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龍王妃同時有孕。
龍王妃跟龍王撒嬌說夢見龍子想要兔毛做成的襁褓。
龍王立馬下令捕殺我兔族。
我挺著肚子在龍王殿跪了三日，也沒能護住我族人的命。
後來，龍王妃生下了小青蛇，而我這個兔族的侍妾，卻生下了龍子。
龍王妃除了搜羅靈藥滋養小青蛇外，就用盡手段對付我的龍子。
但她卻不知道，被她剖丹抽筋的龍子，是她親生的孩子。
1
龍王和龍王妃大婚十五載，依舊沒有子嗣。
為了龍族的香火傳承，龍王把我這個兔族公主從青城山帶了回來。
隻因為我們兔族是出了名的能生。
我爹娘哭紅了眼睛，卻也不敢忤逆龍王的決定。
好在，我也確實能生，才嫁入龍宮三個月，就有了好消息。
龍王樂得眉開眼笑：「賞，重重有賞，把本王寶庫的東西，抬幾箱送去兔族，助她族人修煉。」
我扶上還未顯懷的小腹，自嘲一笑。
我這一生已毀，能讓族人因我過得更好一些，也不枉她們愛我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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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命運就是愛捉弄人，東西送去的第五日，王妃就診出了有孕。
龜醫鐵口直斷，龍王妃腹中的，一定是龍子。
老龍王都驚動了。
他顫巍巍走到王妃的寢殿，拍著龍王妃的肩膀：「好孩子，好孩子，這麼多年沒有身孕，原是等龍子的降臨。
「咱們龍族，除了老祖宗那一輩，其餘子嗣都是從青蛇修煉化形。
「這孩子，直接跳躍數百年修行，是我龍族難得的祥瑞。」
至此，我腹中的孩子被所有人拋在腦後。
蝦侍們最會見風轉舵，見我不受寵，故意給我殘羹剩飯。
為了腹中孩子的生存，我咬牙咽下。
龍王妃懷孕後，就看我哪裡都不順眼。
她命令我徒手剝珍珠，一日必須集滿一筐。
她還命令我每日在佛前為她和龍子誦經祈福，抄寫整整一本龍福誦。
我手上都是貝殼劃出的傷痕，有一次抄寫龍福誦的時候，不小心印上了血漬。
龍王妃哭喊著說我是為了詛咒她的龍子，龍王就命令蝦侍在眾蝦兵蟹將面前，掌我的嘴。
這些難熬的歲月，支撐著我的，是弟弟寄來的一封又一封書信。
他告訴我青城山的杏花又開了，一簇又一簇。
他說待到明年杏花爛漫，我和我的小青蛇就可以一起回青城山了，到時候他做杏花釀給我喝。
最新一封，弟弟喜滋滋地告訴我，弟媳生了一窩小兔子，毛發柔軟油亮，以後我們小青龍要做弟弟了。
我摸著肚子跟小青龍讀信：「聽見沒，以後啊，你會有很多很多個哥哥姐姐，她們都會對你好，我們小青龍，才不是沒人疼的孩子呢！」
2
龍王妃一覺醒來出紅不止，龜醫診治後，擦著汗跟龍王稟報：「王妃是夢魘了，咱們的龍太子跟龍王妃託夢，如果不實現的話，龍太子就生氣不來咱們龍宮了。」
龍王大驚，坐到龍王妃面前，握住她的手焦急道：「咱們龍子要什麼，你跟我說，我一定給他辦到。」
龍王妃掩面：「那孩子，那孩子說，咱們準備的襁褓他不喜歡。」
龍王緊張的神色這才放松下來：「孤還以為什麼大事，你說那孩子想要什麼樣的襁褓？蠶絲做的還是貂皮做的？孤一定給他弄到。」
龍王妃目光在我臉上轉了一圈，才搖了搖頭：「咱們龍子最體諒父皇，怎麼會給父皇添麻煩呢？那孩子昨晚給我託夢，說想要兔族幼崽的皮毛。」
龍王大手一揮：「這還不簡單，蟹將去搜羅。」
龍王妃對著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我小腹突然一陣抽痛，仿若有不可控的危險出現，我大喊起來：「我肚子好痛。」
龍王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下賤，驚擾了孤的龍子，孤跟你沒完。」
我捂著臉，忍不住想起龍王去兔族挑選獸妃的時候。
他跳過一眾優秀的姐妹，單單就挑中了我。
我不願，問他為什麼要挑我。
他勾唇一笑：「孤喜歡你的朝氣，看著就有無盡的生命力。」
也有過一段甜蜜的時光。
我初到龍宮，王後不喜歡我，處處針對我。
龍王也會笑著護她：「兔子頑劣，王後也要和她計較嗎？」
如今還不到一年的時光，王妃懷上了整個龍族最尊貴的龍子，我這個兔族公主，也就成了龍王和王妃多年恩愛的汙點。
龍王妃的一段話，拉回我飄遠的思緒，也讓我肝膽欲裂。
她溫柔地拉過龍王的手：「你呀，這種事找蝦侍就行，何苦自己動手，仔細手疼。
「咱們龍子說，想要兔族王室幼崽的皮毛做襁褓。臣妾聽說，兔妹妹的弟媳剛剛生了一窩的小兔子。
「那些野兔子的皮毛，如何配包咱們的龍子？」
