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乖乖將生肉和湯,都吃了。
不過三個月,王娉婷的肚子就奇大無比。
她摸著高隆的肚子,很是得意的問我:「我這腹中,莫不是雙生胎?」
「雙生胎?」
我唇角勾起,是似而非的應著:「許是呢,夫人福澤深厚,沒準老天爺真的賜您雙生胎。」
「若真是如此,我可要好生賞你!」
她很是高興。
此刻,趙學文正如同婢女一般,在給王娉婷捏肩。
這幾日,我在後廚切壇子肉,他便會進來與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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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為,他是疑心我,故而來查看。
結果,他說著話,就開始有意無意的伸出手,撫一撫我的手背。
見我不抗拒,有攬一攬我的腰。
「唐唐,你可真美,身材亦是玲瓏。」
他的手,放在我的細腰上,舍不得移開。
我隻覺惡心無比,但,臉上還是帶著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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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等王娉婷生下孩兒,我就娶你過門如何?」
他的話,直白大膽。
想必是覺得,這些日子,我沒有拒絕他的鹹豬手。
所以,認為我也對他,也有意。
「夫人,不會同意的。」
我故意輕搖著頭,顯出怯弱嬌羞的樣子。
「到時候,有了孩子,我就可以接管王家的一切,她們的宗族長老也沒有資格,再指手畫腳!」
趙學文說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來,這入贅的相公,若無所出,待妻子死後,隻能得到一筆遣散費。
而王家的絕大部分家財,是要被王家的宗族收回的。
趙學文為此,本想納妾。
將妾生子,養在王娉婷膝下,可王娉婷不允。
如今,好了,王娉婷有孕。
有了孩子,無論男女,趙學文都可以名正言順的接手全部家產。
「聽聞,婦人生子時,都是要從鬼門關走一遭的,很是兇險。」
趙學文將他的手,輕撫在我的臉頰上。
我則微微側目,紅唇微啟:「你,好狠的心啊!」
「無毒不丈夫!」
趙學文言語間,手順著臉頰,滑到我的脖頸。
緊接著,就要探入我的衣襟裡。
「姑爺!」
紅玉的聲音,陡然從身後響起。
趙學文不由的一驚,緊接著劍眉一揚,側過臉看向紅玉。
「夫人有請。」
紅玉抿著唇,傻子也能瞧出,她在吃醋。
趙學文和紅玉之間,應是早就不清不楚了。
我來這府上短短兩個月,就已經是隔三差五,見趙學文深更半夜,偷摸進紅玉的屋子。
有時候,是天將亮時去。
待天明,就一前一後出屋。
我手中捏著肉,小口小口將滴血的肉,送入嘴裡。
王娉婷知曉此事時,她已懷胎八月。
並非我告的秘,而是,紅玉也有孕了。
她應當知曉,趙學文會去母留子。
所以,悄悄也留下腹中的孩子。
想著自家小姐死了,她就能帶著自己的骨肉,登堂入室了。
可這頭三月,惡心嘔吐的太過頻繁,叫王娉婷瞧出來了。
命家奴,短棍擊腹,直到小產後,發賣給花樓。
「你以為,我不知這些年,你們勾勾搭搭,都做了什麼嗎?」
王娉婷一臉陰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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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紅玉還想為自己求情。
「我隻是想著,與其讓他在外頭尋花問柳,得了髒病,還不如就玩玩身側的人,可沒想到,你竟敢有孕!」
王娉婷惡狠狠的瞪紅玉。
紅玉知曉,以王娉婷心性,定是不會放過她了。
「姑爺,救救我!」
「小姐當年,已經害死過你的骨肉了!她若真心喜歡你,就不會殺母也不留子,他們可都是你的骨肉啊!」
紅玉跪在地上,淚眼盈盈的望向趙學文。
「閉嘴!」
王娉婷呵斥道。
「我說錯了麼?你當年可是盤算著,要那位懷了雙胎的女子,落胎時血崩而死。如今,你又害我的孩兒,你何其歹毒!」
紅玉說罷,爬到了趙學文的腳邊,抱住趙學文的腿。
「趙郎,她隻愛自己,這王府裡的一切,都不會輕易給你的,她是要一輩子壓在你的頭上,隻有我,我是真心愛你的!哪怕你什麼都沒有,我還是願意跟你在一起!」
紅玉含淚,說的動情。
王娉婷卻已然暴怒,一揮手,紅玉就被拖了出去。
趙學文則從始至終,不敢吭一聲。
孫婆子知曉紅玉的孩子是趙學文的,嘴裡連聲說著王娉婷「歹毒」。
王娉婷倒是心情好了許多,摸著肚子,看向趙學文。
「你舍不得麼?」
她的眸光,極為陰冷。
趙學文連連搖頭:「娘子,紅玉放蕩,就該賣入花樓!」
他說這話時,目光恰好落在地上,那一大灘血跡上。
那也是他的骨肉,可他的臉上,卻毫無波瀾。
王娉婷見狀,則冷哼一聲:「記住,今後若再敢犯這毛病,我就將你……」
王娉婷抓起一旁的剪子,目光垂在趙學文的身下。
趙學文忙過去,百般討好。
又是老一套,捏肩捶腿。
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但一入夜,他便摸到了我的屋裡。
「你不怕,你那娘子發現?」
我欲拒還迎,笑的嫵媚。
「你不說,我不說,她自是發現不了!」
趙學文說著,就要解開我的衣帶。
隻是這情到濃處,我卻嬌柔的,一把將其推出了屋。
