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眼眸一轉,旋即靠在裴靳言的臂側。
舉起手機美美來了一張自拍。
直接發微博。
【5Q,在做嬌妻。】
評論區瞬間爆炸。
【霧草,傅晚回應了!】
【還真是裴靳言啊……】
【等等,裴靳言在幹什麼?在親手做羹湯?】
【死丫頭居然一大早就吃那麼好,各方各面的……】
【呵,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隻是個嬌妻。】
【毀了別人的婚禮還在這顯擺,strong 姐無敵了。】
我聳聳肩,放下手機繼續吃香腸。
背後的手臂陡然一頓。
「心還挺大。」
「他們也沒說錯啊,我哪裡不像個嬌妻?」
我嬉笑轉身,指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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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真絲吊帶睡裙,各處曖昧的紅痕,吃大佬用大佬,還是大佬的女人……」
裴靳言看了我一眼,微微搖頭。
「白天有什麼安排?」
「今天回一趟傅家。」
我叉起一隻剛蒸好的蝦餃:「被退貨得太匆忙,有些東西忘了拿。」
男人視線再度凝向我,笑了兩聲。
「你真能挑時間點回去。」
「需要我這個大佬去給你撐場子嗎?」
我擺擺手:「那倒不用。
「就是要跟你借倆保鏢,東西有點多,得搬。」
裴靳言點頭。
「行。」
「早點回來,別忘了今晚的拍賣會。」
他慢條斯理地切著荷包蛋,清晨的陽光攏在那精雕細琢的面龐上,清雋矜貴。
嘖。
白天的狗東西倒是一點都不狗東西了。
想起某些文裡有意思的設定,我不禁把椅子拖到他身邊。
好笑地朝他眨眨眸:「狗東西,你是不是有不應期?」
裴靳言刀子一頓。
轉向我的視線終於深了些:「你還想不想出門了?」
……
當我沒提,當我沒提。
7
回到傅家,這兒倒是跟我預料中的一樣熱鬧。
昨天逃婚的主角正委屈兮兮地站在傅家大門口。
門內隱約能聽見啜泣聲和各種哄溺聲。
聽見動靜,顧斯年旋即回頭。
看見我,他的眼眸亮了亮:「晚……」
視線往我鎖骨間掃了幾許,他倏地頓住話語,雙眼瞬間冷黯。
「你……多少也該遮一下吧?」
遮個屁,35℃的天想熱死老娘直說。
我沒理會他,徑直前去開門。
房門倒是正好打開。
傅家老大傅城看見我,臉上的寵溺之色瞬間散盡。
「你來幹什麼?
「毀了梨梨的婚禮還有臉回來?」
我皺眉抱胸:「明明是梨梨自己打我的電話的。
「我不去參加婚禮不是正合你們意嗎?偏要來招惹我,我可還沒說你們上趕子呢~」
「你!」
傅城氣得滿臉赤紅,揚起巴掌就要往我臉上拍。
還沒等身後的保鏢上前,另一隻手卻飛速扣住了傅城的手腕。
「傅城,她好歹也是你妹妹。」
顧斯年沉著嗓音,不忍地看了我一眼。
見此景,傅城不禁嗤笑:「顧斯年,你是嫌傷梨梨不夠深?
「別忘了你是來求她原諒的!沒讓你跪在門口,已經是給你面子了!」
顧斯年張了張嘴,終是默默松開手。
視線回到傅城手掌上,卻忽然像是發現什麼,瞳孔緊縮。
「傅城,你的右手中指一直戴著這兩枚戒指?
「怎麼?」
傅城下意識摩挲著戒指,一臉古怪地看著他:「我和我老婆的情侶對戒你也管上了?」
話音剛落,顧斯年如遭雷擊,怔滯在原地。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個晚上,我的臉被傅城的巴掌和戒指劃出血痕。
可待我失魂落魄地回到顧斯年的別墅,他卻面無表情地譏諷:
「給自己化個妝,在傅家討不到可憐,就來找我了?
