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熾夏 4058 2025-02-14 17:21:13

如果上蒼再給我一次機會,當初我絕不會在領導面前,自信滿滿地攬下策劃這次項目的任務。


否則彼時我就不會在活動快要結束之際。


偷感十足地捂住鼻腔,隻能任由許頤臨握著我的手腕,在眾目睽睽之下狼狽離場。


真是丟臉丟大了。


......


「別亂動。」


許頤臨的語速不急不緩,手下的動作也不緊不慢,溫柔至極。


溫熱又有些急促的鼻息噴灑在我的耳邊,惹得我忍不住瑟縮。


「再亂動小心棉球戳你鼻孔裡。」他冷冰冰地道。


我迅速穩住腦袋,仰面看著他。


醫務室裡靜悄悄的,似乎隻剩下我們兩人不太規律的呼吸聲。


我心虛地移開眼神,視線向下,看見他滾動的喉結,慢慢向下掃視,是精致的鎖骨和不斷起伏的胸膛。


我咽了咽口水。


大饞丫頭,再向下看可就不講武德了。


一時之間,我有些心猿意馬。


「這下應該止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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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頤臨不清楚我的小心思,停下動作,猝不及防間,雙手撐膝俯身和我對視。


我愣愣地看著他,剛張開嘴。


下一秒,鼻血從我原本完好的右鼻孔噴湧而出。


我:......


許頤臨:......


10


我想我大抵是病了。


活動結束後,院裡聚餐慶祝,去吃日料自助。


吃飯期間,我生怕同事問起講座時的各件糗事,一直埋頭苦吃。


不知不覺間,面前已經堆放了足足半人高的刺身空盤。


當天夜裡,我就因為疑似吃壞肚子,跑了整宿的廁所。


第二天症狀依舊沒有緩解,無法,隻好請假去醫院掛水。


急診室門口,冰冷的叫號機器終於喊到了我的名字。


「請 169 號患者方*夏到急診室。」


我拖著一副嬌弱的身軀,有氣無力地走進急診室。


上一位患者彼時還坐在醫生的對面。


肩膀寬闊,背肌流暢,怎麼越看越熟悉。


細眼一看,我瞬間瞪大了雙眼。


真是冤家路窄,怎麼又碰見許頤臨了?


不過奇怪的是,許頤臨怎麼也一副被榨幹精氣的憔悴模樣?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怎麼在這兒?」


聞言,許頤臨側過頭來。


嘴唇慘白,雙目無神,好像下一秒就要厥過去了。


看見我的第一眼,素日冷靜自持的許頤臨卻像是慌了陣腳,欲蓋彌彰地將桌上的診斷單塞進衣兜,起身要走。


直覺告訴我,他的樣子很不對勁。


許頤臨是個很稱職的醫生。


這不僅體現在他的職業素養和工作態度中,更是因為他自律到可怕的生活習慣。


從不跟著我吃垃圾食品,每天運動......


因此在我的印象裡,他很少生病。


我越想越奇怪,側身移了半步擋住他的去路,翻開右掌:


「把你的病例給我看看。」


語氣不容置喙。


視線相撞,許頤臨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又白了三分,隨即心虛地移開眼神。


兩人僵持了十餘秒後,身後的女醫生認出了我。


她哈哈大笑:


「許醫生,偶像包袱這麼重呢?人家又不會嫌你糗。」


我越聽越蒙。


「他啊,吃過期蛋糕結果急性腸胃炎了,你說說,那蛋糕都過期三四天了,許醫生居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這可得好好笑話笑話他。」


女醫生一臉打趣,直到看到我的診斷單,話音戛然而止:


「你也......吃壞肚子啊。」


她尷尬地撓了撓鼻尖,然後十指在鍵盤上噼裡啪啦一頓敲:


「行了,你倆還真是對臥龍鳳雛,剛好有個伴,一起去吊水吧。」


我伸手接過單子,和許頤臨兩人灰溜溜地走了。


11


急診大廳人來人往,我和許頤臨晃悠了許久,才在角落裡找到僅剩的兩個座位坐下。


一頓相顧無言後,我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


「你那個蛋糕,該不會是我......」


還沒等我問完,許頤臨就迫不及待地打斷了我,一臉不自然地別過臉去:


