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我還是首富之子呢。】
【臭不要臉的,敢碰瓷我老公?】
【你不會是那個前女友吧?】
12
網友們在線上吵得熱火朝天,線下我與許之砚倒是真碰上了。
行業內舉辦了個商會,全國各地的行業精英都有參加。
我從車上下來時,正在接受採訪的許之砚,他如今成了香饽饽,走到哪裡,記者就跟到哪裡,眾星捧月一般。
見我朝他的方向走過去,許之砚一眼就發現了我,他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好久不見,我的前女友。」
他的這一聲招呼,引得所有人側目,記者率先舉著話筒朝我衝了過來:
「您好,可不可以採訪一下?」
我用手擋住了遞過來的話筒:
「抱歉,我有事,不方便接受採訪。」
記者不依不饒,追在身後連連發問:
「請問你拋棄許先生後,有沒有後悔?」
「您這次過來,是為了見許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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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拋棄許先生嗎?」
有幾位記者是開著直播的,所有的攝像頭都對準了我,直播間彈幕紛飛:
【呦,長得一副狐狸精樣,難怪許少這麼入迷。】
【許少此前暗地裡找了她幾年,都杳無音信,現在一公布身份,她就冒出來了,這意圖不是顯而易見嗎?】
【難道老公要吃回頭草?】
【不要啊,對於這種拜金女,老公,你還是要清醒點!】
「溫晚,幾年沒見,難道還在生我氣呢?」
許之砚也跟了過來,叫住了我。
我嘆了一口氣:
「並不是,而是,真的趕時間。」
「我就想問一句話,這麼多年沒見,回答我一個問題的時間都沒有嗎?」
「好啊,你問吧。」
許之砚清了清嗓子:「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當初你選擇的那個條件好的相親對象,你們成了嗎?」
他的這句話一問出,立馬有媒體將攝像機對準了我,許之砚的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我微笑應對:「還不錯,一直談著,下個月結婚,有空來喝杯喜酒。」
這句話說出口,許之砚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你真打算結婚了?」
「談了幾年了,他想要個名分。」
「呵!」
他冷哼一聲。
這時響起司儀的聲音:「請問溫總到了嗎?請入場。」
我指著臺上笑道:
「你看,我是真的趕時間。」
直播間炸了:
【瞧,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這個商會活動,有什麼含金量嗎?】
【含金量是有的,據說連顧聞都來了。】
【感覺她跟微商一個套路,屬於硬蹭。】
13
我姓溫,我媽姓葉,我創立公司時,從圈內的朋友那裡得知,許之砚還在偷偷找人打聽我的消息,為了避免他的糾纏,我用我媽的身份創立了葉氏集團。
葉氏集團是近幾年增長最快的企業,雖然還未上市,但目前估價數百億,是知名的獨角獸企業。
隻是公司創始人一直很低調,從未公開露面。
公司的關聯人都是我媽的名字,所有能查到的信息,隻知道葉氏的創始人葉冰瀅女士此前是一位大學教授,其他一無所知。
這也是葉氏集團第一次高調參加行業峰會,由新上任的總裁溫晚女士代表集團參加。
我的總裁頭銜,還是來參加會議前一晚,臨時加上去的,頭銜對於我來說不重要,平時在公司我都是代為行使董事長職位。
「溫總?」
許之砚像是聽到了個笑話,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
「確認是在叫你嗎?」
我拿出我的名片,遞給他:「許總,以後生意上還請多關照。」
「葉氏集團總裁溫晚?!
