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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狐妖晚枝 3998 2025-03-12 16:5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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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我拋夫棄子、歸隱山林的第四年,故事即將完結。


    女配自食惡果,臨死之際隻說了一句:「隻有江晚枝那個傻子,一心一意地對待你,可你呢,卻從不珍惜,將她逼走。」


    男主幡然醒悟,帶著幼子敲響了我的木門:


    「隨我回京吧,過去是我錯了,我會一一彌補——」


    可話音未落,門內走出一貌美男子將我抱入懷中,而他懷裡抱著的女童好奇地打量眼前的陌生人:


    「娘,他們就是爹爹嘴裡的死渣男和叉燒兒子嗎?」


    1


    看著站在眼前的兩個身影,我徹底愣住了。


    離京三年,我從未想過會再次見到席戊钺和席思容。


    兩人如今一個是位高權重的侯爺,一個是鮮衣怒馬的世子。


    風光無限。


    怎麼都不該出現在這偏遠的小山村裡。


    父子兩人容貌俊美,站在我家門前,清清冷冷得如玉佛一般,引得圍觀的少女偷瞧著臉紅。


    更顯得我這竹樓既簡陋又破舊。


    周圍人聲紛亂。


    席戊钺身居高位,喜怒不形於色,看不出對此處的嫌棄,可席思容稚嫩的臉上卻是藏不住的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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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窮鄉僻壤生歹民,這等腌臜地方不適合你,母親,跟我們回京去吧。」


    他的語氣冷淡又高傲,仿佛是對我的施恩。


    不過,對席戊钺來說,能容我回京,的確就是施恩。


    畢竟,我傷害了他最愛的女人——


    沈容。


    席戊钺上前一步,體貼地將傘撐在我的頭頂,嗓音溫柔:「沈容惡事做盡,已經被我趕出侯府,過去種種是我錯怪你了,我的妻子唯有你一人。」


    聞言,席思容眉宇間亦是帶著一絲愧疚:「母親,過去一切全是兒子的錯,兒子被沈氏欺瞞,對你多有怨懟,請母親原諒兒子。」


    我愣在了原地。


    畢竟三年前我離京時,沈容還是席戊钺捧在手心裡的容夫人,席思容更是將其視作親母。


    寒冬臘月,沈容掉入冰窟,誣陷是我推的,我百般辯解,可他們一個字也不信,一心認定是我做的。


    「這冬日冰窟寒冷,你不推容兒,難道她會自己跳進去嗎?江晚枝,你當我是傻子嗎?」


    「明明是你心思歹毒,到如今竟還想誣陷別人!你這樣的人,不配當我母親!」


    他們逼我跪在祠堂,為自己贖罪。


    冬風刺骨。


    我凍得臉色青紫。


    卻堅決不肯認錯。


    席戊钺便當著我的面,一個又一個地打殺了伺候我的丫鬟奴僕。


    那日,侯府青磚染了紅。


    痛哭哀號縈繞耳邊。


    抬頭看,我十月懷胎所生的孩子、滿心仰慕的丈夫,都站在別的女子身邊,聲聲指責,句句憤恨。


    我終是低了頭,認了錯:


    「是我的錯,我認了。」


    往事過去三年。


    再次看到席家父子,我仍然記得那寒冬刺骨的冷,以及兩人相似的眼眸中透徹的冷漠、恨意。


    可如今,他們竟然向我道歉。


    驚大於喜。


    我久久沒說話,席思容以為我是高興得說不出話,忙催促我道:「母親,你快去收拾行李吧,我們今晚啟程——」


    我打斷了他:「我不回去。」


    席思容愣了。


    我卻笑了:


    「我生於鄉野,長於鄉野,京都再好,卻不是我該待的地方。」


    「你們回去吧,別再來了。」


    2


    我叫江晚枝。


    本是山上的採茶女,採茶時,遇到了斷手斷腳、渾身是傷的席戊钺。


    他生得好看。


    我為他療傷,想讓他當我夫君。


    他答應了。


    可當他痊愈,帶我回京,我才知他是侯府之子,身份尊貴,更已有一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沈容。


