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醫院,我是男友的上司。
前世,為了搶走我的主任之位,他聯合大他十七歲的老小三拔了我病人的氧氣管。
汙蔑我治死病人,害我被瘋狂的病人家屬開車撞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男友被他的老小三慫恿,準備害我那天。
看著當著我的面打情罵俏的兩人,我邪魅一笑,故意犯錯讓醫院停職我,把所有的爛攤子都丟給了男友。
看著臉色慘白,氣急敗壞的男友,我忍住偷笑。
想害我結果卻砸了自己腳的感覺怎麼樣?
1
「其實我更喜歡奶酪味的。」
我模糊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明,被貨車碾壓全身的痛感消失不見。
耳邊傳來渣男賤女的聲音。
我驚慌四顧,這是我們醫院的急診科?
我不該已經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意識到自己重生後,我冷眼看著面前有說有笑的二人,身心極度不適。
他們一個是我的未婚夫江彥初,一個是他曾經的病人徐慧敏。
徐慧敏前幾個月因為腹部劇痛,被送到急診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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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檢查出胰腺癌,在我們醫院做了手術。
事後她不去感激腫瘤科的醫生,倒是給江彥初又送吃的,又送錦旗的。
但由於他們相差十七歲,前世的我沒有多想。
直到他們二人聯手將我迫害至死,我才知道他們私下早有往來。
如今看見他們拉絲的眼神,我沒來由的惡心反胃。
徐慧敏還端著笑臉,招呼我一起吃飯。
「改天蘇醫生空了,我教你做幾道江醫生喜歡的菜。」
「江醫生這麼辛苦,營養可得跟上。」
我急切看向今天的日期,隨之而來心頭一陣狂喜。
事情還沒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
面對徐慧敏的挑釁,我也有心情調侃兩句:「還是不了,我做的沒有媽媽的味道。」「你喜歡送,就天天給他送唄!」
徐慧敏臉上的笑容掛不住,抽了抽嘴角沒有說話。
我瞥了眼他們的飯盒,以及飯盒旁邊的糖果、蛋糕,接著道:「多吃點吧,以後胰腺癌復發了,天天住醫院,你多的是時間見江醫生。」
江彥初剛想說話。
我先他一步開口:「我們彥初向來不挑食,隻要餓了啊,什麼都吃得下。」
2
江彥初心中有鬼,一時之間連反駁都忘了。
實習小張緊急過來搖人,才打破這一僵局。
「蘇主任,江醫生,剛送過來一個發高燒病人,你們誰有空過去看看。」
聽見不同的稱呼,江彥初的眉頭緊皺,將不滿明晃晃的擺在臉上。
我跟著小張走後,還隱約聽見徐慧敏在給他打抱不平:「你無論學歷還是能力都比她出眾,憑什麼她高你一級。」
「不過蘇醫生長得不錯,有時候女生的路就是比男生好走不少。」
江彥初是醫學博士,在學校被稱為醫學天才,讀博期間就在頂級醫學報刊發表了多篇 SCI。
可是理論知識十足的他,由於心裡素質太差,在實踐中卻頻繁出錯。
他開錯過藥,動錯過刀。
幸運的是病人沒有大事,醫院便一直給他擦屁股。
跟他在一起兩年的時間裡,我時時提點他仔細小心,他也虛心接受。
直到我升任科室主任後,我的好心提醒,被江彥初說成故意找茬,沒少跟我吵架。
前世我還奇怪江彥初突如其來的變化究竟為何,合著是有人在後面嚼舌根。
思及此,另外兩張令我恨之入骨的臉,隨之映入眼簾。
林泉用舌頭盯著腮幫子,上下掃視我。
「怎麼是個女醫生,女人能幹什麼事。」
林爸伸手阻止了林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胸,咳嗽幾聲,就想吐痰。
