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咯咯咯。」
「嘎嘎嘎。」
我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冷冷地注視直播球:
「葉上將,你再說一遍,這些東西,是誰的?」
11.
【雞?這特麼活的雞??】
【@農科院,大佬,快來認認。】
【哎呀臥槽,我就是農科院的,我老師剛剛激動得暈過去了!】
【所以真的是?葉上將不是說沒有活物嗎?】
葉莎的反應還挺快,在更多的質疑出現之前,她已經想好了理由:
【好吧,我承認,我們確實發現了活禽,但是這屬於軍事機密,我是不能輕易泄露的。】
【許琳琅,現在再加上一條泄密罪,你回不來了。】
我發出不屑的嗤笑:「誰稀罕?」
手裡的雞鴨都很精神,分量也足。
我瞥了眼正在跟雞深情對視的異瞳青年:「先做雞還是先做鴨?」
「可以一起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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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
我把肥鴨丟給蠢蠢欲動的解剖男。
匕首貼向雞脖子,毫不猶豫地手起刀落。
【啊啊啊啊!別殺!!】
【許琳琅你瘋了!】
我似笑非笑:「舍不得啊?去葉家要唄,人家多的是。」
葉莎既然替葉家認下了,那就看看葉家能不能扛得住各方的猜忌吧。
解剖男舉起手:「在做鴨前,我能不能親自送它上路?」
我抱著雙臂:「交換條件。」
他歪頭想了想,做了一件跟獵狼一樣的事情。
「我的肌肉可能不如獵狼,但我的鯊魚線據說很性感,你要摸嗎?」
我看著上半身光裸的解剖男。
「其實你做鴨……也挺合適的。」
解剖男朝我逼近:「要摸嗎?」
我搖搖頭:「剛剛抓過雞鴨,就不碰你了。」
解剖男的臉上露出了短暫的失望:「那下次。」
拔毛、清理的活兒交給了兩位男性,等他們弄好,我的雞也腌好了。
裹上泥巴和荷葉,丟進灶膛,生火烤著。
鐵鍋也不空闲,架上灶臺,熱油煸鴨塊,撒下辣子、花椒、八角、桂皮,香味霸道得連路過的螞蟻都停了下來。
【要命,我剛剛去搜了叫花雞和啤酒鴨的做法,她是在玩真的。】
【那些長得奇奇怪怪的東西,是傳說中的香料嗎?葉家到底還藏著好東西?】
【隻有我注意到她剛才的生火方式是鑽木取火嗎?好快好輕松的樣子。】
【不瞞你說,我已經在嘗試了。】
【啊啊啊,我手心都禿嚕破了,半點火星都沒點著。】
【這樣看來,許琳琅好像也沒傳言中那麼廢吧?】
獵狼他們回來的時候,第二鍋啤酒鴨剛出鍋。
我直接用臉盆裝了一滿盆。
金黃焦香的叫花雞,湯汁濃鬱的啤酒鴨,再配上香甜軟糯的白米飯。
我這因為裴灼而貧瘠了多年的味蕾,總算得到了慰藉。
再看那五個一面把臉埋進飯碗,一面筷子飛出殘影直往菜盆裡戳的男人,不由嘴角一抽:
「你們至於嗎?還有很多呢。」
【至於,真的至於,要是我的話,一次能炫一盆。】
【米飯啊,那可是白米飯啊嗚嗚嗚。】
【除了食材本身之外,你們難道不奇怪許琳琅的廚藝麼?她看起來好熟練啊。】
【香!隔著屏幕我都聞到香了。】
【葉家怎麼回事?這麼多好東西都不作聲,想幹啥?】
【我們去衝葉家負責人,跟他討個說法!】
12.
