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靜菲急了。
「沒有！不是！媽，你先別打了行不行！」
她媽沒想到她居然還在維護旁邊的男人，差點被氣死，恨得連她也打上了。
「你傻了是不是！你維護這個強奸犯幹什麼？」
李靜菲又急又羞，臉漲得通紅。
「我跟他是自願的……他不是強奸犯！」
她媽手裡的動作突然停了，不可置信地看她。
「你說什麼？」
警察大概是類似情形見多了吧，不難猜到是什麼情況，咳了幾聲：「都先別鬧，把衣服穿好出來說。」
李靜菲穿好了衣服出來，惱羞成怒。
第一句話就是衝著我發火。
「陳卓，是你把我媽帶過來的？想讓我媽給你做主？」
我淡淡道：「別自作多情。」
這時候白男也從臥室裡出來了。
他顯然也認為我是咽不下這口氣，甚至還把李靜菲她媽找來討公道。
我倆一眼對上，他就勾起嘴角，囂張地衝我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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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比了個中指。
浩子罵罵咧咧就要替我出手教訓，我攔住他。
畢竟警察還在呢。
我正色道：「警察同志，就是這兩個人，昨晚把我女朋友灌醉了帶走，酒吧很多人都看到了。這種行為夠得上違法犯罪了吧。」
李靜菲聽我這麼說，直接連臉都不要了。
「你放屁！警察同志，我跟他已經分手了！我本人可以親自證明，我是主動、自願跟他們走的。」
我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主動？自願？」
李靜菲瞪著眼睛：「對啊！」
我又轉向警察：「警察同志，我大義滅親，我懷疑我女朋友賣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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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靜菲先是一怔。
下一秒瘋了一樣撲過來要打我。
我輕松擋住她。
這時候李靜菲她媽扯著白男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白男叫李靜菲跟她媽說清楚。
警察揉著眉心叫李靜菲她媽冷靜一下。
白男同伴不滿地對著警察抱怨。
幾個人各吵各的，聲兒越來越大，一時間屋子裡跟菜市場似的喧鬧。
到底還是警察控制住了場面，給每個人分別做了筆錄，整整花了兩個小時，最後把這件事定性為一場情感糾紛。
李靜菲她媽受到的衝擊最大。
警察走了還沒緩過神來。
警察一走，李靜菲立刻低聲下氣地跟白男道歉。
白男不悅地指了指我。
李靜菲變臉一樣，瞬間收起她那近乎諂媚的表情，很不客氣地讓我滾。
我本來也對李靜菲再沒任何指望。
要不是這倆老外擺我一道，我才懶得來看這麼惡心的一幕。
我問兩個老外視頻是怎麼回事。
他倆果然裝傻充愣。
「這可跟我們沒關系。」
我信他個鬼。
不過我跟浩子也不算白折騰一場。
除了給李靜菲添堵，至少知道了兩個老外住哪兒了。
出來以後浩子戳我，一臉神秘地說他剛剛在老外家裡有個大發現。
了不得的發現。
原來就在剛剛所有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浩子發現桌上有個開著的電腦。
電腦網頁正好是在油管的個人後臺主頁。
裡面的內容很不簡單。
趁沒人注意，浩子偷偷拍了下來。
我倆火速回家上網，在油管裡搜索那個賬號。
好家伙。
好家伙。
這個白男，自稱「搭訕大師尼克」，竟然在外網開班授課，專門教外國屌絲如何輕松勾搭中國女生！
他甚至專門給這個課程起了個名字：《實戰高手教你泡中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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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灑灑上百條視頻，全都是他分享的「成功經驗」。
在酒吧看到女生獨自一人，就給她點一杯雞尾酒，很多人會主動來跟他道謝。然後他便趁機攀談，輕松拿到對方的聯系方式。
故意背著書包去圖書館，裝作看不懂中文的樣子，然後會有熱心的中國女孩過來幫他。
還有咖啡店、商場、遊樂場……都是他尋找「獵物」的絕佳場所。
