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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司雨 4663 2025-02-19 17: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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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不懂沈夫人口語詞匯的含義。


    她總是會冒出一些意義不明的詞語來。


    我將全身心都灌注於劍中。


    日日揮劍上萬次,手上生出血泡,我不留意。


    血泡磨損潰爛,我眼也不眨。


    一心唯劍,一心唯仇。


    我不是在揮舞鐵劍,而是劈開我未來的道路。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我所修的劍術就是那破開天道的「一」。


    無論酷暑炎夏,這一練便是兩年。


    直到無數把鐵劍被我凍成碎片,我終於領悟了「寒舞」的精髓。


    上界的仇敵似乎也注意到我的成長,威脅隨之而來。


    8


    某日,東方的第一縷朝霞還未降臨。


    若水攜著澤沐來到了桃源村。


    「罪仙臨淵,還不速速前來跪拜司雨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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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沐輕柔地牽著若水,身後是一群蛟龍,在鑄劍坊前厲聲怒喝。


    若水面色蒼白,似弱柳扶風。


    我剛剛揮劍萬遍,薄汗湿衣,喘著粗氣踹開了大門。


    若水被我的樣子一驚,繼而捂嘴輕笑起來:


    「妹妹好生狼狽。在下界向一個靈根都沒有的劍修求師,真是丟我們水澤族的臉面。」


    我聲音嘶啞,提劍直指若水:


    「爾等私自下界,該當何罪?」


    上界律令,凡仙人不可私自與下界接觸。


    澤沐輕嗤:


    「吾等得天帝敕令,下界取你仙骨。」


    果然,天帝與他們是一伙的。


    聽到仙骨,若水面上更白了幾分,劇烈咳嗽起來。


    澤沐心疼地拍著若水的背:


    「若水,若非幼時她害你傷了根本,你怎會因布雨而靈力枯竭。


    「今日我必為你奉上她的仙骨,為你療愈舊傷。」


    我冷笑道:


    「若水,分明是你心術不正,擅闖禁地。自作孽,不可活。


    「想要仙骨?那便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提劍直刺若水心口。


    澤沐被我突然發難所驚到,下意識推了若水一把,堪堪躲開我的劍刺。


    隻是若水反應遲鈍,重重摔在地上,一襲白衣染上塵土。


    「你還敢傷她!」


    澤沐一聲暴喝,凝聚水龍向我疾馳而來。


    我雙手持劍,吐氣如霜:


    「凝冰!」


    以我為中心,地面覆上一層白霜。


    那水龍也在空中凝結,被我一刀斬成碎片。


    仙人下界,實力會受到壓制。


    縱使我靈力還未恢復,對付他們也足夠了。


    伏在地上抽噎的若水感到寒冷,立刻撕下柔弱的偽裝,站得比誰都穩。


    「你的靈力分明如水,怎會如此寒冷!」


    我不理會澤沐的驚訝,迅速逼近至他面前。


    他來不及閃躲,變出長槍武器與我纏鬥在一起。


    俗話說,單刀進槍,九死一生。


    但我的「寒舞」劍技已臻乎卓越,修習所用的鐵劍中也摻入了仙門玄鐵。


    不到兩個回合,澤沐就從我手中敗下陣來。


    他的長槍被我一劍斫斷了槍頭。


    勝負已分。


    我持劍正準備了結澤沐,他嘴角卻突然上揚。


    下一瞬,凝聚靈力的一掌狠狠轟在我的脊背。


    若水猖狂的笑聲傳來:


    「你的仙骨,歸我了!」


    但她立馬就笑不出來了。


    冰寒的仙骨釋放出的寒氣迅速爬滿了她的右臂,血液也遭到凍結。


    若水大叫著向後仰倒,她的笑容完全轉移到我的臉上:


    「不是說了嗎?想拿我的仙骨,你沒這個本事。」


    澤沐臉色終於難看起來。


    他揮了揮手,身後一群蛟龍雜兵紛紛朝我湧來,他自己則去關心起了若水的情況。


    我正準備應戰,識海中傳來斷瓏的聲音:


