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嬅嬅相鈺 3698 2025-03-11 16:41:33

可是我始終不敢表露心意。


因為我知道,他並不中意我。


他的夫人,應該是名門望族的閨秀,儀態端莊,容貌端正,為人處世落落大方,兩個人身份匹配門當戶對,被世人敬仰,被長輩憐愛。


而不是如今這般,娶了不受寵的庶女,將自己關在家中不肯見人。


23


大年初三,是我回娘家的日子。


我本不打算帶著齊鈺去,無奈他這個人硬要跟我一起去。


「我那位嶽丈最是捧高踩低的勢利眼,我若不同你一起前去,還不知又要生什麼事端。」


於是,我們兩個乘了侯府馬車一同前去。


初三走娘家,在京城來說是很重要的日子,路上馬車不斷,到處都是恭賀聲。


也有認出侯府馬車,停下來見禮的。


齊鈺掀開簾子,對著那人回禮。


都說男子長得太過驚豔,並非一件好事。


不過他是侯府世子,也無人敢說什麼。


倒是有不長眼的人看到他的容貌後驚為天人。


「聽說宣平侯府世子已經殘缺了,怕是做不了完整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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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真是可惜!做不了男人,做個『女人』也是極好的!」


伴隨著陣陣嗤笑,齊鈺讓人去把方才說闲話的人一人給了兩個大嘴巴子。


那幾人跪在地上磕頭,齊鈺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吩咐馬夫把車行駛到了姜府門口。


門前,我爹神色慌張又有些諂媚地笑著。


一見了齊鈺下了車,連忙跟上來扶著他。


「你嶽母知道你要來,一大早特意備好了酒菜等你們,就是……她娘家那邊催得緊,她帶著孩子們都過去了,還望賢婿不要生氣才好!」


我估摸著應該是嫡母給我的下馬威。


她生氣上次齊鈺罰了姜媛,便幹脆見也不見他一面了。


我以為齊鈺會生氣,沒想到他直接讓我爹把我娘叫到了正房。


門口的丫鬟婆子都是嫡母留下的人,見了齊鈺這般行事,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我這才發現齊鈺這個人,要麼不動聲色,要麼讓人極度難堪。


不出手便罷,一出手就是死招,打臉打得啪啪響,你還沒理由反駁他。


我憋著笑,看我娘一臉蒙地被請到了正房。


我爹坐立難安,不知道他想幹嘛。


齊鈺對著我爹拱手:「還沒祝嶽父大人新年大吉,小婿帶夫人給您和姨娘拜年了!」


我爹忙不迭地扶著他,滿口吉祥話,看著齊鈺如此尊敬他,我爹心一橫,拉著我娘過來說道:「原是我做得不好,明知女婿要來,還……罷了,大過年的,喪氣話我也不說了,女婿是個聰明人,自然心中有數,這杯酒,我先喝了!」


我爹如此上道,齊鈺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這翁婿二人一杯又一杯地喝著,我這才發現齊鈺竟然是個千杯不醉的體質。


若不是我怕他身子骨沒好利索不讓他多喝,恐怕我爹就該醉倒在地上了。


我娘嫌棄地攙扶著他:「讓世子見笑了,我們老爺酒量不好,我先扶著他讓他到房裡醒醒酒。」


等我娘把我爹安置好了,這才出來。


「看到嬅嬅面色紅潤,衣衫首飾華麗,整個兒人都有自信了,比起在家中的時候,不知有多貴氣,顯然侯府不曾虧待她,我這做姨娘的也就放心了。大過年的,我自知身份卑微,卻還要敬世子一杯,願世子往後平安順遂,吉祥如意。」


我娘說著說著,眼眶先紅了。


齊鈺側過身子避開了她的禮,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做足了禮數。


「姨娘放心,我必然不會虧待夫人。」


我也紅了眼珠。


「姨娘,您這又是何必。」


我娘被酒辣得不行,卻強忍著眼淚繼續道:「嬅兒命苦,沒託生在太太肚子裡,她小的時候我並不待見她,所以她吃了很多苦,還望世子往後多照顧照顧她,這孩子脾氣倔,您多擔待。」


