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瞪他:「放手。」
賀知州卻再次收緊。
他張口結舌:「我……她……這……哎,你這直球打得我都不會了,我們坐下來慢慢聊行不行?」
聊聊聊,聊個Ṭū́⁸屁!
我很有點兒上火:「我不聊,你愛跟誰聊跟誰聊!」
「我就跟你聊,不然我跟誰聊?」
「誰管你,松開,我要出去吃飯!」
「家裡沒飯嗎?」
「我不吃!」
我們倆一聲高過一聲,賀知州氣得臉都紅了。
他咬緊牙關瞪著我:「再胡鬧,再胡鬧我扣你工資!」
我氣喘如牛地回瞪他:「扣,誰不扣誰是孫子!」
賀知州深吸了一口氣:「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氣人呢!」
他抓住我,強壓著火氣說:「我的錯,雖然我也不知道我哪裡錯了,但肯定是我的錯,對吧!可是,判死刑也得給人一個申辯的機會不是?要不你大發慈悲給我捋捋我的罪狀?」
我這人吃軟不吃硬,賀知州一低頭,我瞬間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了!
我們面對面坐在客廳裡,跟談判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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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州揉了揉太陽穴:「我們先從哪件事說起?葉阮的電話?
「她給我打電話,說自己不小心說錯了話讓你誤會了,希望我幫她解釋一下。我回答她以後不要說這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了。
「你知道的,我的手機有電話錄音,你如果不相信我現在就放給你聽。」
賀知州拿出手機遞給我,我沒有接,隻是問他:「你是什麼意思?」
賀知州認真地看著我:「我的意思是,你說得沒錯,她確實在挑撥離間。我沒有騙你,我確實給她ẗû⁰做過飯,但也確實不是因為她才學的做飯。
「我說放下葉阮是真的。
「我沒有做多餘的事,我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跟你更近一步。
「所以,關於你說的裝糊塗,我隻是想找個更正式的機會向你表白。」
「表白什麼?」我問。
「表白我們是否可以中斷金錢交易,成為真正的情侶和夫妻!」
我靜靜地看著賀知州:「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表個白,我每個月損失十萬?」
賀知州看著我的表情逐漸扭曲:「姓白的,我給你一個機會重新組織語言!」
我連忙站起身:「好了,我餓了,吃飯吧!」
賀知州拉住我:「就這?」
我無辜地眨眨眼:「那不然呢?」
賀知州:「說兩句好聽的,我上交工資!」
我拍拍他的肩膀:「做人不能太貪,知足常樂。」
賀知州:……
十二、
我和賀知州既沒有玩弄感情的愛好也過了玩弄感情的年紀,所以很多事是一種默契。
如果沒有葉阮,我們可能還要用更多的時間才會捅破,或者幹脆順其自然不捅破。
可是現在,我們的關系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賀知州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簡直騷得沒邊了,不僅晚上敲我房門,今天早上還向我索吻。
我忍無可忍直接給了他一巴掌:「你別得寸進尺!」
賀知州一臉憋屈:「你把話說清楚,我得了什麼寸?」
然後上班的路上他就一直念叨我是周扒皮、葛朗臺。
關系的轉變給我們帶來的最大影響其實是工作。
賀知州不再向以前那樣ťṻ⁺對我頤指氣使,甚至想要把我分內的工作轉移給其他人。
他甚至提議,要不要給我安排一個助理。
我很無奈:「哪有給助理配助理的?」
「那我給你升職!」
我知道賀知州是好意。
有一天晚上,他自己反思道:「我好像真的給了你太多的工作,難怪你連闲暇的時間都沒有。」
我笑著說:「你給的工資也不少,這是等價交換。」
可是很顯然,他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我對賀知州說:「我會升職,但肯定是靠我自己的能力換來的,而不是你的施舍。」
賀知州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黑著臉說:「隨便你!」
我很頭疼,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很多公司禁止辦公室戀情。
我們這,還沒怎麼戀呢,矛盾就不少了。
而就在這個當頭,葉阮回來了。
我知道這個消息,是因為她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了。
她說:「我最近在和裴適之辦理離婚手續,狀態不太好,知州擔心我,就讓我先過來住幾天。白溪,你不會介意的吧!」
我看著葉阮,她眼眸中的得意絲毫不加掩飾。
「那如果我介意呢?」
葉阮愣了下,她無奈地說:「白溪,你應該明白的,知州會跟你結婚其實是因為我。現在我要離婚了,你覺得他會選擇誰?」
怎麼說呢,諸葛亮不愧是先賢,我也是真的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葉小姐,你也是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傷害他呀!」
葉阮表情復雜:「白溪,我和知州之間的羈絆不是你能明白的!我確實傷害過他,所以我會用餘生彌補。還有你,我知道知州傷害了你,我替他向你道歉,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忍不住失笑出聲:「說實話,我不相信你。」
我拿出手機,準備撥打賀知州的電話,卻發現上面有將近一百通的未接來電,全部來自賀知州。
我這才想起,我一早上都在忙著收拾書房,根本沒注意手機。
在我愣神的時候,電話又響了,還是賀知州。
他低沉著聲音說:「等著,我馬上就到。」
說話間,外面傳來了停車的聲音,接著是大步走進來的賀知州。
「知州!」葉阮叫道。
賀知州卻沉著臉越過了她,他瞪著我:「一百七十三個電話,姓白的,你真是好樣的。」
最近賀知州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次不高興他就稱呼我為「姓白的」,因為他說「白溪」兩個字不足以表達他的情緒。
可是,他有什麼可不高興的。
被逼宮上門的可是我。
我對著他的小腿就踹了一腳:「解釋!」
賀知州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向葉阮。
他說:「這房子本來就在你的名下,如果你想住就住吧,我和白溪會搬出去。」
……等等,我聽到了什麼?
