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8
祁氏需要在南區開發農家樂，必然要請明星做預熱代言。
他們打算定的明星是當紅流量小花——林欣欣。
我以前和朋友參加戛納電影節的時候就見過，遠遠地看著就好漂亮、好溫柔，當時我一通電話打給老爹，讓他把林欣欣ţű̂₈給籤了，做我們喬氏全線品牌的代言人。
很可惜，後來被喬氏搶了先，林欣欣必然不可能再來喬氏代言。
媽的，祁氏真狗！
祁嶼川剛到接待室前就被部門經理攔下匯報工作，他瞥我一眼：「你先進去對接。」
我點點頭，一想到屋子裡面是美女，就好激動呀~
抱著文件推門而入，就看到坐在這真皮沙發上的林欣欣和她經紀人。
林欣欣依然是黑色包臀裙，優越的身材展示無餘。
經紀人掃我一眼：「祁總呢？」
「祁總在忙，我是他助理，這個文件你們可以先看一下。」我把文件遞過去。
林欣欣沒接，她的目光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有些疑惑地蹙眉：「嶼川從來沒用過女助理，你叫什麼？」
我衝她友善地笑：「我叫蘇聽，目前也是實習期……」
林欣欣託腮看我，若有所思：「我記得你，你就是那天潑嶼川咖啡的人？」
想到那天我和林欣欣同時潑了祁嶼川咖啡的場景，我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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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挺巧的，我——」
「呵。」經紀人一聲輕笑，打斷我的話，「現在小姑娘都挺有些手段哈。」
林欣欣淡淡地看我：「蘇小姐，我不建議剛畢業就用這種方式攀龍附鳳。」
「呵，可別什麼窮山雞都覺得自己能配得上祁總。」經紀人補上一句。
「這種手段，在我面前，還不夠看。」林欣欣輕笑一聲。
我一愣，手上的文件還滯在空中，林欣欣和經紀人始終沒接。
不是吧姐！這咖啡你沒潑嗎！？
印象中，林欣欣不是這樣的，名流聚會，她溫柔得體。
可現在，對於這樣身份的我，她刻薄無理，任由自己的經紀人羞辱我。
先前盛開如白牡丹的她，瞬間就爛掉了……
「蘇小姐，我給個建議。」林欣欣懶懶地靠在真皮沙發上，端著咖啡輕抿一口，「趁早辭職，撞了南牆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深吸一口氣，我收回文件，開始闡述項目內容。
「此次南區的開發項目主題是農家樂，所以需要林老師的形象是素雅清純的採茶女。
「鑑於南區場地尚未開發，所以我們錄預熱代言片是在攝影棚裡搭的一個場景，林老師這邊可以配合嗎？」
辦公室內，空氣安靜，沒有應答。
經紀人瞥我一眼，嗤笑一聲：「派一個實習生來跟我們對接，祁氏沒把我們放在眼裡？」
林欣欣依舊是那副淡笑，不為所動。
我翻開文件，從桌面上推向林欣欣，漫不經心地開口：「林老師，您與祁氏合作了這麼多回，這一次對接走線上就可以了，但最後依舊確定了線下。」
「你想說什麼？」她蹙眉。
我拉開凳子坐下：「祁總的郵箱是我在管，每天可以收到很多封來自您的郵件，您強烈地要求線下見面洽談。祁氏也是考慮到林老師認真負責的態度，所以才確定了這次會議。」
林欣欣手上的咖啡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咖啡濺出來一些到桌面上。
她深呼吸，看我：「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微微一笑，補刀，「我挺納悶的，您剛才這麼親昵地稱呼祁總，我還以為您跟祁總很熟呢，怎麼連祁總的微信都沒有呀？還需要一封封郵件來跟祁總溝通？」
