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而還有點小雀躍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呢？你認出了我，而我卻沒有認出你，不應該是你怪我嗎？」
雖然沒有學生被老師支配的後怕，但還是有點不自在。
「我第一次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是不是已經認出我了？」
我問得直白，被問的人卻有些不自然。
趙一謙點點頭：「嗯。」
我看著他溫蝦似的臉發笑，小趙老師不黑了以後都能看出來臉紅了。
我怎麼可能不調笑一下他：「誰給你打電話你都送嗎？
「原來日理萬機的趙總，這麼關心每一位顧客呀！」
或許是我說得太真誠了，趙一謙反而當真了，連連擺手。
「沒有，我是因為聽到你的聲音很熟悉我才去的。」
得到滿意的答案我嘴角上揚。
原來是因為是我，才會對我這樣好，會在深夜等我的消息回復，拖著病體為我送飯。
「我沒有唐突你的意思，隻是一個聲音像你的人，我很難不聯想到你，而且你哭得這麼傷心，我怕你餓壞了……」
我趕緊打住他喋喋不休的嘴，餓哭了這件事無須再提了吧。
但茫茫人海打個電話都能遇見，這概率太小了，他會不會每個像我的人都對她這般好。
Advertisement
「那萬一你去了發現那個人不是我，你還會和她走近嗎？」
趙一謙神色變得嚴肅，很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回答：「不會。」
「如果那個人不是你的話，那應該沒有第二次送餐了。」
這樣認真的眼睛倒是將我的心提起了，感覺有什麼要蹦出來了一樣。
「哦，哦好的，那沒事了……」?
13
原本他受了傷，應該我送他回家的。
但是趙一謙非說自己沒事，還說如果我因為這點小事將他送回去了是會被笑話的。
我樂了。
但想到一開始我撥打的那個電話，還有剛剛在醫院安樺說的事情。
這家伙當年受的情傷是因為我？
雖然我很自戀，但是秉持嚴謹的原則我還是要套一下話。
「你當年的 QQ 為什麼注銷了啊？我當時收到錄取通知書還想和你報喜呢。」
我緊張了一下子，但是趙一謙明顯更加緊張半天都沒說話。
我又開始後悔了。
萬一不是我，腳趾得扣出多大的房子！
「當時和你表白被拒絕了，少年心性不穩定就注銷了，還賭氣去了南方上大學。」
趙一謙不敢看我，我聽完瞪大了眼睛。
他什麼時候和我表白了？
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看懂我表情的趙一謙反而一臉呆滯，說話都結巴了。
「你……你……你當時還收了我的巧克力，但是，我走得太急忘了表白了，後面約不出來你，就，就在 QQ 給你發了消息……」
「你當時不是在問我高考的有機會不會嗎？我當時燒迷糊了哪還記得高考……」
「我問的是我喜歡你，有機會嗎？」
所以剛才他的表情才這麼不自然，還很期待我的反應。
這下玩笑大發了，我蹦出一句：「那你後來就放棄了？」
「我還給你發了其他的信息，你沒回。」
「那時候手機炸了沒空買新的……」
不得已之下，我還是將炸屁股那件事給說了。
因為害怕被嘲笑，一直沒抬得起頭。
趙一謙聽完竟然沒笑話我，反而舒了一口氣。
「你不回，我以為你連朋友都不想和我做了。」
隨即他又極為認真，好像知道當年的事情是個烏龍，想極力為自己尋找一個答案。
「所以當時，你到底，有什麼想法！」
我很老實：「當時我沒想法。」
趙一謙眼中的光黯淡了，甚至眼眶開始泛起了淚光。
我連忙喘上一口氣為自己找補：「但是不代表現在沒想法。」
幾乎是和我話音落下的同一秒，他也開口：「那我也不會放棄的！」
說完我倆都愣住了，隨即又開始憋不住笑。
趙一謙眼眶裡的淚沒兜住，掉了兩顆。?