我忍不住抬手擰了把賀知州胳膊內側的肉。
他一抖,按住了我作怪的手。
行,容後再說。
此時葉阮的臉色不太好,她期期艾艾地看著賀知州:「知州,你真的不要我了嗎?你說過的,即使全世界都離開我你也不會離開我的!現在連你也不要我了嗎?」
賀知州開口道:「對不起,就當是我高估了自己吧。」
葉阮搖頭:「不是的,是我讓你傷心了是不是?現在我回來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葉阮,我們已經結束了,我已經開始我新的生活了,也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葉阮的小臉瞬間慘白。
她諷刺一笑:「新的生活?和她?你真的愛她嗎?如果當初不是為了我,你根本不會跟她結婚。現在你告訴我,你要跟她開始新的生活?賀知州,你是在自欺欺人!」
賀知州沉默了。
就在葉阮好像看到了希望時,他說:「其實有些話你不說出口我們還能當朋友。
「這麼多年你已經習慣了我對你好,以至於你都忘了,我的心也是肉長的。
「當初我決定結婚,確實是因為你的哭訴。我隻是突然明白了,我所謂的堅持,對你我而言都是困擾。我決定結婚的那一刻就是我決定放下的那一刻,隻不過我還需要一個放下的過程。
「葉阮,你始終不了解我。如果我說了要放下,那我絕對會放得徹底。我從來不是含糊不清的人,這麼多年,我拿過誰來療愈你給我造成的傷害嗎?
「我會想要和白溪開始新的生活,隻是因為我愛她!」
我驚訝地看著賀知州,這是我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別說,挺感人的。
隻是,對我表白,為什麼要看著葉阮?
葉阮紅了眼眶:「那她呢?她愛你嗎?你以為她為什麼要跟你結婚?不過是因為她受了你們家的資助,想要報恩罷了!」
……
我滿頭問號,她又知道了?
不過,她這倒真是有備而來。
賀知州回頭,驚訝地看著我。
我無辜地摸了摸鼻子。
結果賀知州輕笑出聲,他說:「那你真是高估她了,她最多有一分報恩的成分在,剩下的九分肯定是因為我給得太多了。」
我:……
十三、
一場鬧劇,轟轟烈烈地來,悄無聲息地結束。
葉阮離開的時候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我涼涼地問:「不去送送?」
賀知州瞥了我一眼:「不用考驗我,我說了放下就是放下,你不相信我嗎?」
「我相信。」
賀知州面露欣慰,他深情地抓著我的手:「對,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相信我對你的感情。」
我:「我隻是相信你的人品!」
賀知州:「……你可閉嘴吧!」
我冷笑:「別跟我整這些沒用的,你告訴我,什麼叫這個房子是她的?」
賀知州面露尷尬:「那我說了,你不準生氣!」
我雙手環胸:「你先說。」
「坦白從寬行嗎?」
「坦白從嚴!」
「……那抗拒呢?」
「Get out !」
在我的微笑政策下,賀知州講述了整個事情的始末。
他說這個房子是他當初為了向葉阮求婚買的,所以房本上寫的葉阮的名字。
後來葉阮拒絕了他,他消沉了一段時間,就把這個事兒給忘了。
或者說有錢人不在意這個。
而我隻能拍手鼓掌:「有錢人就是大氣啊!」
賀知州大汗淋漓:「我錯了!」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賀知州立馬回答:「變遷戶主,轉賣,我們搬家!」
「呵呵,你不是要把房子送給人家嗎?」
「不不不,這怎麼可能,好幾百萬的房子呢!」
「您缺這幾百萬?」
「缺缺缺,太缺了,我還得養我老婆呢!」
賀知州ŧüⁿ說葉阮是今天上午聯系的他。
她說想回那個他給她買的房子,然後賀知州就突然回想起了這個事,也突然覺得住在裡面怪膈應的。
在葉阮的哭求下,他答應了,葉阮搬進去,我和他搬走。
然後他就給我打電話,想說這個事。
無奈我的電話打不通。
接著他給葉阮打電話,也是沒有人接。
「當時我就覺得事情不對勁,所以連忙趕了回來。」
賀知州還是了解葉阮的,他知道葉阮肯定會作妖,她太習慣賀知州對她好了,這對她而言已經成了理所應當的事。
她真的有多愛賀知州嗎?