他會誇女孩可愛、漂亮，說自己想要學習中文，說自己喜歡中國文化，喜歡中國食物，喜歡中國的一切。
跟女生們成為朋友以後，就開始甜言蜜語攻勢，之後約飯上床順理成章。
甚至還有不少女人，他什麼都不用做就會主動上來跟他搭訕，隻要稍微撩撥幾句，她們就會開心地跟他回家或者去開房。
而在每一段「獵豔」視頻的最後，白男都會放出打了碼的不雅照。
形形色色的女人。
在公開場合親吻的，浴室共浴的，在床上赤身裸體的……
這個白男甚至把這當作另一條斂財渠道。
他在每條視頻後面都會留下兩句話：【想看更多限制級的照片和視頻的，隻要付費，都可以提供。報名學習我的課程，我還可以教你如何隱藏攝像機哦。】
我跟浩子越看越沉默，直到看到他的置頂視頻以後，憤怒達到了頂點。
白男在視頻裡得意洋洋說：
「我在加州醫院拿著時薪十幾美元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來亞洲這麼受歡迎！
「這兒的啤酒很 cheap，女人也很 cheap，她們都沒腦子，很好騙。
「中國男人？他們很慫的，普遍追不到女孩。隻要你是白人，完全不用擔心被她們拒絕。你甚至什麼都不做，都會有大把的女人湊過來。
「既然我可以，你為什麼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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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視頻熱度很高，已經有上百萬的點擊和上萬條留言。
一群鬼佬紛紛表示學到了，恨不得立刻親身試驗。
更有不少人表示願意花錢拜師。
而一直跟在白男身邊的那個同伴，名叫詹姆斯。
正是千裡迢迢追隨他而來的「徒弟」之一。
我跟浩子邊看邊罵，真想立刻弄死這兩個龜孫。
浩子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媽了逼的，這孫子享受了，賺錢了，還侮辱我們不是男人！」
辱我同胞，搶我女友。
誇張點來說，這也算得上是「國仇家恨」了。
「老陳，這不得弄死他？」
我點頭表示贊同。
要。
必須要。
我跟浩子這邊商量著怎麼解決我被網暴的事，李靜菲已經按捺不住虛榮的心情，發朋友圈官宣了新戀情。
我倆分手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她就迫不及待了。
完完全全不在意我這個「前任」。
照片裡她主動親著白男的臉，笑得無比開心。
配文：【揮別錯的，才能和對的相逢。（愛心）（愛心）（愛心）】
呵呵。
一個才剛剛認識，語言文化都不通的老外，她就能確定是 Mr right 了？
白男的獵豔行為固然可惡，可李靜菲更讓我覺得可恨可悲。
我忍不住留言諷刺：【話先別說太早。】
我的評論被秒刪。
緊接著李靜菲給我發來一條陰陽怪氣的語音。
「陳卓你是不是輸不起啊？也對，尼克是美國人，長得又高又帥，你跟他能比嗎？」
我回她：「嗯，確實比不了。」
畢竟你的尼克還有隱藏的巨大「驚喜」，論比爛誰比得過呢。
「用不用我幫你告知你男朋友，沒有五十萬你媽可是不會讓你嫁給他的。」
李靜菲一聽這話明顯不高興了，瞬間數條語音發了過來。
「關你屁事啊！
「我告訴你，尼克他們不講究這個，我如果嫁給他，根本不會在乎什麼彩禮不彩禮！
「別把你跟他相提並論！」
我興致缺缺地聽著她的話，看她還在輸入中，一把拉黑。
老子還忙著呢，沒空搭理你。
但願她發現白男真面目的時候，別哭得太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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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白男在油管的那些視頻都下載下來，費了一番心思做了幾個視頻，然後託朋友找了幾個粉絲多的賬號幫忙在某音上發了出去。
浩子也沒闲著，用一包煙從白男小區的保安大爺那裡，獲得了一些有用情報。
「那倆老外啊，嘖嘖嘖，經常晚上都帶不同的女人回家，有時候一個，有時候兩個。」
大爺撇著嘴，上來就爆大料，然後把知道的都說了。
原來兩個人是半年前搬來的，而白男就在小區附近的少兒英語培訓機構當老師。
貌似還挺受家長們喜歡。
我呸。
這種洋垃圾還當老師？
這機構也真是瞎了眼。
浩子拍拍我的肩。