說完，我有些無辜且好奇地衝她眨眨眼。
嘴毒嘛，誰不會呀？
「你！」林欣欣拍了下桌子。
經紀人看林欣欣生氣，立馬對我呵斥：「你這個小助理說話怎麼回事？對我們欣欣也敢這麼不客氣？你信不信我們中止合同啊！！？」
「吱呀——」
祁嶼川這時候推門進來，視線淡淡地掃了一圈：「要中止合同？」
9
林欣欣一慌，連忙起身：「祁總，我沒有……」
經紀人氣呼呼地站起來：「祁總，你們這個助理可真是目中無人啊，每句話都帶刺。我們欣欣可是跟你們合作過好多回了，這一次不給個交代，我們就要考慮考慮代言的事情了。」
林欣欣配和地垂眸委屈，一言不發。
聽到經紀人的話，祁嶼川的視線落過來，帶著質詢。
「林老師覺得，我這個助理的身份配不上和她對接。」我的指尖在藍色文件上蜷了又松，抬眸不卑不亢，「需要祁總您親自來洽談。」
林欣欣一愣，慌忙扯住祁嶼川的袖口：「我不是那個意思，是她——」
祁嶼川不著痕跡地側開身，林欣欣的手落了空。
「對接不成功是我的問題。」我點頭，「但我並不覺得，自己配不上當祁總的助理。」
林欣欣一噎，祁嶼川探究的目光深入，我用中指慢條斯理地推了下眼鏡，嗓音不卑不亢。
「這段時間，我跟祁總學到了很多。所以很抱歉，林老師，我不能聽您的建議辭職。」
林欣欣的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紅，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我心下冷笑：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勞資有仇當場就報。
玩個聊齋，真當自己千年的狐狸了？
衝著林欣欣微微地挑眉，把她氣得差點被過去。
視線不經意地擦過祁嶼川，看到他唇邊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诶？等等……
他是在……笑嗎？
「你在胡說什麼？」經紀人嗓門提高，轉頭看向祁嶼川，「祁總，我們欣欣怎麼說都是頂流，現在被一個小助理羞辱，今天你們必須開除她，不然別怪我們不念多年合作的交情！！？」
林欣欣期期艾艾地抬眸，我見猶憐：「祁總……」
祁嶼川雙手插兜，雲淡風輕：「羞辱？怎麼羞辱的？」
經紀人一卡殼，沒憋出一個屁來。
我隻是闡述事實诶，嘲諷一下林欣欣沒有祁嶼川的微信，怎麼就算羞辱了？
見經紀人不說話，祁嶼川繼續淡淡道：「助理是我親自挑的，按理來說，開除與辭職應該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就不勞林小姐費心了。
「至於代言，也是一個雙向選擇的過程。林小姐現在是頂流，如果有更好的去處，我們祁氏絕對不做攔路的惡人。」
經紀人傻眼，林欣欣怔住。
我內心簡直要笑到拍手叫好，林欣欣和她的經紀人真的很沒腦子。
林欣欣以前一直是小火，自從做了祁氏一些產品的代言人之後，才開始慢慢地變成頂流。
商圈裡，祁氏算得上資本。
說白了，林欣欣也不過是祁氏捧起來的一個女藝人罷了。
現在大概飄了，居然也敢威脅祁氏太子爺，當眾打他的臉。
笑死。
林欣欣頓時慌亂：「祁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
「林小姐，我就不送了。」祁嶼川淡淡地打斷她的話，指尖在檀木桌面上敲了敲，看向我，「還有個線上會議。」
「好的。」
我立馬抱著文件夾起身，跟著祁嶼川出會議室的門。
路過林欣欣的時候，我轉頭對她倆做個鬼臉。
身後，林欣欣狠狠地跺腳。
嗯，我聽到了高跟鞋的鞋跟斷裂的聲音。
6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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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嶼川這次的行為，我有些出乎意料。
