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使勁推開他,跌坐在地。
「清醒了嗎?」
鬱承安居高臨下地看我,黑眸火星四濺。
抬手脫下濺湿的西服,一顆顆解開襯衫紐扣。
「想看表演?我也可以。」
我嚇得一躍而起。
忙不迭地按住他的手:「……不看了,別脫。」
鬱承安捏住我的下巴,近乎咬牙切齒。
「喝花酒?點男模?
「這些天我忍得都要……你倒好,縱情聲色,花天酒地。」
我掙開他的手,心裡也有氣。
「你不也天天約會?」
甚至都沒空來醫院看我。
「不跟她約會,你能醒?」
頭腦混沌,我聽不懂,隻覺得更委屈。
憑什麼隻準你卿卿我我,別人找樂子就不行?
Advertisement
看著我怨懟的眼神,鬱承安氣笑了。
「懂了,你還是想看。」
說著又解開紐扣,衣衫半脫。
我嚇得一激靈,死死拉住他衣襟,崩潰怒吼。
「都說不看了,你要幹嗎?
「不想,不能,不行……你到底明不明白?」
吼到最後,聲音變了調,夾雜著說不清的失落。
鬱承安默了一瞬。
「為什麼不能?」
我緊緊抿唇。
「我願意也不行?」他問。
【男主是屬於女主的,別人再喜歡也沒用。】
我苦澀搖頭,沒法跟他解釋。
意外地,鬱承安竟然沒生氣,反而心情變好。
他反手抓住我的手,將我帶到沙發坐下。
撫摸著我的頭發,語聲柔和而蠱惑。
「姐姐喜歡我嗎?」
這不廢話,不都表白過了嗎?
「我說的是現在的你……真實的你。」
看著他靠近的黑眸,裡面仿佛盛著一片星光。
被酒精麻痺的大腦遲緩運轉了一下。
我點了下頭,又搖頭。
他輕聲嗤笑。
「不喜歡遇到危險幫我擋?不喜歡會在意我跟別人約會?甚至還幫我做……」
「別說了。」
我被問得羞憤不已,急聲打斷。
心頭無名火狂燒,燒得完全忘了自己的人設。
霍地站起身,抬高下巴看著他。
「我知道,你已經有深愛的人。
「你不必這樣敲打暗示我,放心,我不會糾纏你。
「愛一個人是放手,是成全,是祝福,我懂的。
「我祝你跟唐小姐百年好合,早生……唔唔。」
鬱承安猛然按住我的頭,猝不及防地吻下。
火熱的唇舌帶著燎原之勢,壓榨我嘴裡的每一口空氣。
外表清冷禁欲的人,瘋起來卻像一頭惡狼。
好一會之後,我快喘不過氣來,他才停下。
眼尾猩紅,神色偏執。
手指撫過我紅腫的唇,柔柔地笑。
「姐姐,你錯了。
「愛就是要強求,強佔,不擇手段。
「我不許你試都不試就放棄,為我,試一下好嗎?」
14
如同他突然親我一樣。
事態發展變得詭異起來。
比如沈星辰還會來找我玩,不過改成喝養生茶純聊天。
她說鬱承安搶了她家好幾個大單,她爸氣得要跟她斷絕關系,她不得不對我關閉新世界大門。
又比如,平時我會跟同事們聚餐,以前鬱承安從不關心。
現在不僅會細問幾男幾女,還要提前報備,甚至規定門禁,有次他還抽空參加,嚇得同事們再也不敢叫我。
每天他跟我一起上下班,連應酬也帶上我,回家後還是對著他那張臉。
我被困在他身邊。
就像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囚禁」。
他對我的態度也越來越令人費解。
表面依舊嚴厲,但我犯錯時他隻是微笑,做得好還不吝表揚。
還送我禮物,帶我品嘗美食,聽音樂會,看畫展。
偶然發現我喜歡珠寶設計後,還問我想不想出國深造,他願意幫我實現任何夢想。
最要命的是,他遊泳也叫上我,裸著上身,讓我一點一點給他塗防曬霜。
問我喜歡什麼膚色,白皙的,小麥色,還是古銅?
然後靠在我耳邊低語:「姐姐,我都可以。」
……
救命!
