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靜靜看著他，對視良久。
他膽怯又好奇地問我：「你怎麼不親？」
我羞憤地轉過身，臉皮滾燙：「笨蛋。」
我也會害羞啊！
13
回到宿舍，我問辜行舟玩遊戲嗎。
他說自己要準備一個競賽，晚點再陪我。
我當然不敢打擾他，還受他影響每天吃完晚飯去圖書館看書。
晚上 8 點，我正在看一本驚悚類小說，妹妹突然打來視頻問我數學題。
我看了看，難住了我，讓她上網搜答案。
妹妹說網上沒有，是老師出的。
我突然想起了辜行舟，微信私聊問他有沒有時間幫忙解題。
沒想到 10 分鍾後，他來圖書館找我，拉開椅子在我身旁坐下，問我要筆。
我從筆袋裡拿出一支黑筆，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一塊遞給他。
他沒有再看題目，直接在紙上寫出了步驟，全程不到 1 分鍾。
這就是一支一塊錢的筆寫下了 727 分試卷的實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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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他：「在你眼裡，我們是不是都是傻子？」
辜行舟輕輕一笑：「不會，能考進這裡都是天才。」
小嘴怪甜的。
想親。
但還要等一周。
10 月 20 日是辜行舟的生日，社長叫了幾個關系好的出來給他過生日，隻有我一個女生。
社長一聚會就喝酒，這次特意給他開了一瓶啤酒，開玩笑：「成年可以喝酒了，也可以交女朋友了。」
我在吃烤串，差點咬到舌頭，託著下巴盯著辜行舟，他偷看我一眼，然後忙說：「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大家都震驚地看著他：「你有女朋友？？」
辜行舟伸手摸了下鼻子，笑得腼腆，耳尖紅了。
社長：「我們學校的嗎？」
辜行舟：「是網上認識的。」
全場靜默，幾秒後是一場大型的八卦勸分現場。
「兄弟，網戀不靠譜，你見過那姑娘嗎？」
「沒見過照片？那你還敢談啊？萬一是個坦克呢……」
辜行舟蹙眉看向那人：「我不會以貌取人，你們也不要隨便臆斷女生的外貌，很不禮貌。」
眾人一噎，社長笑了起來，拍著他的肩膀說：「是我們膚淺了，行舟，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帶給我們看看。」
辜行舟熟練地拿過烤串放到我的盤中，答應：「好，我問問她。」
氣氛再次陷入沉默，大家看我們的眼神開始怪異了。
14
聚餐結束往回走的時候，我接到媽媽的電話，說妹妹離家出走了。
我很著急，但又不能馬上趕回去，坐在路邊等她的消息。
辜行舟安慰我，讓我別亂想。
1 小時後，我接到了妹妹的電話，她在電話那端跟我控訴：「姐姐，媽媽逼我練鋼琴，我的手好疼，再也受不了了。」
妹妹沒哭，反倒是我先哭了，所有安慰的話都堵在喉嚨說不出來。
妹妹漸漸察覺不對勁，從向我抱怨變成安慰我，後來辜行舟接過了電話，我趴在腿上哭起來。
不知道辜行舟說了什麼，他走回來蹲在我面前，點開語音，妹妹的聲音軟軟地傳來：「姐姐別哭了，我會乖乖回家，不哭了，好不好？」
我邊哭邊點頭，想張嘴回應妹妹，但這種狀態回應可能會嚇到她。
辜行舟左手捧著我的臉，拇指蹭去不斷墜落的眼淚，替我回應妹妹：「姐姐知道了，你趕緊給你媽媽打電話，到家回個信息，好不好？」
妹妹滿口答應：「哥哥，你也幫我送姐姐回學校，好嗎？」
辜行舟溫聲道：「我會的。」
掛了電話，辜行舟收起手機，遞給我一張紙巾，我拿起擦著眼淚和鼻涕，和他講起我的故事。
我媽是鋼琴老師，所以我從小喜歡音樂，也很喜歡鋼琴。
可有一天開始，她逼著我每天練習，時長甚至超過我平時的學習任務。
我開始厭惡鋼琴，不去鋼琴補習班，比賽也隻能拿到第二名。
爸爸為了我和媽媽吵架，我一氣之下從家裡跑出去，爸爸在來找我的路上被超速行駛的轎車撞了。
爸爸不治身亡，媽媽不再逼我，也不再管我了。
我抬頭看著辜行舟，眼睛又模糊了：「都是我的錯，爸爸才會死，如果那天我不跑出去，爸爸就不會離開我們了。」
「媽媽放棄了我，她把目標放在妹妹身上，我不想妹妹成為下一個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辜行舟心疼地抱住我，在我耳邊說：「不會的。」
15
我隻記得那天哭了好久，像是把這些年深藏在心底的委屈全部倒了出來，哭個徹底。
第二天，我給辜行舟發現信道歉。
【對不起，那天是你的生日，我失態了。】
辜行舟回復：【我理解。】
辜行舟：【你知道我的生日願望是什麼嗎？】
我：【什麼？】
辜行舟：【無論何時你都能開心起來。】
