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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遁後我輔佐養父登基了 3236 2025-03-07 15:3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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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將甘果分於我們一人一個,剩下的那個供奉到祖祠,讓列祖列宗享用。


    我拿著有些不舍得吃,對於爹爹這忽如其來的記掛感到受寵若驚,幾經猶豫下,這枚甘果便沒有吞下肚。


    娘親好笑我的躊躇,拿過那枚果子放在盒子裡,對我說想吃了便去取,讓我不用這般小心。


    我笑了笑,對眼下和和睦睦的畫面感到溫馨。


    似乎經過時日的磨合,大家終於向我敞開了懷抱,接納了重新歸來的我。


    所以我用力點點頭,轉身就回房繼續去繡那張帕子。


    這是我給娘親的禮物,是我這些時日跟著繡娘繡了很久才繡好的作品。


    繡娘說娘親見了我這般努力會很高興,她鼓勵我將這張帕子送給她,說我值得被肯定。


    我點點頭紅了臉,為幻想裡那副母女相擁的場景高興。


    然而等我挑燈繡完拿去給娘親時,看到的就是楊雲舒依偎在她懷裡啃食甘果的畫面。


    她笑得嬌憨可愛,捧著那枚不大的甘果一點點吃著,笑說好甜。


    而娘親則點點她的鼻子,遞給她一盞茶湯,讓她潤潤嗓子別齁到。


    看著她們這幕母女相依的畫面,我的心碎了。


    一步一步靠近,我在娘親揚起笑容問我為何而來時,一巴掌扇在楊雲舒的臉上。


    「那是我的。」


    嗓音沙啞,我睜著一宿未睡的紅眼看著楊雲舒:「那是我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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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她打我!」


    楊雲舒哭哭啼啼地松開手,任由甘果滾落。


    她窩在娘親懷裡一個勁地哆嗦,捂著臉不停地哭。


    娘親緊緊摟著她,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向我。


    我倒退兩步,將繡帕死死攥在手心,痴痴地笑了。


    見狀娘親憤恨地開口大罵:「你是腦子哪裡出了問題,做什麼無緣無故打你妹妹!」


    「一大早就瘋瘋癲癲,是經書沒抄夠還是祖祠沒有跪夠,當真是不可理喻!」


    「無緣無故?」


    「哈哈哈哈哈哈哈無緣無故……」


    我松開她的手,一腳踩碎地上的甘果,當著她的面一點點碾成碎末:


    「這世上哪來的什麼無緣無故,不過都是被逼到絕境而已。」


    「娘,這枚果子是我的,是我的!」


    「你為什麼要給她吃!這是我的!」


    我像是困在水潭裡即將溺死的野獸,不斷重復吼著那句「是我的」,我以為娘親會思考會感到歉意。


    然而我小瞧了她對楊雲舒的維護,隻見她嘭的一下拍桌而起:


    「什麼你的我的!這些都是我們給的!是你自己不想吃的,我給雲舒了有什麼不對!」


    「不過一個果子而已,有什麼好爭的。以往家裡每回都有,你做什麼這麼計較!」


    「可我沒有啊!」


    我哭到發瘋:「我有嗎,娘你告訴我我有嗎!我吃過嗎!我見過嗎!從來沒有!」


    「你為什麼這麼對我!你為什麼這麼偏心!我才是你的親骨肉啊!我才是你的女兒!」


    我哭到眼前都是黑的,喉嚨裡撕裂般的痛,可這些都比不上我心裡的痛。


    一直以來我都在告訴自己不要急不要急,我們十年未見總是要多磨合一陣的,可我錯了。


    骨肉血親哪來的磨合,那不過是我安慰自己的說辭罷了。


    真正愛你的人隻望你一眼便舍不得你委屈,就如同當下楊雲舒在我吼完那句忽然也哭了起來,而娘親慌慌張張地抱著哄她。


    因為那句我責怪楊雲舒搶了我東西的話,娘親第一次紅了眼叫我滾。


    「你隻在我身邊四年。」


    她對我說:「而我養了雲舒十年,楊錦笛你不要逼我說的那麼難聽!」


    04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小院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爬上床榻將自己裹成團的。


    隻知道一直哭到晌午我才冷靜下來。


    屋子裡的僕從無聲無息地離開,偌大的小院沒有一個人關注我是否進食,我知道這是又一道命令。


    一道因為我惹哭楊雲舒所以不準吃飯的命令。


    果然,當我走向小院門口時,那些僕從默不吭聲地攔住了我,為難地告訴我夫人下令不許我外出。


    她們不敢得罪我,更不敢得罪娘親,所以見我硬是要往外走時,急得快要哭出來。


    我沒有為難她們,隻是將落在拐角處的手帕撿了起來,便往回走。


    那張繡了母抱女的手帕被我撕成碎布,我平靜地將它隨手丟在湖裡,看著魚兒為這些不能吃的雜物爭搶追逐。


    直到一聲憤恨的怒罵炸在我的耳邊:


    「你都跟雲舒說了什麼!」


    「楊錦笛我真是看錯你了!你就是個攪事精禍害精,家裡因為你起了多少紛亂你知不知道!」


    「枉我把你當妹妹疼,枉雲舒還勸我好好待你,結果你就是這種人!為了一個甘果把家裡鬧得雞犬不寧!」


    哥哥拽著我的衣領罵了很多很多,他憤恨嫌惡的眼神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忽然笑了,笑的如同那天他端來的點心一般燦爛:「所以我不是你的妹妹了是嗎?」