感覺他在玩一種很新的把戲,叫把豬騙進來殺。
作為病嬌文男主,對女主的忠貞毋庸置疑。
所以他肯定是故意誘惑我,讓我以為被愛,再親手打碎美夢。
可能病嬌屬性覺醒後,綁架時發生的事變成汙點,他要報復。
除此以外,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可為了維持人設,我不僅不能翻臉,還要含羞帶怯且喜且驚表現得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真的很考驗演技。
每天這麼提心吊膽傾情演出,搞得我心力交瘁。
15
這天回到房間,我在床上累成大字,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被一股壓迫性極強的視線驚醒。
一睜眼,就撞入一雙幽深如潭的黑眸。
鬱承安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面色緊張,呼吸輕緩。
仿佛喘息聲大點,我就會消失不見。
「……鬱承安?」
「我一直叫你,你都不醒,我以為……」
他攥緊我的手,惶恐和脆弱從眼底一閃而逝。
等我想要分辨,他又恢復成淡漠的模樣。
低垂的眼眸微挑,唇角勾笑。
「既然醒了,那就看表演吧。」
我這才看清他的模樣。
瞬間熱血直衝天靈蓋。
他穿著精英範的白襯衫黑西褲,襯衫紐扣被肌肉繃得緊實,下擺在勁瘦的窄腰處收緊。
黑色槍套式背帶凸顯出胸肌輪廓,袖箍襯得臂肌堅韌美好。
頭上還戴著毛茸茸的獸耳,配上無可挑剔的面容。
整個人像從漫畫中走出,又純又澀。
燈光朦朧,音樂舒緩。
鬱承安嘴角噙著壞笑,隨著節奏輕輕搖擺。
擺臀,扭胯,眨眼……每個動作輕慢、慵懶又隨意。
卻撩得人心髒狂跳,像要隨時爆裂。
【瘋了,這是我不花錢就能看的嗎?
【我隻是塗防曬霜的時候想象了一下,他比我想的還亂。
【好想讓沈富婆看看,她叫的男模遜斃了。
【不能再看,要長戀愛腦了……】
理智告訴我該閉眼喊停,可眼睛完全不聽使喚。
隨著最後一個我最愛的跪地殺動作落地。
心底某根弦「砰」地繃斷。
鼻頭一熱,熱血流出。
鬱承安叼著玫瑰扭頭的動作一頓,滿臉錯愕。
最後哭笑不得地走來。
玫瑰扔我臉上,抽出紙巾給我擦鼻血。
「你在外面看表演也這樣沒出息嗎?」
我滿臉通紅,捂著鼻子眼神發飄。
鬱承安彎腰,炙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臉。
勾人的黑眸,盯著我的眼睛。
「就這麼好看?」
我胡亂點頭。
「有打賞嗎?」
「……我沒錢。」
距離太近,我被迫胳膊肘撐床,身體後傾。
鬱承安單膝跪在我身側,伸手輕輕摩挲我的唇瓣。
「可你有嘴啊。」
「什麼……」
話沒說完,他已經偏頭親上。
一手牢牢託住我的腰,一手摁著我的後腦勺。
吻得溫柔專注,又不容抗拒。
我下意識推他,可他的唇仿佛帶著電流,快速蹿過四肢百骸。
很快我就癱軟如泥,大腦宕機。
就在我意識沉淪的時候,他卻猛然推開我。
力道之大,差點讓我掉下床。
鬱承安及時拉住我。
眼裡快速閃過茫然、驚詫、難堪和惱怒。
最後垂下頭,勉強扯出一抹笑。
「……下次,再給你表演。
「一定不會再有幹擾,我也不會停。」
16
等鬱承安走後,我躺在床上,用袖子遮住眼睛。
心跳得太快,感覺要完蛋。
他太會戳我軟肋,簡直精準拿捏。
最後推開是驚覺犧牲太大?演得自己都受不了?
我心煩意亂地坐起,呼喚不稱職的系統。
它不理我,我不依不饒,最後吵得它風風火火地出現。
【什麼事?快說,我很忙。】
「劇情發展有點奇怪。」
系統沉默半晌。
【你也察覺到了?原書出現 BUG,我們正在修復。】
我猶豫了下:「你說鬱承安對女配……會不會還是有點感情?」
系統這次沉默更久。
【我覺得你快完成本次穿書任務了。】
罵我是吧?說我變痴漢了?
