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京圈太子爺身邊裝了兩年的戀愛腦。
他酷酷給我轉賬,我嗷嗷說著愛他的那種戀愛腦。
突然有天,我不想再裝了。
我和他打商量:「要不就到這兒吧?我怕再裝下去我不好嫁人。」
「嫁人?你還想嫁誰?」
他冷笑著給我扔來天價支票:「給我裝一輩子!」
1
我和江砚臣籤訂了舔狗協議。
我舔,我狗,但他給錢。
起初他提議這件事的時候,我甚至懷疑過他腦子有什麼大病。
畢竟花錢租一個舔狗這事,一般人也做不出來。
但江砚臣做了,還做得理直氣壯。
「我的兄弟們都有一個狂熱的追求者,我沒有,不行,在這方面我不能輸給他們,所以你以後就當我的舔狗,條件任你開。」
那我還能說什麼?
我當然是馬不停蹄地答應。
給江砚臣當舔狗的工作很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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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人沒啥變態的要求,隻要我變態地愛他就行。
所以我簡單裝扮了一下我的社交賬號。
頭像是他,聊天背景是他,昵稱是他,就連朋友圈也和他相關。
我每天給他私發一條表白信息,然後再截圖發在朋友圈:【今天又是愛江少爺的一天呢!】
久而久之,我成了江砚臣身邊最出名的舔狗。
偶爾出席宴會,有人看到我,還要竊竊私語:「戀愛腦來了!江少的那個戀愛腦又來了!」
我不以為意。
她們要是知道江砚臣每天給我轉多少錢,恐怕要爭著搶著來當這個戀愛腦。
我正美滋滋數著銀行卡餘額後面的「0」,冤大頭江砚臣給我發來消息。
【到君越山莊來,打扮漂亮點。】
我忙不迭地回復:【好的江少爺。】
想了想,又補發一條:【愛你喲~】
江砚臣極為不解風情,隻催促:【快點。】
我翻了個白眼,驅車趕往君越山莊。
屋子裡還是那些人。
江砚臣的兄弟,以及他們狂熱的追求者。
我一秒切換到舔狗模式。
小跑到江砚臣身邊,將手裡的小蛋糕遞給他,並氣喘籲籲:「我來晚了!你喜歡的這家店太多人了,我排了好久的隊呢,快吃吧。」
江砚臣一如既往地冷漠:「不吃,拿走。」
我絲毫不受挫。
畢竟,這本來就是我買給自己吃的。
我正尋思待會兒找個角落偷偷吃完,身後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
「池溪。」
我的心停跳一秒,不敢轉身。
手裡的小蛋糕也不知何故,「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
江砚臣好心替我撿起。
「怎麼?聽到初戀情人的聲音,連小蛋糕都拿不穩了嗎?」
他的手撫著我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撫平我的不安,隻是聲音頗冷:「上一秒還口口聲聲說著愛我的是誰?」
「……」
2
楚明霽回國了,這是我的第一想法。
他為什麼會回國?他怎麼會在這時候回國?他不是要在國外待一輩子嗎……我滿心疑慮,以致目光都不自覺停留在他身上。
江砚臣聲音緊繃:「你再敢盯著他看,小心我——」
我扭頭看他,眼神問詢:【你怎樣?】
他冷著一張臉提點:「認清你的身份。」
「……」
我嘆氣,舔狗真不自由。
下一秒,江砚臣給我轉了一筆錢,數字後面跟著七個零。
我瞪大眼!
突然就不想嘆氣了,還覺得不自由也挺好。
我明媚地衝他笑了笑,手搭著他的肩,溫柔小意地問:「想吃什麼呀?我給你夾。」
江砚臣後靠椅背,大佬似的,難得衝我曖昧:
「我想吃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
周圍起哄聲不斷。
「哎喲,哎喲喲。」
「真受不了,你倆又秀恩愛!」
「哥,悠著點,我們正吃飯呢,不想吃你和嫂子的狗糧。」
江砚臣滿意笑笑,看向楚明霽:「平時大家都玩笑習慣了,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
楚明霽將目光轉向我,隻問:「溪溪,你真的喜歡他?」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江砚臣率先一步攥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很重。
像在提醒,又像是在怕失去。
我瞥他一眼,搞不懂他在緊張什麼。
我淡定回答楚明霽的問題:「當然啊,我追了他兩年呢,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楚明霽說,「從我出國的那一刻開始追的。」
他抿一口茶,無奈笑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故意做戲給我看呢。」
不等我發話,江砚臣已經發飆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們要做戲給你看?」他冷嗤一聲,「楚公子在國外待了兩年,把腦子也待傻了嗎?
