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知道。
在那麼多暗無天日的日子裡，他都是在背後默默地看著我。
看著我哭，看著我笑，看著我追逐另外一個男人。
現在，該我好好愛他了。
6
深夜，我洗完澡出來後，將手機開機。
未接的電話足足有幾十條，全部都是來自徐辰的。
最新的一條信息就在剛剛：
【棠棠，你這是在躲我嗎？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
我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打算把結婚這件事告訴他。
身後傳來腳步聲，陳熠洲將我打橫抱起。
我驚呼了一聲，手機不小心掉在了床上。
男人輕笑了一聲，沒有在意。
「老婆，夜深了，該睡覺了。」
下一秒，他的唇覆上來。
今晚的陳熠洲似乎格外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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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口的話吞沒在了這個吻裡。
纏綿之際，清脆的手機鈴聲響徹了整個臥室。
陳熠洲恍若未聞，吻得更加深入。
我有些急切，想去接電話。
陳熠洲卻霸道地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接納他。
「棠棠，專心點，嗯？」
可那道鈴聲響了又停，停了又響。
大有不接就一直打的趨勢。
良久，陳熠洲暗罵了一聲。
頂著一張欲求不滿的臉，他將我的手機從床尾拿了過來。
在看到徐辰那兩個大字時，陳熠洲的臉色沉了沉。
語氣也比剛剛冷多了：
「找你的。」
我看了看陳熠洲，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聲音比我想象中更為急切：
「棠棠，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你別氣了好不好？」
「這兩天一直聯系不到你，我很擔心。」
「你在家嗎，我現在去找你好嗎？」
我抿了抿唇：
「不必了，我現在不在家。」
徐辰立馬接話：
「這麼晚了，你不在家還能在哪裡？」
「我在陳熠洲這裡。」
空氣忽地安靜了下來。
徐辰不敢置信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
「你怎麼會……」
7
我還未說話，就覺得周遭的空氣冷了好幾度。
陳熠洲眼眸微挑，淡淡地說了一句：
「棠棠，你沒告訴他，我們已經結婚了嗎？」
看著陳熠洲略帶失望的眸子，我的心緊了緊。
下意識地，我就想對陳熠洲解釋：
「不是，我剛剛是想跟他說的。」
聽不到我的回應，徐辰還在電話那頭一直叫我。
陳熠洲眼神暗了暗，毫不猶豫吻上我微張的唇。
「棠棠，讓我來告訴你。」
「打擊情敵，到底要用什麼方式。」
徐辰原本很著急，他設想過一萬種他不能接受的理由。
為什麼大晚上，沈棠會在陳熠洲那裡。
可當他聽到電話那頭輕微的喘息聲後，徐辰如遭雷劈。
他們……
那一瞬間，徐辰隻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他曾經以為，隻要他回頭，沈棠就會一直在原地等他。
可現在，她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裡。
她不再喜歡他了。
這個認知讓徐辰渾身顫抖，血液都凝固到了一處。
下一秒，他聽到了電話那頭屬於陳熠洲的聲音：
「下次記得，不要大晚上打擾我們夫妻生活。」
「徐辰，你自己沒老婆嗎？」
說完這句話，陳熠洲果斷地掛了電話。
而徐辰卻還處在久久的震驚當中。
沈棠和陳熠洲，結婚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
棠棠以前明明那麼討厭陳熠洲。
她明明多看陳熠洲一眼都嫌惡心。
為什麼現在會和他結婚？
徐辰越想越心煩意亂，索性一把將桌面上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
別墅臥室內。
一番折騰後，陳熠洲將我摟在懷裡，什麼都沒說。
我感覺到一陣心慌，還是撐起上半身看著他。
陳熠洲眼底是我看不懂的情愫。
我傾身，將他皺起的眉頭慢慢撫平：
「陳熠洲，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男人眼神微動，摟在我腰上的手更加用力。
「棠棠，你還喜歡徐辰，對嗎？」
8
陳熠洲一句話，我眼眶忽地紅了。
「沒有，我真的不喜歡他了。」
「我剛剛是想跟他說的，沒想到被你打斷了。」
「陳熠洲，我現在心裡的人是你。」
陳熠洲看著我。
良久，終究還是笑了笑。
「好，我知道了。」
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覺得慌亂。
我寧願陳熠洲罵我，或者跟我發泄自己的情緒。
很可惜，他沒有。
我上前抱住他的脖子：
「老公，你相信我好不好？」
溫言軟語，陳熠洲還是受不了這般攻勢。
他心疼地抱住我：
「我相信你。」
「棠棠，我就是太過在意你了。」
「我貪心地希望，你從來都是我一個人的。」
他紅著眼，將我的手疼惜地放到唇邊輕吻著。
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的害怕，他的脆弱，全都在我面前表露無遺。
我能做的，就是給他安全感。
和陳熠洲的婚後生活，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幸福。
他從不和異性接觸，分寸感十足。
哪怕是我小小的一句話，他也能放在心裡。
朋友們都說，有這樣的老公我是撿到寶了。
以至於。
我看著陳熠洲穿著圍裙在廚房忙碌，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走進廚房，我從身後抱住了陳熠洲。
正在切菜的他頓了頓，復又輕笑了一聲。
「這兩天你好像格外黏我。」
話落，他唇角微揚：
「是件好事。」
我收緊了放在陳熠洲腰間的手，有些心疼：
