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挖了點藥出來,放在手心裡,輕輕揉開,草藥香氣四散開。
趙隨安靠在床頭上,解開腰帶,外衣大敞,帶著繭子的大手撩開衣擺,緩緩向上拉開,露出八塊蜜色腹肌,隨著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腹肌看了好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問道:「你傷到哪了?」
他用無辜的狗狗眼看著我,可憐兮兮地說:「剛剛被我爹踹了一腳,肚子疼。」
溫涼的手撫上他熱騰騰的腹肌,掌心的藥膏帶來滑膩的觸感,我手底下的腹肌緊繃了一下,慢慢放松下來。
腹肌向上是趙隨安寬廣的胸膛,我撫著他的腹肌,眼神卻一直往他的胸膛上瞄。
「娘子在看什麼?」
趙隨安突然問道,我嚇了一跳,貼在他肚子上的手拿開了,紅著臉小聲說:「沒,沒看什麼。」
他悶笑一聲,解開中衣,拉過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
他的心在我的掌心下跳動,我著迷地將臉貼上去,側耳傾聽他的心跳聲。
趙隨安把我抱到身上,讓我能舒服地趴在他懷裡,我聽著他的心跳聲,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4
一覺醒來,已是日落西山,趙隨安摟著我的腰,睡得很香。
我趴在他胸口,從胸肌摸到腹肌,再從腹肌摸回胸肌,摸開心了還把臉埋在他胸口上,享受洗面奶的快樂。
一隻大手突然掐住我的腰,本來躺在我身下的趙隨安突然翻身坐了起來,我躺在床上,還沒來得及衝他笑一笑,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
他撬開我的牙關,與我舌尖共舞了好一會兒,眼中滿是恨不得將我拆吃入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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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天黑呢,別......」
他懂我的意思,咬著我的嘴唇猛親了幾口:「晚上再說。」
我倆坐在床邊,他收拾他的衣服,我整理我的衣服和發型。
趁他不注意,我偷偷伸手去摸他的腹肌,被當場抓住。
趙隨安掐著我的手腕,把我抵在床頭上:「怎麼,晚上不想睡了?」
我慫得飛快:「相公你就饒了我吧,下次不敢了。」
下次還敢,嘻嘻。
吃過晚飯,趙隨安拉著我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走了幾圈之後,我有點累了,私下看了一圈,拉著趙隨安走到亭子裡。
初秋的夜風微涼,吹在身上很舒服,我伸著手去接樹上落下來的葉子,趙隨安坐在我身邊,眼裡滿是我的身影。
我扔掉手中一半青綠一半黃的葉片,回頭正好看見趙隨安注視我的眼神,那般歡喜,連他硬朗的五官都柔和下來,隻靜靜地看著我。
「你看著我做什麼呀。」
我有點害羞,擰著帕子,不敢看他。
趙隨安突然坐到我身邊來,攬著我的腰:「娘子美若天仙,沉魚落雁,我欣賞一番又有何不可呢。」
「油嘴滑舌。」我心裡高興,面上裝著嗔怒,瞪了他一眼。
他不依不饒地湊上來,在我臉頰上偷香一口:「隻要娘子開心,油嘴滑舌我也認了。」
夜風漸起,我有點冷了,往他懷裡鑽了鑽。
「娘子,起風了,我們回去吧?」
我不想說話,摟著他的腰不撒手。
趙隨安讓我摟著他的脖子,我乖乖照做,他把我橫抱起來,直接從亭子裡抱回了房中。
他輕輕地把我放在床榻上,溫聲問道:「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來。」
我點點頭,他倒了一杯涼熱正好的茶水給我,我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他一口喝完剩下的水,將杯子擱到一旁,隨手拉下床幔。