安慰完我，辜行舟建議我帶媽媽去醫院看看，可能她這些年一直「病著」，所以對我和妹妹那麼偏執嚴格。
我聽從建議，周末買票回了家，妹妹看見我回來開心極了，然後一起合作將媽媽帶到了醫院。
幸好她願意配合醫生做了檢查，結果如辜行舟預料，她患有嚴重的焦慮症和偏執。
究其根本原因，也是我外公外婆對她的教育，從來都是打擊式教育，鋼琴專業從來不是她喜歡的，也不是首選的。
她沒能逃出原生家庭的影響，將這種習慣延續到下一代，也就是我和妹妹身上。
聽了醫生的一番話，媽媽捂著臉哭了，抱著我和妹妹道歉，說她會改的，一定會變成好媽媽。
我抱著媽媽，眼眶發熱。
其實媽媽，你一直都是好媽媽，隻是用錯了方法來愛我們。
……
眨眼之間到了 5 月，學校的音樂節來了。
社長和辜行舟等五個人組成了樂隊，另一個樂隊是三個人，偏搖滾。
那天，辜行舟被按著強迫化了妝，他本來就挺好看的，經過化妝師一化更精致了，簡直像從漫畫走出來的人。
簡單的白襯衫和破洞牛仔褲，也給人一種觸碰不到的距離感。
他走到我面前，揮了揮手：「不認識我了？」
我還是直愣愣地看著他，給他看得不好意思，揪了揪頭發：「是不是太誇張了，很醜？」
「帥、爆、了。」我克制著激動的情緒，一字一句地告訴他，辜行舟聽完忍不住笑了。
「你喜歡嗎？」他側過身，小聲問了一句馬上離開。
我大大方方地表白：「喜歡，所有女生都會喜歡！」
辜行舟像被火燙了一樣，突然轉過頭，又偷偷紅了臉，轉身說道：「我隻在乎你。」
16
很快，辜行舟被人拉走了。
我和夏真真擠到人群裡，找了一個較好的位置站定，等辜行舟樂隊上場。
在臺上的他散發著光芒，看不出一點緊張，我卻緊張得心髒快要蹦出來。
音樂聲在我耳邊翻滾，夏真真說什麼我聽不見。
眼裡隻剩下他，整個世界也隻剩下他。
表演結束後，我衝向了後臺，拉起辜行舟的手往外走。
社長在我們身後喊：「葉枕書，告白要排隊！」
我把他拉到了無人的角落，手心黏膩，竟然出了汗。
想撤回手，他沒有松開，輕輕問：「你喜歡我們的表演……」
他還沒說完，就被我堵住了嘴，又兇又狠。
他開始笨拙地回應，然後轉為主動摟住我的腰，吻得更緊了。
難舍難分的時候，我被夏真真還有社團其他人發現，趕緊分開。
一邊勸一個, 夏真真痛心疾首地看著我：「葉枕書, 先分手再親！」
那邊社長也勸辜行舟：「你這, 不能當渣男啊……」
我拿起手機找到網戀男友，點了視頻。
同時，辜行舟接通視頻。
「被發現了, 我們這邊分手吧。」
「好。」
眾人反應過來：「我們是你們 play 中的一環嗎？！」
……
辜行舟男朋友正式上崗後陪我打遊戲, 看劇。
就是沒見過他學習。
我問他, 他說抽空學習的。
後來他又說抽空比賽，我以為隻是個學校組織的小型比賽而已。
夏真真說：「是全國大學生數學建模競賽！你竟然不知道？」
「我知道競賽, 但不知道他參加。」
「你白當人女朋友了？！」
我錯了, 趕緊給他加油打氣。
辜行舟說 4 天就結束了，讓我等等他。
4 天後, 我終於見到了辜行舟, 他看起來很疲憊，身上那種書卷氣變淡了，還有點黑眼圈。
我試探地問：「這幾天你睡了多少小時？」
辜行舟揉著眉心，笑了笑：「平均 4 小時吧。」
「我需要充電。」
我心疼地摸了摸他的眼睛：「那你趕緊睡覺去吧。」
他忽然抱住我，語氣帶著撒嬌：「充電開始。」
我任由他抱著, 10 分鍾後，甬道走來一撥剛下課的學生, 他不舍得松開手：「充電暫時結束。」
當時我還在抖音評論區發過「死之前談一個」的炸裂評論。
「-人」17
競賽結果宣布, 辜行舟小組獲得了第一名。
我要給他們慶祝，他說兩個隊友都去陪女朋友了。
於是我叫了夏真真, 和社團裡的幾個好朋友。
巧的是, 這裡面都是單身。
更巧的是，隻有我和辜行舟是情侶。
喝多了，他們開始控訴我倆，偷偷摸摸地談戀愛。
辜行舟解釋：「隻是低調。」
舍長又喝多了：「低調？我差點說服自己認可你當男小三了, 你小子嚇死我了好不好？！」
夏真真也表示贊同，回頭幽怨地瞪著我, 「我也是，給自己洗腦你是乖孩子, 沒想到被你耍了，賠我點精神損失費！」
倆人說著共鳴起來，摟著肩膀去唱歌了。
我和辜行舟坐在雙人沙發, 他拉過我的手玩著，我抬頭問他：「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辜行舟說：「超市，你在買東西。」
「可是我沒有發過臉的照片。」
「是聲音。」
辜行舟說他憑聲音認出了我。
原來那年我去外婆家過年，晚上放煙花, 拍了一段視頻給辜行舟, 我的聲音錄進去了。
回學校後，辜行舟拉著我去了音樂教室。
他坐到鋼琴前彈了一首《夢中的婚禮》。
我走過去坐下，與他合彈。
手指不經意地觸碰, 心跳加速。
辜行舟在我耳邊告白：「葉枕書，我喜歡你。」
「嗯……我也喜歡你，辜行舟。」
我們彈到了凌晨，因為沒有開燈, 被幾個學妹以為是鬼，喊來了幾個男生和老師來捉鬼。
人生啊，是一個巨大的社死文學。
-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