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真千金妹妹回歸後,顧斯年收回我的別墅鑰匙,和她官宣婚訊。
我缺席婚禮,他漫不經心:「省得一哭二鬧三上吊。」
妹妹卻執意要確認我的安全。
電話一接通,我的哭鬧聲果然響徹全場。
「別、哥哥饒命……嗚唔……」
顧斯年當場瘋紅了眼,一夜查遍全城所有酒店。
1
四季酒店,總統套房。
看見手機屏幕上「顧斯年」三個大字,裴靳言唇角勾得更深了。
粗粝的指腹握緊我的腰肢,微一使勁,將我又拉近了些。
「還不拉黑?」
溫熱的吐息噴薄在耳畔,男人玩味地磨噬我的耳垂:「想讓我吃醋,手段也太淺薄了點。」
我沒有回應他,更不敢開口。
我一開口,他保不準會更過分。
我還想見到明天的太陽。
周遭的空氣越發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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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年的來電還沒掛斷。
今天是他和我妹妹傅梨的婚禮。
一個是傅家失而復得的真千金,一個是京圈矜貴,這場世紀婚禮貴賓雲集,還被全網同步實況直播。
這種時候,他打我這個假千金前未婚妻的電話是什麼意思?
耳垂倏地一緊。
我吃痛回神,陡然對上裴靳言不悅的幽深眼眸。
「吃著碗裡的,還想著鍋裡的?」
他抓起床頭的遙控器按下。
投影一閃,赫然放出世紀婚禮的直播畫面。
禮臺上,傅梨拿著顧斯年的手機,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姐姐怎麼沒接電話啊?
「她一周前就離家出走了,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
什麼叫我離家出走?
明明是我「三番五次陷害妹妹」、「父母忍痛跟我斷絕關系」。
被傅家退貨的前一晚,顧斯年也把他名下所有別墅的鑰匙都收走了。
「我的聯姻對象是傅氏的真千金。
「所以,我們的關系到此為止,別讓梨梨誤會。」
呵。
所以我七年來掏心掏肺付出的感情,在他眼裡終究隻是聯姻對象四個字。
隨時能換。
而始作俑者此刻手執香檳,俊臉散漫不經意。
「缺席就缺席了。」
顧斯年攬過傅梨的腰,笑得深情寵溺:「挺好,省得在我們的婚禮上一哭二鬧三上吊。」
裴靳言倏地在我耳邊低笑。
「你還會一哭二鬧三上吊?
「來,哭鬧一個給哥哥聽聽。」
我旋即回他一記白眼:「就你,還哥哥?……啊!你……」
換來的卻是男人更加惡劣的回應。
「傅晚,是你主動招惹我的。
「聽話都不會?」
2
狗東西!
為了我的身心安全,我眼珠子一轉,抓緊他結實的背肌,光速滑跪。
「好好好……別!哥、哥哥饒命……」
裴靳言笑了下,這才稍稍作罷。
可下一秒。
我的聲音似乎莫名地被重播了一遍。
接著便是鬧哄哄的驚呼聲。
【什、什麼動靜?】
【傅晚在喊什麼?聽起來好像有點曖昧……】
【隱約還有男人的笑聲……不是吧不是吧?】
我恍惚間意識到什麼,連忙看向手機。
電話居然不知什麼時候被按下了接通鍵!
