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竹馬失憶了 3425 2025-01-20 15:50:01

竹馬死對頭失憶了。


他指著我:「你誰?」


我戲精上身,夾著嗓子:「我是你女朋友啊!」


自那以後,他就變得十分不對勁。


俗稱——戀愛腦。


後來,我看上了他的系草室友。


恢復記憶的陸遲沒再對我冷嘲熱諷。


他堵住我,咬牙切齒:「女朋友,打算始亂終棄?」


1


聽說陸遲失憶了。


閨蜜許心悠把這事告訴我時,我差點雀躍地來了個三百六十度託馬斯回旋。


陸遲是我的青梅竹馬。


更是我的死對頭。


我和他不死不休的鬥爭,還要從小時候講起。


陸遲搬來前,我一直是大院裡最受歡迎的崽。


張嬸會給我糖吃,王伯會招呼我去他那喝兩口新泡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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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天,陸家搬來,爸媽領我去見新鄰居。


「念念,快叫小遲哥哥。」


我看著面前這個粉雕玉琢、漂亮得不像樣的男孩子,危機感油然而生。


於是梗著脖子:「我不。」


反倒是陸遲,笑著上前,大大方方拉起我的手:「念念妹妹好。」


自然是他得到了大人們的誇獎,而我被批評不懂事。


我和陸遲的梁子從這天開始結下。


我倆從小學比到初中,初中比到高中。


陸遲如我所料變得越來越受歡迎。


不僅在大院裡分走了長輩們對我的喜愛,連在學校,他都像個花蝴蝶一樣。


隻要他在某處出現,我就會變得黯淡無光。


而這時,他就會在人群中精準地找到我,衝我揚揚下巴,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的意思是——


「於念念,你輸了。」


我確實比不過他,就連高考分數都戲劇性地被他壓了一分。


不是冤家不聚頭,我們就這樣一起考入了同一所大學。


上了大學後,陸遲倒不再和我比了,主要是我倆專業不同,就連面都難得見上幾次。


不過偶爾在校園碰見,他都會仗著身高優勢勾著我的脖子,「親切」地問候我。


每當這時,我都要被迫承受其他女生向我投來各種羨慕嫉妒的目光。


就連許心悠都篤定地說:「我看遲哥對你有意思。」


我懷疑陸遲是故意的。


有次我問他:「你有喜歡的人吧。」


是肯定句。


陸遲挑了挑眉,對我的問題有些意外,卻沒否認。


呵!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故意的!


故意當眾表現得和我很親昵的樣子,實際上在為喜歡的人做掩護呢!


再看看陸遲唇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帥是真的帥……


狗也是真的狗啊!


2


陸遲是因為參加山地自行車比賽,意外摔傷磕到了頭。


我象徵性地在街邊買了一束花,拉著許心悠到醫院看他。


表面是探望,實際是想看看陸遲究竟失憶到什麼程度,傻了沒有。


進門前,聽見醫生在病房裡說:


「患者有輕微腦震蕩,短暫失憶不記得一些事也正常,不過不用擔心,好好調養一段時間就會恢復的。」


等到醫生出來,我才推門進去。


病房裡除了和我們一起長大的發小林牧誠,還有一個微胖的男生,估計是陸遲的室友。


陸遲靠坐在床頭,正和室友說話。


陽光順著薄薄的窗簾透進來,打在他幹淨硬朗的側臉。


聽見開門聲音,陸遲扭頭看過來。


他的頭上纏了一圈繃帶,額前的劉海有些長了,軟軟地搭在眼皮上。


平日陸遲很在意自己的酷哥形象,頭發不定型基本不出門,被我無數次吐槽他自戀。


倒是難得見到他這麼乖的樣子。


我捧著花,小心翼翼靠近,叫了聲:「陸遲?」


陸遲沒理會我,而是越過我看向我身後。


皺了皺眉,扭頭對林牧誠說:「許心悠怎麼來了?是你告訴她的?」


然後他指著我:「你誰?」


我:?


好家伙!


感情失憶了別人都記得,就忘了我是吧!


面對陸遲,我從小到大和他對著幹的那股氣勁上來了。


好在我反應快,立刻戲精上身,夾著嗓子:「我是你女朋友啊!」


3


陸遲默默看了我一會兒,我以為他會否認或者質疑。


沒想到他點點頭默認了。


我這才有點反應過來不對勁。


不會陸遲是裝失憶,借由林牧誠把消息透露給許心悠,故意整我的吧?


我急忙反悔,給自己找臺階下:「其實吧,我是騙你的,我們隻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哈。」


陸遲依舊盯著我,眼神居然慢慢柔和下來,愈發含情脈脈。


我慌了,對其他人說:「你們倒是解釋兩句啊!」


許心悠一直覺得我倆有一腿。


林牧誠不嫌事大,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他那室友猶豫著上前問我:「遲哥桌上那隻賤兮兮的毛絨鴨子是不是你送的?」


我坦然點頭:「是啊。」


他一拍手:「那就對嘛,遲哥把它當寶貝一樣供著,誰都不讓碰,你跟我說你們隻是普通朋友,誰信啊。」


我聽得目瞪口呆。


當初我是因為和陸遲用高考分數打賭輸了。


願賭服輸,所以答應滿足他的一個願望。


本以為他會勞役我,至少也是給他買一個月早餐的程度。


沒想到他隻開口問我要了一份開學禮物。


看中那隻網紅復讀鴨是因為它的智能對話功能。


我連夜買了往裡錄了不下一百條懟人語錄,第二天若無其事地把它送給了陸遲。


後來陸遲沒再跟我提起過這件事。


我以為他聽見鴨子用我的聲音賤賤地說出「陸遲是狗」後,隨手把它扔到某個角落吃灰去了。


現在跟我說陸遲把它當寶貝一樣供著……


難不成他還隱藏著那種傾向?