我瞬間癱軟跪在地上，拉扯住龍王的衣擺：「王上，萬萬不可。臣妾願意親自用蠶絲幫龍太子做全天下最柔軟的襁褓，求求您，不要傷害臣妾的侄子侄女，那是我弟弟第一批孩子，也是臣妾腹中孩兒的哥哥姐姐。」
龍王有一絲松動：「凝香，你看苒苒也懷著身孕，在這期間剝她親人的皮，孤於心不忍。」
王後崇拜地看著龍王：「臣妾就知道，王上是這世間最慈愛的王，妾願意支持王上的一切決定。」
說完，王後軟軟地暈了過去。
龜醫跺腳：「王上，您還在猶豫什麼，龍子已經生氣了，萬一龍子走了，我們後悔也晚了。」
我明明看到，王後暈過去的時候，和龜醫使了眼色，我拉扯住她的胳膊：「你別睡，你給我起來，你裝什麼相，我都看到了。」
龜醫跪在我面前拼命磕頭：「兔妃娘娘，您快松手，再拉扯下去，王後這胎必定保不住了。」
龍王一把推開我，不顧我摔在桌角磕破了腦袋，著急下命令：「速去兔族把兔太子這一胎生的所有小兔子都抓來剝皮，命令蝦侍們不眠不休，盡快給本王制成襁褓。」
我挺著肚子跪在龍王殿跪了整整三夜，也沒等到龍王收回成命。
直到身下見紅也隻等來龍王的口令。
「保不住本龍王的子嗣，孤就拿你整個兔族陪葬。」
3
弟弟弟媳為了保護孩子，被蟹將們斬殺，娘親拼死護在幼仔們前面，被蟹將一槍叉了出去。
爹爹眼眶赤紅，不管不顧衝到蟹將手中搶奪幼仔，身上被戳了數十個窟窿。
我兔族王室，被龍族斬殺殆盡。
人傷心絕望到極致，是沒有眼淚的。
眼淚洗刷不了冤屈，血債必須血償。
爹爹曾教過我兔族秘術，偷龍轉鳳。
我從未在人前展示過這一招，沒想到第一次使用，就出奇地順利。
大概，是我那可憐的爹爹在天上保佑我。
我成功了。
我提前準備了催產藥，在王妃發動的時候，第一時間服下。
我們同一時間誕生孩子。
備受矚目的王妃，生下了一條無精打採的小青蛇。
而一直飽受冷落的我，生下了龍族這麼多年來，第一條龍子。
龍王妃得知她期待已久的龍子變成小青蛇後，一劍斬殺了言之鑿鑿的龜醫。
對外卻說是龜醫護理她生產不當。
而龍王和老龍王，早就第一時間來到了我的寢殿。
他們興奮地爭搶龍子。
老龍王笑得眉不見眼：「好好好，不愧是兔族，果然名不虛傳，你生下了我們龍族最爭氣的孩子，你想要什麼？」
我蒼白地躺在床上，露出初為人母幸福的笑容：「臣妾，唯願這孩子平安健康長大，日後好好輔佐王後生的嫡子。」
老龍王在屋子裡急得團團轉：「你說這，你說這，我們尊貴的龍子居然是庶子，以後龍子即位，也是一樁汙點。」
龍王卻安撫地推走老龍王：「好了父王，事在人為啊。
「王後最是溫柔賢淑，咱們把龍子記在她的名下，咱們尊貴的龍子就是嫡長子了啊。」
老龍王蹙眉：「果真？她會舍得小青蛇的嫡長子之位？」
4
龍王被打臉了。
龍王妃聽說要把我的孩子記在她名下，並搶走她孩子的嫡長子之位後，氣紅了眼睛。
「把龍子記在我的名下，我們的青蛇怎麼辦？再說，您當年才三百年就化形成功，是這世間最英偉的王上。您難道不想看看咱們青蛇的潛力嗎？」
一番話，連削帶打，龍王放棄了讓龍子記在龍王妃名下的想法。
龍王妃為顯示身為王後的大度，跟龍王請求，把我和龍子都挪到她的宮殿。
龍王樂見妻妾和睦，兄弟一起長大的溫馨，笑著應允。
我和龍子搬過去第二日，王後就把龍子搶走了。
她說我既然能生龍子，想必我的母乳對孩子也好。
於是她把青蛇的乳母辭退，讓我一個妃嫔當青蛇的奶娘。
我不管不顧找到了龍王。
「王上，臣妾身份卑微，但臣妾也是龍子的生母，是您的妾室。
「王後卻想讓臣妾給青蛇殿下當奶娘，臣妾實在不願。」
龍王很不耐煩：「四海八荒的事那麼多，你是看孤太闲了嗎？日日找這麼多事來煩擾我。」
我卻趴在地上拉扯住他的靴子不撒手：「王上，求求您，讓臣妾和龍子回自己的宮殿吧。
「我日日見不到龍子，還要給小青蛇當乳母，臣妾……」
龍王卻揮揮手讓蟹將把我拖了出去。
「兔妃娘娘請以大局為重。」
我這番求助，非但沒讓王後收斂，反而把龍王對我的不在意，完全暴露在王妃面前。
她欺負起我和龍子來，越發明目張膽。
她不允許我抱龍子，也不允許我喂養龍子。
每日強迫我給青蛇喂乳。
我看著小廚房源源不斷送來的補品，樂開了花。
我補足了營養，喂養的小青蛇也白白胖胖。
但小龍就沒有這麼好的福氣咯。
5
王妃每日給小龍喝刷鍋水，或者幹脆直接給他喝海水。
小龍日日被嗆得又嘔又吐。
本來精神飽滿的一張臉，被搓磨得蠟黃。
我裝作受不了，衝到王後的寢殿，求她對小龍仁慈一點。
但每次求情後，王後的手段更加層出不窮。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兩個孩子去上學堂的年紀。
兄弟二人走在一起，青蛇竟然比龍子高了一頭。
我哭著求王妃把龍子還給我。
「娘娘，如今青蛇殿下已經不用母乳，您是否可以把我的龍子還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