循著前世的記憶,我精準避開後,一口痰不偏不倚吐在了坐著的林泉身上。
差一點就成進口痰了。
林泉跳起三丈高,他爸的視線還粘在我身上,一個勁說好。
「女醫生好,女醫生好啊!」
「就她了,就她給我治。」
小張想出口勸告,被我攔了下來。
來之前我本還在猶豫,畢竟也是人命一條。
如今,我徹底打消了救他一命的衝動。
甚至想到,今晚江彥初就會拔了他的氧氣管,不由得心中一陣解氣。
也算是江彥初做過唯一一件好事了吧。
這父子倆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隻有死了才能老實。
3
前世我秉承著醫者仁心,縱管林泉父子百般調戲於我。
我也強忍著不適,盡全力救治林爸。
結果林爸半夜突然去世,林泉借此大鬧醫院。
院長趕到主持大局。
查驗結果表明,我開的藥是對症的,劑量也完全沒有問題。
這場意外完全是因為林爸入院前,故意隱瞞過往病史導致的。
醫院拒不賠償,隻在事後對我沒能及時察覺到病人病情,給出了相應處罰,算是給林泉一個交代。
林泉卻管不得這些,他沒要到想要的錢,心有不甘的纏上了我。
在我多次報警,將他抓到警察局拘留後,林泉又還對我動了色心。
我正當防衛,害他喪失生育能力。
出院後,他開車瘋了似的,撞向下班回家的我。
我被撞飛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又帶著猙獰的笑意,操控車後退,前進。
反復數次,千斤重的輪胎碾壓在我的手上,折磨得我生不如死。
「你害老子斷子絕孫,我也要斷了你吃飯的飯碗。」
「你個婊子,給我死!」
前世林泉猙獰的話語,至今都在我耳邊不斷回蕩。
回過神來,林爸還色眯眯的盯著我,不斷往我身邊湊。
我退到一邊,將這個大展身手的機會讓給了小張。
小張初入社會,做事聽話又仔細。
至少他一個一米九的東北糙漢,表面看起來不大好惹。
因此林爸在他手中聽話得像個娃娃,而林泉這種欺軟怕硬的也是敢怒不敢言。
小張在我的指導下診斷,並下了醫囑。
我快速在主治醫生一欄填上自己的名字,轉身離開了病房。
跟他們父子倆待在一起,連空氣都是渾濁的!
出了病房後,我聯系了一位開電腦城的朋友,讓他以最快的速度,給我搞兩臺微型監控。
與其救下林爸這樣的人,讓他繼續危害社會。
我不如借他的死,將江彥初的把柄捏在手裡,讓他跟林泉相互鉗制。
惡人就該由惡人來磨。
4
微型監控很快就送到了我手上。
我將它放在了林爸病房,能拍到他病床的角落。
另一個則放在了江彥初的診斷室裡。
前一世因為病房沒有監控,才讓江彥初逃過一劫。
這一次,我自然不可能讓他繼續逍遙。
當晚是我跟江彥初一起值夜班。
他以為我要為白天的事跟他道歉,梗著脖子等了好久。
好半響實在憋不住了,才問我。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看著那張我欠他八百萬似的臉,我點了點頭。
「確實有話說,你該巡房了。」
江彥初笑容僵在臉上,氣得站起身,快步朝外走去。
從前我被他金光閃閃的履歷,以及近乎完美的外貌所迷惑。
哪怕深入接觸後,察覺到他並非良人,我也沒能及時抽身。
他還以為我是那個被愛蒙蔽雙眼的蘇語念。
殊不知,重活一世後,他在我面前已經一文不值了。
前世江彥初在巡房的時候,拔了林爸的氧氣管。
林爸一激動,心梗死在了病床上。
江彥初將計就計,不僅隱瞞下此事,還將責任推到我身上。
來不及細究,江彥初便借機將此事鬧大了。
徐慧敏還作為「受害者」之一,在網上實名「曝光」我,稱我經常辱罵病人,私賣高價藥,詛咒她癌症復發。
二人買了水軍,合力將我送上熱搜。
我被網暴到丟了工作,走在路上都會遭人歧視。
最終我被林泉迫害至死,而江彥初在一眾包裝下,成功頂替了我的位置。
這一切還是我瀕死之際,江彥初傷心欲絕的撲在我身上,在我耳邊親口說出的真相。
就是這一撲,耽誤了我最佳搶救時間。
我連急救室的門都沒進去,便徹底咽氣。
我死不瞑目的魂魄,飄在半空中,看著江彥初跟徐慧敏眉來眼去。
一股巨大的怨氣,讓我魂魄撕裂般的劇痛。