室友像是恍然悟出了我的話中用意,頗為不滿道:


「你說,你是不是嫌棄遲哥失憶了,所以不願意照顧他!」


我:……


好你個陸遲!


你最好是真失憶了!


如果被我發現是裝的,我跟你沒完!


4


自那天起,我發現陸遲變得十分不對勁。


不僅沒再與我針鋒相對,居然還有點…Ṫŭ̀⁸…粘人?


當他第二十遍想要拉我的手被我躲開。


我急道:「你說過你有喜歡的人,你好好想想,真不是我!要是被她看見,該誤會了!」


聽我說完,陸遲整個人變得委屈巴巴。


我甚至幻視出他身後聳拉在地的狗尾巴。


好一會兒,他才悶聲開口:「可我的女朋友就是你啊。」


我無奈:「陸遲,我真不是……」


還沒說完,他就用一副「你就是嫌棄我了」的表情看著我。


我隻好把剩餘的話吞了回去。


見我沒反抗,陸遲終於在第二十一遍成功牽住了我的手。


掌心傳來陌生的溫熱,讓我多留了個心眼。


據我這幾天的觀察,陸遲面對其他人時,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唯獨到我這裡像被人奪舍了一樣。


難道他為了看我出醜下這麼大的血本?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不得不拍手稱贊他一句:「少年,好演技。」


我的目光在陸遲臉上打轉,想要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一絲偽裝的破綻。


可惜以他衝我來了個蠱人的笑容失敗告終。


不死心的我靈機一動,踮腳朝他伸出手。


陸遲見狀十分配合地低下頭,讓我順利摸到了他的頭發。


他的頭發和他這個人的性子不同,柔柔軟軟的,手感極佳。


我沒有猶豫,刻意將它們揉亂。


要是擱往常,陸遲該跳起來打人了。


可現在他一點動靜也沒有。


看起來似乎還……很享受?


還裝!


我咬咬牙,使出殺手锏,溫聲說道:「陸遲,我看你劉海有點長了。」


「嗯。」他點點頭。


「剪了吧。」


陸遲一向對他的頭發愛惜如命,必然會反抗繼而一舉露出真面目。


我心裡正美美地盤算等會要怎麼戳穿他失憶的偽裝。


就聽面前人鼻腔輕輕發出一聲:「嗯。」


我:?


5


現在我相信陸遲是真失憶了。


理發店裡。


Tony 兩眼放光地盯著陸遲,問他想要剪什麼樣的發型。


而當事人扭頭看向我,眼神殷切,似乎在說:「女朋友,聽你的。」


我遲疑著試探道:「寸、寸頭?」


看著陸遲理所當然地向 Tony 復述了我的話,我差點驚掉下巴。


臨走前,Tony 衝我眨眨眼:「你男朋友是我剪過最帥的寸頭。」


……


午間,學校林蔭道上漏下點點細碎陽光。


興許是換了新發型的緣故,陸遲原本硬朗的五官變得更加優越突出,還有幾分張揚恣意的氣質。


一路上惹得不少女同學頻頻注目。


他的手不知何時牽了過來,與我十指相扣。


我掙了一下,反被握得更緊。


迎著一路的目光,我的臉頰莫名開始發熱,心髒也跟著砰砰亂跳。


腦中亂糟糟地回想——


陸遲說過自己有喜歡的人。


等他恢復記憶,要是發現我耽於美色而沒能及時制止他的行為……


豈不是要被他狠狠嘲笑一番?


不行,這樣有理都說不清了!


我拽住他:「陸遲……」


「嗯?」


「別、別牽了,大家都在看我們呢!」


陸遲應聲松開我。


我剛舒下一口氣,他突然彎腰湊了過來,殺我個措手不及。


一掌的距離,我幾乎忘了呼吸。


後退半步,差點被馬路牙子絆倒。


陸遲扶住了我的腰,垂眼,目光順著我的鼻尖往下,定住。


我清晰地看見他的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


半晌,修長的手指戳了下我臉上的梨渦。


他意有所指:「有道理,確實不想讓這麼多人看到。」


說完,陸遲勾著我的脖子攬住我。


我整張臉都快埋在他的臂彎中:「喂!唔……」


他朝我勾唇一笑,低聲道:「這樣就好了。」


那漆黑專注的眼眸裡滿滿盛著我的倒影。


我恍了下神,而後朝他抱怨:「陸遲!我看不見路了!」


「怕什麼,我領著你呢。」


他揉揉我的腦袋。


「還能摔著我們念念不成。」


6


周末的飯堂人不算多。


點完餐後,我端著託盤找了個靠窗的位子。


陸遲在我對面坐下,沒動筷,而是調換了我倆的餐盤。


隨即解釋道:「你忘了讓阿姨不要加蔥花,țŭ̀ₐ吃我這份。」


我這才發現陸遲特意點了和我一樣的雲吞面。


我對蔥輕微過敏,這兩年好多了,也就沒當回事兒。


陸遲則是單純挑食不愛吃蔥,據他所言一吃就吐。


這是我倆難得統一戰線的地方。


以前我爸媽不在家,我常去他家蹭飯。


為了照顧陸大少爺嘴刁的毛病,他家飯桌上從來沒有出現過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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