去的那間山頂咖啡見面。
我驅車來到山頂咖啡館。
我每次來都會坐角落靠落地窗臺的那張沙發。
今天我走進咖啡店時,和我相親的男人已經先到了。
他坐在我常坐的位置,點了我平時最愛喝的日落拿鐵和琉璃可頌。
男人約莫二十六七歲的年紀,長得高高帥帥,給人一種溫暖幹淨的感覺。
他看見我,起身和我打招呼:「你好,我叫顧頌衍。」
我怎麼感覺在哪裡見過他,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我含笑和他打招呼:「你好呀,我叫喬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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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顧頌衍怎麼會那麼精準地知道我喜歡日落拿鐵和琉璃可頌?
寒暄過一陣才知道。
他是這家咖啡店的幕後老板。
難怪我說他看起來有點眼熟。
原來我第一次來這家咖啡店的時候,見過他。
那次我和傅舟嶼約好來這裡喝下午茶。
傅舟嶼公司臨時要開一個董事會,走不開。
我在咖啡館等了他很久,他都沒來。
日落時分,顧頌衍來了,他坐在我隔壁的座位上觀看日落。
他還提醒我,這家咖啡店有一個最佳觀看日落的地方。
我按照他的指引,在咖啡館外的玻璃棧道,看見了最美的日落。
咖啡店隻是他的副業之一。
鼎鼎有名的顧氏集團就是他家的產業。
這兩年他已經在逐步接管顧氏集團。
我們一見如故。
聊開了之後,才發現,還有更巧合的事情。
我們曾經在一個國度留過學,還去過同一個教堂宣誓過。
去過那個教堂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信仰。
會把第一次留到新婚夜,且結婚就是一輩子。
顧頌衍的愛好是攝影,他拿出一本他的攝影作品集。
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上面的一個背影問我:「這是你,對嗎?」
照片裡,我站在教堂前的花園,明媚的陽光灑在我的身上。
雖然沒拍到正臉,可照片的意境很純粹,很美好。
我們聊得正起勁。
工作室有人打電話給我:「喬總,有客人看上了櫥窗裡的婚紗,賣嗎?」
那件婚紗的售價不低。
既然有人看上了,那就賣了吧。
此時的我壓根沒想到,買婚紗的人會是傅舟嶼。
直到第二天回工作室,我看到客戶的刷卡小票。
小票上的籤名是傅舟嶼。
緊接著,沈夢栀用新號碼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喬姐姐,你設計的婚紗好漂亮呀。傅叔叔說,先買下來,等我和他結婚的時候穿。】
配圖是我設計的婚紗照。
9
我的火氣一下子就湧上頭。
這件婚紗,我耗時半年。
近一百八十個夜晚,加班加點在家裡縫制,手工鑲嵌。
上面三千顆碎鑽,每一顆都是我的心血。
這件婚紗可以讓任何人穿,唯獨不可以是沈夢栀。
我將傅舟嶼從黑名單放出來,打電話給他:「你在哪?」
「在家。」傅舟嶼有一瞬間的欣喜,「找我有事?」
「關於那件婚紗,我事先不知道是你買的,如果知道,我不會賣給你。」
我長話短說:「我把錢還給你,你把婚紗退回來,行嗎?」
傅嶼舟模稜兩可道:「婚紗在我家,見面說吧。」
掛完電話。
我沉默了片刻。
我不想和傅舟嶼再有糾葛。
不過一想到將來沈夢栀會穿上我為自己設計的婚紗,嫁給傅舟嶼。
我喉嚨就像卡了一根刺。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我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把婚紗拿回來。
我的車今天限號,我打車前往傅舟嶼住的別墅。
沒想到沈夢栀也在。
她正準備試婚紗。
我將一張支票遞給傅舟嶼,開門見山:「錢還給你,這婚紗不賣了。」
傅舟嶼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都分手了,你在犟什麼?難不成,你還幻想穿著這套婚紗嫁給我?」
我深吸一口氣:「傅舟嶼,這婚紗任何人都可以穿,唯獨沈夢栀不行。」
沈夢栀插嘴:「傅叔叔,可我就喜歡這件婚紗,我去試試好嗎?」
她拿著婚紗,要去房間裡試穿。
不等傅舟嶼表態,我攔住沈夢栀:「不可以試。」
「如果這件婚紗誰都可以穿,唯獨我不可以穿,那它沒有存在的意義,毀了吧。」
沈夢栀說完,一把將婚紗上面的碎鑽扯下來。
碎鑽落了一地。
我的心也碎了一地。
作為一個婚紗設計師,見不得自己精心設計的作品被別人破壞。
我心疼地去撿地上的碎鑽。
「嘶……好疼啊。」沈夢栀倒吸一口涼氣,向傅舟嶼展示她被碎鑽劃傷的手指,「傅叔叔,我的手被劃傷了。」
「我看看。」傅舟嶼握住沈夢栀的手。
眸底閃過一抹心疼之色。
他把沈夢栀的手指含在嘴裡,溫柔地問:「還疼嗎?」
沈夢栀嬌羞地說:「有傅叔叔疼我,這點傷算不了什麼。」
傅舟嶼撇過臉來看著我,漫不經心地說:「喬璃,你若放不下我就直說,別借題發揮,你這樣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我突然不撿了。
「傅舟嶼,你更惡心。」我站起來,把手心的十幾顆碎鑽朝傅舟嶼身上甩去。
傅舟嶼伸手擋了一下。
沈夢栀突然捂住眼睛,尖叫起來:「啊,我眼睛好疼,碎鑽剛才砸到我眼睛了……」
傅舟嶼臉色一沉,立刻揚聲命司機:「開車,去醫院!」
傅舟嶼抱著沈夢栀離開。
臨走前,對我丟下一句狠話:「喬璃,如果夢栀的眼睛有半分閃失,我會親手摘了你的眼角膜!」
我像是被人迎面潑了一盆冷水。
渾身透心涼。
沈夢栀窩在沈夢栀的懷裡,回過頭來望著我,眼睛笑得像是一隻小鹿。
她的眼睛分明沒有被碎鑽砸中。
那麼拙劣的演技,我一眼就能看穿,可傅舟嶼卻看不穿。
10
我失魂落魄離開傅舟嶼的別墅。
在路上沒有打到車。
我走路回家。
路上,下起了大雨。
將我淋成落湯雞。
一輛邁巴赫停在我面前,顧頌衍把車窗搖下來:「喬璃,你怎麼在這?我送你一程,上車說。」
我坐上副駕駛,拿紙巾擦掉臉上的雨水。
顧頌衍透過我的神色,知道我遇到了不開心的事。
他關切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壓抑在心底的情緒需要釋放。
我將憋在心底的話,挑重點和他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