    我本想離開的。


    可他卻執意與沈容退了婚,風風光光地娶了我。


    他信守承諾,是個好人。


    對我也極好。


    婚後第二年,我們生下了席思容。


    他自小體弱,大夫斷言他活不過三歲,席老夫人不喜他,說他是短命鬼。


    話裡話外都在勸我趕緊和席戊钺再生一個。


    可我卻將席思容整日帶在身邊,小心地、精細地養育著。


    直至他一歲時,大夫說他康健,我才放下心來,放任自己大睡了一場。


    這一睡,便是三天三夜。


    等我醒來,沈容已成了貴妾。


    她新婚當日逃婚找到席戊钺,聲淚俱下地說自己隻願嫁給席戊钺,哪怕是妾。


    席戊钺同意了。


    自那之後,一切都變了。


    席戊钺,鮮少再來找我。


    而席老夫人以我身份低微、不配教養世子為由,將席思容從我身邊奪走。


    我百般懇求,換來的卻是席戊钺冷淡的一句:


    「思容是世子,將來要繼承侯府,你出身鄉野,怎懂得該如何教養?」


    他讓我不要再無理取鬧。


    多可笑。


    親生母親想要回自己的孩子,竟然成了無理取鬧。


    我隻能偷偷去看席思容。


    可有一次,卻看到他命下人扔了我做的點心,話語間滿是嫌惡:


    「母親身份低微,行事粗蠻無知,京都誰不笑話她名為侯夫人,卻連個妾都不如。」


    「而容夫人進退有度,雍容華貴,我真恨不得她才是我的親生母親!」


    那一刻,我親生的孩子,化成了刺向我的利刃。


    疼得血肉模糊。


    3


    再後來,沈容落入冰窖。


    席思容徹底與我決裂,打殺我的丫鬟,不再認我為母。


    而席戊钺,冷眼旁觀我的心一次次被撕碎,愈合,再被撕碎。


    我對侯府再無一絲留戀,拋夫棄子,徹底離開了京都。


    至今,已過去了四年。


    我本以為我再不可能和侯府、和席家再牽扯到一絲一毫。


    可如今,席戊钺、席思容卻向我道歉,說沈容惡有惡報,請我回京。


    多可笑。


    我當然知道沈容惡毒,不擇手段,但我所受的傷害,席家父子就毫無幹系嗎?


    如若不是他們寵著慣著,沈容又怎會如此肆無忌憚地傷害我,誣陷我?


    可此時此刻,他們卻和她撇清關系,好像一切和他們無關。


    真讓人作嘔。


    我不願回去。


    「深山陰寒,你們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我轉身欲走,可席戊钺卻攔在了我面前:「晚枝,我都已向你道歉,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話沒說完,一個俊美男子突然從門內走了出來,他摟住了我的肩,柔聲道:


    「娘子,該用晚膳了。」


    聞言,席思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而席戊钺瞳孔猛地一縮,再維持不住方才的淡然:


    「你成婚了?」


    尾音帶著顫。


    當然了。


    四年了。


    老娘當然有其他男人了。


    我點了點頭,毫不避諱地牽住了男子的手:


    「是啊。」


    「成婚三年了,這是我的夫君,沈厭離。」


    我的坦然,讓沈厭離勾起了得意的笑容。


    仔細看,仿佛漆黑的陰影中有條火紅色的狐狸尾巴正不斷地搖晃著。


    4


    沈厭離是我離京半年後,在山腳採藥時遇到的。


    大雪天裡,他身著單衣,蜷著身子,冷得瑟瑟發抖。


    「能不能救救我?」


    他向我求救,抬頭看我的眼眸細長,帶著一絲媚意。


    他生得極好看。


    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好看。


    但我這次長了教訓。


    沒在外面隨便撿男人。


    漂亮男人是禍水,隻會騙女人心。


    「不救。」


    說罷,我越過了他,回了家。


    可到了深夜,他卻跑來敲響了我家門,眼睛通紅地抬頭看我:


    「求仙女救救我吧。」


    誰能拒絕一個嘴甜又漂亮的人呢?


    我不能。


    於是我救了他。


    他在我家養病期間,幫著我幹了不少事,曾經那些騷擾我的流氓再也不敢爬牆頭,說些汙言穢語。


    最關鍵的是——


    他在山林中走著,如走在自己家一般輕車熟路,然後,就會帶我找到極為珍稀的草藥。


    我問他有這本事,為何遲遲不走?