14
回家以後，泡芙乖巧地蹲在門前，看見趙一謙送我回來還叫喚了兩聲。
關上門，我立刻將泡芙撈起來，狠狠吸了一口。
「泡芙，你可能要有爸爸了，還是個新東方廚師！
「啊不對，他不是新東方的，是我心動的！」
泡芙歪頭殺：「喵？」
和趙一謙說開了我才知道，當時我的電話打錯了，沒打到外賣店裡，反而是打給了他。
誰能想到兩個電話竟然隻差了一個數字。
而且從那個電話開始，趙一謙精確地找到了我經常點的那家外賣店。
為了不讓自己露餡，專門給我開了個小窗聊天。
我本來還在納悶，怎麼外賣店恢復營業後的聊天框還變了。
泡芙看我心情好，開始趴在我懷裡撒嬌。
我撓了撓它的肚皮：「心疼你兩秒鍾，畢竟被嘎蛋的你，是體會不到這種情緒的。」
沒有什麼是比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並且喜歡了好多年更值得高興了。
當晚在我興奮大腦的高能運作下，我畫畫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三倍不止。
隻不過在我畫完打開手機時，全是趙一謙發的消息。
有他吃的宵夜，還有夜跑，甚至將他買的水什麼牌子都和我說了。
甚至大半夜發了一條朋友圈：【有機會嗎？】
安樺評論：【老孔雀第一次開屏。】
母單了二十多年的我，第一次嘗到愛情的甜蜜。
三天後，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趙一謙正式給我表了個白。
正式到什麼程度？
他在他好幾個員工在場的餐廳，西裝革履，精心挑選了禮物，並且僱了好幾個群眾演員。
先是來了一出別人情侶表白的戲碼，然後畫風突轉將玫瑰用舞蹈的方式遞給了我。
最後趙一謙華麗登場：「我喜歡你，有機會嗎？」
本山東人再次敗北，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籍貫。
磕磕巴巴說了一句：「嗯吶。」?
15
在一起後趙一謙才知道我每天畫的是什麼。
也知道了，他是我男二原型。
他有小小的不滿：「為什麼我是男二？不應該是男主嗎？」
「我畫的男二上位……」
他不懂男二上位，我花了半個小時解釋了一下。
趙·皺眉·超認真·一謙：「我才是最後和女主在一起的，不應該是男主嗎？」
我深呼一口氣，將他踢出了畫室。
趙一謙也不惱，樂顛樂顛地進了廚房，為我準備夏日小甜品。
他愛屋及烏到就連泡芙都有份。
「乖泡芙，多虧你撓爸爸那一爪子，才能讓你媽媽知道我的心意。」
因為我之前飲食不規律在先，為了杜絕這種現象。
現在他已經完全掌控了廚房，努力讓我不落下任何一餐。
導致我體重快速增加，我爸媽上門看見我都驚了。
我媽：「我們還以為你又要把自己養死了，來支援你呢。」
我爸看著我臉色紅潤的模樣，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他們倆來得突然，我甚至沒時間通知在廚房忙活的趙一謙。
他端著最後一道菜上了桌，語氣裡充滿了歡喜。
「珊珊，吃飯啦！」
我爸媽對視一眼，將攔在他們面前的我一把推開。
一個戴著圍裙高大的男人在喜滋滋地擺飯。
當然，在看到他們的那一瞬間，趙一謙不嘻嘻了。
我輕咳兩聲，故作鎮定地介紹：「這是我男朋友，趙一謙。」
「這是我爸媽，加兩副碗筷吧。」
趙一謙立馬站直：「叔叔阿姨好。」
我媽眼前一亮，我爸眯起了眼睛。
飯桌上我媽一直在問東問西，而我爸吃了飯以後將話都噎在喉嚨裡。
「一謙原來是幹餐飲的啊！難怪做飯這麼好吃。」
趙一謙桌子下的手一直在扯我的衣袖，但是表面上卻雲淡風輕地應對。
我覺得好笑，就沒有開口幫他。
我媽愣是拉著他將他幼兒園的事情都打聽了。
「哦喲還是高中同學，你倆真是有緣分。」
我媽一臉八卦地看著我，我真受不了了，眼神示意我爸。
我爸悶頭吃飯。
我媽吃瓜吃飯撐到不行，臨走前樂呵呵地看著趙一謙。
「女婿呀，珊珊之前老愛點外賣，你可得幫我好好盯著啊。」
趙一謙汗流浃背。
因為我之前點的外賣都是他做的。?