「你是葉氏的?!」
許之砚臉色陰沉了下來,他當然生氣,因為葉氏搶了許氏不少生意。
「真有你的啊溫晚,你就是潛伏在許氏的臥底吧?當初你不辭而別,莫非是心虛?」
「許總,說話要講究證據。」
「葉氏給你開多少錢,我出雙倍!」
這時,主持人拿起話筒宣布會議馬上開始,我疾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主辦方致辭後,主持人宣布:
「下面有請青年企業家,葉氏集團總裁溫晚小姐上臺。」
我在臺上,回憶了創業時歷經的困難和解決辦法,分享了最新技術的應用,贏得了同行的熱烈掌聲。
線下,會議還在繼續,社交平臺上,已經吵瘋了。
【哇,溫晚小姐姐好牛逼的樣子,原本以為是個花瓶,結果人家談起技術來輕車就熟的樣子,讓我打破了對她的看法。】
【樓上的,你太單純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劇本,你信不信,就連主持人的提問,都是事先演習過的。】
【就是,人家隻要背一背臺詞就行了。】
【得了吧,你們幾個真是酸,我可查到了,溫晚可是在國外名校讀的博士,網上可以查到她的論文,人家還真是專業的。】
【就不能同名同姓?看她當初嫌貧愛富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東西。】
14
會議一結束,許之砚朝我走來,目光炙熱,一如當年他向我表白那會兒。
「溫晚,這幾年你成長很快。好久沒見了,待會兒一起喝一杯?」
「謝謝,你也不賴。不過我還有事,下次吧。」
我回復得禮貌又疏離,他並沒有放棄,追了過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溫晚,這麼多年,我一直沒忘記你,我剛剛讓人調查過你,你並沒有對象,不如我們重新開始,或者直接結婚?」
他大概是覺得我如今的身份是配得上他了。
「放開你的爪子!離我未婚妻遠一點!」
許之砚的話剛落,身後響起一聲冰冷的警告聲,他拽住我胳膊的手被強行拿開。
許之砚轉身,看到一個高大冷峻的男人站在他身後,他失聲叫了出來:
「顧聞?!」
全國頂級豪門,滬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顧家太子爺顧聞,無人不知。
「滾!」
聽到這個「滾」字,許之砚錯愕地看向我,臉色慘白:
「溫晚?」
許家雖然很強,但與顧氏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我指著顧聞介紹道:
「幫你做調查的人,能力不怎麼樣嘛,正式介紹一下,我的未婚夫,顧聞。」
「抱歉,是我失禮了,溫晚,對不起。」
許之砚垂頭喪氣,再也沒有會議開場前的驕傲。
他走後,顧聞攬住我的腰,帶著醋意:
「幸虧我一下飛機就趕來了,要不然你差點被他糾纏上。」
安撫了他一番後,他終於平復下來。
「走吧,我帶你去見見長輩們,看看和他們有沒有合作的機會。」
我家是書香世家,沒什麼商界人脈,既然顧聞願意給我引薦,我當然非常樂意。
一見我們相攜而來,商會會長唐總笑呵呵地打趣道:
「阿聞,溫總是你女朋友?之前一直聽說你單身,還以為你不喜歡女孩子呢。」
「嗯,之前是沒找到中意的。唐叔叔,晚晚本來都不來參加會議的,聽說您來她才特意過來。」
他示意身後的助理拿出一份書法作品:
「這是晚晚前幾天特意求薛老替您寫的。」
薛老是知名書法大師,一字難求,昨天顧聞說去濱城,應該就是去求薛老的字去了。
「好好好。」
唐總一見到這幅字,眼睛都亮了:
「這麼大手筆,是有事求我吧?
「想借我的銷售渠道?」
我點了點頭:「正有此意,想與您合作。」
「你們葉氏近兩年發展很快,產品我也看過,不錯!這是雙贏的事,我同意了!」
15
社交媒體上,顧聞這個號被認證為顧氏集團總裁,並發布了第二條博文:
【我與許之砚不熟。】
這簡直是故意打許之砚的臉,許之砚的粉絲紛紛為他鳴不平:
【既然不熟,你發的第一條博文跟許少沒有關系吧?】
顧聞回復道:【我就是嘲諷他。】
許之砚的粉絲破防了:
【雖然你們顧氏牛逼,但也不要看不起人,許氏也不是好惹的。】
【聽說你和溫晚在一起,也不想想,溫晚當初就是嫌棄許少窮才離開的,如果你沒有錢,她會和你在一起嗎?】
顧聞又發了一條新博文:
