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嗯。」
「你先別看手機，也別上網，別讓垃圾髒了你的眼。
「賀遊這狗東西，還敢給女生造黃謠，****************！
「一個帖子下面能集齊這麼多攪屎棍，*************！」
江辰邊口吐芬芳，邊氣喘籲籲地按我家的門鈴：
「你現在在家嗎？
「你別誤會，我隻是想看看你。」
我剛開門，他便把手裡的食物放在櫃子上，拉著我的手上看下看：「眼睛沒有腫，身上也什麼傷，嘴角還有西瓜籽，情緒還算穩定，初看沒什麼問題。」
江辰長舒了口氣，一把將我攬在懷裡，輕撫著我的後背。
像哄小孩一樣，溫溫柔柔：「辛苦了。」
心跳突然加速。
啊，原來怦然心動，真的隻需要一瞬間。
「楚寧，你別擔心，我已經聯系讓人刪帖和撤熱搜了。
「不要怕，有我在。」
江辰柔聲說道。
「我沒什麼好怕的，誰造謠，誰舉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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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現得越恐慌、越困擾、越擔心、越害怕，對方就越開心。」
我趁機掙脫了他的懷抱，快步走到沙發前坐下，避免距離太近他看出我的緊張。
「還有，不用撤。
「再等等，轉發過五百可以告他誹謗了。
「喜歡蹚渾水的，也該被反噬了。」
我瘋狂做深呼吸，盯著地板強裝鎮定，瞥了眼星星眼的江辰。
「我很好，沒什麼事你也回吧。」
江辰當然沒走。
他疑惑地走到我身邊坐下，盯了我半晌，才猶豫著開口。
「你在臉紅？」
15
「我熱。」
我避開他炙熱的眼神，俯身撈起桌上的西瓜自顧自地啃著。
江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靜靜地看我火急火燎地啃著西瓜。
半晌，又輕笑一聲，突然貼了上來。
距離太近，差點親上，我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又閉上了眼睛。
一絲涼涼的觸感。
「吃西瓜籽，肚子裡會長出小西瓜。」
江辰隻是伸手拿掉了貼在我的臉上的西瓜籽，又退回他剛才的位置。
我的臉更紅了。
「不打算睜眼了嗎？」
「嗯，有點困了。」
我裝模做樣地打了個哈欠，緩緩睜開眼睛。
就看見江辰雙手抱肘靠在沙發上，嘴角帶著掩不住的笑意。
「先說回正事。」
江辰抽出紙巾嫻熟地給我擦嘴，清了清嗓子沉聲道：
「我能理解你為什麼現在不想撤熱搜。
「這幫孫子當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隻是，網絡的影響力你知道的……我會守著你不讓任何人靠近你，但我也不想任由他們在網上詆毀你。」
我不想煽情，索性回避了他的眼神。
掏出手機，點進已收藏的帖子：
「那就晚上，飯點，開始反擊。
「肉養肥了，人也活躍。」
16
晚上七點。
熱搜不出意外地爆了。
因為我的形象剛好符合一些人心中的渣女和失足女的設定。
江辰注冊了個新賬號。
發布了三條內容。
一是我和賀遊談話的部分錄音，表明我和賀遊明確提出了分手，且在分手前和江辰無任何瓜葛。
二是我和孟雪的部分電話錄音，表明賀遊不同意分手且假意跳湖以死相逼。
三是數十份律師函和造謠傳謠者的相關截圖，包括賀遊。
三條反擊帖很快被推上熱搜。
發完我校對過的內容，江辰抱著手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鑽進臥室。
我點進帖子，認識我的校友、那天派對現場的人、被賀遊渣過的女生，都紛紛在評論區為我抱不平。
【我靠，反轉了，果然這種新聞十個裡面九個都是被造謠的。】
【誰家好人會罵女友是狗啊？】
【太惡心，分手了還去造女生黃謠。】
【姐妹們都長點眼，被這種男的纏上能扒掉你一層皮。】
【看到一沓子律師函，我爽了。】
【……】
有證據，有證人，有報警，有追責。
輿論很快反轉。
我從渣女、失足女敘事裡「逃脫」，搖身一變成了手刃渣男的清醒大女主。
半晌，收到一條特別推送的消息提醒。
【喜歡上了一個特別美好的女孩，本來想追她，結果動靜鬧得有些大，朋友們，我該怎麼辦？】
是江辰發布的第四條內容。
評論區尖叫聲一片。
認出江辰的公子哥們紛紛集合，在評論區團建。
點名道姓地讓江辰跪下和我道歉。
有人問他：【有多喜歡？離開她活不了了？】
【對。】
江辰置頂了這條評論。
17
江辰小心翼翼地從臥室探出頭來時，我正望著窗外發呆。
他以為我生氣了，便真的走到我面前跪下，讓我打他出氣。
嚇得我一哆嗦，後撤三大步。
他身上的黑色襯衣不知何時解開了第三個扣子，結實的肌肉半敞著。
我調整了呼吸，左看右看。
「沒有鞭子嗎？」
顯然，是江辰沒有預料到的回答。
他故作驚恐地攥緊自己的衣領，聲音微微顫抖：「你還有這種癖好？」
我聳了聳肩，沒有回答。
我知道他是怕我生氣。
也知道他為什麼會沒和我商量就發出第四條內容。