再睜眼,我又回到了這裡。
這一次,江彥初出了診斷室後,我便目不轉睛的盯著手機屏幕。
看著江彥初進了林爸病房後,我默默保存著一切罪證。
5
我讓江彥初巡房。
他卻坐在空床上偷懶。
他低頭看著手機,兀自傻笑。
看來跟他的老女朋友聊得很是開心。
這邊林爸用著尿盆,林泉又不知去了哪裡。
有些難受的他,見江彥初來了,順勢使喚他給自己倒尿盆。
「喂,小子,過來把尿盆給我倒了。」
江彥初聞言皺了皺眉頭,冷冷撇了林爸一眼:「我是大夫,不是護工!」
「切!還不都是給我們這些花錢的人服務的。」
林爸說完,又用他那渾濁的眼睛來回掃視江彥初:「說白了,就是個服務員嘛!」
江彥初到了忍耐的極限,握著拳頭就想走。
林爸暴脾氣同時也上來了。
他費力端起沒人倒的尿盆,直接往江彥初身上如數潑了去。
江彥初眼疾手快的跳開,身上還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不少,帶著騷味的氣體。
看著江彥初如此狼狽的模樣,我沒來由覺得心底一陣痛快。
「兔崽子,信不信我跟你們醫院投訴你。」
江彥初氣得胸口起伏,咬牙切齒的道:「你盡管投訴,這根本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
林爸看了眼他胸口的牌子:「不就是個大夫,白天那個小女娃還是主任啦,我看你也混得不怎麼樣嘛。」
江彥初最後的一點理智,在這句話中徹底喪失。
他按停了一旁的儀器,又拔了他的氧氣管,惡狠狠的道:「信不信我馬上就把你丟出醫院。」
突然林爸心梗發作,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江彥初第一時間重新啟動儀器,然後慌張的想去按鈴。
可在手碰到呼喚鈴的那一刻,又收了回來。
因為他看見了床頭主治醫師的名字——是我!
江彥初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陰霾恐怖。
除掉我,還能讓我背鍋的計劃,在他腦海裡漸漸成形。
他快速恢復儀器,又將氧氣管插了回去,而後迅速離場。
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朝四肢蔓延開來,我整個人如墜冰窖。
親眼看見事情的真相之前,我始終無法想象,江彥初如何用他救死扶傷的手,奪人性命。
我更無法想象,他竟恨我到了如此地步。
如今我才深切的意識到,江彥初比我想象中還要可怕很多。
我緩緩呼了一口氣,還好我早有準備。
這一次我再不會受制於人。
接下來我絕地反擊的時刻,到了。
6
江彥初走後沒一會兒,儀器便發出尖銳的叫聲。
凌晨四點,林泉大鬧醫院。
院長匆匆忙忙趕過來的時候,他正坐在地上大喊大叫的哭喪:「我可憐的老爹啊,怎麼就叫我們碰見個黑心醫院,把你給害了。」
「進醫院之前人都是好好的,就發個燒,還能把人治沒了。」
「可讓我以後怎麼活哦!」
林泉臉上有那麼幾分真切的傷心。
不過他傷心的應該是,再也領不了他爸爸的養老金了。
他啃了一輩子老,離了他爸,或許還真就活不了。
院長見狀,例行詢問是誰負責的病人。
江彥初有那麼一絲做賊心虛的慌張。
而小張那個傻大個,嚇得腿發抖,還想舉手示意。
我按下他的手,同時喚了一聲江彥初的名字。
所有人目光跟著我一起投向江彥初。
畢竟平日裡出錯最多的就是他了。
江彥初像驚恐之鳥一樣,接連擺手。
「不是我,是蘇念語的病人,我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他急切推卸責任的樣子,我心底冷笑:「確實是我的病人,我隻是想問問你巡房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你緊張什麼?」
由於病房沒有監控,就算前世查出林泉死之前不久,江彥初才去過病房,也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