一杯酒下肚,我娘有些醉了。


因為被嫡母灌醉過,這麼多年她都不肯喝一滴酒,今日為了我,卻破了戒。


我擦了擦湧上來的淚水,壯著膽子握住了齊鈺的手,他沒有松開。


「您放心就是,世子他,待我極好。」


我娘眼含熱淚點了點頭:「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出了姜府,我心中滿是感慨。


還不等我感慨出幾句廢話,嫡母的馬車緩緩駛來。


見了齊鈺在門口,嫡母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這馬車她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進退兩難的時候,齊鈺回頭對我說道:「夫人,一看你就沒有眼色,姜夫人大老遠地跑回來,你還不趕緊去扶一把?」


我知道他沒安好心眼,也不會害我,便憋著笑湊了過去。


嫡母低著頭不敢看我,她怕的不是我,而是齊鈺,這小子實在是太損,太陰,花招太多,防不勝防。


我為了配合齊鈺,不住口地說吉祥話,什麼恭喜發財大吉大利吉祥如意花開富貴,就連早生貴子都說出來了。


聽得嫡母頭皮發麻,一張臉紅了白白了紅的,煞是好看。


嫡母腳剛落地,那邊齊鈺伸長了脖子催促道:「姜夫人的紅包肯定也早就備好了,夫人,還不快些拿來,不能掃了長輩的顏面!」


我都快憋出內傷了,忍著笑抖著面皮說道:「母親,快些拿來吧!」


她哪裡給我們準備了紅包?


隻是說話間,門口便有人駐足,姜家什麼情況,大家心中有數,都等著看熱鬧呢。


而嫡母這個人最講顏面,重視名聲,當下,也隻能咬著牙把手腕上戴的絞絲金镯退了下來。


「女兒別嫌棄才好。」


這話說的,一枚絞絲金镯而已,又不是多大的重量,我不接還以為我看不上她送的東西。


我太了解嫡母這個人,聞言便笑著說道:「母親說的哪裡話,做女兒的怎麼會嫌棄一枚小小的絞絲金镯呢?在侯府雖然都是打賞給下人的,但是長輩賜不敢辭,女兒收下啦!」


這番話說得差點把她氣死,簡直就是明褒暗損。


沒辦法,嫡母怕人說她小氣,也隻能心中暗恨,咬碎一口銀牙,忍痛褪下了手腕上戴著的另一枚水頭極好的翡翠镯子。


「眼看嬅兒嫁進侯府,人也跟著財大氣粗了起來,母親並非小氣之人,隻是想提醒你,守好本分,不要做對不起世子爺的事才好!」


她果然從不吃虧,說是在教育我,實際明裡暗裡都在貶損齊鈺。


我又哪裡會讓她如此囂張,一把奪過了玉镯子,開口便道:「那是自然,在母親的教導下,女兒定然恪守本分,上敬公婆下敬夫婿,女兒會同世子舉案齊眉相濡以沫,和和美美過一輩子!」


嫡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得她肝疼。


聽罷,理也不理我,帶著一串女兒們進了家門。


姜媛手還傷著,見了我,眼神惡狠狠地瞪著,看那模樣,恨不能生吃了我才好,擦身而過的時候還故意撞了我一下。


我假裝被撞拿不住東西,翡翠镯子摔在地上碎了個稀巴爛。


我心疼地捧著碎了的玉镯,口中喃喃:「歲歲平安碎碎平安,姐姐定然不是故意的,定然不是故意的。」


嫡母回頭看了一眼,玉镯子碎了她比我都心疼,一張臉頓時陰沉沉如烏雲密布一般,姜媛咬了咬嘴唇,瑟縮地低下了頭。


齊鈺看夠了熱鬧,在一旁催促道:「夫人快回吧,什麼勞什子玉镯子也值得你如此心疼?碎了便碎了吧,姨姐定然不是故意的,回頭我再補給你更好的!快些走吧,上次落水我還沒好透,趕緊回去歇息才是正經!」