「你也不想想是誰的問題?」
8
我忽略他拼命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推開傅城進屋。
沙發上,傅梨哭得梨花帶雨,被我的前養父母好言好語地哄著。
見我進來,三人都是一愣。
「你有事嗎?」
傅文禮目光森冷地盯著我,任誰也料不到,半年前他為了我敢去摘天上的星星。
「我回來拿上次沒來得及帶走的東西。」
我一邊示意門外的保鏢進來:「我隻拿自己的東西,你們的感情還是人什麼的,我不稀罕哈。」
傅文禮一聽,臉色更沉:「傅晚,這個家已經沒有你的東西了!
「留著你的姓氏,是我們給你最後的情面!」
「哦。」
我不再看他,旋即指向客廳裡一幅幅裝裱精美的油畫。
「這幅,這幅,還有那幅……都包好搬出去。」
看著保鏢們魚貫而入,傅文禮嚇得直接蹭跳起來:「你幹什麼?……這些畫是我們傅家的,你不準動!」
「這些畫都是我畫的,怎麼就是你們的了?我自己的創作權於情於法都屬於我自己好吧?」
我接過保鏢拿進來的包材,將畫仔細包好。
一直哭哭啼啼的傅梨倒是瞬間止住了眼淚。
踉跄著朝我跑來,扣住我的手腕。
眸中一抹厭惡迅速掠過,又迅速化作楚楚可憐姿態。
「姐、姐姐……
「你能不能,讓這些畫再留一個晚上?
「就一個晚上!明天我一定親自包好送到裴先生的莊園去!」
我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後驚慌不已的傅家人。
不禁笑了:「你們在拿我的畫打什麼鬼主意?」
話落。
門外傳來一陣熱絡的說笑聲。
傅城帶了一個西方面孔的儒雅老人走進屋來,用流利的英文熱情介紹著。
「這就是我們傅家,這是我父親傅文禮先生,以及我的母親江陽女士。
「爸,媽,這位就是著名收藏家希爾斯先生!」
他旋即指向臉色驟白的傅梨。
「這就是我的……」
「噢,傅晚女士!沒想到真的能在這兒見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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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城話音未落,老人卻是激動地走向了我:「您是京圈傅家千金的傳言果然不假!太好了,太好了!」
直接把傅文禮父子看呆了:「你們倆……認識?」
希爾斯先生笑著點頭:「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視線這才落向傅梨,旋即一臉疑惑:「對了傅先生,你剛才說這位是?」
傅家人眼神躲閃,不敢再吐出半個字。
隻好由我來打破這越發尷尬的氛圍。
「希爾斯先生,您又要買我的畫了嗎?」
我笑盈盈地與他握手:「真是抱歉,我最近在搬家,許多畫都需要進行整理才能繼續對外售出。
「不過,我會參加今晚的『醉夜』拍賣會,屆時會上架大家最期待的那一幅。」
「當真?」
希爾斯先生雙眼放光,連連點頭:「好好好,我一定會去!
「那我這就先回去準備拍資了!」
他招呼都沒再來得及跟傅家人打,匆匆離去。
我視線掃向臉色已然變成調色盤的傅家人,聳肩輕笑。
「請問還需要用我的畫嗎?」
無人應答。
那我就繼續了。
包到最後一幅,也是最重要的一幅畫時,顧斯年忽地走了進來。
看見這幅畫,他的雙眼倏地溢滿光彩。
「晚晚,你……連這幅畫也要帶走嗎?」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我的畫。
畫上的少年一身素白校服,英俊清雋,如不可褻瀆的高嶺之花。
這樣的少年,曾經在我心裡幾乎佔滿位置。
如今時過境遷,竟也泯然眾人矣。
我勾唇輕笑。
「是啊,這對我來說是一幅很重要的畫,我還要帶它上拍賣會的。」
顧斯年眼底倏地充滿希望。
見此景,傅梨似乎一個氣急,直衝衝朝我揚起巴掌。
「傅晚,你賤不賤!
