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明明剛剛才吃了好多的，怎麼還能吃得下。
我悶頭吃飯，趙一謙倒是沒怎麼吃，全程看著我。
我一抬頭，他就低頭。
整得我心裡挺納悶。
一個有婦之夫，這是幹嘛！
6
我已經在腦海裡勾勒好了一個海王，如何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到處拈花惹草的場景。
不允許！
我剛想說，但是又怕是誤會。
最終糾結地想到一個辦法：「那個，你的發圈有鏈接嗎，我也買一個。」
我微笑地看著他，心裡已經準備好他要是個渣男就立馬噴的髒話。
趙一謙沒想到我會問這個，抬起手腕露出了「發圈」的全貌。
是一個窄護腕，隻不過下面墜了一個看起來已經褪色的球。
因為近視，我把它看成了粉紅果發圈。
我扶額抿唇，早知道出門戴隱形了。
「這個護腕嗎？你喜歡的話，我送你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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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謙眼神一如既往的純淨，我將自己的髒話咽進肚子裡。
隻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
「謝謝你啊。
「剛剛那個姐姐叫你趙總，你應該很忙吧，請我吃飯會不會耽擱你的時間？」
趙一謙一下挺直了腰板，好像老師問話一樣。
「新品推出季，是挺忙的，但是過兩天就不忙了，和你吃飯也不耽擱時間。」
我點點頭：「哦。」
然後沉默——
送我到我家樓下，持續沉默——
我指了指樓上：「我上去了，謝謝你今天請我吃飯。」
趙一謙手插進了褲兜，禮貌疏遠的模樣：「不客氣。」
在我剛踩上第一階的時候，他突然叫住了我。
「那個，你多注意休息，手腕疼就歇一下，護腕我盡快給你送來行嗎？」
他還記著這件事呢？
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淡定地點點頭。
這人還挺好。?
7
十點，我已經維持思考的動作兩個小時了。
這人有點意思，但是對我有沒有意思？
有意思吧，吃飯一個小時聊天不超過十句。
沒意思吧，又要送我護腕。
原來被釣成翹嘴是這意思。
泡芙跳上來，想讓我陪它玩，一直在喵喵叫。
這小家伙前兩天在我媽家玩嗨了，根本不著家，一回來就讓我陪它玩。
我伸手抱起它胖嘟嘟的身子，掂量了一下。
好重，我媽真是把它當豬養。
我捧起泡芙的胖臉問：「他是不是在欲擒故縱？
「都是成年人了，沒話題不會找話題嗎？
「為什麼每次都是我說話？
「他是不是對我沒意思？」
泡芙：「喵。」
怎麼偏偏最後一句話應了！
我將泡芙放下，不理會它叼著逗貓棒搖尾求歡的模樣。
「笨泡芙，一點都不會幫媽媽分憂，難道你不想要一個會做飯的爸爸嗎？」
泡芙小小的貓頭大大地疑惑：「喵？」
我莫名起了火氣，起身進了浴室：「自個反省一下！朕要沐浴了！」
泡芙撓著廁所的門。
「喵？」
第二天一早我打算重振旗鼓，但是卻被一個電話拉回了現實。
電話裡的聲音像是要衝破我的耳膜：「珊瑚！昨天沒有更新也沒有請假！你想上天啊！」
珊瑚是我的筆名，而電話裡施展狂暴技能的是我的編輯。
我昨天光顧著鬱悶了，把更新這件事給忘了，眼看著編輯就要變成霸王龍。
我急忙道歉：「我的編真是對不住啊，昨天給忙忘了，我今天補上！一定補上！」
在我的再三保證下，編輯總算是放過我。
我拿起數位板又開始搬磚，就算是泡芙也不能讓我分心。
而到了飯點，我習慣性地點了個外賣。
半個小時後，我打開門卻發現來的人是趙一謙！
8
「趙總？您不忙了？」
聽到這個稱呼，趙一謙的眉頭抬了一下，但還是很禮貌地向我說明實情。
「店裡的番茄今天用完了，打你電話沒接，所以我換了紅燒雞親自上門問一下你。
「還有護腕，你要不要試試？」
我這才注意到因為忙著畫畫開了勿擾，一個電話都沒接到。
趙一謙是又打電話又發消息，還挺負責的。
我有點尷尬，剛剛還拿著趙總調侃人家呢。
剛想把人請進來，泡芙聞到了香味，一躍跳上了趙一謙的身上。
好巧不巧，把飯打翻了，而且還抓傷了趙一謙。
好一個泡芙，我餓著你了？
我急忙抓過趙一謙的手查看傷勢。
而泡芙好像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一句喵喵都不敢叫。
「真是對不起，泡芙比較調皮，但是她已經打過疫苗了，手疼不疼啊？」
我跑到客廳的櫃子下找到了醫藥箱。
而趙一謙像個小學生一樣，乖乖坐在沙發上等我。
泡芙小心翼翼地接近他，乖巧的模樣和剛剛判若兩貓。
趙一謙也是心大的主，竟然還伸手給它撸毛。
我將泡芙擠開，用生理鹽水給他清洗傷口。
「痛嗎？真是不好意思，等會我送你再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這麼好看的手，可別留了疤。?