    「這裡交給我吧,你去了結仇人。」


    不等我回應,斷瓏自我袖中飛出。


    兩年的調理,他的鱗片已完全恢復,周身玄黑。


    不過眨眼之間,小蛇化作幾十米高的巨獸。


    更出乎意料的是,它有著九個蛇頭。


    「兇獸……相繇……」


    我心頭一緊。


    斷瓏竟是封印在上界禁地的上古兇獸,司掌山川水澤的相繇一族。


    九頭巨獸瞳孔微縮,釋放出的靈壓就讓蛟龍們紛紛跪倒在地,有的甚至當場昏死過去。


    若水神色大變,喃喃道:


    「它怎麼會在這?」


    澤沐的額頭上落下大滴汗珠——他也抵不住血脈上的壓制。


    趁他病,要他命。


    我疾步上前,瞄準澤沐的心口:


    「今日,我便親手了結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畜生!」


    「不——」


    若水驚呼一聲,伏倒在澤沐身上。


    我的劍刃剛觸及她,金光四溢,將我層層包裹。


    視野消失前,我看見那對狗男女就此消失,斷瓏變回了小蛇衝我遊來。


    「臨淵!」


    我很想回應它,但被金光剝離了現界。


    9


    「何人敢動上界司雨天君?」


    天帝威嚴的聲音傳來。


    這裡是祂設在若水身上的保護結界。


    「您倒是,真有意扶持若水上位啊。


    「根基都被損傷,需要奪他人仙骨的廢物,值得您如此上心?」


    我冷冷地嗤笑一聲。


    天帝眼神微閉,並非悲憫,而是視我為蝼蟻的藐視:


    「弱小的天君,正合我心意。」


    我心裡警鈴大作。


    天帝另有圖謀,祂究竟想做什麼?


    巨大的靈力裹挾著威壓而來,似要將我壓成肉醬。


    「至於你,蜉蝣撼樹,不自量力。」


    若我靈力充沛,尚能阻擋。


    但此刻,我對這股力量一籌莫展。


    四肢迸裂出血花,喉間腥甜。


    可惡……難道注定要失敗了嗎…….


    我不甘心!


    命運為何總是給我希望又在關鍵時刻剝奪?


    不,再支撐一下,我必須要活下去!


    就在我快要脫力時,眼前血光一閃,一股仿佛要將我一同撕裂的殺意襲來。


    那金色的靈力伙同結界瞬間崩潰消失。


    隨後,我聽見了斷瓏焦急的聲音:


    「臨淵,你還好嗎?醒醒!」


    我揉了揉眼,剛睡醒的鑄劍師夫婦和斷瓏都守在我的床邊。


    見我醒來,斷瓏眼中滿是欣喜,但片刻後便化作猶疑,沒有出聲。


    確認回到現實後,劫後餘生的喜悅和無力感在我內心交織。


    「是誰……救了我?」


    那一道血光,從何處而來?


    沈夫人溫柔地撥開我的碎發:


    「你命不該絕,現在應當是你回到上界的時候了。」


    是的,我必須回上界取回被司雨圖吸收的靈力。


    若水、澤沐,乃至天帝,我要從他們身上討回公道。


    沈夫人轉身取來兩段錦布,小心翼翼地打開。


    裡面躺著一把長劍,瑩藍透徹,泛著森森寒光。


    此外還有一把短匕,通體血紅,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這把長劍是我特地為你所鑄,融進了萬年寒冰,是你殺敵的助力。」


    沈夫人輕輕摩挲著長劍,將它交付於我。


    與長劍接觸的剎那,體內的靈力都有所顫動。


    這是劍靈共鳴!


    果然是絕世神兵。


    「至於這把短匕……」沈夫人望向季公子。


    一直沉默的季公子嘆了口氣,幽幽開口:


    「這把短匕是下界天道化身的骨血所鑄,它是你弑殺天帝的武器。」


    我瞳孔微縮:


    「天道的……骨血?」


    此等神物,何人能取得?


