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子非魚 3479 2025-01-20 15:51:29

不過硬搶好像也會遺臭萬年……


江稹搖了搖頭,好像要極力把蘇婉媚這個人從他的腦海裡甩出去,他撐起身,吃力地坐了起來,又再一次環顧了一下我的小房間,皺緊了眉頭,看著我說道:


「你不能再留在賢王府了,朕回去以後,就立馬下旨讓你和賢王和離。」


「不行!不能下旨!」


江稹聽了我的話,眉頭皺得更緊了,他輕輕地託起我的手,仔仔細細地翻看著我滿手的傷痕,眼中不覺就冒出了怒火。


「文清澗,別對江廉存什麼幻想了,你再不走,命都要沒了。」


我無奈地笑了笑,從他手中抽開了雙手,低聲說道:


「江稹,別這麼小看我,從新婚的第一夜起,我對江廉就不抱什麼希望了。但是,江廉有一句說得有道理,我和他,是先皇御賜的婚事,是楚國公府的無上榮耀。我想離開賢王府,隻能十裡缟素,橫著抬出去。江廉不會同意和離或者休妻的,這是對先皇的大不敬。再說,我也想明白了,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姐姐到現在還沒嫁出去呢,楚國公府本來就隻有個虛名,現在我這個賢王妃如果被趕出王府,她倆恐怕就要被連累,一輩子老死閨中了……」


說罷,我深吸一口氣,瞪著江稹說道:


「再說了,就算是為了你自己,也絕對不能下旨,你登基剛滿一年,犯不著為了區區文清澗,做出對先帝不敬不孝,要讓滿朝文武指摘的非議之舉。」


江稹的瞳仁劇烈地收縮了一下,他低下頭,半晌沒有再說話,秋實端了一盆溫水到我面前,要給我清洗傷口。江稹見狀,便說了一聲讓他來吧。


繡花針留下的傷口都不大,但密密麻麻的針傷浸入水中的那一刻,我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江稹輕輕地幫我洗淨血跡,用秋實遞來的手巾替我拭幹雙手,又從胸口摸出來一瓶藥,一邊給我上藥,一邊說道:


「這金創藥挺管用的,就是上藥的時候很痛,你且再忍忍吧。」


行吧,繡花針扎出來的傷口,也勉強算是「金創」。


江稹給我上完藥,自己沉默著低頭思慮了一會兒,好像想通了什麼一樣,開口對我說道:


「清澗,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萬一他們狠下心來,你就真的……既然你覺得沒辦法明著離開賢王府,那就來點暗招吧,假死如何?來個金蟬脫殼,總比日日受折磨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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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主意不錯,唯一的顧慮是,我如果假死,江廉和蘇婉媚會不會拿我的屍首出氣?萬一我裝屍體的時候,蘇婉媚在我心口上捅上一刀,那我不就假戲真做了?


還有就是,我這個人吧,雖然鹌鹑,但也是有血有肉的,在他們倆手底下受了這麼多氣,要我咽下去……呵,我才咽不下去呢!老子恨不能親手剐了這兩個狼狽為奸的奸夫淫婦,把他倆細細地切成一堆精肉臊子,一堆肥肉臊子,還有一堆寸金軟骨臊子。


「江稹,你現在什麼都知道了,江廉是铆足了勁兒要篡位,但他畢竟是你親哥,你打算怎麼辦?」


江稹挑了挑眉毛,非常果決地對我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他這種親哥不趁早收拾了,難道留著過年不成?


我聽了江稹此話,心裡竊喜,忙接著問他,江廉自然容易料理,但在蘇婉媚和蘇相的「努力」下,江廉恐怕也拉攏到了幾個朝臣,江稹打算拿那些白眼狼臣子怎麼辦呢?


江稹回答,自然是要把這些官場敗類都一並收拾了。我非常滿意地點點頭,終於在他面前露出了一副陰險的表情,賊兮兮地對他說道:


「江稹,我來幫你吧,我繼續留在賢王府給你探聽內情,讓你日後能把這些雜碎都一網打盡。」


江稹聽了我的話,忍不住伸手扶額,直問我是不是有特殊癖好,受折磨上癮了?


我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他腰上的痒穴,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當我腦子壞了?我可不是白在賢王府受折磨的,今時今日,我受的每一次摧殘,來日,你都要幫我從他們二人身上找回來!」


說完這句話,我還有點惴惴不安,唯恐江稹還舍不得蘇婉媚,沒想到他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跟小時候,他答應跟我一起出去玩一樣幹脆。


15.


