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一早,陸霆川猛打我電話:「南洛,你人呢?去哪了?」
我淡淡回道:「在靜心庵,小住幾日。」
「怎麼突然跑去靜心庵了?」聽陸霆川的語氣,他好像察覺了點什麼。
「最近有點心煩意亂,過來修身養性,你別打擾我修行。」我敷衍了事,借故掛斷電話,「師太找我了,我先掛了。」
我在靜心庵燻燻檀香,敲敲木魚,聽聽靜心咒,縈繞在心底的那股邪念終於散去。
一周後,經紀人雲姐打電話來:「南洛,今晚有個晚宴,你好好表現,爭取讓品牌方給你升個 tittle。」
雲姐說的這個晚宴是高奢珠寶品牌的答謝晚宴。
我目前的 tittle 是品牌大使,品牌大使都是搞批發的,代言人才香。
各個大使們都摩拳擦掌想要升代言人,不過我倒是無所謂。
我淡然道:「雲姐,別給我太大壓力。」
雲姐嘆氣:「你啊,就是太佛了,但凡你多和高層示示好,也不至於還隻是品牌大使。」
雲姐啰嗦了幾句,妥協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是第一天帶你,不給你壓力,你穿得美美地去赴宴就行,禮服我寄你家了,你自己挑挑吧。」
「嗯。」我含笑應道。
8
剛走出靜心庵,陸霆川來了。
我微愣:「你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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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今天有個晚宴,我來接你回家。」陸霆川幫我拉開車門,載著我往家裡走去。
雲姐派人送了兩套禮服過來讓我挑。
我試了下,一套太浮誇,一套又毫無亮點。
兩套我都不太喜歡。
正犯難之際,陸霆川對我說:「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他說的驚喜是給我準備了六套高定禮服,都是我在秀場看過,但以我的咖位借不到的超奢高定。
能拿下一套就已經很不錯,陸霆川居然一口氣拿下了六套?
六套都超級好看,仿佛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
陸霆川坐在沙發裡說:「都是我買的,你想穿哪套穿哪套。」
居然是他買的,這得花費一兩千萬,那確實是太破費了。
借來的禮服要還回去,還不能弄髒,自己買的就不用擔心這些問題了。
「謝了。」
「我們是夫妻,不必這麼客氣。」
我在衣帽間試穿禮服,背後的拉鏈開到後腰,我自己根本拉不上去。
陸霆川很貼心地在衣帽間外面敲了敲門,「我幫你。」
「嗯。」我點頭。
他走進來,站在我身後幫我拉拉鏈:「你後腰貼了個文身?」
我臉色一變,我居然忘記這事了。
這個胎記是我的秘密,可不能讓他知道。
「不是文身,是胎記,快點幫我拉上。」我說到後面,語氣愈發急躁起來。
可陸霆川卻伸手碰了一下我的九尾狐胎記:「你確定這是胎記?」
完蛋,他居然又摸了我那個胎記。
上次隔著衣服摸就已經讓我差點破戒,現在他是直接摸,效果加倍。
我身體升騰起一股燥熱。
陸霆川充滿了好ŧŭₕ奇:「你這個胎記像九條尾巴,還會擺動,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沒什麼特殊意義,你先出去。」我轉過身去,想要把陸霆川推出衣帽間。
陸霆川紋絲不動,他握住我的手臂,將我的身子轉過去:「我先幫你拉上拉鏈。」
拉鏈拉好了,他低頭在我耳邊說:「你上次那副嬌軟黏人的模樣,是不是因為被我摸到了這枚九尾狐胎記?」
「不是,沒有,你別亂說。」我否認三連,可說出來的聲音又嬌又軟,仿佛能掐得出水一樣。
我的背也忍不住往他懷裡貼去,可不就是他說的黏人嗎?