一番話又讓姜府顏面無存,嫡母不想再跟我們打機鋒,幹脆頭也不回地進了門。


24


正月一過,春天來得格外快。


侯府院子裡的雪兔子一夜之間就化成了雪水,兩粒紅寶石躺在地面閃閃發光。


下人們掃了大半天的雪水,差點把紅寶石也掃走。


我給齊鈺送去的時候,他正在書房內跟人爭吵。


其實他的性格從來也不是那種急躁的人,隻是一旦對上害他雙腿殘廢的小郡王孟玦,整個人就會暴躁起來,如同渾身是刺的刺蝟一樣。


「我都說了,我不去!」


「你不去怎麼證明那個神醫不準?萬一他能治好你的腿呢?」


孟玦消失了大半年,都說他被罰去外省做苦力去了,卻沒想到,他是去找神醫去了。


齊鈺的腿,一直是他的心病。


饒是宣平侯不怪他,他也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個坎。


他自知對不起侯府對不起好友,跪在地上磕頭把額頭都磕爛了,從此往後再也不當街縱馬,人也沉穩許多。


當初那個京城雙絕,如今一個殘了,一個頹廢了,兩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死結。


我捧著那對兒紅寶石,站在門口不知該不該進去。


這對兒紅寶石,原是宮裡賞賜下來的,另一對兒藍寶石則賞賜給了孟玦。


這二人原先說好了做成腰帶,到時出去顯擺顯擺。


結果一場意外,紅寶石成了雪兔子眼睛。


而藍寶石也被束之高閣。


從此,齊鈺不再穿紅,而孟玦也不再穿藍。


兩個人之間有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


所以孟玦到處跑,到處找,一直找到了神醫獨孤絕。


據傳獨孤絕是神醫,尤其擅治跌打損傷,治療斷腿斷胳膊對他而言就是小菜一碟。


隻是獨孤絕人如其名,心思絕妙,不走尋常路,要治病,也可以,他每天都會出難題給病患,若能讓他滿意了他自然會出手。


若是他不滿意,你求再久也沒用。


孟玦也是親眼看到他治好了腿都斷了被大夫說再也無法行走的人,這才急匆匆地趕回來,想著若是能治好齊鈺的腿,他也算彌補了自己做下的錯事。


沒想到,齊鈺竟然反應這麼大。


兩個人僵持不下,誰都沒辦法說服對方,就在這個時候,孟玦猛然一下打開房門,我正趴在門縫上偷聽,結果被他一開門讓我重重地摔了進去。


齊鈺一見我這沒出息的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我也惡言相向:「你還有一點兒世子夫人的樣沒有?還不快滾出去!」


我自知偷聽他們談話理虧,趕緊爬起來給他關上了房門。


「嘭」的一聲,也不知他扔了什麼在門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孟玦一個大男人,站在我面前,低著頭,像隻被拋棄的大黃狗一樣。


「弟妹,讓你見笑了。」


他跟齊鈺是兩個極端,齊鈺膚色偏白,長相明豔濃烈,像隻體態優美的波斯貓;而孟玦膚色黝黑,體型高大一臉堅毅,一看就是條硬漢,像是門口盡忠職守的大黃狗。


一貓一狗,倒也算是對頭了。


我對他福身,道:「小郡王莫怪,夫君平日裡並非蠻橫之人。」


他伸手搓了搓鼻子,又垂頭喪氣地說道:「我知道,都怪我。」


一邊說,還帶著一股子哭腔。


聽得我心軟。


「意外而已,小郡王也別太自責。」


孟玦抬起頭來,漆黑的眼珠子盯著我,剛剛還傷痕累累的眼神裡此刻充滿了贊賞。


「方才還沒仔細看清,弟妹竟然如此嫵媚動人,齊鈺這小子真是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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