五個免費勞動力繼續砍樹搬木頭。
為了加快速度,我從空間裡翻出開山斧和大砍刀。
這些可都是削鐵如泥的神器。
有了它們,工作效率都高了不少。
「姐姐,需要我幫忙嗎?」
大眼仔打著赤膊,雙手撐在腿上彎身問我。
我一側臉就看見那鼓囊的肱二頭肌。
「不錯啊,清純男大臉,身材倒挺有貨。」
大眼仔腼腆一笑,頰上出現了兩個淺淺的梨渦:「姐姐喜歡就好。」
喜歡自然是喜歡的,我一高興,就把開山斧送給了他。
這麼做的後果就是,等我再回頭,就看見了一排「搔首弄姿」的裸男。
我瞬間以為自己誤入了椰樹直播間。
「??你們在幹嘛?」
獵狼一臉不齒:「孔雀開屏。」
我瞧瞧明明同樣赤裸上身,褲腰卻比別人還要拉得更低一些的獵狼。
呵,心機 boy。
裴灼的強制通訊又打了過來,開口第一句就是質問。
「許琳琅,你的那些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他的臉色黑得難看,眼窩下陷,眼底發青,隔著屏幕都能看出來頹唐。
違反契約帶來的反噬,已經在他的身上顯現。
我繼續幹自己的活,一個眼神也不願給他:「與你無關。」
「琳琅,我們有必要走到這一步嗎?」裴灼面露悲哀,「我承認,我確實因為葉莎而冷落了你,可那也是有苦衷的。」
「葉家作為第一世家,我有很多需要仰仗他們的地方。」
「如果你一開始就告訴我你有這些,我們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我耐著性子等他說完,隻覺得對面這男人,陌生得可怕。
「裴元帥,婚內出軌的是你,違反契約的也是你;不讓我拋頭露面的是你,嫌棄我柔弱無能的,也是你。」
「到頭來,被流放荒島的,卻是我。」
「你說,我有哪裡對不起你?」
裴灼眼神震蕩,視線往邊上飄開:
「我已經給過你很多,你應該知足的,更何況我還是一國元帥,有幾個紅顏知己,過分嗎?」
我不由在想,原來我強行修改結局送他上位,竟是導致他改變的原罪。
「琳琅,等臺風結束,我會去島上接你,回來以後你跟葉家認個錯,我會盡量給你爭取減刑的機會。」
「放屁!」獵狼的獨眼兇狠地瞪視裴灼,「你隻是想搶走琳琅的物資,裝什麼深情?偽君子!」
裴灼鄙夷:「低賤的罪奴,你母親為了給你求一條生路,活活被人打死,你確定要這樣跟我說話?」
獵狼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似乎在承受巨大的怒火。
雖然很不是時候,但我的視線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那聳動的健美胸肌給吸引了。
真是讓人心生憐愛啊。
我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別怕,姐姐罩你。」
「許琳琅!」裴灼提高了音量,「差不多得了,別太作,在這個世界,我才是你唯一的依靠,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冷笑:「誰離了誰都能活,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裴灼不信:「許琳琅,你根本就離不開我。」
「為了懲罰你的不誠實,明天我就不親自過來了,你跟警衛隊回來。」
裴灼掛了視頻,留下我和五個美男面面相覷。
斯文敗類推推眼鏡:「琳琅,你就這個眼光?吃點好的吧。」
13.
直播還在繼續。
網民們親眼目睹一座結實的木屋是如何平地而起,彈幕上都是驚嘆:
【unbelievable!他們蓋房子不用釘子的?這能有多牢固?】
【剛剛關注了下天氣預報,荒島那邊今晚真的有九級臺風,許琳琅完全說準了。】
【這有什麼難的,提前看天氣預報了唄。】
【我可不看好這木屋,那可是九級臺風啊。】
【我們老教授說這種是早就失傳的榫卯結構,是古地球華夏民族的精湛工藝,他老人家已經激動到要去給許琳琅申請特殊赦免了。】
【至於嘛,能不能撐過今晚還另說呢!】
夜裡,臺風如期而至。
屋外的樹起初還在輕微晃動,沒一會兒,稍微矮小一些的,就被連根拔起卷到了半空中。
一片鬼哭狼嚎中,我的小木屋不動如山。
【驚!這怎麼做到的?】
【古華夏的建築技藝竟然恐怖如斯。】
【我支持老教授的決定,排除偷竊行為不講,許琳琅展現出來的才能,確實值得被特赦。】
【話說,你們真的相信許琳琅偷了葉家的東西嗎?葉家家主根本說不出來空間存儲器裡面有什麼。】