「我還真聽人說過，有些機構為了彰顯逼格，和國際掛鉤，把學費抬高點，巴不得能多招幾個老外。甭管以前在自己國家是幹什麼的，隻要他是個老外，這些機構背景調查都不做，直接錄用。臥槽，洗盤子的、幹苦力的、失業的，一沒教學資質，二沒教學經驗，什麼牛鬼蛇神都特麼來當外教。
「機構呢，有了所謂的外教當門面，這些老外呢，也拿到了工作籤證能留下來。
「雙贏。」
狗屁雙贏。
一想到白男這種垃圾白天道貌岸然地給小孩教英語，晚上裝模作樣地去勾搭各種女人上床，然後再拿偷拍下來的小視頻去賺錢，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們挑了個白男不在的時間，去了趟那家培訓機構。
正是周五晚上，孩子們在裡頭上課，大廳裡坐了不少家長等待。
浩子氣勢洶洶地闖進去，直奔前臺。
「把你們負責人叫出來！」
前臺兩個人被嚇了一跳。
正在玩手機的家長們紛紛抬頭，都是一副看熱鬧的神情。
我混在家長中間，蹺著二郎腿欣賞浩子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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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先生，您有什麼事，先跟我們……」
「不行！」
浩子聲如洪鍾，猛地一拍桌，整個人看上去是隨時都會發狂暴走的狀態。
「這事兒很嚴重！我必須見到你們負責人！否則我把你們這裡砸了你信不信？」
前臺兩個人沒辦法，互看了一眼，一個人繞到後頭去，另一個臉上擠出笑。
「先生，您是學生家長嗎？」
「廢話！」
我周圍的一群人立刻開始竊竊私語，大多數都在猜測這個人是不是來退學費的。
我嗤笑了下。
什麼退學費，一會兒聽到了可別驚掉你們的下巴。
店長很快出來了。
浩子一見人，情緒激動地當眾嚷嚷起來。
「我女兒在你們這裡學英語，一開始挺開心的，可最近狀態越來越不對，每次上完課回家都要哭！我逼問她好久，她才跟我說，是你們這裡有個男老師對她動手動腳！我女兒才十歲啊！我操你媽的！」
話音剛落，現場一片哗然。
機構店長臉都僵了，忙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先生，要不咱們去辦公室裡說。」
浩子臉紅脖子粗，瞪著眼睛，表演得十分逼真。
他一把甩開對方的手。
「誤會個屁！我警告你們，我女兒現在身心都有很大的問題，這事兒沒完！等我這邊整理好證據，聯系律師，你們的老師和機構就等著被起訴吧！」
說完，浩子大步離開了。
留下滿臉尷尬疑惑的店長和坐不住了的家長。
十幾個家長立刻把店長團團圍住。
「王老師，那個人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男老師對學生動手動腳？」
「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快解釋清楚，這可不是小事！我們孩子都在你們這裡學英語呢，不說清楚我們怎麼放心啊！」
13
浩子一點兒不戀戰，特意趁著對方還在懵逼狀態時立刻撤離。
這家機構想跟他對質都找不到人。
而家長們大有一番說不清楚不罷休的架勢。
一時間亂作一團。
店長一個頭兩個大，面對家長們的「質問」，想解釋都無從說起。
隻會幹巴巴地說：「我們機構絕對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請家長們放心！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給大家滿意的交代。」
可家長們哪兒這麼好打發。
逼問的、指責的、懷疑的，甚至有家長打算直接報警讓警察來調查的。
店長都快哭了。
我暗罵他們活該。
誰讓他們為了賺錢一點兒操守沒有了，什麼逼玩意都找來當老師。
我趁亂也閃了，走之前還加了幾個家長微信。
我說大家有什麼消息互通有無。
順理成章地，我被拉進了家長群。
某音上，我請朋友幫忙用來澄清的那幾個視頻熱度，還沒發酵起來。
但是已經有小部分人看見了，轉變了口風。
【這不就是那個站出來替女生說話的老外嗎？玩得他媽的這麼花？】
【臥槽……信息量巨大……】
【所以是他在酒吧勾搭女人，人家男朋友才生氣的吧。】
【我就說，現在的任何新聞都先別表態，讓子彈飛一會兒！】
當然，還有些人不以為意。
【不懂，就算這個老外有問題，難道就能給那個家暴男洗白了？】
【上面都是水軍吧，這種談個戀愛就試圖 pua 女生的男的，給你你要不要！】
額賊，不要太離譜哈。
直接給我定性成 pua 女朋友的家暴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