【五年前許總被甩那件事,我可聽到了不同版本。不要覺得她低調,就可以引導粉絲網暴我的未婚妻。她和我,是我主動去追求的她,不存在如果,如果我沒有錢,我就不會去追她,因為不配。你們不會認為一個白手起家,靠自己把公司做到獨角獸的女子,是隨便一個男人都可以配得上吧?】
當初和許之砚說的相親對象,其實隻是隨口提起,刺激他而已。
和顧聞結識,是在國外留學的時候,那時候又要讀博又要創業,根本無心戀愛,當時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很認真地追了我兩年,在我接受他後,他第一時間告訴了我他家的情況。
在顧聞這條博文下面,很快就有網友詳細講述了當年的事情:
【這事我們那個子公司都知道,我已經從許氏離職了,所以不怕他們,我來說說吧,當初許之砚和溫晚是一同進公司的,談了兩年戀愛,花銷都是溫晚在出,男方隻知道哭窮,談了兩年,花了人家姑娘四十萬。
【有錢人我就搞不懂,為什麼那麼摳門,生怕別人花他錢了,最後女方很無奈,見不得這麼摳搜的,跟他分手了。】
這位網友的爆料,引來了無數的跟帖:
【確實如此,當時鬧得很大,最後男方在公司混不下去走了。】
【笑死,男方本來不想還錢,被公司領導批評了,乖乖還了,還賠了利息。】
甚至還有人曬出了當初的群截圖:
【千真萬確,當初我們都當笑話看。】
16
顧聞的這條博文被相關營銷號瘋狂轉發,也引起了宋琳琳的注意,她和許之砚當初商定好了訂婚日期,但後來並沒有訂婚,宋氏也刪掉了那條即將訂婚的消息,宋琳琳後來去歐洲了。
她也轉發了顧聞的這條博文並評論:
【我記得當初許家主動提起要和宋氏聯姻,那時候我挺戀愛腦的,很迷戀他,訂婚酒店都訂好了流程準備到一半,他突然提出不想訂婚了,他覺得自己還年輕心還沒定,怕給不了我幸福,要推遲幾年。我雖然難過,但也答應了。現在想來,他當初是失戀了啊,一邊談著女朋友,一邊和我訂婚,兩邊都欺瞞。
【我這一等還等了五年,如果不是看到這兩天的新聞,我還一直傻傻盼著他和我求婚。現在我終於想通了,許之砚,是我不要你了!】
宋琳琳賬號上的那些視頻都沒刪過,網友很快比對了時間,發現有重合的時間段。
他的粉絲紛紛脫粉,大家變得理智起來:
【許之砚,你真是丟人現眼啊!】
【長見識了,堂堂許氏接班人, 一邊裝窮花女友的錢,一邊和別人聯姻, 被甩之後, 過了這麼多年還要網暴前女友?】
【本來想打臉前女友,結果自掛東南枝?】
【這個瓜真是越吃越有。】
因為許之砚的這一番行徑, 導致許氏集團的口碑也連連下滑。
許氏是上市公司,這事惹怒了股東和董事會, 董事會直接罷免了他的職位, 驅逐出公司。
原本想退居二線的許茂年,隻得臨時重新接過大權, 由於股東們的堅持,不允許許氏再將管理權交到許之砚手中,最後隻能聘請職業經理人來執掌公司。
許之砚被趕出公司後, 像隻喪家之犬消沉了好一陣子。
聽朋友說他還跑去歐洲,跟宋琳琳求和, 想借助宋家的勢力翻身,不過宋琳琳這次態度也很堅決,見都沒有見他。
他後來還創業了,仗著他爸爸的人脈,一開始發展得還可以, 但大概是憋著一股氣, 一心想要做大做強, 無序擴張,最後栽了個大跟鬥, 賠光了。
人們談起許之砚,都紛紛搖頭:
「就是那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紈绔?」
他徹底喪失了一切鬥志,花天酒地, 沉迷玩樂,後來跑去國外了。
多年後我們又碰見過一次, 那時我和顧聞帶著孩子去國外旅遊, 看到公園裡醉醺醺的大漢有點眼熟,試著叫了一聲:
「許之砚?」
他一激靈清醒過來,看著我們一家三口, 他手足無措,說話也有點結巴:
「真巧,沒想到在這裡遇到。」
他的目光落在我女兒的臉上, 打量了許久, 點了點頭:
和同事們一起請客戶吃飯,酒過半巡出來透氣,卻在會所的另一端的包間裡看到了男友許之砚。
「(顧」「嗯。」
相顧無言,也不知道從何談起。
他低頭看了看手機:「我朋友叫我, 我走了。」
說完,落荒而逃。
看著他頹廢滄桑的身影,我有些唏噓, 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誰能想到, 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已經沒了靈魂。
「走吧,前面就是國家美術館了, 妮妮不是要去看畫展嗎?」
顧聞一手攬著我,一手牽著女兒,我們一起走在春風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