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待唐嫵梳妝完事後,紅珠就扶著她去拜了父母,辭了家廟,這頭禮畢,緊接著,就聽見了外頭一遍又一遍地念著催妝詩。
今宵織女降人間,對鏡勻妝計已闲;自有夭桃花菡面,不須脂粉汙容顏。
兩心他自早心知,一過遮闌故作遲;更轉隻愁奔月兔,情來不要畫娥眉……
外面熱鬧了好一會兒,就到了要上花轎的時候了。
按大燕習俗,家中有女出嫁,是要兄長或是弟弟將她背上花轎的,所以,要背唐嫵的這個人,自然就是程煜了。
紅珠剛掀開簾子,唐嫵就看到程煜半蹲在她身前,側頭對她說,“妧妧,上來。”
若說剛剛唐嫵的眼淚還能止住,到了這會兒,真是什麼都顧不得了,就連喜娘千叮嚀萬囑咐的小心妝容都忘幹淨了。
她趴到了程煜的肩膀上,淚珠子一下就滑到了嘴邊,抽泣難止。
程煜一邊走,一邊對她說,“妧妧,別哭了,哭花了妝就不美了,嗯?”
唐嫵恹恹道:“嗯。”
“妧妧,這兒永遠都是你的家。”雖然這話看似是程煜在哄唐嫵,可他嗓子裡的沙啞,和心裡的酸澀,唐嫵又何嘗聽不出來?
唐嫵連連點頭,一直到她上了花轎,這心情還是沒能平復下來。
唐嫵直背而坐,聽著馬車發出的辚辚之聲,不由得回想起了從前,同樣是一頂轎子往郢王府抬,上次她走的是小門,沒有母家,沒有嫁妝,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流,而時至今日,一切都變了。
一路上禮樂吹吹打打,好生熱鬧,郢王騎馬前引,儐相簇擁在一旁,等到了郢王府門口,侍娘挑起珠簾,唐嫵便下地踩到了提前鋪好的毡席上。
良辰吉時一到,便開始了繁復的禮節,拜過天地,唐嫵就在郢王的攙扶下入了洞房。
一進屋,繞過了沉香木花雕的平安如意屏風,唐嫵穩穩地坐在了床側。
Advertisement
唐嫵透過薄薄的紅頭紗,隱約間瞧見了一片連綿不斷的赤紅色,兩排火燭高高燃起,燒地整個屋子都跟著升了溫度,看著既熱鬧又喜慶。
郢王立於她的身側,聽著喜娘在一旁說著一套又一套的吉祥話。
半響,他接過了喜娘遞過來的喜秤,緩緩挑起新娘子的紅蓋頭,新娘子的臉一露,一旁的儐相皆是倒吸了一口氣。
這新娘子,真真如九天仙女一般美了。
這時,唐嫵也緩緩抬眼看向他。
這一看,她的胸口還是跟著一跳,她不曾想到,這平日裡總是身著黑白兩色的男人穿起大紅色來,竟然這般的俊美無雙。
劍眉星目,鼻若懸梁,嘴角帶著的一絲笑意,還為他添了幾分風流倜儻。
瞧著這樣般配的一對璧人,一旁的喜娘,一時間竟是連話都不會接了。
與此同時,另一位侍娘託著個三彩描漆盤子走了過來,盤上還立著兩個御賜的合卺杯。
喜娘定了定神,在一旁高聲喊道:“請新郎新娘共飲此酒。”
郢王坐到唐嫵身側,將身子湊了過去,兩人鼻尖對著鼻尖飲酒,肌膚相觸的一瞬,惹的唐嫵臉頰緋紅,儼然與這赤紅色的內室融為一體了。
飲完合卺酒,新娘子還要親手將杯盞擲於榻下,使其一正一反,以達陰陽和諧的寓意,最後,喜娘又對著唐嫵灑了花生桂圓等物。
這頭禮畢,郢王便得出去敬酒了,畢竟外頭上百桌的酒席實在耽誤不得。
臨走之前,郢王俯身在她耳邊輕聲低語,“嫵兒,等我。”
……
待屋裡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紅珠就走到唐嫵身邊為她摘了頭飾。
“姑娘現在要沐浴嗎?”說完,紅珠又趕緊改了口,“王妃要沐浴嗎?”
唐嫵回頭拽著紅珠的袖子,低聲道:“紅珠姐姐,你能否去喜桐院把長寧給我抱來?”
紅珠一笑,“還真叫姑爺料中了。”
唐嫵美眸瞪圓,“他料中什麼了?”
“姑爺說叫王妃再忍一晚上,等過了今晚,他明日就把小郡主給您抱到屋裡來。”這話一出,唐嫵的小臉就垮了。
唐嫵心裡沒了其他指望,隻好由著紅珠和桃桃將她揉扁搓圓。
大婚之前,林芙還特意給唐嫵找了婆子“淨體”,所謂淨體,就是拿著兩根細線將身上所有的多餘的毛發都絞幹淨。
唐嫵的皮膚本屬於膚若凝脂那一掛的,這絞了絨毛後,儼然成了剝了殼的雞蛋清,叫人愛不釋手,恨不得一直把玩。
就連紅珠都忍不住在心裡頭感嘆,就這樣一具身子,就連身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多摸兩下,也難怪姑爺會將婚期定的這般急。
沐浴完,桃桃又端來了一杯雞蛋羹,“王妃餓壞了吧,趕快趁熱吃吧。”
唐嫵點頭接過,用勺子舀了一口道:“這是哪來的?”