    季公子點點頭:


    「數十年前,那位天道化身以一人之力,斬殺所有魚肉百姓的仙門和魔族,因此身故。


    「事後我前往戰場,收集到祂殘餘的骨血。」


    言罷,他頗有些悲傷地背過身去。


    這番話簡直顛覆了我的世界觀。


    上界都說,下界仙門凋零是魔族所致。


    不承想真相竟是如此殘酷。


    原來仙門一直在人間作威作福,他們與魔族是殘虐凡人的同類!


    難怪凡人對上界的信仰逐漸減弱。


    試問誰會給為非作歹的狐狸背後的老虎好臉色看呢?


    天帝掩蓋了真相,眾仙都活在謊言中。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復情緒。


    「慶幸你決心依靠自己吧。若你執於求他人主持公道,這是一條永不可及的無妄之路。」


    我頗有些感激地看向季公子。


    多虧他早先點醒了我。


    我鄭重地接過兩樣神兵,眼眶蒙上一層霧氣。


    何德何能,受到如此助力。


    「若我事成,必報二位大恩……」


    沈夫人伸出食指點住我的唇,笑得灑脫:


    「不必。你清繳上界亂象,已是對凡間最大的恩惠。」


    離開前,我回望鑄劍坊。


    院前的杏樹仍佇立於此,我來時含苞待放,去時花滿欲謝。


    花開花敗,來年復相見。


    10


    下界飛升上界的天梯隻有一條,在凡界的極東之處。


    距桃源村路途大約上千裡。


    一路上,唯有斷瓏與我相伴。


    寂寞與孤獨中,我們不得不互相吐露心聲。


    「斷瓏,第一次見面時,你說終於找到我了。我們此前見過麼?」


    我不記得自己與兇獸打過交道。


    「你,不嫌棄我是兇獸麼?」


    自它在我面前暴露真身,便一直戰戰兢兢,生怕我拋棄它。


    「何來兇獸這種說法?」


    我笑道:「萬物有靈,存善念,行善事,便可被稱一句神獸。怎能通過種族來斷定善惡呢?」


    斷瓏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它開始緩緩訴說往事。


    「我自出生便被視作兇獸,剝去鱗片封印在禁地。你那表姐擅闖禁地,為的就是逼我與她籤主僕契,成為她的靈獸。」


    這是我第一次聽說若水擅闖禁地的原因。


    想來澤沐隻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這個女人,野心大得可怕。


    籤訂主僕契的靈獸毫無尊嚴可言,隻是主人的玩具。


    斷瓏神色晦暗:


    「我的靈力被封印大半,險些被她拿下。關鍵時刻你出現了,她分了神,被我逃出了契約陣。」


    我陷入回憶中。


    是了,我奉命在禁地尋到若水時,她正喘著粗氣,靈力也稀薄,應當是強行停止了契約陣法的緣故。


    隨後她不願隨我回去,孤身前往禁地深處尋找逃跑的斷瓏。


    我再次找到她時,她已被其他的惡獸傷及了根本。


    「這就是你想報答我的理由?」


    似乎有些不足,畢竟這隻能算一場意外。


    斷瓏的聲音愈發小了:


    「還有……我利用了你。我悄悄吸附在你身上,隨你出了禁地,還吸了你一小部分靈力。


    「隻有一點點,隨後我就跑下界了。」斷瓏小心翼翼地補充。


    呃,這我還真沒感受到。


    斷瓏跑到下界那麼久,鱗片都沒恢復,想來確實沒怎麼吸我靈力。


    我還沒發話,小蛇的語氣顯而易見地急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利用你。下界那麼多年我也很愧疚。