好,同盟就此成立。


不過江稹還是很擔憂我的安危,他說會派個暗衛來監視賢王府,順便保護我。


我倒是很看得開,現在傍上了江稹這個大佬,我也算有了依靠,既然知道江廉和蘇婉媚不會有好下場了,受再多的苦頭,我也肯定能忍得住。


不過當務之急,是幫江稹從賢王府上脫身。


說到脫身,我和春華、秋實、夏蟬四個人互看了好幾眼。呃……恐怕除了那個「狗洞」,江稹沒有別的選擇了吧。


真龍鑽狗洞--權宜之計,一個新的歇後語就這麼誕生了。


「現在還不能走,搜尋才剛剛停下來,王府上現在還是草木皆兵,一點異動都不放過。現在逃出去,肯定立刻就被發現了。」


春華說著,往窗外看了兩眼,臉上一片凝重的表情。


「熄燈後佛堂附近的守衛會松懈一些,那時候府兵都重點布控在正房附近保護王爺和側妃,平日裡我們也是趁著這段時間溜出去,在夜市上給王妃買點心的。」


秋實這話說得挺有道理,連江稹都不由得點了點頭。


「皇上最好還是換上我們幾個的衣裳再逃,這『密道』其實也不是沒有其他人知道,平日裡大家為了王妃,緘口不言就是了。但今日事關重大,最好不要出一點錯漏。」


啊,這,夏蟬這主意雖然有點屈辱,但誰讓江稹隻身困在賢王府呢,為了保命,女裝就女裝吧,江稹不同意我就強行給他換上。


「我,我要喝水。」


說這話的是冬雪,我們四個一看冬雪醒了,連忙都圍了上去,倒水的倒水,端碗的端碗,全體把江稹晾在一邊。


離熄燈還有好一段時間,我不敢放江稹出門,就讓他坐在衣箱裡,陪他闲聊,這也方便一來人就把他藏起來。


我這佛堂裡難得來個「客人」,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招待,隻能請他喝了點熱白開水,然後吃了兩塊陳年點心。嗚嗚嗚,那幾塊點心還是我從牙縫裡省出來的,想留著救急,一直沒舍得吃。


我跟江稹聊了聊那些日日都來府上的「蘇府謀士」,今日,江稹能混進賢王府,想來,那些專挑江廉出門時拜訪的「謀士」裡,也有不少人不單單是為了蘇府做事吧。


蘇婉媚曾有不計其數的裙下之臣,如今她要為了江廉結黨,未嘗不會在這些人身上動點心思。我這揣測雖然齷齪,但誰讓蘇婉媚行事也不光明磊落呢。


我原本以為江稹會沒心情聊蘇婉媚的事情,但沒想到他不但聽了我的猜測,還跟我分析了起來。他終究有帝王的殺伐決斷,牽掛了那麼久的女人,一朝看清了嘴臉,也說放下就放下了,看來先帝爺還是有眼光的。


江稹聽了我的話,隻是淡淡地說,他自幼就是被先帝這樣教導的,不要在沒有指望的人身上費一點心思。既然蘇婉媚想要他的命,那他對她有過再多的私心和私情,也都算就此作罷了。被玩弄了一場,說不上毫不難過,但總不至於,要把脖子伸過去,為美人引頸待戮吧。


我有點不合時宜地多了一句嘴,問他,什麼樣的私情啊?


江稹瞪了我一眼,隻說蘇婉媚那些手段,說給我聽,我也解不出其中風情。我聽了有點不服氣,他就能解了?他要是能解了,會傻兮兮被蘇婉媚遛這麼多年,最後在我的衣箱裡大徹大悟?哼,半斤在八兩面前還真是要面子。


聊完了蘇婉媚,太陽才剛剛偏西,算起來,江稹被困在我這裡已經大半天了,宮裡竟然一點騷亂都沒有傳出來,算江稹有點本事,起碼馭下有方。


但畢竟皇上失蹤不是小事,瞞不了太久,不管風險多大,今晚他必須脫身回宮,不然明天肯定會天下大亂。我趁著還有點天光,好說歹說,才給江稹套上了一件夏蟬的外衣,又隨手給他挽了個女人的發髻。


選夏蟬的衣服也是我們五個人抓阄決定的,這算是楚國公府的一個小傳統吧。


本來我還有點擔心,害怕江稹被送飯的人發現,不過我多慮了,今天的晚飯又被蘇婉媚一筆勾銷了。無法,隻能又給江稹喝了點熱水墊墊肚子。


天黑了,所有人都餓得發慌,人都恹恹的,索性就沒點燈,早早上了床。沒有多餘的被子給江稹,他也不客氣,索性就鑽到了我的被窩裡。


也沒啥大不了的吧,我們倆都還整整齊齊地穿著衣服呢。


「熄燈後,王府上夜的會各處巡視一遍,也會來佛堂,到時候小心不要被她們發覺了,等她們走了,就可以幫你逃出去了。」


江稹點點頭,他的臉湊得很近,嘴唇就快貼到我的鼻尖上了。不得不說,被窩裡多了一個人,比平時暖和多了,看來以後我可以拉著春華或者秋實一起睡,夏蟬不行,這丫頭睡覺蹬被子。


「小時候,我們倆也一個床睡過午覺呢。」


江稹聽了我的話,終於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壓低了聲音說道:


「是啊,越長大,越懷念小時候,回想起來,還是跟你一起玩鬧的那些時光最快樂。」


說著,他刮了刮我的鼻尖,有些動容地說道:


「清澗,能遇到你,真的是朕命中……」


他還沒說完,我就看到巡夜人的燈籠,連忙催促他把頭縮到被窩裡。不知是不是因為太緊張了,看到那燈籠越來越近,我一個激靈,也把頭縮進去。


黑漆漆的被窩裡,我能感覺到江稹的鼻息不安地噴到了我臉上,一瞬間,我的雙頰像火燒一樣。


「江稹,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跟男人同寢,哈哈哈,沒想到吧,江廉從來沒在我房裡留宿過,就連新婚夜也是如此。」


我以為江稹會笑的,但是他沒有,黑暗裡,我感覺有一個溫軟的東西落到了我冰冷的唇上,停留了不短不長的一瞬。


江稹緩緩伸手將我攬進了他的懷裡,我貼到了他的臉上,覺得自己的臉頰湿漉漉的,可是,我並沒有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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