桃桃偷笑道,“剛剛姑爺派人送來的,說是好不容易在席面上‘偷’的。”
聞言,唐嫵也不禁挑高了嘴角。
紅燭燒過了三分之一,唐嫵垂著頭,剛要入夢,就聽到外面傳來了陣陣的腳步聲。
今日明明不是她頭一次見他,可她還是緊張的心兒怦怦亂跳。
再一眨眼,唐嫵就見那人緩緩推開了門。
這人許是被灌了不少的酒,他的臉頰帶著一股平日裡見不到的緋色,而這股緋色,竟時讓他周身冷峻威嚴的氣勢退了三分。
他走到唐嫵身前,勾著唇,似笑非笑地對她道:“王妃,伺候本王沐浴。”
他的語氣太過炙熱,唐嫵還未來得及思考,就被他抱去了淨室。
淨室裡的燭光閃閃,剛好照的清美人的臉龐。
他的呼吸忍不住變得急促起來。
他不由分說地褪下了她的衣衫,旋即,就被眼前大紅色肚兜裡的風光惹紅了眼。
真是百媚生春魂自亂,見了她這幅模樣,誰還會記得憐惜二字?
第91章 花燭
月光透過風窗,恰好落在了男人身上,銀光閃閃,好似喚醒了一隻在夜裡覓食的餓狼。
男人朝著她緩緩移步。
迷離的神情,滾燙的鼻息,紊亂的粗喘,皆是夜裡最危險的信號,他不想再等,於是一把捉住了眼前的獵物,隨即攬入懷中。
被燭光籠罩的女人嬌麗可人,媚色撩人,香氣入鼻的一刻,不禁讓他神魂顛倒,如醉如痴。
他剛欲一親芳澤,就見懷裡這個妖精,緩緩舉起了她纖細白嫩的食指,直直地抵在了他的喉結處。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她的手指也跟著來回撥弄。
他的身體瞬間似痙攣一般地縮緊,他眉心緊皺,嗓音低沉暗啞,“嫵兒。”
這一發聲,喉結就不由自主地跟著顫動,唐嫵像個狐媚子一般上前一口吸住了他的喉結,溫熱粘膩的雙唇覆在了上面,舌尖微微一挑,男人便忍不住跟著“唔”了一聲。
世上的男人在情事上大多都貪婪,欲念一起,哪怕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他們也願意為此一再沉淪。
就更別說,是面對心愛的女人主動的時候。
郢王幹脆揚起頭來配合她的動作。
可他剛闔上眼,就聽她在他耳邊緩緩道:“長夜漫漫,殿下為何這般急?”
“先沐浴,好不好?”她的嗓音格外的柔,一出聲,就惹的他的耳周泛起了一片酥酥麻麻。
他吞咽了一口唾液,眼眶猩紅,明明有些失控,嘴裡卻還是一本正經道地回了一聲好。
唐嫵的眼裡藏滿了笑意,她就不明白了,這人明明貪得無厭,怎麼說出來話,竟是連半分情欲都不曾沾染!
唐嫵的小手輕輕柔柔地給他捏著肩膀,分明沒用一分力,郢王卻覺得他的骨頭都要被她捏碎了。
烈火噬心的滋味兒,真真是煎熬。
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郢王再是能忍,也不會忍到蠟燭燃盡,待一舀水澆下,他便直接起身,將嬌妻抱回了屋內。
回了屋,便容不得她再推拒了,他欺身壓在她身上,剛要吮上去,就見她突然換了樣子。
她笑的狡黠又媚氣,趁他愣住的功夫,她直接翻了個個兒。
一旁的鏤空金爐飄來嫋嫋青煙,透過燭光,隻見帳中細細的腰肢在男人的身上輕輕地搖了搖。
“吶,殿下想不想試試別的?”
這無比明顯的暗示,堪比這世上最絕妙的武功秘籍,她一出聲,他便不能再動。
唐嫵抬手拽下了一條紅綢,纏在了他的手腕上,在他驚詫之際,迅速地打了一個死結,將其反勾在了床梁上。
這尊貴的男人何嘗被這樣對待過,但奈何佳人語似嬌鶯,聲聲動人,讓他不忍拒絕。
唐嫵看著身下的男人變得老老實實,便心覺好笑,她緩緩附下身,對上他的眼睛,柔聲細語道:“想要嗎?”
男人的眉眼盡是笑意。
十分配合地嗯了一聲。
可是唐嫵這天殺的狐狸精,怎麼肯輕易放過他,那兩隻不安分的小手在他身上來來回回地遊走。
她的小手又白又軟又嫩,隻差一分,就要逼的他潰不成軍。
她笑道:“夫君,說出來呀。”
郢王的身子繃的直直的,明知她現在定是在想著如何使壞,卻還是順了她的意,啞著嗓子道:“嫵兒,本王受不住了。”
唐嫵媚眼如絲,見時機已到,便立即改了臉色,兇巴巴道:“我的帕子呢?”
郢王目光頓住,才反應過味兒來,合著,是在這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