    他眉眼輕彎:「報恩。」


    行吧。


    我就當信了他的話。


    至於嫁給他,本是個意外。


    一次月黑風高夜,一場醉酒,一張床,兩個人。


    等醒來,沈厭離哭紅了眼,讓我對他負責,說自己是清清白白的紅花大閨男,讓我糟蹋了。


    行吧。


    我與他成了親。


    他正式成了我的夫君。


    席戊钺皺緊了眉頭:「一個鄉下人,怎麼配娶你?!」


    我眨了眨眼:「他長得好看啊。」


    現下,燭火昏暗,仍能看出沈厭離模樣長得極好。


    他雌雄莫辨,如鬼魅般攝人心魄。


    席戊钺也不得不承認,沈厭離的皮相世間少有,遠勝過他。


    他沒注意到——


    原本痴痴望著自己臉紅的少女們,一見沈厭離卻嚇白了臉,瞬間閉上了窗,撐開了傘,紛紛離開了。


    更沒看到那少女們逃竄時的影子裡露出了影影綽綽的狐狸尾巴。


    5


    房門外,沈厭離仿佛沒看到眼前的眾人,隻一味地痴纏著懷裡嬌軟的娘子,嗓音低啞:


    「娘子,我做了雞湯面,你快來嘗嘗。」


    我知他表現得越不在意,心底卻越是在意。


    現在指不定已經打翻了三大壇醋。


    我安撫地拍了拍他,剛想再次趕人,席思容突然冷笑了一聲:「不過是碗雞湯面,隻有你這種深山僻壤的賤民才愛吃。」


    他看向我,帶著一絲邀功:「母親,你隨我回京,我讓廚子日日給你做山珍海味,保你日日都吃得新鮮快活。」


    這般孝順恭敬的話,從前他隻對沈容說過,對我不是無視,就是冷漠,最後是仇視。


    我也曾期待過他能如對待沈容一般對我好一些。


    但真正到了這一天,我卻發現,我的心既不歡喜也不難過。


    隻是毫無波瀾。


    我不得不承認,哪怕席思容是我十月懷胎、精心養育的孩子。


    但我不再在乎他了。


    甚至,覺得他的話沒教養,冒犯了沈厭離。


    可不等我開口,沈厭離卻輕嗤了一聲,慢悠悠地說道:「可惜,我家娘子不喜歡山珍海味,他就喜歡我的雞湯面。」


    「對不對?」


    孩子氣。


    我消了氣,笑著摸了摸他的臉:


    「對,就喜歡你。」


    沈厭離更加得意,低頭親了親我。


    此舉孟浪。


    但我沒拒絕。


    生怕惹惱了他,晚上又要遭罪。


    見此,席戊钺臉色猛地變得煞白,他一向穩重,生死面前仍面不改色,可此刻,他死死攥緊拳頭,眼底赤紅。


    而席思容更是氣惱得紅了臉,仿佛要將眼前洋洋得意的男人狠狠打一頓。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而這時,我懷中抱著的一歲女童,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門外的陌生人,眨了眨眼睛,突然開口問道:


    「娘,他們就是爹爹嘴裡的死渣男和叉燒兒子嗎?」


    6


    孩子的話稚聲稚氣。


    氣氛一瞬間凝結成冰。


    直至沈厭離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瞪了他一眼,怪他又教阿瑤不學好,沈厭離趕緊板起了臉,將阿瑤接到了自己懷裡,從懷裡拿出一塊白糖方糕放在了阿瑤手上:


    「實話傷人,可不能當著別人面說。」


    「知道了!」阿瑤鼓著臉咬了一口,「下次阿瑤偷偷說。」


    父女兩人對視一眼,是藏不住的笑。


    我無奈扶額。


    回頭看,才注意到,席思容愣愣地看著阿瑤手裡的白糖方糕,眼裡閃過一絲羨慕。


    我拿起一塊給了席思容。


    席思容咬了一口:


    「好吃,比當年甜了一點。」


    我笑著解釋道:「阿瑤喜歡吃甜的,我就多放了些白糖。」


    阿瑤好奇地看向了席思容,笑得十分可愛:「你也喜歡吃白糖方糕?我也喜歡,娘做的白糖方糕最好吃!」


    「喜歡——」


    我抬手擦掉阿瑤嘴角的渣子,輕聲道:「他不喜歡,他喜歡棗泥杏花酥,太精巧了,娘不會做。」


    席思容臉色微變: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可話沒說完,他猛地停住了。


    很顯然。


    他想起來了。


    這個話,他的確說過。


    那年席思容三歲,嫌棄我做的白糖方糕甜膩,讓我別再送了。


    他說他喜歡吃棗泥杏花酥。


    那是沈容的拿手點心。


    好看,又精細。


    我學了很久,好不容易做了出來,就拿給席思容嘗嘗,可他隻吃了一小口,就吐了出來。


    讓我別東施效顰,白費工夫。


    可此時此刻,他卻拿著白糖方糕,狠狠地咬了一口,卻告訴我:


    「我是喜歡白糖方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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