    「在下界見到你時,我想著終於能有機會報答你的恩情了。我,我沒有二心……」


    它一股腦說了許多,我「噗嗤」一聲笑了。


    心思如此單純,真想不到是相繇一族的遺孤。


    我記得相繇一族古時便是操縱山川大澤的巨獸,後來被天帝下令絞殺,才讓蛟龍有了上位的可乘之機。


    「我不怪你。謝謝你願意陪我這麼久。」


    字字句句都是真心,我對每個幫助過我的人都心存感激。


    「你是什麼都無所謂。不棄我者,我必生死相依。」


    我向它伸出手。


    斷瓏愣了半晌,似乎下了某種決心。


    一陣煙霧包裹住蛇身,煙霧散去後,我面前出現一個俊秀的少年。


    黑色碎發披在肩頭,那雙黑眸中依稀可見蛇瞳的影子。


    比起成熟的眷雅公子,他還稍顯青澀稚嫩。


    「斷瓏……」


    斷瓏沒說話,隻伸出小指與我相勾:


    「那便說好了,從此以後,不離不棄。」


    少年的眸中似有熠熠星光,令我挪不開眼。


    他看我的目光,分明像季公子注視他的夫人。


    居心叵測!


    不過……


    我心亦不純。


    11


    上千裡的路,我用足一一丈量。


    數月的行程讓我看遍了人世的苦難。


    時逢大旱,人們跪在荒廢的神廟處祈禱。


    這一刻,我明白了天帝的陰謀。


    凡人本可以自力更生,神明快要被他們遺忘。


    為了短時間內榨取凡人的信仰,天帝故意扶持體弱的若水。


    若水靈力低微,難以催動司雨圖降水,人間大旱。


    走投無路的凡人又聚集在神廟處,祈求上天的恩賜。


    人間源源不斷的哭號聲,是神仙們力量的來源。


    可悲,可惡。


    我握緊了手中的吟霜劍,不卑不亢地踏上九萬階天梯。


    凡人的哭號聲在我耳畔遠去,上界的絲竹聲傳來。


    瞧,下界越悲慘,上界的仙人們愈能享受。


    斷瓏感受到我的怒氣,變化成九頭巨蛇。


    我踏上蛇身,向著司雨宮的方向揮出一道劍氣:


    「若水、孽畜蛟龍,且來受死!」


    12


    那道劍氣將司雨宮劈作兩半,若水慌不擇路地逃出宮殿。


    她沒有我的仙骨溫養,靈力不斷流失,青絲中已顯出不少白發。


    斷瓏眼疾手快,巨尾一掃,將她卷到我的身前。


    「你,你要做什麼!澤沐,救我!」


    若水驚恐萬分。


    我不多言語,生生從她心口掏出了司雨圖。


    司雨圖隻能由司雨天君保管,這也是我第一個來此發難的原因。


    若水溫熱的血液濺在我臉上,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司雨圖上纏著幾縷金線。


    我施法拂去,它像是獲得了解脫,迫不及待地湧入我體內,歸還了我被吸收的靈力。


    「果然你才是被神器認可的主人。」


    識海內傳來斷瓏高興的聲音。


    久違的磅礴靈力充斥我的身軀,我將其盡數轉為寒氣。


    如今的我,面對天帝尚可一戰!


    失去神器的若水匍匐在地,皮膚肉眼可見地幹癟枯萎。


    天邊傳來一聲龍吟,澤沐趕來,迅速扶起了狼狽的若水。


    「你為何偏要為難於她!」


    澤沐睚眦欲裂。


    我冷笑一聲:


    「我倒是想問問你,我有何理由犧牲自己成全她?」


    「若水說過,你生來就是族人的掌上明珠,應有盡有。她想要變強與你相爭,何錯之有!」


    澤沐怒不可遏:「你貪婪成性,永遠妄圖更多。你想要族人的寵愛,司雨天君之位,還有我……怎得若水被你打壓,你便不在意,她打壓你卻要睚眦必報?」


    斷瓏下意識地發出警告的怒吼,震得澤沐吐出了鮮血。


    我俯視著澤沐,忍不住笑意:


    「背棄舊主的畜生,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可不需要你。


    「若水救你是恩,我用靈力喂養你百年就不是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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