不見得!
但該死的佔有欲卻讓她不願意罷休。
而賀知州還在傻樂傻樂的。
「你不出差了嗎?」
賀知州頭也不抬:「還出什麼差,嚇都嚇死了。」
他衝我招手:「你快過來看,這些裝修風格你喜歡哪一個?」
我走過去趴在他肩膀上,我問:「預留嬰兒房了嗎?」
賀知州身體僵硬,他的耳朵瞬間紅了。
他咬牙切齒地說:「你又不讓我碰,還要撩我,姓白的,沒有你這麼欺負人的!」
我哈哈大笑,撩完就走:「我喜歡倒數第二個!」
身後是賀知州氣急敗壞的聲音。
十四、
番外:賀知州
葉阮和裴適之最終沒有離婚。
裴適之哄了兩句,她就跟他走了。
白溪哼哼地調侃我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不然又該情場失意了。
我很無奈,這是在秋後算賬嗎?
我立馬擺正態度:「什麼叫選擇?沒有選擇,你就是我的心之所向。」
白溪對浪漫過敏,我的表白對她沒有任何作用。
她說:「是嗎?當初結婚的時候你不還對她說,隻是結婚而已,不會對你和她造成任何影響嗎?」
我一臉茫然:「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白溪翻了個白眼:「婚禮現場,宴賓客的時候,你不見了,不就是去私會葉阮了嗎?你媽也聽見了,你不會不承認吧!」
這,冤枉啊!
「我真的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我也沒有單獨見葉阮,那時候我在天臺吹風!你要是不信,我們調監控。」
我是不會告訴她,我那天是因為太激動了,有點上頭,不得不去天臺散散熱。
其實選擇和白溪結婚的原因挺復雜的,我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
我以為我跟她的婚禮會很平淡。
可是,當我看到她穿著婚紗向我緩緩走來,我突然就有點兒上頭,就是那種好像 CPU 都要燒了的感覺。
太刺激了!
我的解釋白溪信了。
她就這點好,但凡是我說的,她都信。
可能是真的太相信我的人品了吧!
我也不知道我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除了秋後算賬,我和白溪的感情還出現了很大的危機。
主要原因是,她想調任徐城,而我不同意。
我一直都知道,她的職業規劃不僅僅是我的助理,她想要更大的作為。
老婆的職業心太強,怎麼破?
無解!
所以對於她的調職申請,我隻能拖著。
我知道是我自己太沒安全感了。
真諷刺,沒有安全感這個事兒竟然有一天會出現在我身上!
可是沒有辦法,我就是害怕。
她問我:「你覺得我們的感情敵不過五個小時的車程嗎?」
我反駁:「怎麼可能?」
但我心裡想的是:還真說不定。
畢竟她對我的感情好像時濃時淡的,她心情好了逗我兩下,心情不好了就油鹽不進。
我能不患得患失嗎?
我甚至都考慮要不要讓她揣個崽。
可是憑她那熱愛工作的勁頭,我覺得崽也束縛不了她。
今天她約我去吃燭光晚餐,我覺得是鴻門宴。
她依舊喜歡打直球,她問我:「你不讓我去是不是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
「沒有!」
呵,虧她還知道。
白溪好像看穿了我,她一臉無語,然後從手提包裡掏出了一個小本本。
是駕照!!
我一臉驚疑:「你什麼時候考的?我怎麼不知道?」
白溪說:「你看仔細了。」
我仔細一看,初次領證日期,八年前?
一時間我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你真當我不會開車嗎?騙你的!」
「……為什麼?」
「你覺得呢!」
我覺得?
我覺得她愛死我了!
她又說:「你真當我什麼錢都賺嗎?」
她果然愛死我了!
在她的一番操作下,我稀裡糊塗地就在調職書上籤了字。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卷著鋪蓋行李跑了。
……
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怎麼辦?
我當晚就開車趕了過去。
等我在酒店都快睡著的時候她才回來。
我一下壓住她:「老實交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白溪絲毫不怵:「你先交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哎,我感覺我的愛情就是一場拉鋸戰,誰讓我老婆有超強的勝負欲呢!
可是,我好喜歡,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