「顧斯年是我老公!我們的婚禮雖然毀了,但也已經領了證的!」
不愧是親兄妹,連甩巴掌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我依舊沒有閃躲,隻等保鏢們將我和畫雙雙護住。
「放心吧妹妹,姐姐現在隻想做大佬的嬌妻,沒工夫幹挖牆腳的下作事。
「對了,我也跟我老公剛領了證,過陣子就挑個良辰吉日辦婚禮。
「你們要是想來,我讓餘助給你們寄喜帖啊~」
說罷,我帶著一屋子的畫揚長而去。
身後傳來傅梨的尖叫聲。
「什麼挖牆腳!傅晚,你才是挖牆腳的那一個!」
「顧斯年先愛上的是我!是唔……」
話音未落,她在玻璃門的倒影中被傅城捂住了嘴。
顧斯年臉色大變,驚慌失措地想要追上來。
然而還沒輪到保鏢上場,傅城倒是眼疾手快,在我出去的瞬間便衝上來關了門。
10
出了傅家,我讓保鏢將畫先護送回去後,心情頗好地去炫了一頓米其林三星。
順便思忖傅梨那幾句話的意思。
聽上去,他倆似乎並不是在傅梨認祖歸宗後才認識的。
傅城的反應也說不出的怪異。
唔。
慢悠悠地逛回莊園,我發現裴靳言居然也提早下了班。
彼時正坐在客廳裡,用審視的眼神掃著我那一幅幅畫。
顧斯年那幅甚至還被他放在 C 位。
看著他明顯不悅的黑臉,我心下失笑,走過去扶著畫框。
「吃醋了?」
我盯向他手裡握緊的那把古董裁紙刀,旋即站到畫前頭去:「你可悠著點,這是我今晚的終極拍品。」
裴靳言微微揚眉。
將裁紙刀扔回桌上。
抱起薇薇安,一邊低聲嗤笑。
「你也不怕拿下今晚的低價之恥?」
我聳肩:「無所謂啊,我們的最終目的也不是這個。」
裴靳言不再言語。
懷裡的貓貓倒是在他下意識束緊的臂彎中不爽地扭動,接著掙扎跳下地。
「喵!」
還不忘給他的褲管打上幾記貓貓拳。
我看得發笑,想了想,還是湊到他跟前。
「別吃醋了。
「要不,我給你也畫一幅?
「不賣的,就裱起來掛在你的書房裡,讓你天天看我鬼斧神工的畫技。」
裴靳言看了我一眼。
別過臉輕哼。
「在別的男人身上用過的手段,我可不要。
「顯得我很呆,像個替身。」
真難伺候。
我白了他一眼:「行吧,那事不宜遲,咱們得準備去參加拍賣會了。
「我想想穿什麼衣服……」
「不用想了。」
裴靳言微微勾唇,很騷包地打了個響指。
餘助推著一套禮服從別院緩緩走來。
墨色的高定曳地晚禮裙,裙擺綴滿鑽石,如夜幕星河一般。
還搭配了一套紫鋰輝的高定珠寶。
「傅小姐,這是老大很久之前就定制好的哦!」
餘助忍不住湊到我耳邊八卦:「紫鋰輝素有夜之精靈之稱,所以它就叫『晚』……」
一聲不太自在的輕咳將他的話語打斷。
「去把王媽叫過來,幫她換禮服。」
「好的好的!」
餘助笑嘻嘻地跑開。
我想了想,把餘助喚住。
「不用麻煩王媽了。」
我一手拖過禮服架子,旋即跟上裴靳言的步伐。
「你幫我換。」
男人身形一頓。
我趁機繞到他面前,朝他挑眉。
「都一個星期的老夫老妻了,你連換裙子都不舍得幫我一下?」
裴靳言微微眯眸,看了我許久。
終是頷首輕笑。
「那你也要幫我換西裝。」
「沒問題~」
十五分鍾後。
一襲盛裝的我,被裴靳言摁在衣櫃上,落下鋪天蓋地的吻。
「別……」
我第不知道幾次拍開他在腰肢上惡劣摩挲的手:「會皺……」
「皺就換下來,重新掛燙後再穿上。」
男人壓著嘶啞的嗓音,在我耳邊低笑。
「反正離拍賣會開場還有四個小時。
「我不介意再給你多換幾次。
「我們還是想想今晚的計劃吧。」
我可真怕他把這四個小時壓榨得一點兒都不剩,趕緊轉移話題:「你今晚打算怎麼行動?」
裴靳言眉首微揚,直起身。
認真地看著我:「我聽你的。」
「這可是你說的啊。」
我撫了撫胸前的紫鋰輝項鏈,眸眼輕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