他順勢摟住我,聲音溫柔下來:「我是你老公,有什麼秘密是不能和我說的呢?」
我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如果我說,我是狐狸精轉世,你信嗎?」
「信,你這樣確實很像。」陸霆川是隨時隨地都能被我勾住。
「你先出去吧,若不然我今晚那個晚宴怕是沒辦法去參加了。」我把陸霆川推出更衣室,在裡面念清心咒冷靜了會。
9
晚宴,眾星雲集。
走紅毯的環節,我一經亮相就成為全場焦點。
「哗,南洛的禮服是 C 家高定,全球首穿,據說這件禮服連影後曾念都借不到,她居然借到了?時尚資源真好。」
「南洛好美啊,狀態很松弛,穿上這件禮服簡直是絕絕子。」
「美則美矣,可她這個咖位配不上這件禮服。」
「南洛姐,你可要小心了,別弄髒了禮服,不然咱賠不起。」
「這禮服不會是山寨的吧?我去 品牌官博,看他們出不出來認領。」
「等等,品牌方已經出來認領了!沒想到啊,以南洛的咖位居然能夠力壓影後,借到這件禮服。」
我站在籤名牆讓媒體拍照,影後曾念挽著她妹妹曾沫走過來。
「南洛,看這邊,笑一笑。」媒體還在給我拍照,我配合他們看鏡頭。
曾念和曾沫走到我身邊停下。
我和曾沫撕資源時結過梁子。
曾念要進組一部大制作電影,原本想將曾沫塞進去演女二,資方最終卻定下了我。
資方選擇我,是因為我更適合那個角色,再加上我演技和口碑還不錯。
資方不想為了人情定一個不適合的演員。
ƭú⁾曾沫因為這件事記恨我,沒少給我使絆子。
我想把裙擺稍微收一收,可來不及了,曾沫一腳踩在我的裙擺上。
曾沫大驚失色,連忙道歉:「哎呀,不對起啊南洛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會怪我吧?」
她一副無辜的神色,隻有我看見她眼底劃過一絲得逞之意。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我這件禮服這麼貴重,正常人看見都會避讓,她卻直接才過來,生怕踩慢了沒踩到。
我還沒說話,影後曾念出來打圓場:「南洛,是我家沫沫沒看清路,洗禮服的錢我出,你別放在心上。」
笑話,我缺的是洗禮服的錢嗎?
如果這件禮服真是我借來的,我會被品牌方拉黑,甚至以後會被各大高奢禮服品牌拒之門外。
媒體們嫌事兒不夠大,起哄問:「南洛,禮服被踩髒了,你打算怎麼和品牌方解釋?」
不等我回答,又有別的媒體發問:「曾沫剛才不是故意的,曾影後也幫她道歉了。南洛,你應該不會怪她吧?」
我淡笑回道:「這件禮服是我先生買給我的,踩髒了也沒事,無須向品牌方交代。」
「至於曾沫,我不會怪她的,誰都有不小心的時候。」我說完提著裙擺離開,在經過曾沫面前時,我也踩了一腳她的裙擺。
我真誠地向她道歉:「哎呀,抱歉,我是不小心的,曾沫,你別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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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沫臉氣綠了,她彎腰去查看裙擺,又氣又心疼:「南洛,你分明就是在報復我,我這條裙子可是我姐好不容易幫我借到的,你怎麼能不長眼睛?」
我收斂起笑意,回嗆:「曾沫,我的禮服比你貴重都沒有Ťūₓ追究,怎麼,刀子扎向別人的時候不疼,扎向自己的時候就疼了?」
「算了算了,沫沫,怪隻怪你先踩了別人,扯平吧。」曾念當和事佬。
我是故意的沒錯,可理虧的是曾沫。
我這人不記仇,有仇一般當場就報。
紅毯環節不歡而散,我去後臺換新禮服,曾沫跟上來。
她和我用的是一間化妝間。
趁著助理去拿禮服的間隙,曾沫氣呼呼地對我說:「南洛,沒想到你這麼記仇,剛才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要這麼沒禮貌,那我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反問:「先不禮貌的人好像是你吧?你想怎麼不客氣?說來讓我見笑見笑。」
曾沫得意道:「我姐說了,幫我在品牌方爭取給我升代言人,到時候我就要壓你這個品牌大使一頭了,你別太羨慕。」
我大方表示:「那提前恭喜你了,祝你成功。」
曾沫心底不是滋味,她嘲諷道:「不需要你祝我成功,你不是要進組給我姐作配嗎?我祝你成功才對。」
我不甘示弱:「張口閉口你姐,沒有你姐,你是不是都不會自己走路?」
「我姐是影後,我為她感到驕傲。不像你,靠男人上位,連禮服都要男人買,你的資源不會也是這麼換來的吧?」