「不是,你別多想。」


我啼笑皆非,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前段時間,我報了個烘焙班,由於工作忙,直到和許頤臨分手前一天才抽出時間去上體驗課。


從小我就笨手笨腳的,對於烘焙自然沒什麼天分。


那天埋頭苦練幾小時,做出來的成品歪七扭八。


我越看越不順眼,索性打包回家送給許頤臨。


當時他默默拎著裝蛋糕的透明盒子觀察很久,留下一句評價:


「醜得別致,你在獨闢蹊徑這條賽道上一騎絕塵。」


後來第二天,我們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吵。


氣憤上頭,我狠心地提了分手。


本隻是矯情作祟,想讓許頤臨哄一哄我。


沒想到他根本懶得哄,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


第二天甚至主動收拾好我遺留在他家的東西。


【你的東西都還放在我家,不過來一趟嗎?】


我心裡也憋著一股氣:【我不要了,你都扔了吧。】


微信界面上方在「bb」和「對方正在輸入中」間來回跳轉。


良久,他冷冷地回了一句:


【行,那我都扔了,你到時候別找我賠。】


我倆的這段戀情結束得不明不白。


其實許頤臨不愛吃甜品,這我一清二楚。


陷入戀愛的我,固執擰巴又有些病態。


總喜歡看到對方為我放棄自己的準則,毫無條件地為我妥協。


哪怕這是一件很沒營養的小事。


放了一個多禮拜的蛋糕。


別說過期,都快長毛了吧。


「哦~是這樣啊~」我意味深長地長嘆一聲。


餘光瞥見許頤臨氣鼓鼓的側臉,鬼使神差間,我問了一句:


「其實體驗課還剩下幾節沒上,你要是那麼喜歡吃這家的蛋糕,我們可以一起去。」


話音剛落,我就有些後悔。


當初分手得如此決絕,許頤臨這會兒要是拒絕了我,我要掛水還必須在這兒坐幾小時。


這漫長的幾小時,我可以為醫院摳出一層太平間來。


沒想到許頤臨的眼睛「噌」地亮了,他有條不紊地道:


「那這周六吧。周六下午,你還可以睡個懶覺慢慢化妝,上完課去吃附近那家烤肉,你以前說想吃說過好幾次。」


12


我總未覺得周六來得這麼慢過。


那天下午,我化了全妝,戴了日拋美瞳,卷了一個小時的頭發,提前到達赴約的甜品店。


點了份巴斯克蛋糕後,我找了個地方坐下,胸口小鹿亂撞,忍不住期待這次特別的「約會」。


我想,許頤臨手這麼穩,做出來的成品一定比我好看。


我想,之前分手我們都有一時衝動的成分,或許我們可以重來一次。


我想,真是沒出息,為什麼會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


路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我坐在靠窗的吧臺邊,思緒不斷飄散,想了很多。


直到手機不斷傳來震動,將我拉回了現實。


發來信息的那串電話號碼,讓我迅速卸下了笑容。


【你們明明已經分手了,為什麼還要來糾纏他!】


【我告訴你,你不會如願的,因為在他心裡,我才是最重要的。】


【嘻嘻,你要是不相信,就看看他是選你還是選我呀。】


我盯著屏幕發愣,幾秒後才緩過神來,發覺自己緊緊捏著手機的指尖泛白。


穩了穩呼吸後,我給許頤臨打去電話。


手機那頭傳來嘟嘟忙音。


過了好久才傳來人聲,我瞬間緊張地繃緊了後背。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忙,請稍後再撥......」


13


我想在外人眼裡,許頤臨絕對是位不折不扣的模範男友。


名校畢業、長相英俊、工作體面......


