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成品被禮儀小姐呈上來，一眼驚豔，臺下唏噓。
指尖微微屈起，我復雜地盯著白欣玉，呼叫出了程序客服。
「造物ƭû₁主，根據劇情回溯，已檢測到一周前，白欣玉進入過白清的書房，並且拿走了設計草圖。」
深呼吸，聽到四周低語的贊賞聲，我揉揉眉心，「怎麼不提醒我？」
「造物主您沒有主動詢問，程序會自動歸為不重要劇情。」
我咬牙，「媽的，果然 AI 智障。」
程序客服沒說話，默默地給我播放臺上的白欣玉和系統的心裡對話——
白欣玉得意：「系統，我贏定了。」
系統沉默一瞬，「宿主，系統其實不建議您這麼做。」
「能贏不就行了？」白欣玉冷笑，「待會兒白清一上臺，如果她展示的也是這個作品，那麼就會被判定抄襲，因為草稿在我這裡。如果展示的不是這個作品，那她也就贏不了。」
我冷眼看著她，當真是……不要臉。
這個造物主公司也不要臉。
居然能為了節約成本，將造物主和穿越者體驗在同一程序運行了。
我冷笑，「你們這程序還挺受歡迎啊，看來投資應該也不需要我了。」
程序客服咳了一聲，顯然換成了人工，小心翼翼開口：「造物主權限升級，該病毒可查殺，是否查殺？」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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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涕流到嘴裡知道甩了？
事情捅了簍子知道給勞資的權限升級了？
晚了。
我轉了下尾戒，「不急，先看。」
11
程序客服識趣地噤聲了。
主持人邀請壓軸的選手上臺，我看著白清的身影緩緩走上臺。
黑色的魚尾裙擺輕輕擺動，沒有我預想的慌亂。
她很鎮靜。
主持人遞過話筒，白清接過，淡淡一笑，「說來挺巧的，我這次參賽的設計靈感，也來源於牡丹。」
此話一出，評委開始了低語討論，從表情看來，似乎是不太看好。
「不過有一點不太一樣。」屏幕上展現出設計圖，「我的靈感來自於牡丹花神——楊玉環。」
「霓裳一曲舞衣輕，含笑秋波百媚生。宮苑三千皆國色，春寒獨賜浴華清。」
「唐朝以豐腴為美，所以我的底料用的是瑩潤的白玉，古法掐絲勾勒的牡丹花瓣，襯上炫彩的點翠，是大唐的風韻。」
大屏幕上全方位地展現設計圖。
明明隻是平安扣，卻在這樣的設計下美得驚心動魄。
我怔住，這樣的設計，哪怕放在現實世界，也是能動搖整個珠寶設計界的存在。
臺下隱隱躁動，而已經回到選手席的白欣玉臉色很是不好看。
白清站在臺上，俏皮一笑，「不過呢，翠鳥現在是保護動物，所以我用的是精心挑選的染色鵝毛。」
禮儀小姐把成品呈上來，連著評委席也躁動起來。
一眼淪陷。
白清把項鏈細心地拿起來，戴在脖子上。
黑色的禮裙剪裁簡單，戴上這樣的白玉項鏈，也絲毫不顯突兀。
美得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坐在我後排的兩個女生不由自主地驚呼：「好好看啊！」
「天哪，能不能創立品牌啊，好看哭了。」
「如果創立品牌，我一定去買！！！」
四周角落裡攝像機咔嚓，連直播的鏡頭都打在她的鎖骨上，全方位地展示那條項鏈。
毋庸置疑，白清，贏了。
滿足地微笑，我看向白清，她的視線也過來，衝著我笑了。
耳邊突然一道對話——
「系統！這不公平！」
「宿主，可這是您自己的選擇……」
「系統，現在立刻，讓水晶燈斷掉！！」
「宿主……」
「這是我的命令！！！」
瞳孔驟縮，我看向舞臺中央的水晶燈微微晃動，折射出炫彩的光芒。
下一秒，猛然墜落。
12
水晶燈墜落的一瞬間，眾人驚呼。
白欣玉唇邊勾起冷笑，「你也配和我爭！！！」
可笑。
「區區穿越者，也妄圖撼動我的世界？」我起身，淡定地向臺上走去。
恨天高踩在舞臺的木質地板上，清晰的「噠噠」聲，敲在心頭。
白欣玉坐在選手席，看向我的表情逐漸變得驚恐。
因為她發現——
時間靜止了，劇情也停止了，四周安靜得可怕。
水晶燈懸在半空中，折射光芒更加耀眼。
「你，你究竟是誰？」白欣玉環顧四周，咽咽口水。
「我是誰？」我俯身勾起她的下巴，輕笑出聲，「我是造物主，這個世界的天道。」
「取代我的女主，憑你，也配？」
白欣玉想後退，卻發現無處可逃，隻能掙開我的手，慌亂地喊：「系統，系統！你出來！！我要退出！！！」
沒有回應，寂靜。
因為剛剛在水晶燈掉落的一瞬間，她腦海中的系統，被我碾碎了。
一個低能系統，無了便無了吧。
程序客服不敢插手，弱弱地問：「造物主，是否要清除該宿主？」
垂眸看著跌坐在地上的白欣玉，我冷嗤。
「清除個屁。」
當然要讓她好好看看，沒了系統，勞資的女主怎麼碾壓她的。
四周依舊靜止，我沒發現，白欣玉也沒發現……
站在舞臺中央的白清，視線落過來，指尖摸上了項鏈。
13