「裴靳言你!唔……」
我下意識地喊出聲,下一秒便被大手捂住了嘴。
男人低笑著挑了挑眉,眸中話語不言而喻。
果然,投影直播裡傳出了尖叫聲。
【她在喊誰?……裴靳言?】
【京圈太子爺裴靳言?】
【傅晚和裴靳言搞在一起了?霧草那麼刺激!】
【你們有沒有聽到,電話裡好像還有這兒婚禮進行曲的聲音……】
【好、好像還有咱們說話的聲音!】
【好家伙,一邊看婚禮直播一邊??我們難道都是他倆 play 的一環?】
裴靳言又笑了聲。
掐著點兒掛斷了通話。
直播畫面裡,傅梨舉著手機呆滯在原地。
顧斯年的臉色驟然如鍋底一般黑。
裴靳言,他顧斯年的一生之敵。
京圈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活爹,處處壓他一頭的存在。
成為假千金之前,我畢竟也做了二十多年的京圈大小姐。
丟什麼都不能丟了排面。
於是我前腳從傅家拖著行李箱出來,後腳就直接打的到了我這位活爹竹馬的莊園。
抱走他懷裡的緬因貓薇薇安。
「狗東西,我接受你的告白,從今天起就做你的嬌妻了。」
3
放完話,裴靳言轉頭就喊來了他的醫療團隊:「給她開退燒藥。」
一邊伸手奪貓。
我抱緊薇薇安不撒手:「我體溫 36.5℃,神志清醒正常得很!」
「你清醒?」
男人盯著我,輕蹙眉頭:「七年前的告白,你今天才跑來回應,你可真是清醒。」
那沒辦法。
七年前的我,腦子裡除了學習就是風光霽月的顧斯年。
「我當年確實是腦子不清醒,隻想跟你穿同一條褲子稱兄道弟。」
我一本正經:「況且這種事本來就要深思熟慮才行。」
裴靳言輕笑了聲。
「是深思熟慮,還是被人甩了,來找我這個便宜竹馬做備胎扳回場子?」
「都是。」
我大方承認。
接著從他的歐風古董長桌上拿起一份文件,笑著晃了晃。
「而且我猜,你現在絕對不會拒絕我。」
我手裡這份東西,就是籌碼。
裴靳言不再言語,視線幽幽地盯著我,目光越發深沉。
末了,終是勾唇起身。
「還有心思拿捏我,看來也沒被傷得多深。」
男人拿走文件夾,順手將薇薇安從我懷裡拎出來,放回沙發上。
下一秒,腰肢倏地被修長臂膀箍緊。
「做就做。
「你可別後悔。」
4
「你走神的頻率也太高了。」
鼻尖倏地被捏緊,突然的缺氧令我迅速從思緒中回神。
我氣得抓起一旁的枕頭拍向他的臉:「狗東西你不要太過分!哪有這種時候接電話的!」
乖乖。
那可是全網直播!
「多刺激。」
男人揚眉輕笑著,抱著我坐起身。
視線陡然正對著投影銀幕,對著顧斯年那雙越發猩紅的眼眸。
裴靳言旋即冷哼。
「喏,那家伙生氣了。
「他還會為你生氣,開不開心?」
話音剛落,畫面裡的顧斯年居然甩開了傅梨的手。
急匆匆地走下婚禮舞臺。
嚇得傅梨花容失色,連忙拉住他:「斯年哥哥?你、你要去哪……」
顧斯年頓了頓,再度甩開她。
「有點事要處理,婚禮先暫停吧。」
看著這詭異的一幕,我沒忍住笑出聲:「好家伙,婚禮還能暫停嗎?」
似乎是不滿意我的又一次走神,耳邊低嘆一聲,惡劣地繼續。
我再也沒心思去看那一片混亂的直播畫面。
直到臥房外突然傳來輕輕叩門聲。
伴著裴靳言特助小餘帶著一丟丟尷尬的嗓音。
「老大,那個,打擾了……
「剛接到通知,說是顧氏突然徹查京市所有的酒店套房。
「顧斯年已經在往咱們這兒趕來的路上了。」
裴靳言低笑了聲,箍緊我的腰肢。
「放行到套房門口。」
「是。」
我攀著男人健碩的肩,眯眸盯著他:「怎麼,你還能料到他會過來?」
我說今天怎麼不在莊園裡,反而要特地出來開個總統套間。
裴靳言揚眉:「預判對手的預判,是我的行事風格。」
好好好。
那您老人家就沒預判到我現在都快累癱了嗎!