事實上,他的無微不至也讓我在感情中越陷越深。


直到戀愛半年後,我們的感情卻開始出現了裂縫。


一個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日子,我收到了一封陌生來信。


信息內容邏輯混亂,無病呻吟,卻讓我警鈴大作,身體止不住地發顫。


【明明是我和他先認識的,憑什麼和他出雙入對的人是你?你這個小三!】


晚上,我克制住內心的猜忌,強裝鎮定地將手機遞給許頤臨。


沒想到許頤臨在看見信息內容後卻陡然變了臉色。


許是見我臉色鐵青,許頤臨慌忙向我解釋。


他說。


信息發送者是他的一個病人。


一年前,虞湉急性心梗發作,當初就是許頤臨給她做的支架手術。


這是他獨立主刀的第一個病人,於他而言,有著不一般的意義。


他盡心盡力,事事關心,但從未有過逾矩的行為。


卻不知,這位女病人,早已悄然心動。


虞湉說,心梗發作的那瞬間,一切的感官都消失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離她遠去。


醒來後的第一眼,許頤臨正站在床邊,關切地詢問她。


她稍稍抬一抬手,就能感知到一旁男人的溫度。


是許頤臨,將她拉回了這個世界。


她一度認為,住院的那段時間,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時刻。


自己的家人在她住院後連句噓寒問暖的關心都沒有,可許頤臨卻事無巨細、面面俱到。


出院後,她精心打扮來醫院見他,許頤臨卻冷冷地讓她專注生活,別再來了。


她的頻繁掛號卻不就診已經給整個科室造成了巨大的困擾。


沒想到虞湉非但沒有收斂,反倒越挫越勇。


許頤臨讓她上班別來,她就下班堵他。


給他送花,送便當,送貴重物品。


許頤臨正言厲色地拒絕她後,她就不顧手段地弄來他的聯系方式,沒日沒夜地給他發信息、打電話。


許頤臨一遍遍地拉黑她的聯系方式,她就悄悄跟蹤,甚至搬進了同一個小區。


最後許頤臨不堪自負,選擇報警。


可卻因為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警察隻是給予虞湉口頭警告,匆匆了事。


正當許頤臨聯系了律師,保存了一切騷擾證據以備不時之需時,事情的轉機出現了。


我和許頤臨戀愛後,虞湉就仿佛人間蒸發,再也沒出現過。


本以為她是心灰意冷,從此收手。


可沒想到半年後,她卻卷土重來,甚至不知從哪得來了我的聯系方式。


對我進行辱罵,人身攻擊。


「對不起寶寶,我不是有意瞞你的,你生氣打我罵我都可以,但能不能別和我分手?」


許頤臨垂頭喪氣地看著我,笨拙地解釋道。


我怔怔地愣了幾秒,隨即扯出一抹勉強的微笑,踮著腳揉了揉他的頭發:


「我沒生氣呀,這件事明明你也是受害者。」


那天晚上,我心不在焉地安慰了他好久。


向他再三保證,這件事並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可隻有我知道,一種異樣的情愫在我心裡悄然生根,逐漸萌芽。


我的原生家庭並不圓滿。


拈花惹草的爸,歇斯底裡的媽,還有一個為求自保冷眼旁觀的我。


小時候,我瞧不起母親。


明明支離破碎的婚姻早已無法補救,她卻執意不肯離婚,最後一步步蹉跎了自己,染上一輩子都無法治愈的疾病。


恨她深陷泥潭卻不懂自救,隻會讓自己越陷越深。


卻不承想自己早已被打上烙印,在一個個不經意的瞬間,她的影子在我身上一晃而過。


我通過電話號碼,在社交平臺找到了虞湉的賬號。


關注,視奸。


這些許頤臨都並不知情。


她的賬號更新很勤,其中大部分都有許頤臨的身影。


【今天許醫生穿的好像是情侶裝,我跑了三家商場,才買到了他的同款,終於可以和他穿情侶裝了,嘻嘻。】


【許醫生桌上的杯子好像是那個人送的,我故意把它打碎了。許醫生好像不太高興,不過沒關系,我會送他個新的。】


如此種種。


雖然讓人膈應得不行,卻在法律上構不成騷擾,更礙於許頤臨的醫生身份,虞湉逐漸猖狂。


而我卻隻敢躲在暗地,如同一隻陰溝裡的老鼠,幾近病態地監視著她。


14


我和許頤臨分手那晚,我在和學校裡的同事們聚餐。


近日因為虞湉的事,我心事重重,沒忍住貪杯。


等聚餐進行到末尾,我醉得連句話都說不完整了。


我打開手機想給許頤臨發消息,讓他來接我。


指尖在屏幕停留了數秒,我怔怔地看著最後一條信息的發送時間。


「前天 9:17」。


我興致缺缺地退出了聊天界面。


最近許頤臨忙得腳不沾地,我和他提了好幾次約會,都被他無情地鴿了。


社交軟件就在這時給我推送了短視頻。


是虞湉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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