等我反應過來他想做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
被他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很久之後,我嗚咽著求他停下。
本來準備偃旗息鼓的趙隨安,在聽到懷中嬌妻的求饒聲之後,突然重整旗鼓。
嚶嚶嗚嗚的嬌聲響了半宿,下人們抬著水進了內院,隻聽得二少爺哄人的聲音,還有後半夜又響了很久的水聲,眼觀鼻鼻觀心,隻當自己是個擺件。
5
從新婚夜那天晚上開始,我連續三個晚上沒有睡好,隻有回門前一天,某人大發善心,讓我睡了一個整覺。
回門那天,我在馬車裡睡得昏天黑地,趙隨安讓我靠在他肩膀上,大手放在我腰上,輕輕揉捏。
到了我家,趙隨安哄醒我,扶著我下了馬車。
爹隻知道我心悅趙隨安,對我和趙雲峰堪稱胡鬧的做法很是頭疼,卻又拗不過我,還是任我嫁給了趙隨安。
在花廳裡闲聊了一會兒,喝了半肚子茶,我爹咳嗽兩聲,板著臉說:「賢婿隨我來。」
趙隨安輕拍了拍我的後背,跟著我爹離開了。
我娘左右看了看,下人們機靈地退了出去,還麻利地帶上了門。
沒有外人,我端坐的姿態瞬間垮了下去,順勢賴進了娘懷裡:「娘,我好想你啊。」
娘憐愛地摸了摸我的頭:「娘也很想你,乖囡,你嫁出去了,娘這心裡啊,空落落的。」
聽她這麼說,我心裡有點堵得慌,大婚那日的緊張刺激,還有順利嫁給趙隨安的快樂,掩蓋了我心中的不舍。
現在靠在娘懷裡,我後知後覺地發現,我已經嫁人了,是別人家的少奶奶。
就在我醞釀好了情緒,準備抱著娘大哭一場時,我娘摟著我,開心地問:「乖囡,趙家二小子對你好不好?你心心念念了好幾年,可算是叫你得償所願了。」
我的滿腔熱淚卡在了眼眶裡,傷感的情緒如潮水般退去。
回想起這幾天的生活,我面上一紅,羞答答地擰起了帕子,娘見我這般作態,笑眯眯地又摸了摸我的頭:「他對你好就行,咱們女兒家,能找個貼心人是最好的。」
問了很久我在趙府的生活,確定我沒受委屈之後,娘總算是放心了。
吃完午飯後,爹去書房看書練字,娘和我說了一上午話,有點疲憊,回房歇息去了。
我帶著趙隨安來到了我的閨房。
這裡和我出嫁之前的擺設一模一樣,聽下人說,我娘想我的時候,就會來這裡坐坐。
房裡打掃得一塵不染,就是缺了幾分人氣。
回到熟悉的地界,入目皆是回憶。
我拉過趙隨安的手,開心地說:「我跟你說哦,這個房間,我住了十八年,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我記事之後自己挑的。」
桌椅板凳,擺設掛件,全是我親手挑選的。
「那我呢?」趙隨安反握住我的手,突然問道。
我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我也在這裡,但是我並不是你精心挑選出來的。」
他低垂著眼眸,嗓音喑啞,像一隻被主人嫌棄的大狗狗。
我湊過去,捧起他的臉,在他臉上輕留一吻,盯著他的眼眸,認真地說。
「你是上天賜予我的,最珍貴的寶物。」
6
在自己家的快樂時間是如此的短暫,隻不過休息了一會兒,陪著爹娘說了會兒話,下下棋,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
吃完晚飯我就要和趙隨安一起回趙府,離開爹娘,下次再想回家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趙隨安似是知道我心情低落的原因,在飯桌上貼近我的耳朵,輕聲安慰我道:「我是家中次子,沒有那麼多家事煩擾。雁雁想回家的話,可以隨時回來,我陪著你,好不好?」
我衝他甜甜一笑,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和他十指相扣,靜靜地感受他手上傳來的溫度。
在家門口,我還是沒忍住,撲進娘懷裡大哭了一場,爹亦是虎目含淚,看著我和娘抱頭痛哭,他也轉過身去悄悄用衣袖擦幹眼淚。
最後,還是爹嘆了口氣,把我從娘懷裡拉出來:「雁兒,時候不早了,早些回家去吧,有時間再回來,別叫人笑話你。」