16
我爸媽走後，我怕他被嚇到，想解釋一下。
誰知這家伙眼神亮晶晶的：「你爸媽認可我了，你什麼時候去見見我爸媽？」
他媽媽？高中班主任，那我還是挺畏懼的。
「你嚇到我了。」
我渾身上下都抗拒，畢竟當初進出辦公室次數最多的就是我。
但也禁不住趙一謙的軟磨硬泡。
看了好幾天的黃道吉日, 我站在他家門口。
打氣了十五分鍾才敢敲門。
是他媽媽開的門。
「珊珊來了，快進快進。」
班主任突然變得溫柔, 好不適應。
趙爸倒是和趙一謙一樣, 有些木訥。
趙一謙和他爸進了廚房，客廳裡隻剩下我和班主任了, 我緊張地喝了三杯水。
倒是班主任很是慈愛, 拿著趙一謙的相冊和我聊他小時候。
「一謙九歲還是個幹巴小孩，後來去學了體育身體才漸漸強壯。」
我看著他瘦瘦巴巴的模樣笑出了聲, 漸漸緩和了身體的緊繃感。
「當年這小子說要給你補課，我還挺欣慰呢, 要是知道他打的這心思，我打斷他狗腿！」
私底下的班主任還挺可愛。
我也將當時趙一謙給我表白的烏龍同她說了。
她笑得更大聲了：「別人我不了解，但你是真不會啊！」
我哭笑不得。
這刀子太戳人心了，現在我也不會有機啊。
這時趙一謙從我身後攬住我，控訴的語氣來了一句：「您可別嚇跑您兒媳了, 不然我再會都沒用。」
班主任瞪了他一眼, 像是在說沒出息。
而他爸爸從廚房端出最後一道菜：「吃飯了。」
吃完飯, 趙一謙帶我在小區裡散步, 前面走著的是他爸媽。
「趙一謙, 你爸媽感情真好。」
班主任在趙爸爸面前好像小鳥找到了窩, 兩人黏在一起分都分不開。
趙一謙聽完這句話, 低下頭輕輕啄了一下我的唇。
「別羨慕，我們也很幸福。」
我點點頭, 和他十指相扣往前走。
?
番外：趙一謙
熱, 好熱。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桌子上的手機仍在響鈴。
「喂？」
「老板, 救救我, 我快餓死了，求你給我送份紅燒雞吧！」
電話裡傳來一個常常出現在我夢裡的聲音。
不會在做夢吧？
但是另外一邊的女孩實在是太聒噪, 吵得我心都亂了。
我清清嗓子說：「你等我一會。」
然後我就拖著沉重的身體起來為一個陌生人做了飯。
等我想到萬一不是她，那我不就白做了這種可能性時, 我已經敲了門。
一個女孩穿著可愛的睡衣出現在我面前, 而且她的臉上非常震驚。
但明顯，她已經不記得我了。
我有點難過，畢竟當年我可整整給了補習了一年的化學。
就這樣將我忘了。
女人果然都是翻臉不認人的生物。
我已經快十年沒見她了。
忍不住在某團上給她發消息。
等到半夜才得到回復，我松了一口氣。
安樺教我, 女孩子, 得慢慢追。
所以我先加了她的微信, 雖然方法有點可恥。
而且她好像隻喜歡我的皮相。
但是我每次點開她聊天框的時候，又在慶幸，還好我還有皮相。
後來我看了她在微博上發的小動漫, 原來我是她的 crush。
我穿著卡通睡衣開門，他很高，我得很努力抬頭才能和他面面相覷。
「就而」她喜歡我的護腕，那我就送她一套。
網友說，這叫投其所好。
可我萬萬沒想到, 原來當年的事情是一個烏龍。
好在十年前沒走進她心裡的我, 現在做到了。
後來我們結婚很久以後, 女兒一句：「有機不會。」
我重操舊業拿起書本開始表演，隻不過每次女兒都困得不行。
我像當初叫醒她一樣敲敲桌子：「趙一一，你又流口水了。」
而某個在看電視的人, 卻像是自己被說了一樣，回頭看了一眼我們。
就在這個平淡的日子裡，我也感覺很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