【前面的,別給許琳琅洗地,那麼珍貴的藏品,憑什麼告訴你們啊。】
【盜竊狗不配得到原諒!你們別忘了,她還是個心機婊,她害了葉上將,以後的戰場上可就看不見疾風了。】
【艹!竟然忘了這茬。】
我瞥見獨狼正死死地盯著光幕,捏著撲克牌的那隻手背上,全是鼓起的青筋。
我掃了眼彈幕,猛然想起一件事。
葉莎之所以能成為帝國唯一的女上將,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她本人武力值有多高,而是她背後的葉家設計出了戰鬥型機甲。
作為星際時代的大殺器雛形,這項發明簡直就是裡程碑。
葉莎的疾風機甲,據說完全由她本人設計打造,在整個機甲隊中都十分亮眼。
可我所了解的葉莎,根本就不可能有這能耐。
湊巧的是,這個位面的原主角,就是個機甲天才。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我的心髒撲撲直跳,一股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獵狼,我知道小二、三、四、五他們幾個跟裴灼是世仇,你呢?」
獵狼垂下視線,沒有回答。
全身上下輸到隻剩一條苦茶子的異瞳小五悶悶道:
「他汙蔑葉家盜竊佔用他的機甲。」
「才不是汙蔑!」獵狼渾身顫抖,「他們要拿走其他設計,我同意了……可她不該搶走疾風的……」
【又來了又來了,獵狼又發瘋了。】
【你們說他是不是得了妄想症了?他一個女佣生下來的賤種,葉家都願意認他,他有什麼不滿足的?】
【最搞笑的是他說所有的機甲都是他的作品,葉家最早一代的機甲距今也有十幾年了,難不成他十歲就會做機甲?】
獵狼沒有看那些嘲笑的彈幕,他固執地望著我的眼睛:「琳琅,我沒有撒謊。」
「我信你。」我的掌心附上他的額頭,「想不想做出秒殺疾風的機甲?」
獵狼瞳眸微顫。
我回頭看向小二三四五:「你們呢,表個態。」
小三第一個舉手:「可以的話,能不能給我也做一臺?」
我豎起大拇指:「小三上道。」
酷愛解剖的長發美男咬了咬牙:「我申請換個名字!」
14.
狂風暴雨肆虐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的午後,風勢雨勢才慢慢轉小。
附近的樹叢幾乎被毀,而木屋則毫發無傷。
彈幕上卻無人再驚嘆:
【噗,xswl,他們真的要就地做機甲?就在這臺風過境的泥巴地裡?】
【癲公癲婆,絕配。】
【許琳琅不會以為做機甲跟搭木頭房子那樣簡單吧?】
【不,她可能覺得機甲可以靠手搓……】
其實手搓也不是不行,但這畢竟是男主角的主場,我沒必要搶人家高光。
所以我選擇了深藏功與名。
我在清空出的空地上一招手。
下一秒,空曠的場地被一堆巨大森冷的黑鐵佔滿。
這是我在高等級星際位面玩過的機甲。
昨晚我把它連夜拆散,它曾伴隨我打下的全勝戰績也因此徹底成為回憶。
我握住獵狼不斷顫抖的手:「交給你了。」
獵狼綠眸中的光彩越來越亮,直到幾乎能灼傷我:「嗯!」
【那些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我隔著屏幕都能感應到那種很可怕的威懾力?】
【對,很強大,很恐怖。】
【獵狼真的能用這些東西做機甲嗎?】
【嘁,危言聳聽,根本就是一堆廢銅爛鐵。】
依然有反對的聲音接連出現,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很快就會在人們的心底生根發芽。
趕在它們長成參天大樹之前,有的人肯定坐不住。
裴灼派來的警衛隊全副武裝,一身殺氣。
「許琳琅,你現在的行為已經威脅到帝國的安全,我奉元帥之命逮捕你。」
小二三四五自覺擋在我的面前。
小二瞪著他那清純的大眼睛,特激昂地來了一句:
「要動琳琅姐姐,就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我:「……」
怎麼一言不合就玩尬的!
我注意到警衛隊長身後的一棵樹上,有人正偷偷用槍口對準獵狼,霎時冷下臉。
我足尖點地,一躍而起。
啪——
藤鞭卷住那意欲偷襲的家伙,將他像放風箏那樣甩出了老遠。
警衛隊長見勢要動手,還沒來得及拿武器,就被我一鞭子劈進了裂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