「如果有一天,你也拿到了影後,再驕傲吧。我的資源當然是靠演技換來的,我老公給我買禮服不丟臉,你與其敵視別人,不如正視自己。」
我說完不再理會她,叫上助理進更衣間換禮服。
宴會正式開始了,我穿著另外一襲高定禮服進入宴會內場。
曾沫換上了一襲低胸禮服,身材勁爆,像隻花蝴蝶穿梭在品牌高層之間。
看得出來她在很賣力地推銷自己,就差把「想拿下代言人」幾個字貼在腦門上了。
這次答謝晚宴邀請了很多富婆 VIP 來鑑賞珠寶,富婆們圍過來和我寒暄,在得知我信佛後,和我聊起了佛法。
晚宴結束,和我聊天的富婆們都買下了巨額珠寶,這些都算在我的業績裡。
曾沫可能不知道,想要升這個品牌的代言人,除了形象符合品牌之外,答謝晚宴上能帶動多少超級 VIP 購買,也是其中一項考核。
晚宴結束後,我隨助理回房車。
我在地下車庫看見曾沫上了品牌高層的車。
她將車窗搖下來瞟了我一眼,勾起了唇角,仿佛在向我炫耀——南洛,我說過,品牌代言人非我莫屬。
我對她豎起了大拇指,曾沫,你真行。
為了撕下這個時尚資源,把自己賠進去,真不知該說你蠢還是自作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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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我進組拍電影。
這部電影的女主是影後曾念,男主是一線男演員,我是女二。
開機儀式當天,珠寶品牌官宣了我成為新晉代言人。
曾沫則保持品牌大使不變。
三日後的下午,我看見曾沫來找劇組曾念。
她在休息室向曾念哭訴:「姐,品牌高層明明答應了給我升代言人,代言人怎麼會突然變成南洛?她是不是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曾念回道:「南洛有沒有使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我不知道,沫沫,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我在隔壁更衣室聽見曾沫滿口否認:「姐,你是不是聽到什麼謠言?我沒有。」
曾念將一沓照片甩在桌子上,語氣愈發冰冷:「沒有?那這些照片是怎麼來的?」
曾沫看見照片後大驚失色,她撇撇嘴,狡辯:「姐,你不是教我,想Ŧű̂ₓ在娛樂圈混出頭,要放得開嗎?我這麼做也是聽你勸……」
曾念掐滅煙頭,訓斥道:「沫沫,你不僅急功近利,還沒腦子。能不能拿下代言人,有時候高層說了不算,還得上面的人點頭。你被狗仔拍下照片,如果真拿下代言人,照片一公布出去,你口碑全崩,隻會因小失大。」
曾沫腸子都毀青了,她這番操作是賠了身體又丟了代言人,還留下了把柄在別人手裡。
她將這筆賬算在我頭上:「什麼狗仔?我看這些照片分明就是南洛拍的,那天我在停車場遇到了她,她肯定是想毀了我,才拍了這些照片。」
「狗仔都找到我讓我用錢來買這些照片了,你別什麼帽子都往她頭上扣。我警告你,她老公不是一般人,你別再去惹她。」
曾沫聽不進去話:「什麼老公?分明就是她的金主,膩了還不是會一腳踹開?網上那些熱搜都是她自己買的吧?自導自演,給自己抬咖誰不會?」
「我就是看不慣她搶我角色,這口氣我咽不下!姐,你和她在搭戲,你就不能幫我出口氣?」
曾念不耐煩地打斷曾沫:「你真是油鹽不進,我有點後悔帶你入圈了,你這種性格,遲早把自己作死。」
「你沒拿下那個角色是你本事不夠,知名度不夠,不是她搶走了你的角色,你怎麼就是看不懂呢?」
曾沫語氣酸酸:「姐,你對她的態度怎麼變化得這麼快?上次晚宴,你不是也看不慣她嗎?」
「上次晚宴我看不慣她是因為我借不到的禮服,她穿在身上。後來想想,是我小人之心了。
「再加上這幾天和她搭戲,她對待演戲的態度在你們這一輩年輕小花中算是最認真用心的一個,演技也很不錯,值得我正眼相看。」
曾念說完,話鋒一轉:「沫沫,你有對付她的這個工夫,不如多鑽研鑽研演技,資本不會捧一個花瓶。我要出去拍下場戲了,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她們姐妹倆終止了對話。
12
曾沫待在劇組不走,說是要跟她姐學演戲。
我還以為她真聽進去了她姐的話,沒想到她居然走上了歧途。
這日下午,我和曾念有場戶外對手戲,劇情是我們在海邊懸崖談話,我把她推下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