9
我和趙一謙剛到醫院，就遇見了熟人。
我的高中同學安樺，但他卻和趙一謙打了招呼。
「喲，你這是終於抱得美人歸了？」
我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轉頭看向趙一謙。
他耳朵紅了，而我也終於反應過來臉上開始發熱。
趙一謙的眼睛一直在眨，而安樺卻像是沒看到。
「當年我還以為你要放棄了呢，沒想到還是被你追上了！
「咱們的曾學委看上了你哪點？」
我快速捕捉到，當年。
我看著趙一謙，難不成我以前和他還認識？
就在安樺還要透露出更多的消息時，趙一謙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
兩人在一旁說悄悄話，趙一謙時不時還回頭看我。
可我怎麼不記得有趙一謙這一號人。
而安樺的話裡透露著我們很熟的意思？
兩人說完悄悄話回來和我說了句抱歉，但是我根本沒放心上，全神貫注地看著趙一謙。
他兩隻手交叉低著頭，避開了我的視線。
可是耳朵還是紅著的。
安樺先給趙一謙檢查了傷勢。
他兩根手指捻起他被抓傷的小傷口鄙夷道：「就這？你怎麼變得這麼娘們了？不會是想我了，用這種借口來醫院看我？」
趙一謙頭上的青筋明顯了很多，反手就給他一巴掌。
「不會說話可以把嘴巴捐掉。」
安樺捂著手直吸氣，給趙一謙上了藥酒將他打發出去了。
然後對著我說：「不好意思啊曾學委，剛剛誤會你們了。」
高中三年，流水的班長鐵打的學委，說的就是我。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和趙一謙以前認識？」
安樺瞪大了眼睛：「你真不記得了？」
我點點頭，安樺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趙一謙。
他的眼眸低垂，倒是看著有些無辜，像是在賣慘但是破綻百出。
安樺沒忍住笑出了聲：「那還是讓趙哥和你說吧，我怕他下一秒得哭出來。」
我不經意掃了一眼趙一謙。
走了一段路，趙一謙這才開口：「你還記得高三第一次公開課嗎？」
時間有點久遠，我沒有一點印象。
「那個黑皮的體育生就是我。」
我看著他。
黑皮？體育生？
「趙思量。
「我原來的名字就叫趙思量，後來才改成趙一謙。」
趙一謙觍著臉解釋。
我怎麼記得，他當時老黑了，黑得五官都差點看不清楚。
再看看他現在冷白皮的樣子。
震驚，非洲同學爆改冷白皮小哥！?
10
我記起來了。
「你就是那個高二轉來，卻高二一整年都不在班裡的體育生！」
趙一謙點頭。
他高三的時候才剛剛來上課，但是卻忘記了班級怎麼走。
還是我告訴他的。
「當時我們還是同桌呢。」
這話又喚醒了我那不堪回首的化學成績。
當年不知學霸在人間，不知好歹地出言不遜讓他交作業。
可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化學全對！
而我拿著我 23 分的化學試卷再次光顧班主任的辦公室。
我這人就是其他科目都挺好的，就是這化學，狗看了都搖頭。
回去的時候我整個人死氣沉沉的。
而趙思量看著我被班主任談話回來後，愣是大氣都不敢出。
「我媽是不是罵你了？」
一想到他竟然是個學霸，而我身為學委，化學 23。
正當我想挽回一下青春期的面子時，他突然來一句：「我媽讓我帶帶你的化學，你覺得我可以嗎？」
這話說的！
我當時就兩眼放光，班主任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在我身上真是屢試不爽。
從那天起，趙思量就擔任起了我的化學小老師。
他一個一米八的黑皮大塊頭，講起題來竟然這麼溫柔。
就是也挺催眠的。
每次他都得將我搖醒：「曾同學，你流口水了。」
我整個高三都靠著趙思量的補習才能將化學這一門分數提上來。
小趙老師，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原本我還覺得他是報仇的，但是現在我不覺得了。
隻不過，我記得畢業的時候他填志願去了南方。
從黑皮到白皮難道隻需要去川市念書？
我看了一眼眼前的趙一謙，真誠地發問：「你用的什麼美白精華？」
「啊？」
原本還在故人重逢的感性世界裡沉浸，我這一句話直接拉回現實。
意識到不對，趕緊又扯了一句：「當年那塊巧克力，我還沒謝謝你呢。」
而趙一謙聽後的表情像是碎掉了：「感謝？沒了？」
我眼球咕嚕一轉：「還能有什麼？」
11
當年高考，考完最後一門科目，我餓得頭昏。
還是趙思量跑來給我送了一盒巧克力，託他的福，我沒有成為笑話。
隻不過第二天趙思量約我出去，而我因為染上了流感拒絕了。
那時候我每天頭重腳輕地躺在床上，像是一條隻知道進食的蛆。
QQ 的提示音叮咚叮咚響個不停，將我從睡夢中吵醒。
眼前的重影讓我隻看到：
趙思量：【有機會嗎？】
有機？什麼有機？
高考一結束我就將知識還給他了，更何況都高考結束了，怎麼還管我！
我閉著眼直接回了一句：【有機不會。】
然後手機徹底安靜。
這件事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主要是因為當時我睡得很香。
是被蘋果手機炸醒的。
它的充電器爆了，還差點引起火災，好在我爸媽都在家及時處理了。
好消息，換了新手機。
壞消息，炸到哪不好，炸到屁股了。
我整整一個月沒好意思出門，隻活躍在網上。
聽同學們說，趙思量去了南方，而我的志願在北方。
我想和他寒暄一下，卻發現他注銷了賬號。
聽班長說，他受了情傷。
當時我很識趣地沒再打擾，和家人一起旅行了兩個月。
後來上了大學，再工作，早就將他忘得一幹二淨了。
他不會還在怪我沒有和他一起出去吧？?
12
我張著嘴，但是實在不好意思將自己被炸到屁股的事情說出來。
最後說了一句：「我當時流感，真的不能赴約！」
趙一謙臉色已經恢復如初了，語氣淡淡的：「我知道了。」
「你不怪我沒坦白身份嗎？」
我愣了一下，深呼吸感受了會。
心髒功能過於強大，一點沒有悶悶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