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第二天看到娛樂頭條,我發現系統可能說得沒錯。
【鬱氏總裁百萬煙花秀為心上人慶生。】
這也是原書中的情節。
可他是怎麼做到剛給一個女人放完煙花,又跑另一個女人床頭搖擺?
真是渣男!
所有綺麗的心思統統煙消雲散。
他就是在釣你,把你釣上來再殺。
明明早就知道,可為什麼還是這麼難受?
努力忽略心頭的酸澀脹痛,我握緊拳頭。
決定了,我要趕緊上演最後劇情。
然後脫離這個混蛋的世界。
17
下藥過程並不順利。
自從綁架事件後,鬱承安就沒再吃過安眠藥。
女主就特麼這麼萬能,遇見她連失眠也好了。
等了好久,終於讓我逮到機會。
「看你有點咳嗽,我燉了點冰糖雪梨。」
我緊張地端上下了料的甜湯。
【大郎,吃藥,吃完我就麻溜滾蛋。】
鬱承安目光沉沉,似乎有些不悅。
「我不喜歡甜食。」
「隻放了一點糖,就當藥吃點吧。」
我忐忑地勸,笑得小心又討好。
鬱承安定定看著我,看得我冷汗直流。
下一秒,又變臉似的粲然一笑。
像個撒嬌賣乖的孩子,摟住我的腰。
「姐姐喂我。」
「……好。」
我忍。
剛喂了一口,他又皺眉。
我的心一下跳到嗓子眼。
不會吃出味了吧?我明明放得很少。
半晌,他才慢慢咽下。
伸出湿紅的舌尖,緩緩舔過我手裡的勺:「好吃。」
手一抖,好想把碗扣他頭上。
夜晚,床上的男人面色潮紅,神色難耐。
手臂隱忍地摳進床沿,狹長眼尾靡麗動人。
看到我的剎那,一雙水洗的眸子閃過晦暗的光。
似期待,又像抗拒。
「……姐姐,我難受。」
他抖著唇,溢出破碎的呻吟。
我慢慢走近,抖著手伸向他的領口:「……過會兒就好。」
可剛解開一顆扣子,就被他扣住手腕。
「你要幹什麼?」「睡你。」一緊張,大著舌頭說出了心裡話。
鬱承安眸色更深,仿佛燃火的深淵。
「現在離開,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不,我不走。」
【早死早回家,動手吧,是不是男人?】
鬱承安磨著後槽牙,笑得愈加陰冷。
修長而滾燙的大手緩緩攀上我的脖子。
【開始了嗎?會不會很疼?】
我嚇得立即閉眼。
「是你自己放棄的,以後永遠別再想離開。」
低喃的嘆息聲仿佛最後的警告。
卻又夾雜著一股說不出的興奮躁動。
鬱承安摸上我脖頸的手轉到腦後,一陣天旋地轉。
我被他壓在身下。
他舔了舔唇,笑得像個惡魔。
「姐姐,我會輕點。」
等我察覺到不對勁,一切已經晚了。
他所向披靡,我潰不成軍,連退縮都不被允許。
最後喊到嗓子沙啞,累得倒頭就睡。
仿佛真的死過了一回。
另一種意義上的死。
18
劇情怎能崩得如斯恐怖?
男主怎麼能跟女配……
一定是打開的方式不對。
我驚恐地反復復盤,確定關鍵在紐扣。
原書中是全都解開後才被掐死。
我特麼的根本沒機會解開。
別說開始,直到最後,他都沒有脫去衣服。
總結完教訓,我下了更大劑量的,頭鐵地繼續爬床。
「昨晚還不夠嗎?」
鬱承安頭疼地扶額,笑得卻愈加勾人。
「別廢話。」
我先發制人推倒他,二話不說直奔紐扣。
鬱承安按住我的手,嗤嗤地笑。
「別心急,先親一下。」
他扣住我的後腦勺,我被迫迎向他。
……唔,先親就先親吧。
可親著親著,就停不下來,最後稀裡糊塗地又被吃光。
我崩潰了。
想死怎麼這麼難?
我一邊扶腰,一邊抓住他的手掐上我的脖子。
「掐我?」
鬱承安狹長的鳳眼眨了眨,了然一笑。
轉身拿出副粉色手銬將我銬在床頭。
「懂了,姐姐是想玩窒息 Play。
「早說,我都可以。」
可以個屁。
卡住脖頸的最後一刻。
腦中白光炸裂,仿佛有無數煙花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