江辰和賀遊那幫二代們不一樣，氣質矜貴行事低調，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避免給公司帶來不好的影響。
畢竟，將來自己是要接班的。
但他自爆姓名，主動蹚這攤渾水，隻是因為想幫我承擔些火力。
從學校論壇到熱搜，截至目前，我的個人信息被翻了個遍。
賀遊被披露的隻有名字和形象照。
隻有江辰，從頭到尾都是隱身。
隻是因為賀遊不敢惹這位太子爺，所以在評論區帶節奏，刻意抹去了他的信息。
他或許覺得這樣對我不公平。
「讓你陷入麻煩，對不起。」江辰緊抿著唇，很是自責。
他不知道網上傳的很多我的個人信息都是假的。
但我也無意戳破。
我笑著點頭：
「你確實該道歉。
「但不要隻用說的，用做的。」
18
賀遊被警察找上門時，借手機給我打電話，向我道歉，請求我不要把事情鬧大時，我拒絕了。
其實帖子爆出當天我聯系過賀遊，想再給他一次機會。
如果他把帖子刪了並公開道歉的話。
可惜他死活不承認。
大數據時代，發帖的 IP 地址很好追蹤。
互聯網上到處都是留下的痕跡。
所以我真覺得賀遊非常給特長生丟臉。
所以，他被學校處分，被網友討伐，被校友人人喊打，連帶著家裡公司也出了問題，都是他咎由自取。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尤其是有意圖或已經做了壞事的人，應該銘記這一點。
19
日子平淡地過著。
我照常上課，照常兼職，偶爾喝江辰約個飯。
江辰被我拒絕了幾次後，開始動歪腦筋了。
我搬新家後, 他又搬到了我新家對面。
美其名曰保護我的安全。
但每天都會以各種名義賴在我家不走。
「我家網不好, 我在你這處理些工作。」
「我屋密碼忘了, 隻能在你家沙發上湊合一晚了。」
「我屋斷電了，生活不方便。」
「最近老打雷，我害怕，從小就怕。」
「……」
剛開始是赤著上身在室內活動。
後來褲子也消失了，隻穿著熱褲在客廳運動。
問就是髒了, 再問就是太熱：「我是真把你這當成家了, 我在家就是這樣的啊。」
說實話, 我真的要憋出內傷。
一米八八的身高, 配上一身精壯的肌肉。
寬肩窄腰馬達臀, 我無數次背著他流下不爭氣的淚水。
但我還是存了逗他的心。
畢竟，越容易得到的越不懂得珍惜。
思來想去, 隻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同樣地衣著清涼，但是隻能看不能碰, 問就是經期，再問就是被吵得內分泌失調：「你搬回去我應該就好了。」
江辰一臉心碎模樣，擰著眉毛咬著牙拿出毯子給我包得嚴嚴實：「經期身體脆弱，別感冒了。」
自打他進了門，白天吵吵鬧鬧, 半夜家裡也總會傳來窸窸窣窣聲，不用睜眼就知道是他從沙發偷溜到我床上了。
在被我第十次踢下床時，江辰氣得抽走我兩個枕頭回到了他的沙發床。
我又氣又笑。
次日下課回家, 江辰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我一進家就蹿到我身邊獻殷勤, 也沒有再有意無意地飄到我身邊一臉幽怨。
走到客廳才發現他蜷縮在沙發上，桌上放著些空的酒瓶。
我輕聲叫他。
他望向我時，眼神迷離，臉上泛起莫名的紅暈。
躺在那裡沒有起身, 隻是伸出雙手求抱：「你終於回來了。」
20
「怎麼喝這麼多酒？
「能起來嗎？這裡躺著不舒服，走，去床上睡。」
看著他委屈巴巴的模樣，我有些愧疚。
江辰搖了搖頭, 微微直起身抱住了我。
「不要，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去床上睡, 我在這裡窩著挺好的。」
江辰往上拱了拱, 把頭精準地埋在雙峰的中間地帶。
「楚寧，你是不是討厭我？
「每天都要趕我走, 我連幫你解決需求的資格都沒有嗎？」
江辰小聲哽咽著，聲音斷斷續續。
「你們不知道，楚寧戀愛前後的反差也太大了，我的女神濾鏡碎了一地。」
「今…」「真的不能給我個機會嗎？
「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我被他攬得緊緊的, 掙脫不得。
情急之下, 用腿蹭了蹭那塊凸起。
他猛地抬起頭, 眼睛血紅，眼角的淚還泛著亮光。
我又俯身堵上他的唇：「別哭了，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反正明天酒醒, 不承認就好了。
下一秒，我就被江辰橫腰抱起，丟到了床上。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身上。
我被折騰得沒了力氣，又羞又惱, 氣得咬上他的肩。
「你不是醉了嗎？」
江辰喘著粗氣：「現在醒了。」
「那剛才在客廳說話……」
「隻是有些喘不過氣。」
……
道道紅痕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深陷迷霧的扁舟終於駛入那片逼仄的幽谷，攪動著沉睡已久的湖。
……
今夜，終於好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