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枝青梅壓竹馬 3371 2025-02-18 10:46:08

和死對頭劃拳比酒,結果不小心把他給睡了。


清晨醒來,我慌亂間還不忘倒打一耙:


「別想用這個威脅我啊,你也爽了的!」


可死對頭卻一把將我扯至身下,冷峻的臉配上紅透的耳尖:


「昨晚爽了嗎?記不清了,得復習一下。」


1


死對頭的睫毛近在咫尺,忽閃忽閃的。


第一次從身下看人,這個角度他好像有一絲小帥。


「嘖。」我有點破防。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何況這廝酷愛和我「搶男人」。


從小到大不知道攪黃了我多少曖昧對象,性取向成謎。


張恬恬啊張恬恬!


最近做春夢的「後宮」人選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我無語地閉上眼睛,準備再睡個回籠覺。


希望這次夢到個帥點的。


我這樣想著,耳邊卻突然冒起熱氣,做作的氣泡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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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恬醒了?餓嗎?」


這酷似死對頭的嗓音使我驚恐了一瞬。


我極力睜開眼皮和周公對抗,用僅存的一絲理智試探著將指甲掐進肉裡。


不疼。


我就說嘛,這個夢還挺真實的。


此刻耳邊的氣泡音變成哀號:


「你為什麼掐我大腿!」


2


「啊!!!」


我發出一陣尖銳爆鳴。


原本以為方靳言這廝酷愛壞我好事,可能是個同志,沒想到男女通吃?


「我們一二十年的交情了,你怎麼下得去嘴的!」


我手忙腳亂地套上褲子,順勢甩鍋。


他倚著桌角,不可置信地「哈?」了一聲,眯起眼睛:


「昨天晚上你讓我再用力一點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人越是心虛,就越是要裝作一副高傲的模樣。


我把脖子揚得老高,用餘光試探地睨了他一眼: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懂的。」


他卻欺身上前,半環抱著把我堵在門後:


「我會對你負責的。」


負責?


我腦海裡浮現出婚後我和死對頭方靳言在家翻雲覆雨。


一個轉場他卻在外背著我偷偷做零的場面。


恐怖如斯!


我甩開他的胳膊飛速離開。


趁著下樓的工夫,拿出手機,一個勁兒地向閨蜜吐槽我的遭遇。


【誰懂啊家人,我和死對頭睡了,但他好像是 gay 啊!】


告訴一個人還不過癮,我熟練地點開多選,轉發到了室友群。


接著,我憑借肌肉記憶,摸到死對頭小區附近的一家果茶店。


這是我小時候來他家玩兒必進的店。


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生意還是這麼火爆。


剛付完錢,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閨蜜的八卦電話就打來了:


「講講?」


我點點頭,在電話這頭回憶起那令人懊惱不已的經歷。


3


昨天傍晚天色微暗。


我化好全妝,在男生宿舍樓不遠處的花壇裡擺了許多蠟燭。


誰知等了三個多小時,卻見死對頭抱著籃球和學長勾肩搭背往操場方向去了。


方靳言那廝走到轉角時,得意地回頭衝我揚了揚下巴。


「分明是在挑釁!」


閨蜜憤憤不平的聲音頗具穿透力,差點把我耳朵震聾:


「你們平時關系不挺好的嗎?」


「為什麼一涉及男人,他就要壞你好事兒啊!」


「男人最懂男人,我怎麼騷得過他呀?」我垂淚,繼續往下講。


當時一個沒站穩,低血糖犯了暈倒在地。


死對頭的室友小強恰巧路過,把我抬去了學校附近的中醫院。


那個診室有些老舊,但眼前的牆壁上掛著各式各樣的錦旗。


空氣中彌漫著的中藥苦味,讓人莫名安心。


「小姑娘沒男朋友吧?」


面前胡子花白的醫生慈眉善目:


「低血糖歸低血糖,你現在最應該治療的是內分泌失調。」


「體內陽氣不足,加上一時傷心,憂思過度,這才昏了過去。」


「那應該怎麼治療呢?」熱心腸的小強很是擔憂。


「平時不要飲酒,忌辛辣油膩……」


頓了頓,老醫生看著我,義正詞嚴地懟臉開大:


「晚上不要再看那種片子了。」


小強詫異地看我,突然感覺自己很失禮,於是把頭扭了過去。


過了兩秒在空餘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感覺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好。


老醫生見我一臉被說中的吃啞炮表情,不禁沾沾自喜。


他滿意點頭:


「抓緊時間找個男朋友吧,補補氣血。」


……


送我回學校的路上,小強我倆面面相覷,綠化帶裡的螞蟻見了都要被尬倒。


路過燒烤攤的時候我有點餓,想著答謝小強帶我來醫院,便硬拉著他坐下了。


一口烤肉一杯酒,交代的忌口,我全不遵守。


微醺已過,有點上頭,燈紅酒綠此刻都有了重影。


小強眼看著勸不動我,起身打了個電話,隨後跟老板交代了什麼,先行離開了。


面前時不時經過一兩對摟腰摸臉的情侶。


此刻,我想男人的心達到了頂峰。


我從兜裡摸出方才沒用光的火柴,點上,閉眼:


「信女願用腰腿臀上的 20 斤肥肉,換取一具男人的肉體。注:胸上的肉不許瘦。」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模糊又熟悉的身影,伴隨著剎車聲和輪胎摩擦地面的背景樂出現。


那人身形修長,在我面前坐定,臉卻看不真切。


胸前的白襯衫在汗津津的夏夜已有些許湿潤,隱隱可見好看的肌肉輪廓。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我摩拳擦掌,欣喜地撲了上去……


4


正講到關鍵時刻,隻聽電話那頭閨蜜的男友哼哼唧唧,非要拖著她看小電影。


好好好,都有男人進補是吧!