「如果這也會讓你開心，那以後我會做得更多。」
陳熠洲的背僵硬了一瞬，轉過身來。
他眼神暗了暗，一雙桃花眼注視著我。
「真的嗎，你會越來越愛我嗎？」
陳熠洲此時就像是個小心翼翼的孩子，帶著討好。
我摟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額頭落下一個吻。
「會的。」
「陳熠洲，我會越來越愛你。」
陳熠洲眼神暗了暗，輕柔的吻落了下來。
一室溫情。
9
周五晚上，陳熠洲在外應酬。
我原本打算回家洗個澡追劇，順便等陳熠洲回來。
沒想到卻在下班時收到了高中同學聚會的邀請。
這個聚會是我們高中班長發起的。
我到吃飯的地方時，徐辰正站在門口等我。
見我過來，他神色欣喜。
我沒有打算理他，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沒想到徐辰卻急切地拉住了我的手臂。
「棠棠，你真的跟陳熠洲結婚了嗎？」
「你告訴我，這是假的對不對？」
「你高中的時候明明最討厭的就是陳熠洲，你怎麼會嫁給他呢？」
徐辰這番話像是質問，又像是自言自語。
他臉上掛著牽強的笑容，期盼著我的回答。
我甩了甩手，往後退了一步：
「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
「為什麼？」
「因為我愛他。」
話落，我看到徐辰的眼眶瞬間紅了。
「不可能，你不可能會愛他。」
「你明明說過，等大學畢業了就會嫁給我。」
「棠棠，你看著我，你愛的人是我對不對？」
徐辰目眦欲裂，狠狠地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吃痛地皺了皺眉，徐辰這才如夢初醒般地松開我。
「徐辰，先違背我們的誓言的是誰，還要我多說嗎？」
「你和舒悅要結婚這件事，難道從沒發生過？」
「還是說，我和舒悅你都想要？」
「我告訴你，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見我語氣堅定，他欲言又止。
我瞥了他一眼，抬腳就往前面走。
身後卻傳來徐辰的聲音：
「我和舒悅已經分手了。」
「之前是我鬼迷了心竅，才會傷了你的心。」
「棠棠，我現在後悔了。」
「你和陳熠洲離婚，我們重新在一起好嗎？」
我嗤笑了一聲，腳步未停。
徐辰憑什麼覺得，隻要他回頭，我就永遠可以在原地等他。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那可笑的佔有欲在作祟。
我巴心巴肝地喜歡著他的時候，他有恃無恐。
所以可以轟轟烈烈地去愛別人。
當我轉頭嫁給陳熠洲的時候，徐辰卻受不了了。
他受不了別人侵入他的領地，奪走他的東西。
說白了，在徐辰的眼中我也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物件。
可是，陳熠洲卻在用自己的一切愛著我。
他很脆弱，也很敏感。
我絕不會為了徐辰再去傷害他。
10
初次見到陳熠洲，還是在高二那年。
放學後，我幫老師批閱試卷。
從教學樓出來時，天邊的晚霞正好。
而在籃球場那邊，站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少年。
他破敗得像是路邊的野狗，正垂著眸子被自己的父親訓話。
我腳步頓了頓。
雖然離得遠，但是中年男人的叫罵聲不堪入耳。
少年神色淡漠，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下一秒，中年男人重重的一巴掌就落在了少年臉上。
「混賬東西，別以為你媽不在了，你就有理由為所欲為。」
「你要是再在學校尋釁滋事，我饒不了你。」
話落，中年男人快速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裡。
目光所及之處，少年蜷縮著蹲了下來。
我沒說話，快步朝著校門口走去。
每走一步，身後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召喚著我。
我緊緊抓住了書包的肩帶，終究還是停下了腳步。
我走到了少年的身邊，遞給他一張幹淨的手帕。
「你嘴角有血，沒事吧？」
彼時的陳熠洲，第一次抬眼看著我。
我愣了愣。
那是很幹淨，很清澈的一雙眼睛。
他接過手帕，說了一聲謝謝。
後來我才知道，陳熠洲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他青春期格外叛逆，甚至是拒絕任何人進入他的世界。
饒是如此，在陳熠洲每次被叫家長的時候。
他父親還是會急匆匆地趕來學校，低著頭向老師賠不是。
從那以後，我身後多了一個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
陳熠洲總會默默地跟在我身後，送我回家。
也會在我被人欺負的時候挺身而出，為我打架出頭。
那段時間，學校裡全都在傳陳熠洲喜歡我。
我終於受不了了。
某一次，我在夜深人靜之時攔住了陳熠洲。
「你到底想要什麼，直說吧。」
彼時的陳熠洲輕笑了一聲，笑容中帶著苦澀：
「沈棠，我想要的從來都隻有你。」
「你呢，你能給嗎？」
那天，我狠狠地罵陳熠洲是個變態。
我哭著求他，讓他別再跟著我了，別再出現在我的世界裡。
我說——陳熠洲你真的讓我惡心。
對視之間，陳熠洲眼底的光一點點地湮滅。
後來，我開始躲著他，盡可能地創造機會和徐辰在一起。
可是，陳熠洲的存在感就連徐辰都沒辦法忽視。
於是才會承諾我，畢業後馬上就結婚。
彼時，我看著藏在光影裡的陳熠洲。
很刻意地，大聲地答應了徐辰。
而陳熠洲，從此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
11
從回憶中抽離，我已經站在了包廂門口。
推門進去時，場面十分熱鬧。
我和徐辰一前一後進去，大家熱絡地招呼我。
曾經的同桌曉雲將我拉過去坐下。
大家七嘴八舌的，左不過就是客套的寒暄。
「沈棠，這些年你真的太低調了啊，我們次次聚會都沒有你。」
「是啊，平時多跟我們聚聚啊，都是老同學。」
我輕笑了一聲：「工作忙。」
這一次要不是曉雲一直催我，我自然也不會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