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嘔得境界不穩,差點走火入魔。
雙修我也修了。
人也送到女主手中了。
被趙洛ťű⁼雪師尊刺也刺了。
憑什麼不給我一條生路?
憑什麼我沒活下去的權利?
憑什麼,我非得按照你的劇本來走?
氣急攻心,我又猛地嘔出一大口血來。
不能再想了,我沉下心來,開始靜心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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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閉就是五百年。
境界也不過是堪堪地穩住。
從洞府中出來時,我人有些恍惚。
我忽地發現我想不起穿越到這個世界前的事了。
但沒關系,沒了從前,但我會有未來。
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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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時間線,如今書中世界應該快大結局了。
依稀地記得書中結局是男二為了從反派手中救走女主,死在了反派手中。
最後女主與男主攜手Ṱũ̂₇飛升,留下了一句:「謝謝你,斂玉。」
多麼動人的愛情故事。
還好和我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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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劇情為什麼會偏成這樣啊?
青雲門被滅,女主生死不知,合歡宗成了天下第一宗。
從前冷情冷性的男主玄清成了合歡宗宗主,放浪形骸的男二斂玉成了佛子、反派,哦,就隻有他還老老實實地當著反派。
他發布懸賞令,滿世界地追殺女主的師尊和女主。
這,這劇情偏離,應該跟我沒什麼關系吧?
我心頭剛這般想,天上便一道落雷劈下來。
我望著晴空萬裡的天,試探性道:「不可能跟我有關系。」
又是一道雷劈下來。
......無所謂,我會研究避雷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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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雷針沒有用,天道有一百種傷害我的方法。
我走路能摔跤,喝水能嗆到,使用飛行靈器能出器禍。
我這個修為。
但是走路能摔跤。
我對著天道比中指:「有本事你再離譜點?」
然後下一秒,更離譜的事情就出現了。
天地靈氣,開始「閃避」我了。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天道還真會傷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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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準備屈服。
吸收不了天地靈氣,我便汲取靈石中的靈氣。
也還夠我用個十幾年。
至於不夠了怎麼辦。
不夠了再說。
穿進書中五百餘年,我想先像個人那般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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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萬萬沒想到,像個人那般活一下還挺難的。
我剛到凡世落腳的第一日,就被迷暈了賣去了青樓。
我自Ťų⁴是沒真暈。
被帶到青樓後,我被一兩銀子賣給了青樓的老鸨。
一起被迷暈帶來的幾個女子賣了三錢銀子。
我將他們踩在地上的時候笑著問他們:「你們猜你們值幾錢?」
他們說不出話來,我便替他們答:「你們啊,還得倒貼錢。」
於是這座青樓,從那日起變成了南院。
由拐賣女子那群人待客。
樓裡的姑娘做起了小廝。
生意嘛,自然是差得出奇。
但無所謂,姐不差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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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凡塵的第六個月,我所在的城鎮旁竟然新現了一個秘境。
城中修仙者驟增。
我叮囑了樓裡的姑娘近日莫要外出,她們很聽話,乖乖地待在樓裡,窗戶都未曾打開過一絲。
但我將她們攔在樓裡。
卻忘了外面的人會進來。
那日我正好出去打探秘境消息。
回來的時候樓裡隻剩下兩個還有氣息的姑娘。
她們衣不蔽體地被人壓在身下折辱,整個肢體都被彎折成不正常的弧度。
見著我,她們沒有呼救,瞪大著的眼睛大顆大顆地掉著淚,無聲地對我說著——快逃。
那群人笑得放肆:「果然還是凡人女子玩起來暢快,女修總是扭捏得緊,一點滋味都沒有!」
傻姑娘,叫我救你啊。
我會救你的。
那群人快死的時候色厲內荏道:「你敢殺我?!我是合歡宗弟子!」
我看著他們微微地笑道:「我是你祖宗。」
然後抬手,砍頭。
還餘下一人嚇得目眦欲裂,驚恐道:「她們不過是凡人女子,低賤如家畜......」
我沒讓他再說話。
怕髒了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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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是沒救下那兩個姑娘。
她們傷太重了。
她們死前嘴裡不住地吐著血,但我還是聽清了她們說的話。
她們說:「老板娘......」
「謝謝你......」
原來,像個人那般活,真的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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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後,我開始被合歡宗追殺。
倒也不是打不過。
主要是心疼靈石。
偏偏他們如狗皮膏藥般,追著我不放。
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探知到我的氣息的,許是什麼追蹤的法寶。
我隔絕不了我的氣息,但總有地方可以。
玄霜秘境。
那個新現世的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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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霜秘境我早已打探清楚,分為裡外兩層,內層極為兇險,但有重寶。
外層中隻有靈石與低階靈器靈草,雖也遍布妖獸和機關,但卻比內層安全得多。
修為高深者大多在內層,他們自是不缺靈石的。
正好便宜我。
我在外層換了張容顏,並不急著去奪靈石。
沒想到這一等,還真給我等出了大魚。
女主趙洛雪和她的師尊上臨。
他們竟也選擇躲到秘境中隔絕氣機。
趙洛雪遠不像從前那般容光煥發,高高在上的神女早已跌落泥潭,她臉色灰敗,一看便是重傷未愈。
我潛藏在暗處,聽她焦急道:「師尊,怎麼這處也沒有?再找不到流霜花,我的靈脈便要無法修復了!」
男子聲音溫和:「洛雪,別怕,師尊會幫你找到的。」
流霜花?