「不怕告訴你,我和池溪已經在一起了。」
他順勢捏了捏我的手腕:「是吧,女朋友?」
我驚恐看向他,這是演的哪一出?
舔狗怎麼就變女朋友了?
江砚臣眼神示意我趕緊接話。
我隻能同樣暗示他:【得加錢。】
他哂笑一聲,眼神好似在嘲笑我也就這點出息了。
「……」
這一幕落在楚明霽眼裡,成了小情侶曖昧調情。
他黯然離場,隻是在離開時不忘給我和江砚臣使絆:「溪溪,我是為了你才回國的。我會把當初的一切都解釋給你聽……」
他晃了晃手機:「等我聯系。」
如若我和江砚臣真是情侶,沒準還真要為這事吵上一架。
可惜我和他不是。
所以我和他隻是就劇本問題進行深入探討。
「你下次說話前能不能和我商量商量?」我罵他,「舔狗變女朋友,這戲還怎麼演?」
江砚臣摁著太陽穴:「該怎麼演就怎麼演,我加錢。」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抿唇,「能加多少?」
「你說多少就多少。」
我眼睛亮了又亮。
發家暴富的機會就在此刻,我盤算著等大筆款項到賬我要去做點什麼。
江砚臣又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嗯嗯,你說。」
「離楚明霽遠一點。」他說,「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和他保持距離。」
我怔愣地看向他。
江砚臣眼底正湧動著我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濃厚情愫。
那眼神太露骨,也太赤裸。
以致在那一刻,我滿腦子隻剩下一個念頭——他不會是喜歡我吧?
3
江砚臣可能喜歡我一事,困擾了我好幾天。
起初我隻是猜想。
但這事越琢磨,就越覺得不對勁。
首先是江砚臣的態度。
我和他籤訂舔狗協議這兩年,他在我身上花的少說也有九位數,砸錢如流水。
但他得到了什麼呢?
好像什麼也沒得到。
在這段關系中,表面上是我愛慕他,實則是他遷就我更多。
江砚臣包容我的一切行為。
哪怕我的愛慕流於形式、浮於表面,他也挺樂在其中的模樣。
對我的要求隻有愛他,這難道不奇怪嗎?
江砚臣當初的動機也很奇怪。
籤協議時候說的是,他的兄弟都有狂熱的追求者,他沒有,所以他要僱我當他的舔狗。
可實際接觸下來,我才發現,江砚臣這人完全不缺追求者。
他這人外形條件優越,身家背景又那樣顯赫,身邊的鶯鶯燕燕層出不窮,比我這花錢租來的不知道要狂熱多少倍。
最奇怪的還是協議。
明明有那麼多人,他怎麼就選中我了呢?
我把我的困惑告知閨蜜,著重強調江砚臣的詭異態度。
她給我解惑:「據說當年,他和楚明霽的關系不太對付。」
我秒懂閨蜜的意思。
「也就是說,他為了氣楚明霽,所以選擇我做他的舔狗?」
「可以這麼說。」
如果這麼理解的話,那江砚臣的一切行為就解釋得通了。
搶走死對頭念念不忘的前女友,這一招確實絕。
難怪楚明霽一出國,他就要和我籤訂協議。
難怪楚明霽一回國,他又迫不及待要將我變成他女朋友。
難怪。
我心中疑惑頓消,但又莫名有些說不出來的失落。
我扯唇笑笑:「江砚臣這個狗,竟然敢拿我當他氣楚明霽的工具,我這就去敲詐他一筆大的!」
敲詐短信還沒編輯成功,江砚臣的消息搶先一步發過來。
【周五晚上有個宴會,陪我一起去。】
我滿腔怒火匯聚成兩個字:【打錢!】
江砚臣:【支票給你,需要多少你自己填。】
我原本還詫異於江砚臣的爽快態度。
直到宴會臨近,我才知道周五晚是楚明霽的歸國接風宴。
服了。
這人為了給死對頭添堵真是不擇手段!