    「所以你之所以那麼照顧我,全是因為楊雲舒的囑咐是嗎?」


    「你是她的狗啊,她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你小名叫大黃對不對?」


    「哈哈!你是狗!」


    我笑到眼淚都落了下來。


    見我像瘋了一樣,哥哥反倒罵不下去了,他看著我止不住的笑意,不知為何松開了手。


    我順著他的力道站好,將衣襟整理了一番繼續往回走,一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


    反倒是他忽然開了口:「你別這樣了阿笛。」


    他喚我:「去和娘親服個軟,和雲舒道個歉,我們還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你總是這麼尖銳,總是喜歡爭,這樣不好,沒人會喜歡這樣的你。」


    「聽話,和哥哥一起去道歉,一切就過去了。」


    「過不去的楊天成。」


    我沒有回頭,一步一步走向前方:


    「連這般哭訴都爭不回來自己該有的東西,你叫我放下你說會過去,不可能的。」


    「我永永遠遠都會記住今天,記得你和țü₃她的選擇。」


    拐角處我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就這樣吧。」


    丟失了十年的孩子,強求回家是錯誤的,這個家早就沒有我的位置,這個道理我應該從剛開始就明白。


    可我太想要溫暖了,錯把火焰擁入懷中,如此被灼傷也是我應得的。


    「阿笛!」


    身後楊天成還在喚我,可惜我永遠都不會再為他動容。


    那碟他所謂一端上桌就取來給我的雲片糕,難道我就沒嘗出是隔夜的嗎?


    那些他帶給我的吃食和玩具,難道我就不知道是吃剩下的和敷衍買的次品嗎?


    還有雜書哈哈哈……雜書……


    他難道不知道我還未習字,根本看不懂嗎,連敷衍都敷衍得那麼漫不經心,我到底在期望什麼啊……


    我努力模糊那些傷我的舉動,努力將他們對我的一點點好意放大捂在心口。


    可當現實真正擺在我面前時,我發覺自己糊弄不下去了。


    他們不愛我,誰都不愛我。


    「十六姐。」


    我輕輕地喊著:「我們回王府吧。」


    「就按阿爹說的,我會和誠王世子定親。」


    05


    我本可以像來時那樣悄無聲息離開的。


    可爹爹回府得知娘親他們為了一個甘果鬧成這樣後,狠狠發了脾氣。


    他第一次對著楊雲舒動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質問她難道昨天沒有吃過嗎。


    「你沒有嘗過還是沒有見過,你為什麼要去搶姐姐的!」


    他氣喘籲籲坐在首座,指著哭都不敢哭的楊雲舒罵:


    「這十年來哪次御賜的東西你沒吃過用過,偏偏這次你饞了嘴去搶,你這是犯了哪門子的瘋!」


    「老爺!」


    「爹!」


    兩道維護的聲音從一旁而出,娘親和哥哥一左一右將楊雲舒護在中間,直愣愣地和爹爹對上:


    「左不過一個甘果而已,她吃了就吃了,你發什麼脾氣,往年不都隨便她吃的嗎,為何這次要動怒!」


    「爹你這是幹什麼,雲舒不就吃個果子嗎,大不了以後補一份給阿笛不就行了,你為什麼要打雲舒!」


    他們不懂,更不明白為什麼首座的爹爹忽然走過來要拉我的手。


    他們隻看到我笑著躲了過去,背著手輕輕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步像是踩在了爹爹的心尖,他忽然難過至極,顫抖地問我還來得及嗎。


    我知道他在說什麼,卻不願回答。


    對於他非要我來大堂看他打人罵人這一幕,我隻覺得好笑。


    所以我當真笑出了聲。


    大堂裡一哭二愣一紅眼,唯獨我笑得燦爛奪目,像是在看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


    娘親第一個回神,她怒極反笑衝上來要打我,卻被爹爹一把推了回去。


    見我沒有回答,爹爹的背一下子彎了許多。


    他轉身死死抓住還要撲過來的娘親,嘴裡一個勁地嚷嚷還來得及。


    「老爺你做什麼要攔著我!你看看她看看她!」


    娘親叫喚著:「沒有禮數沒有家教,做出這等傷害家人的事,她還能嬉皮笑臉,她還是人嗎!」


    「夠了!」


    爹爹吼了一句:「她不是人你就是人!她沒有禮貌沒有家教怪誰!是我們沒有看好讓人抱走她十年!」


    「她沒有禮數是我們的問題,她沒有家教是因為我們沒有教!她為什麼不能爭那個甘果,那本就是她的!一人一個誰都吃了就她沒吃,她為什麼不能爭!」


    「……老爺。」


    娘親不敢說了,她懦懦地看了一樣相公,又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我,忽然她踉跄了一下:「我……我……」


    「爹,不是這樣的。」


    見楊雲舒害怕地拉扯自己,哥哥楊天成挺起胸膛:


    「你教過我們要懂得謙讓,雲舒還小貪嘴多吃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阿笛作為姐姐讓一讓又有什麼關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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