我看著手裡這株火紅的靈草。
這不正是他們要的流霜花嗎。
我焯。
不愧是天道想弄死的人,我的運氣一直可以的。
果然,下一瞬我就莫名其妙地氣息開始紊亂,上臨警惕地道看向我藏身的方向:「誰!」
我隻能從暗處走出。
左右趙洛雪是女主,心性不算太壞,應該是做不出殺人奪寶之事的。
結果她下一瞬就道:「師尊,她奪了流霜花!」
「快殺了她,將流霜花給我!」
......?
趙洛雪,這五百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人設怎麼崩成這樣了?!
我連忙擺手:「流霜花你要我便給你!」
上臨卻充耳不聞,直接提劍殺了過來。
趙洛雪聲音狠厲:「師尊,她見過我們,不要留她。」
我心下一涼。
上臨的劍招變得更加凌厲。
我招架得越來越困難。
所以,我偷生五百年,最後還是要按照原定的劇情死在上臨手裡?
還要送給他們我好不容易尋到的流霜花。
就像書中我死前還要將一身修為渡給男主。
憑什麼啊!
我嘴角鮮血直流,痛得我眉頭都皺在一起,但我隻是看著他們一聲長笑。
「我偏不如你們的願!」
隨即將流霜花整株吞入腹中。
我冷冷地看著趙洛雪,目中盡是瘋狂:「你本可以恢復經脈,重新成為那個高高在上的神女。」
我又是一笑:「但現在,不可能了。」
「趙洛雪,歡迎來到路人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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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流霜花被我吃了,趙洛雪氣得渾身都在顫,她指尖指著我:「你.....你怎麼敢......」
上臨便比她鎮定得多,一件刺在我左肩,將我靈氣盡數地封鎖:「無妨,我們將她煉化了便好。」
趙洛雪淚眼朦朧:「那還會有藥效嗎?」
上臨長劍又深入我肉中一寸:「試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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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臨投入丹爐的時候,我想,早知掙扎後是這般死法,還不如不掙扎。
但想到趙洛雪方才的臉色。
我又快意地覺得這痛受得也值。
丹爐的溫度漸漸地升高,我額頭開始滲出汗水來。
正在我意識開始混沌之時,變故突生,即便在丹爐內,我也能感受到驀然出現的迫人威壓。
我聽到向來沉著冷靜的上臨驚慌失措道:「玄清!」
他聲音一頓,又冷笑一聲:「斂玉佛子竟也在。」
一道平和淡然的聲音響起:「阿彌陀佛,今生因果,今生了。」
「施主,您欠的債,該還了。」
趙洛雪的聲音尖利:「我欠什麼債!」
「是折桂要殺你們,我救了你們,我欠什麼債!」
她的聲音逐漸地崩潰:「玄清,你有沒有心,為了你,我偷盜宗門重寶,殺害同門,你怎麼能為了那個女人一直記恨我?」
她話裡又含了Ťūₓ分悽切的哀求:「斂玉,你是出家人,便看在從前的情分上對我慈悲一些可以嗎?」
這兩句話信息量有些大,但我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臉上覆著的幻術也開始逐漸地消解。
我想出聲呼救,但喉嚨幹裂,嘴唇開開合合,聲音卻發不出來。
打鬥聲響起,我好不容易吐出的「救命」二字淹沒在術法的聲音中,輕不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上臨一聲「走」,外面便忽地安靜了下來。
應該都走了吧。
我迷迷糊糊地想著。
丹爐卻忽地被人揭開。
那人的眼睛寧靜深邃,像銀河璀璨。
他驀然頓住。
眼裡的平靜盡數消散。
「......掌教?」
他手中的禪杖被扔在一旁,顫著手將我從丹爐裡抱出來,又將身上的袈裟覆在我身上。
我在他懷裡看著他,艱難地扯出個笑來:「斂玉,你怎麼沒頭發了?」
斂玉目光輕顫,他面色看起來倒是比我還難看,鴉羽般的眼睫竟湿潤起來:「恩,是不是不好看了?」