趙隨安細心地掏出帕子為我拭淚,我爹看著他溫柔的樣子,心裡暗暗松了口氣,面上還是一派嚴肅的樣子,囑咐道:
「趙家小子,你哥的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我雲家就這一個寶貝閨女,現在交給你,以後你要好好對她,不許讓她傷心。不然,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趙隨安恭敬地彎腰一拜,朗聲道:「謹遵嶽父大人之命,小婿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雁雁,絕不讓您操心。」
我爹滿意地摸了摸胡子:「希望你說到做到,時候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吧,免得親家擔心。」
馬車吱呀吱呀地前行,我撩開車簾,看著爹娘的身影越來越遠,悲從心起,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滾落下來。
趙隨安心疼得不行,摟著我安撫了好一陣子,我的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窩在他懷裡睡著了。
看著懷中沉沉睡去的嬌妻,趙隨安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淚珠,愛憐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7
在趙府的日子還是很悠闲的,我頭上有婆婆頂著,隻需要保證我們院子裡不出亂子就行。
爹娘和婆婆交給我的鋪子和莊子,每個月月底,掌櫃的和莊子的管事都會到府裡來匯報,賬上的那點貓膩,我剛學會查賬的時候都能看出來,敲打一番,實在過分的就捆了送到衙門去。
闲著沒事的時候,趙隨安就會陪著我,讓我看他練武,或是帶著我出門踏青逛街。
他和公爹一起去大營時,我就看看話本練練字,彈彈琴撲撲蝶,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這種平靜且美好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了樂菱郡主和趙雲峰攜手回府那天。
「雁雁我回來了!有什麼好吃好喝的,快快擺出來,讓我樂呵樂呵!」人未至聲先到。
聽到她熟悉的聲音,我兩眼一黑,哀嘆平靜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8
如果說我和趙雲峰是青梅竹馬,那我和樂菱郡主,可謂是臭味相投。
我倆年紀相仿,又都是家裡這一輩唯一的女孩,從小千嬌萬寵著長大,我倆湊到一起的時候,總會鬧出點動靜。
說哭別人,扯頭花這都算小事,我倆最出名的戰績是在上元節燈會上,發現了一伙人販子。
在官兵到來之前,以二敵八,罵得八個人販子面目猙獰,卻又礙於我倆帶的二十位膀大腰圓的護衛,不好對我們下手,最終束手就擒。
日子久了,我倆身邊都沒別人敢湊過來,我們倆的友誼就這麼長久地延續了下來。
我和趙雲峰從小青梅竹馬,長大了之後為了避嫌,來往得少了些。
隻在逢年過節的時候能看見他,他也就是把我當成妹妹看,和我聊天的時候總在吐槽他那個過於古板的弟弟。
他口中的古板弟弟一直在習武,很少有空出門,我有點好奇他長什麼樣子,卻始終無緣得見。
直到我十四歲那年,去他家玩的時候,見到了十三歲,卻已經比我高了半個頭的小少年。
他赤著上身,在練武場上舉石鎖,胳膊上和腰腹上隆起的肌肉塊塊分明,汗水一滴滴地滑過他的腰腹,滾入他腰上纏著的汗巾裡。
我躲在門廊後,小心翼翼地偷看他練武,腦中深深印下他的模樣,彼時的我還不知道什麼是喜歡,隻知道看著他,我的心就怦怦直跳,歡喜得很。
我誰都沒說,把這件事偷偷藏在心裡,就是往趙府跑得勤了。
樂菱情竇初開的時候,很是扮演了一段時間的淑女,說話溫溫柔柔,走路慢條斯理,吃飯細嚼慢咽,飯量都不到之前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