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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骨頭架子 3327 2025-01-25 16: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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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實驗室裡的一副骨頭架子,天天對著斯文禁欲的謝衍流口水,有天他皺著眉頭看我:「你剛才是不是動了?」


    我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沒有啊!」


    謝衍裂開了:「我靠……你還會說話!」


    1.


    謝衍是我的暗戀對象,清雋從容,個高腿長,常年戴一副金絲眼鏡。


    顯得又冷又俊,斯文敗類值拉滿了。


    但我知道,我倆是不可能的。


    因為我隻是他實驗室裡的一副骨頭架子。


    有天,我突然發現自己有了意識。


    然後一看到謝衍那張俊臉,我就不爭氣地對他一見鍾情了。


    2.


    謝衍每天準時地出現在實驗室,雷打不動地待八小時。


    但我發現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摸魚,甚至無聊到玩掃雷。


    今天他整出了新花樣——在實驗室用電鍋煮螺蛳粉。


    加臭、加辣。


    我全聞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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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螺蛳粉在明亮燈光下泛著一層厚厚的紅油,「咕嚕咕嚕」地沸騰冒泡。


    快煮好前,謝衍接到一個電話。


    隨後拿起一份文件走了出去。


    螺蛳粉越煮越開,眼瞅著湯汁就要漫出鍋蓋。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圍。


    直奔那鍋螺蛳粉,把溫度調到低溫,並且彎下腰深深地嗅了一口。


    鮮香誘人的湯底,滑嫩彈牙的米線,裹滿湯汁的腐竹、酸筍、木耳……


    饞死我了。


    門外傳來指紋解鎖的聲音。


    我嚇了一大跳,連跑帶竄地站回原位。


    謝衍推門進來,表情不是很好。


    我感覺自己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等他走近我才發現——他襯衫的胸口位置多出一團咖啡漬。


    難怪臉色這麼臭。


    謝衍冷著臉開始解紐扣。


    快解到腹肌時,他停下了,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什麼。


    然後,他居然轉身了!


    我不著痕跡地同樣側過身,角度剛好夠我看到對面的鏡子。


    但我忘記了。


    鏡子是雙向的。


    剛脫下襯衣的謝衍猛然回頭,正對上我空洞洞的眼眶。


    這顆科研界冉冉升起的新星,眼裡充滿迷茫。


    他皺著眉頭問:「你剛才是不是動了?」


    我正數著他的八塊腹肌,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沒有啊!」


    謝衍生平第一次裂開冰山臉:「我靠……你還會說話!」


    3.


    我和謝衍面對面坐著,他始終一言不發。


    螺蛳粉熱氣騰騰地冒著香味。


    我咽了一口並不存在的口水:「你還不吃螺蛳粉嗎?」


    謝衍表情復雜地看我一眼。


    然後端起螺蛳粉,開始當我面嗦粉。


    他的吃相很優雅,速度又快。


    我不由得佩服。


    都這樣了,還吃得好香。


    謝衍沒有理我。


    從他飛快地嗦粉的架勢裡,我看出了五個字——破罐子破摔。


    嗦完粉的謝衍被辣出一層薄汗,比平時清清冷冷的模樣多了幾分煙火氣。


    我歡快地給他介紹,我是白骨精。


    他眼裡滿是對我智力的同情:「盡管你是具人體骨架模型,但材質屬於 PVC,跟人骨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啊?」


    我呆呆地張嘴:「所以我其實……」


    他蓋棺定論得很果斷:「是塊兒塑料。」


    4.


    後來幾天,我的心情非常低落。


    原來我隻是謝衍三百塊包郵買來的塑料仿真人體骨骼模型。


    嗚嗚嗚。


    我是不是配不上他了?


    白骨精和塑料精……


    聽起來區別也太大了。


    謝衍輕輕地挑唇:「沒多大區別,反正都不是人。」


    謝謝,有被安慰到。


    謝衍沒再把我留在實驗室,而是帶我回了家。


    我從紙盒裡鑽出來,第一眼先看見他家客廳掛著的書法作品,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唯物主義」。


    我朝謝衍歪了歪頭蓋骨。


    第二天,那裡掛著的字變成了「不可知論」。


    緊接著,謝衍開始了漫長的居家辦公。


    一開始我是很開心的。


    但我發現,謝衍竟然不摸魚了,他電腦裡出現了很多我看不懂的東西。


    而且不管我是坐著還是躺著,總有一束視線,讓我如芒在背。


    我正數著身上的骨頭玩,那道視線又來了。


    「謝衍……」


    全賴他,看得我好緊張,都數亂三回了。


    謝衍合上電腦。


    他在家沒戴眼鏡,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格外潋滟多情。


    我頓時消了氣。


    他問:「你說過,我是你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


    我扭扭捏捏地點頭:「是啊!」


    謝衍出奇地平靜:「你想過嗎?如果真是這樣,很多東西你都不該知道。」


    我一愣。


    我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誕生於謝衍的實驗室。


    但其實我對這個世界並不陌生。


    我知道很多東西,我僅僅不知道自己是誰。


    謝衍一語中的:「我懷疑,你是個人類。」


    5.


    謝衍將目光放在另一個玄之又玄的領域——靈魂。


    那些我看不懂的文獻都關於這方面。


    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雖然在我看來是句廢話。


    「盡管沒有人能證實靈魂的存在,但也沒有人能證實靈魂並不存在。」


    我心想,這個句式我也會。


    盡管沒有人能證實你在說廢話,但也沒有人能證實你沒在說廢話。


    謝衍說:「如果你配合我的話,我有把握替你找回記憶。」


    他放低聲音,充滿蠱惑:「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誰嗎?」


    我不由自主地點頭。


    謝衍笑了笑。


    這一刻,他眼裡湧動著天才的瘋狂與不可一世。


    但我想的是,他離我好近。


    好想親上去。


    我覺得不管我是誰,首先一定是個死戀愛腦。


    6.