我原先以為，他頂多是給林欣欣一個警告，沒想到，祁氏關於林欣欣的所有代言都撤了。
不過也對，那天林欣欣和她經紀人的態度，跟踩在祁嶼川頭上拉屎有什麼區別？
按照祁嶼川這個脾氣，炒她魷魚也正常。
「晚上有個商會，到時候跟我一起出席。」祁嶼川把禮盒推過來，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條黑色的修身晚禮服。
時至今日，我已經養成了寵辱不驚的習慣。
點頭：「好的，祁總。」
內心狂笑，哈哈哈！如此重要的商會帶我去，必然是信任我到極致了吧，啊哈哈哈哈！！！
名流商會本質上，就是商界的大腕小腕一起嘮嘮嗑、談談合作，順帶阿諛奉承一下子。
跟在祁嶼川身後，進了正廳，看到觥籌交錯的眾人。
祁嶼川把手機遞給我：「你先幫我收著，別亂跑。」
把他的手機放進手包，我點頭。
剛把手機收好，就看到二樓熟悉的身影。
老爹！！！
他的目光十分滿意地在我和祁嶼川之間轉了一圈，然後對我豎起拳頭做了一個「繼續加油」的動作。
我鄭重地點頭，放心，喬氏的未來，在女兒我手上！
大廳正中，祁嶼川的父親祁連山，正在跟幾位老董闲談。
看到祁嶼川，祁連山放下紅酒杯，往這邊走過來。
「父親。」祁嶼川微微地頷首。
我站在他身後，正糾結要不要自己先跑路，給他們父子倆留個二人世界啥的，祁連山就越過祁嶼川，直直地走到我面前。
他有些驚訝，指著我：「喬——」
「咳……」祁嶼川的拳頭抵在下巴處，輕輕地咳了一聲。
我眨眨眼，咋了？
祁連山話音一卡，清清嗓子，尬笑：「瞧瞧這姑娘長得，真水靈哈……嶼川，這就是你的……新助理？」
祁嶼川淡淡地點頭：「嗯，工作能力很出色。」
「好，好啊。」祁連山又把我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滿意地點頭。
我有些懵，祁連山的眼神很奇怪，卻是那種並不冒犯的熱情。
隻能露出標準微笑：「祁董好。」
祁連山突然激動地搓手手，狂點頭：「好啊好啊好，你也好！」
祁嶼川：「……」
我：「……」
祁嶼川沉默兩秒：「父親，幾位董事在等你。」
「好嘞好嘞。」祁連山喜滋滋地轉身走了，順帶蹦跶了兩下。
我：「……祁董性格，還挺好的……」
「不用管他。」祁嶼川漫不經心地從服務生端的盤子裡接過一杯紅酒，「南區項目已經開始，關於預熱代言片，你有什麼想法？」
「不一定非要請明星代言，祁氏開一個發布會，派出有影響力的人接受採訪，也可以起到一個宣傳的作用。」
祁嶼川的視線落過來。
我眨眨眼：「祁總您就可以。」
祁氏集團太子爺，在各行各業的影響力都是夠夠的，畢竟有顏有錢，還總是做慈善，簡直是眾多女孩子眼中的國民男友。
祁嶼川沒說話，估計是有什麼顧慮，我琢磨一下又補上一句。
「現在很多公司老總都會上綜藝上節目，提高公司曝光率。祁氏本身就是資本，曝光率一直是有的。而且祁總您又好看，對於祁氏項目的宣傳有益無害。」
紅酒在杯中微微地搖晃，折射出夢幻的顏色。
祁嶼川微微地勾唇，饒有興趣：「我好看？」
？
他重點是不是揪錯了？
他深邃的眸光捕捉到我的視線，一剎那，我有點挪不開眼。
雖然，祁嶼川這個人，心眼小，很摳門，脾氣大，但不可否認，他長了一張人神共憤的臉啊。
「嗯？」他附身湊近，眸中笑意更盛。
我咽咽口水：「那個——」
「啊……」
一聲輕呼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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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祁嶼川沾上紅酒漬的襯衫，身旁的林欣欣一臉歉意。
我：「……」