我指責她重色輕友,隨後嫌棄地掛斷電話。


此時消息列表中彈出來一句不合時宜的國粹。


點開一看。


方靳言連著發了十幾條氣急敗壞的語音。


都是粗鄙之語,這裡就不轉述了。


我把消息記錄往上一翻,這才發現方才的吐槽信息轉發錯人了!


「世界亂套我睡覺!世界亂套我睡覺!世界亂套我睡覺!」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安慰自己。


卻在轉頭之際,對上了玻璃窗外一雙怒目圓睜的眼睛。


「張恬恬!就知道你在這兒,給我等著!」


「你有本事睡男人,你有本事出來呀!」


我慌亂起身。


飲料也不喝了!跑!


5


死對頭家住的是學區房,距離我們大學校區很近。


我沒跑出多遠,就拐進了校門。


今天是周末,校園裡人來人往。


我混進人群之中,兜兜轉轉繞了好幾個大彎,回頭一看,這廝追得還是很緊!


雙腿越來越酸,步子也不再輕盈,我最終還是被他給捉住。


「張恬恬,是我昨晚不夠強,才讓你對我的取向產生懷疑嗎?」


這句話讓我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我用詞太不嚴謹了。


「對不起,我應該說你是雙。」


「而且是一個老喜歡和我搶男人的雙。」


面前人聽到這話似乎更生氣了,急得在路邊直跳腳:


「我不是雙,我是個直的,直的!」


「我對男人沒有興趣!」


看著他急於解釋,還要小心翼翼察言觀色,試圖得到我以及好奇的路人認可的窘迫模樣。


我突然有些愧疚:「對不起。」


面前人似乎松了一口氣。


「每個性取向都值得被尊重,你放心,我會在人前幫你保守秘密的。」


方靳言雙拳緊握,對著天空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沉默聲,不忿地離開。


我掏出手機,再三確認對話框另一面的是我的閨蜜。


這才小心翼翼地發了條語音:


「哎,方靳言是彎的,哦不,是雙這件事兒,你可要保密哦。」


我轉身離開,絲毫沒有意識到花壇後面還有個人。


彼時小強正蹲在離我們 10 米開外的地方喂食流浪小貓。


由於距離有限,加上外面風大,我和方靳言的說話聲忽大忽小。


傳到他的耳朵裡就變成了方靳言為了拒絕我而勇敢出櫃的戲碼。


他方才對著我大喊:


「我(不)是 gay!」


「我不是(雙,是)直的!」


一向恐同加邋遢的他仿佛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瞪圓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凌晨三點,貓頭鷹都睡了,他還在宿舍的床上翻來覆去。


索性起床把自己原本和方靳言堆在一起洗的內褲收拾到一起全扔了。


又激情下單了一張床簾,把平日裡大家公用的剃須刀啊、打火機啊全部消殺一遍。


然後在天亮時分頂著個黑眼圈,跑到學校的心理咨詢室找心理學專業的學長求助。


6


次日是周一。


我迷迷糊糊起床趕早八。


到了樓下才發現空中飄起了小雨。來不及上樓帶傘,我把書包頂在頭上往外跑。


沒出十米,看到了拎著早餐的方靳言。


「你這是?」


他把傘往我這邊斜了斜:「作業。」


對哦!


上周攝影公共課,老師布置了小組作業,讓兩兩一組拍出自己認為最美的校園一角。


偏偏攝影選修課太熱門,其他室友都沒有搶到。


偌大的班級內我隻有方靳言這一個「老熟人」。


自然而然我們就湊到了一組。


「你今天沒課?」


「陪你。」他接過我手裡的書包,把傘面往我這邊斜了斜。


到了教室才發現方靳言早就提前在後排幫我倆佔好了位子。


不等他替我掏出課本,我就眼前一黑和周公來了個深層次會晤。


一陣騷亂過後,我終於睡醒,環視四周,教室裡已經沒剩幾個人了。


方靳言正襟危坐,往我課本上誊寫方才拍在手機上的課件。


「以後晚上早點睡覺。」


太陽已經升至頭頂,光線通過窗戶灑落進來,照在他緊蹙的眉眼上。


上午就一節課,從教室出來的我們在中央花園的草坪上盤腿坐下,商討構圖。


「那個男生好帥呀。」


「可惜好像有女朋友了耶。」


路過的學妹帶著羞怯往我們這邊看。


方靳言卻目不斜視,對著花壇裡一尊玻璃雕像,擺弄起自己書包上已經起球的小熊玩偶掛件。


「你看,光線充足的情況下,玻璃就變成了鏡子。」


我把腦袋湊過去,看著方靳言對著被他自己擺好位置的小熊,按下了快門。


抬頭的時候我們兩個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我的鼻尖充盈著男生身上好聞的肥皂泡泡味道。


很陽光,很幹淨。


他用手去扶我,指尖劃過我的臉蛋,曖昧的氛圍讓我一瞬間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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