    鑑於我是個骨頭架子,可用的方法沒幾種,謝衍選擇嘗試催眠。


    我舒舒服服地睡在沙發上。


    謝衍低沉的聲音令我很安心。


    我不自覺地開始放松,就像慢慢地降落到一朵雲上。


    但突然間,夢裡的天空閃過許多雜亂的畫面。


    好大的一場火,火光把天都點燃了。


    我用力地撞著門鎖,可怎麼都撞不開。


    不止我,還有許多人。


    那些嘈雜的呼救聲,蓋過了謝衍的聲音。


    漫天火光的背後,我看見一對情侶。


    「真的這麼愛我嗎?」


    男人在少女的耳邊輕聲地問道。


    「那幫我做一件事,好不好?」


    少女懵懂地點頭。


    下一秒,她身上燃起熊熊大火。


    面目模糊的男人笑著說:「乖寶貝。」


    我驟然驚醒。


    謝衍問我感覺怎麼樣?


    我說:「我看見一場很嚴重的火災。」


    他若有所思地記了下來。


    「沒有別的了嗎?」


    我頓了頓:「沒有了。」


    最後那段畫面,我沒有說。


    7.


    門鈴聲突然響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謝衍。


    他淡定地起身:「你去臥室待著,不要出聲。」


    但沒想到門鎖竟然自己動了。


    我來不及回二樓,轉身想去地下室。


    但謝衍推了我一把:「去這間!」


    於是我被推進樓梯拐角的雜物間。


    他不想讓我去地下室。


    為什麼?


    「衍衍,哦喲,怎麼又瘦了?」


    是謝衍的媽媽吧。


    「聽你魏叔說你請了長假,怎麼回事啊?」


    謝衍淡淡地解釋了幾句。


    他媽媽一個勁兒地叮囑他照顧好身體。


    我順著門縫往外瞧,他們倆都正背對著我。


    樓梯口離我隻有幾步之遙。


    我屏住呼吸,踮起腳尖,直奔地下室。


    雖然做了心理準備,但推開門的瞬間,我依然頭皮發麻。


    裡面是一個碩大的玻璃艙,一具赤裸的女性人體懸浮在艙內。


    即使她緊閉雙眼,我也能認出,那是夢裡的我自己。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嘆息。


    我渾身一涼。


    謝衍走了進來:「還是被你發現了啊。」


    8.


    我哆哆嗦嗦地向後退。


    「謝……謝衍……」


    「嗯,我在。」


    他語氣平穩得一如既往。


    逼仄的地下室裡沒有太多空間,我退無可退,後背撞上了冰冷的玻璃艙。


    謝衍忽然笑了:「你的腿骨在抖。」


    死到臨頭,我卻想他笑得有點兒好看。


    我真該死。


    他緩緩地向我貼近,呢喃般耳語:「知道為什麼我這麼確信你不是妖精嗎?」


    油然而生的涼意快掀翻了我頭蓋骨。


    謝衍捏住我的下巴,令我轉頭更近距離地看清了玻璃艙。


    那湧動著的無色液體裡,浸泡著的根本不是一具完整的軀體。


    而是一整張人皮。


    我直接一口氣沒上來。


    昏過去了。


    9.


    我曾經許願,希望每天都能看見謝衍那張俊臉。


    但我沒想到老天爺真聽進去了。


    「醒了?」


    他到底怎麼看出一副骨頭架子醒沒醒的……


    我繼續保持裝死狀態。


    謝衍聳聳肩,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放玻璃艙裡泡下,能不能泡醒?」


    他展開雙臂,作勢要抱我。


    我一個鯉魚打挺:「醒了醒了!」


    謝衍笑了。


    好變態啊他。


    「太不經嚇了,這麼多年,膽子還是這樣小。」



    謝衍一臉的雲淡風輕:「沈皊——這個名字你還記得嗎?」


    「沈——皊——」


    我呆呆地重復著。


    一些雜亂到毫無章法的畫面在我腦海中反復地出現。


    我從中感受到一種莫名的痛苦。


    謝衍用手按住我的肩頭,我不知所措地抬頭。


    「沈皊,我們見過的,三年前你找到我,讓我出手為你畫一張人皮。」


    我隨著他的視線再度看向玻璃艙。


    裡面那張美人皮起起伏伏。


    「畫一張……人皮?」


    謝衍眼瞳漆黑如墨:「是的,我是一名畫皮師。」


    10.


    上古開天闢地後,天地間異族無數。


    直至女娲抟土造人。


    人,成了萬物靈長。


    女娲死後留下的一縷精魄,化為新的族裔。


    他們繼承了女娲古神的一部分能力,能塑人皮肉,被稱作畫皮師。


    謝衍就是當世僅存的畫皮師。


    「你是第一個找上我的人類,你說自己叫沈皊。」


    他回憶道:「你讓我畫一張和你外貌相同的人皮,說到了時間你自己就會來取。」


    他指向那張人皮:「喏……然後你就消失了。」


    謝衍的口吻頗為無奈。


    他打量著我:「到了時間,見是見著了,想認出來卻不大容易。」


    謝衍帶我回家後,發現地下室裡存放著的那張人皮和我有所感應,才逐漸地認定我是沈皊。


    「我猜測,或許因為你生前和我的契約沒能完成,才使得你死後執念不消,附在我身邊的器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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