我沒忍住又翻了個白眼,下手使勁揪了下他的腹肌。
「你到底好了沒有?我累死了!」
「別催。」
男人額上的青筋微凸,話語裡也帶著一絲咬牙感。
「這不得等到咱們的貴客光臨?」
他想了想,雙眸忽亮:「我改主意了,我要把貴客放行到臥室門口。」
我一愣。
也猛地想起,臥室外的沙發上還散落著什麼。
「狗東西,你……」
裴靳言玩味勾唇,俯首將餘下的話語全數封堵。
5
直到臥室外傳來一陣動靜。
「顧先生?抱歉,這裡是私人套房,請您……」
「讓開!」
顧斯年的一聲呵斥過後,裴靳言又拿起了遙控器。
將畫面切換成臥室外的套房監控。
畫面裡,顧斯年一把推開我們那看似柔弱不能自理的餘助,殺進客廳。
下一秒便因眼前的景象愣住。
偌大的真皮沙發上,散落著我和裴靳言剛玩剩下的東西。
我們七年前的制服。
隻見顧斯年怔怔地走過去,顫著手指,將我的制服襯衫拿起。
目光呆滯地看著上頭那一塊淺褐色的印漬。
七年前的那天,我鼓足勇氣向顧斯年告白。
熟透的榕果打落在我肩頭,也打斷了我蹩腳局促的告白話語。
少年靠著榕樹樹幹,目光終於舍得從書本上移開,落在我身上。
也是那天,我第一次見到笑意從那張生人勿近的臉上綻開。
我以為我終於摘到了那輪明月。
忽然。
我身子一輕,被裴靳言抱起。
從席夢思轉移到了臥房門上。
裴靳言目光冷了幾分,旋即捉著我的手,扣在門把手上。
「想他了?那就開門出去。」
門把手被他惡意地壓下了幾分。
我心頭一緊,連忙勾過他的脖頸,輕啄那性感的耳垂。
「沒想。」
外頭再度傳來顧斯年的低吼。
「傅晚,你出來!」
他開始跑過來砸門,震得我本就快散架的身子和腦袋更加生疼。
直到門外的喊聲愈漸顫抖。
「晚晚,我求求你。
「你跟誰在一起不好,為什麼……非要是裴靳言!」
裴靳言像是氣笑了。
下一秒,房門被拉開一道縫。
我嚇得身子一抖,但很快便被男人挪到旁側。
看著他輕眯眼眸,對著門縫外恣意勾唇。
「顧先生對我似乎很有成見。
「但她選擇誰,似乎跟你這位『前』妹夫沒什麼關系吧?」
曖昧的氣息隨著他的輕恣話語漫出門外。
顧斯年像是破大防一般,狠命地推著房門。
「裴靳言!你把晚晚給放了!
「你、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門被男人輕松合上的瞬間,他也被外頭的餘助等人拉扯走。
周遭徹底恢復沉寂後,這場鬧劇終於落下了帷幕。
而我再也抵不住,暈了過去。
6
被餓醒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我甚至不知什麼時候躺回了裴靳言莊園的那張頂奢大床上。
手機在床頭櫃上震得厲害。
#顧斯年逃婚#
#傅晚裴靳言#
#京圈真千金婚禮慘遭拋棄#
評論區炸成一鍋粥。
【聽說顧斯年昨晚查遍了京市所有的酒店套房……人找沒找到不知道,倒是幫警察叔叔做了不少貢獻。】
【傅梨真慘,聽說在婚禮上都哭暈了。】
【不過傅晚也是厲害,從一根枝頭飛上另一根,繼續做鳳凰。】
【我倒是覺得這瓜有點假,傅晚一個被退貨的假千金,憑什麼被裴靳言看上?】
瓜友們討論著,陸陸續續殺到我的微博下方求回應。
我想了想,旋即翻身下床。
「傅小姐早。」
剛開門便撞見了正在上樓的餘助:「老大就快做好早飯了,讓我喚您下樓。」
「他又下廚了?」
我往廚房張望了幾許,嗅著空氣中溢散的香氣。
果然,一抹寬肩窄腰的身影圍著圍裙,在灶臺前忙活著。
我揉了揉叫得歡的肚皮,趕緊殺過去。
叉起一根香腸就往嘴裡送。
下一秒便被輕輕拍了下手:「吃沒吃相。」
「你管我。」
我又叉起一根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