他在屋外,壓低了聲音,喚我「唐唐」。
我隻覺得喉嚨處,好似堵著什麼東西,惡心欲嘔。
「诶呦,要死了!你那母夜叉要是聽到了……」
孫婆子的聲音,越來越低。
她們是不敢得罪王娉婷的,不多時,我就聽到了遠去的腳步聲。
王娉婷是懷胎九月後,開始腹痛不止。
那被撐的極薄的肚皮之下,有東西在蠕動。
「大夫,穩婆,還沒到麼?」
王娉婷此刻,早已滿臉是汗
因為太過疼痛,那臉上的神情,都變得無比扭曲。
趙學文連聲敷衍,說是已經派人去請了。
我則立在一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哎,你一個男人,守在這做什麼?快出去,見了這血,是要倒霉的!」
孫婆子端了熱水進來,摸了摸王娉婷的肚子,轉而點了點頭。
照她的經驗,這王娉婷馬上就要將她的大孫兒,生出來了。
「大夫!穩婆!」
王娉婷口中呢喃。
趙學文這一次,就好似沒有聽到。
當著王娉婷的面,牽著我的手,就要朝著屋外走。
「她留下,幫我!」
孫婆子不滿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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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辛苦唐唐了。」
他松開我的手,走到了屋外候著。
孫婆子麻利的分開王娉婷的腿,將手探了進去。
我則走到一側的圓桌旁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啊,這……」
孫婆子突然驚恐的將手給縮了回來。
她的手上,裹著厚厚的黏液。
「怎麼了,老夫人?」
我抿了一口茶水,明知故問。
「蟲?好似腹中有蟲!」
孫婆子瞪著那雙有些渾濁的眸子,驚愕的對我說。
「怎會呢!」我亦是做出吃驚狀:「您瞧仔細了麼?」
孫婆子一愣,再一次,將腰彎的極低。
整個腦袋,都探到了薄被下。
「啊!」
這叫喊聲,是王娉婷發出的。
緊接著,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平坦。
而孫婆子身子一顫,猛的往後退了數步。
一條手腕粗的白色肥蟲,半條身子,已經到了孫婆子的嘴裡。
孫婆子瞪著眼,嗚咽著。
臉憋的發青,喉嚨好似都變得粗大了。
她艱難的將蟲咽下,用極為嘶啞的聲音喊著:「救,救,救命!」
這聲音,屋外的趙學文,自是聽不見的。
「噗噗噗!」
此刻,王娉婷已經虛脫昏厥。
身下掉落了一條,又一條,肥糯糯的白色蟲子。
而孫婆子被這些蟲子糾纏,摔在了地上。
她張嘴想尖叫,卻反倒是給了蟲子可乘之機。
通通朝著她的嘴裡,蠕動而去。
我抿著茶水,唇角上揚,心中甚是暢快。
那些蟲,就好似一把把鈍刀。
啃食內髒,每一口,都會讓孫婆子生不如死的。
她抱著肚子,向我求救。
「哪個女人不吃苦,疼些,又死不了人,忍著吧!」
我面無表情的凝視著她。
她亦瞪著我,良久之後,恍然大悟,這是終於認出了我。
半個時辰後,我推開了房門。
「還沒有生下麼?」趙學文有些焦急。
這孩子,對他而言,就是一座金山。
我滿臉驚恐,顫抖著,伸手指向屋中。
趙學文的目光,也朝著屋裡望去。
轉而,他的腿下一軟,差點就跌坐在地。
還是我好心的扶住了他,帶他入屋,察看情況。
「是難產,老夫人用力過猛,將那孩子給跩的血肉模糊。」
我指著王娉婷身下的血塊,驚恐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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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些血塊,隻是蟲咬碎,還來不及吃的內髒。
「娘,你……」
趙學文惱怒,他的金山,這下子可塌了。
「嗚嗚嗚,嗚嗚嗚!」
孫婆子癱坐在地上,雙手按著自己的肚子。
她的肚子隆起,隻是裙褂寬松,不仔細瞧,根本就瞧不出。
趙學文隻顧著怪她,怒叱幾聲,便快步出屋。
他是去請大夫,如今孩子沒了,王娉婷絕不能出事。
否則,這王家的家財,自是與他無關了。
但等趙學文請大夫回來,王家的族長已經到了。
察看之後,發現王娉婷已經斷氣。
於是,趙學文和他的娘親,連夜被趕出了王家大宅。
莫說是遣散費落了空,就連穿著的綢緞衣裳,也被扒了下來。
「娉婷產子,連個穩婆都未請,你們這是要謀財害命!再不滾,我們便報官!」
王家族長厲聲呵斥。
趙學文氣極,恨不得將自己的娘親,踹下馬車。
孫婆子嗚嗚咽咽,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們若是無家可歸,那就去我的壇子肉館吧。」
我拋出了橄欖枝。
「嗚嗚嗚!」
孫婆子連連搖頭。
她既認出了我,自是知曉,我不會放過她和趙學文。
隻可惜啊,如今趙學文還在氣頭上。
對於她的反對,根本就不予理會。
攜著趙學文到了壇子肉館,一入館,所有食客都在望著趙學文。
有些還忍不住,吧唧起了嘴來。
弟弟天保迎上前來,幫著趙學文拎包袱。
我則帶著他們去了後院主屋,這是我住的地方。
「嗚嗚嗚!」
孫婆子拽著趙學文的胳膊,不讓他隨我進屋。
趙學文則是一把推開她的手。
我俯身,在孫婆子耳畔低語道:「別擔心,我會好生照顧學文哥的!」
說罷,朝著天保使了個眼色。
天保會意,立刻將那孫婆子給拖走了。
「學文哥,時候不早了,你便在這歇息吧。」
我嬌柔的說著,故意俯身,為他倒茶水。
他的目光,則是落在了我若隱若現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