4
轉眼間就到了宴會當天。
江砚臣似乎很怕我爽約,早早就來等候。
從妝發到禮服,他全程陪同,耐心得不像是眾人口中那個不可一世的江少。
車上,我沒忍住逗他:「其實你不來接我,我也要去的。」
「嗯?」
「楚明霽邀請我了啊。」
江砚臣的臉色一秒變黑:「你們聯系了?」
他拿出協議說事:「不是說好了,要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和他保持距離嗎?」
我訕訕道:「他邀請我,但我沒回復,算聯系嗎?」
江砚臣很明顯地松一口氣:「噢。」
此後再無話。
我默默想,真的很容易誤會。
他那模樣像是吃醋的男友,可他明明隻是不想我和楚明霽有過多牽扯。
我告誡自己要守住自己的心。
楚明霽的接風宴設在楚家的偏廳。
我和他談戀愛的時候來過一兩次,還算熟,於是我殷勤地為司機師傅指路。
不料這一行為惹來江砚臣的不滿。
他嘖一聲:「兩年了,這破路你還記這麼清楚?」
我默默辯駁:「我又不是笨蛋。」
「你不是誰是?」他出言譏諷我,「連我的生日都記不住,這亂七八糟的破路記這麼清楚?」
「……」
我想說他的生日我早記住了。
但看江砚臣一臉陰沉的模樣,我又不打算說了。
讓他多氣一會兒。
這冷硬的氣氛一直維持到楚明霽跟前。
見到楚明霽的江砚臣就像變了個人,確切地說,變成了開屏的孔雀。
他滿臉都是勝利者的驕傲,淡定朝楚明霽伸手:「楚公子學成歸國,恭喜啊。」
「江少客氣了。」
楚明霽目光落在我身上,繾綣又曖昧:「溪溪,謝謝你來,看到你我才感覺好一點。」
江砚臣搭在我腰間的手緊了緊。
我順勢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是因為他才來的啦,不要誤會。」
江砚臣得意笑笑:「聽見了?」
楚明霽置若罔聞,隻說:「宴會結束後別急著走,我還有禮物送給你。」
破天荒地,楚明霽還問起江砚臣的意思。
「江少不會這麼小氣吧?連禮物都不讓溪溪收嗎?」
江砚臣坦然又大度道:「當然不,我尊重她的意思。」
待楚明霽離開後,江砚臣在我耳邊說:「臨時有點急事,和幾個叔叔伯伯打完招呼,我們就走。」
「……」
江砚臣帶著我一起去給長輩打招呼時,我還沒意識到不對勁。
直到他開始介紹我,並說我是他的女朋友。
迎著一眾長輩贊許的目光,我快石化了。
我偷偷擰著江砚臣的腰:「你幹嘛這麼介紹我?」
「你不是我女朋友嗎?」他表情甚至稱得上無辜,「你都收了錢的。」
「……」拿人手短,我總算認識到了。
也是在這一刻,我才明白,我和江砚臣即將止步於我和他之間的小打小鬧。
這事鬧大了!
5
報應來得很快。
沒幾天,我就被父母的一個電話急召回家。
飯桌上,父母笑容和藹:「聽說談戀愛了?」
「聽誰說的?」
「不要怕,年輕人談戀愛很正常嘛,」我爸眼尾都快笑出褶子,「砚臣這孩子不錯,我和你媽都很贊成你們在一起,如果合適的話,找個日子把婚期定下來嘛。」
我眼睛瞪了又瞪。
確認他們沒在開玩笑,震驚說:「怎麼就要訂婚了?」
我爸也納悶:「不是已經見家長了嗎?」
他說:「飯局上碰到江董,他說砚臣已經領你見了他家許多長輩呀。」
「……」原來事態已經失控到這地步。
我強顏歡笑:「訂婚的事我再想想,想好了會告訴你們的。」
這晚,我躺在床上,想的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要和江砚臣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