梅開二度，這姐是不是隻會這一招？
祁嶼川蹙眉轉頭：「林小姐，有帕金森的話，我建議你入院治療。」
我壓住想上揚的嘴角，這祁嶼川的嘴，好毒。
「對不起祁總，我就是見到你太激動了……」
這次她穿了純白的晚禮服，配上委屈湿潤的眼眶，略微憔悴的眉眼，很明顯，解約之後她的日子並不好過。
我挑眉，喲，學我之前的操作啊？
過時了妹妹，姐姐現在走成長勵志小白花的路線。
祁嶼川深呼吸，明顯地不悅。
我在一旁開口：「祁總，樓上休息室有備用的禮服。」
「嗯。」
祁嶼川淡淡地應了一聲，邁步去大廳右側的旋轉樓梯。
林欣欣站在一側，看我的視線中充滿了怨恨。
沒管她，我拿著手包跟在祁嶼川後面：「祁總，待會兒我在隔壁的茶室等你。」
「蘇聽。」祁嶼川在樓梯上突然停步，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絲絨禮盒遞給我，「拿著。」
我接過，垂眸ƭů³看了眼禮盒，女款蝴蝶結，是送給某個女賓的嗎？
「給你的。」祁嶼川繼續邁步向前走。
我一愣，打開禮盒，裡面赫然躺著我當初丟的卡地亞手镯的同款。
難道他……
「做我的助理，不要用那些高仿，掉身價。」
媽的，祁嶼川能存什麼好心！
高跟鞋踏在樓梯上的聲音越來愈重，我咬牙瞪了他的後背一眼，誰 TM 給你掉價了！！
我那些是真的，真的！！！
祁嶼川唇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手扶上門把手：「要看我換衣服？嗯？」
我：「？？？」
太氣了，沒注意到我都跟著他到了休息室的門口了。
而他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我：「……」
迅速地轉身，給他展示了一個烏漆嘛黑的後腦勺。
身後一聲輕笑，隨即是門合上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耳根有點發熱。
提步往旁邊的茶室走去，想喝口茶冷靜一下。
商會酒ŧũ̂ₒ店的二樓，會有很多茶室，就是為了各種商業大佬談事用的。
「老喬啊，聽聽這孩子不錯，真的不錯！」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一間茶室內響起，我腳步停下。
茶室的門未關，透過虛掩的門縫，我看到了祁連山的背影。
诶？
對面坐的是我老爹？
老爹心滿意足地將剛泡好的茶水倒在金蟾茶寵上：「是啊，我也覺嶼川這小子也不錯。」
我靠近門縫，真奇怪，老爹什麼時候能虛與委蛇地在祁連山面前誇他兒子了？
他不是總是在家罵嗎？
祁連山笑呵呵地替老爹倒了一盞茶：「要不我說這法子好使呢？不然孩子的事情，自己都不上心。」
老爹附和：「是啊，那這事兒……定了？」
「好啊，哈哈哈哈。」
我在門外聽得雲裡霧裡，這倆是逢場作戲還是冰釋前嫌啊？
手包中的手機震動兩下，我打開，發現是祁嶼川的手機。
本著不窺探他人隱私的原則，我又把手機放了回去，卻眼尖地瞥到一個花開富貴的頭像，備注「父親」。
祁連山？
我抬頭，透過門縫看到祁連山正笑呵呵地捧著手機：「嶼川長這麼大，我還沒見過他對哪個女孩兒這麼上心呢。」
「老喬啊，聽聽的模樣我瞧著也喜歡，又乖巧又懂事的，真的好啊！」
老爹盤著他的手串：「哈哈哈，那也不看是誰的女兒！」
我聽得愈發奇怪了，有個離譜的猜想在腦子裡綻放。
鬼使神差地，我開了祁嶼川的手機。
因為我本身就知道他的手機密碼，很快地就點進了那個花開富貴的微信頭像。
一連幾條消息蹦出來。
【兒砸兒砸，我跟你喬叔把親事定了！
【你抓緊，趕緊把事情給聽聽講清楚，咱不能一直忽悠人家！
【我兒媳婦要是生氣了，咱就給她跪搓衣板，就像平時我給你媽跪的那樣！！！】
我拿著手機原地愣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