白欣玉的系統碾碎之後，事情逐步回上了正軌。
白清也順利獲得了總決賽的冠軍。
白光成重新重視起了白清，各大資本找上白清建立了新的品牌，就連齊邊，都跑來給白清道歉說自己回心轉意了。
十二花神主題的珠寶，在全國掀起了熱潮。
令我意外的是，白清接受了所有人的道歉，唯獨不再和齊邊重新訂婚。
她活成了自己的大女主。
至於白欣玉，因為被我強制留下在這個世界，目睹白清成功的一切，開始有些崩潰。
沒有系統的幫助，她被人唾棄，被人不屑，又變回了現實世界不起眼的人。
我有些唏噓。
坐在露天花園的搖椅上，我抬頭望天。Ŧü⁾
我的書裡，結局是白清和齊邊結婚。
但現在劇情變成大女主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結局。
我這個造物主，是否該回到現實世界了呢？
「大姐。」白清小跑過來，白色的西裝又清爽又幹練，「現在卿微品牌逐漸進入大眾視野，我在想，給你一部分股權。」
忘了說了，她非要把我的名字給加進去，說是紀念。
我擺擺手，「不用了，本身 LE 就是我的，你這個隻算小錢。」
白清撇撇嘴，「萬一以後做大了呢。大姐，你不會以後還要回國外吧。」
「說不準。」我懶懶靠著。
「大姐。」白清怔了怔，「你如果回去的話，會帶上我嗎？」
我困惑地眨眨眼，「這品牌不是挺好的麼？你跟我走幹嘛？」
「那你會帶我走嗎？」白清固執地蹲下，仰臉看我，表情極其認真。
無奈，摸摸她的腦袋，「行。」
14
造物主程序結束。
我從程序艙緩緩睜眼，感覺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有些悵然若失。
原來都隻是虛擬世界的一個故事啊。
門外路過一個熟悉的身影，看到我，狠狠瞪我一眼，很快走開。
是劇情裡的白欣玉，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亂入我的程序的。
程序艙緩慢闔上，我轉身，打算走。
「白總。」程序客服出聲。
嗯，我叫白傾。
「白總，造物主程序送您一份 AI 禮物，希望您給個好評。」
「什麼？」
儲物艙緩緩打開，露出白清的臉龐。
「這是我們造物主程序公司新研發的 AI 機器人，根據程序匹配到您喜歡的人物，已植入造物主在虛擬世界內所經歷的所有劇情。」
我眨眨眼，就體驗個程序的時間，外面的世界已經發展成這樣了？
白清也跟著我眨眨眼，笑起來。
「姐姐，帶我走吧。」
白清現在算是個智能 AI，啥都會幹。
但我查了市面上的智能 AI，並沒有這樣高端的。
這個造物主公司為了我的好評還真是下了血本，不過我給他們的投資應該也夠買下白清了。
「姐姐，在幹嘛？」白清捧著牡丹花小跑過來，眼睛亮晶晶的。
隨意指了下書桌，「在篩簡歷，找個設計師。」
「我認識她。」白清指了指桌角的一份簡歷，撇撇嘴。
我瞥了眼，嗯，我也認識。
可不就是白欣玉麼？
現實世界的名字原來叫於欣，還是高校畢業的設計學生，在劇情裡居然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都能幹出來。
「那不要她。」隨手畫了個叉，丟在一旁，「想要個設計師，你考慮麼？」
「好！」白清連連點頭，眼裡有光。
揉揉太陽穴，我無奈地笑。
這個妹妹，好黏人啊。
15——番外
我接到了造物主公司的電話，那邊有些慌張。
「白總，是這樣的，我們公司丟了一款內測的智能 AI。」
指尖一頓，我看向落地窗前擺弄插花的白清。
「繼續說。」
「當然我們沒有懷疑您的意思。」那邊喝了口水，有些小心翼翼，「就是……在對您訂制的造物主程序進行復寫的時候，發現了原本不屬於我們編寫的程序。」
「我們不斷復寫演算，始終無法破譯。」
「劇情裡白欣玉的程序是，工作人員誤操作低端程序引導的穿書系統，很抱歉給您造成不良的體驗。」
「但是我們監測到，在造物主程序與低端程序碰撞後，造物主程序運行衍化出新的程序，能自行操控程序客服，導致智能 AI 丟失。」
抿了口茶，我微微挑眉，難怪啊。
「白總，如果我們能獲得這個衍化之後的程序，可以對 AI 科技進行裡程碑式的更新。」那邊頓了頓，「而且，我們公司的股票大漲，對您也有好處。」
呵，還拿我最愛的錢來誘惑我。
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白清身上，陽光微暖，灑了一地。
我其實在白氏摸爬滾打的這些年，手腕狠厲決絕，親朋好友逐漸疏遠，但有的時候我又希望自己別是這副樣子。
這本書相當於寫了另一個維度的完美自己。
雖然造物主程序進行得不完美，白清也沒有走完我設定的結局。
但現在這樣，也挺好。
白清，就是白清。
正巧她抬頭看過來，和我對視，微微一笑。
電話那頭；「所以……白總，請問這個智能 AI 有沒有找您？」
我也勾唇，「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