我想說好看的,但是眼前明明滅滅,終於還是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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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我已經在寺廟中。
斂玉在為我運功療傷。
我渾身痛得厲害,但不妨礙我嘴上販劍:「斂玉。」
「佛門女子不可入。」
「你破戒了。」
斂玉緊閉的雙眼緩緩地睜開,唇角漾出淺淺的笑意,眼神溫和而悲憫:「無妨。」
「掌教若活著,我可以不敬神佛。」
我被他這句震得一時無語:「斂玉,你這當了幾百年的佛子,信仰怎麼這般脆弱?」
他眉心一朵金蓮,襯得他神聖莊嚴,但他說:「掌教,您才是我的信仰。」
如此大逆不道欺師滅祖之言,偏他說得真摯又虔誠。
我看著他良久,輕撫過他眉心的金蓮,他周身輕顫,卻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無欲無求、悲憫眾生的佛子啊。
我甚至一言未發。
他就從高臺上崩落而下,扔掉禪杖朝我奔來。
但我隻是閉了閉眼,笑道:「斂玉,還是信佛吧。」
斂玉的唇角一點點地抿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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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玉沒有問我為什麼還活著,也沒有問我這些年去了哪裡。
唯一問我的是,孩Ṭṻ⁻子是不是沒保住。
他臉色那般沉重,沉重得讓我真的以為我什麼時候有過孩子。
然後恍惚地想起那日在飛行靈器上吐得天昏地暗。
......
我告訴了他那不過是個誤會後,他有些怔然,半晌才道:「如此也好。」
「那我就什麼都未曾失去。」
你真的很會安慰自己。
我們心照不宣地相處,我不當他是斂玉,我當他是佛子。
隻待傷養好,我便是要走的。
但他卻不再喚我掌教。
他喚我:「折桂。」
我有時候看著斂玉出神。
人,怎麼會變這般大呢。
眼神清亮祥和的佛子,從前眼波流轉間,便媚意橫生。
叫人好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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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玉的傳音石偶爾會傳出玄清與浮渠的聲音。
他也從不避著我。
於是我便聽到玄清問他去哪裡了,竟連趙洛雪與上臨都不來追了。
斂玉隻道:「閉關。」
玄清嗤笑一聲:「浮渠還在秘境外守著,所以趙洛雪與上臨一定還在秘境中。」
「我懷疑他們進了內層。」
斂玉聲音淡淡:「恩。」
玄清的聲音一頓,忽道:「你莫不是在秘境中尋了什麼寶物,這才連趙洛雪都不管了?」
斂玉唇邊現出抹微不可察的笑意來:「確是。」
玄清聲音冷下來:「想來斂玉佛子已經忘了掌教是如何死在我們面前的。」
「無妨,即便隻有我一人記得,我也會將他們挫骨揚灰。」
他又忽地一笑,聲音婉轉歡快:「如此也好,就我一人愛她,也好。」
斂玉手上替我敷藥,嘴上還在應道:「浮渠隻是不在,又不是死了。」
那頭良久才有聲音傳來:「你好像心情很好。」
斂玉面色不變:「是嗎?」
「你已經幾百年未曾調笑了。」
「看來,真的是了不得的重寶。」
斂玉關掉了傳音。
他目光落在我臉上:「的確是了不得的重寶。」
但我此刻還在震驚他們方才的對話。
他們好像是在說。
他們三人。
都愛我。
我大受震撼。
怪不得劇情崩成這樣。
對天道來說,這些報應屬實是我罪有應得啊。
我看著斂玉。
試探性道:「斂玉,你愛我什麼?」
斂玉拂了拂我鬢邊絲絲縷縷的發:「是啊,我愛你什麼呢?」
「許是愛你用ẗŭ̀ₛ情不專。」
「許是愛你甜言蜜語。」
「許是愛你,明明高高在上,卻在雙修中渡給我修為。」
......恩?
首先我沒有用情,哪裡來的用情不專。
其次我那是甜言蜜語嗎?我那是花言巧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