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脫口說愛你 3766 2025-01-20 15:46:44

男朋友是個脫口秀演員。


分手後我拉黑他微信,他竟然上知乎私信我,冒充殺豬盤。


「嗨,親愛的朋友,你想一夜暴富嗎?」


我盯著後面一連串玫瑰花,表情愣了兩秒:「大哥,你誰?」


「親愛的朋友,我叫 David,來自 New York……」


我冷笑一聲:「衛朝,下次出來行騙之前,先把個人籤名換了。」


1


第一次見到衛朝,是在一場脫口秀線下演出上。


他是演員,我是觀眾。


衛朝最後一個出來,站在臺上講了十分鍾關於母胎 solo 的段子。


笑點很密集,一圈人笑得前仰後合,隻有我板著臉,正襟危坐。


來看演出的前一天,我剛和相戀小半年的前男友分手。


他說我性格剛硬不會撒嬌,不像個女人。


我罵他遇事縮在我裙擺後面,不像個男人。


最後一拍兩散,閨蜜見我心情不好,送了一張門票,讓我來看脫口秀散散心。


大概是我面無表情的樣子太過醒目,結束前,衛朝忽然開始和我即興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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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你看起來像是錢打了水漂的廣告贊助商,周圍那一圈都是我為了自抬身價請來的群演。」


我盯著他毛茸茸的稚氣短發看了兩秒:「是嗎,那你的身價是多少?我看我付不付得起。」


氣氛瞬間爆炸,周圍人開始鼓掌歡呼吹口哨。


衛朝愣了愣,氣勢一弱:「我……我賣藝不賣身。」


我終於笑了:「帥哥講脫口秀,有點浪費你那張臉。」


我們在一起後,衛朝提到這件事,告訴我,其實那天在現場,他對我一見鍾情。


「大家都笑得那麼開心,隻有你坐在那裡,表情凝重得好像剛損失了一筆上千萬的大生意。」


「可是我剛跟你說兩句話,你就笑得我臉都紅了。」


我根本不信:「你對我一見鍾情,結果要我主動追你,主動表白?」


衛朝扭扭捏捏半天,才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那不是怕你說我利用公共人物的身份……x 粉。」


最後兩個字他說得特別輕,話音未落,耳根都紅了。


我匪夷所思地看著他,半晌才意味深長道:「你還挺……不要臉的。」


這是我在北京打拼的第五年,在職場中殺出重圍,晉升管理組。


薪水翻了一倍,終於能從合租的九平米臥室搬出去,換一個大點的一居室。


而我的男朋友衛朝,是一個十八線開外的脫口秀演員。


入行一年,沒上過綜藝,在線下保持著每個月兩到三場的演出頻率,每場也能拿個幾千塊報酬,在北京隻夠溫飽。


所以戀愛的第三個月,我就讓他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衛朝很執著地要和我 AA 房租,被我掰過臉親上去:「算了吧,你還不如在其他方面更賣力點。」


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在沙發上張牙舞爪:「太過分了!姜悅你看不起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耐煩地扯開他衣襟:「知道,你是要變成光的男人。」


今年剛滿 23 歲的衛朝,依舊執著地相信世界上一定有奧特曼。


還相信未來有一天,會有來自大不列顛的貓頭鷹為他送來霍格沃茲的錄取通知書。


甚至他各種賬號的籤名上,都寫著同一句話:「要永遠相信光!」


我承認,是他身上這種未被磨滅的天真赤誠吸引了我,讓我能在殘酷爭鬥的間隙逃回來,在他身邊得到片刻喘息。


衛朝一心想在脫口秀事業上大紅大紫,我問他有沒有考慮過改行,他就會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如果我講不好脫口秀,就隻能回去繼承家裡的公司和豪宅了。」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我不想過那種無聊的有錢人的生活,我渴望自由。」


和他之前半夜忽然坐起來,告訴我「世界上一定有奧特曼存在」時的認真如出一轍。


我無語地挑出一顆櫻桃,塞進他嘴裡:「閉嘴吧,多吃水果,少扯淡。」


2


據衛朝說,我是他的初戀,在此之前,他一心想發展事業,都沒想過要談戀愛。


他害羞地說:「沒想到第一次談戀愛就是和粉絲,好刺激。」


我笑出聲:「我像你粉絲嗎?」


「你都來看我演出了!」


「是我朋友送的票,是她們公司發的福利贈票。」我無情地吐槽,「和你談戀愛,單純因為你是個帥哥。」


衛朝忽然一翻身坐起來,背對著我挪到了床腳。


我等了兩分鍾,他還沒回來,叫了一聲:「衛朝。」


「別叫我。」他悶聲悶氣地說,「我還在生氣,你讓我把自己哄好再回來。」


我於是跳下床,去衣櫃裡翻翻找找,感受著衛朝用眼角餘光偷偷瞄我,然後當著他的面,換上了奶白色的真絲睡裙。


一轉頭,人已經瞬移到我面前,攔腰把我抱起來,親親我的臉頰,指控道:「姜悅女士,我要證明一下。」


「證明什麼?」


「證明我除了是個帥哥,其他方面也是很有本領的!」


戀愛那段時間,我總是被迫熬夜。


次日早晨也總被一陣煎蛋的香氣喚醒,睡眼惺忪地跑到廚房,隻穿著一條圍裙的衛朝轉過頭來,害羞地說:


「親愛的主人,是先吃飯,還是先吃人呢?」


和我戀愛後,衛朝的稿子題材發生了變化。


從前熱衷於講單身段子的他開始改講戀愛,竟然因為某個「胃不好就想吃點軟飯」的段子在網上小火了一把。


接著就收到了某節目的錄制邀請,請他去參加最新一季的海選。


最初,我以為那是衛朝事業起飛的開始。


沒想到,卻是我們一年戀愛的終結。


分手後,我搬到了閨蜜小橘家。


晚上我和小橘在陽臺喝酒,她不小心點開綜藝最新一期,衛朝那張朝氣蓬勃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她僵了下就要關掉,我輕聲道:「看看吧。」


這一季比賽已經過半,衛朝一路殺進重圍,作為新人大放異彩。


他站在舞臺上講段子,用的還是「我女朋友」這樣的稱呼,最後盯著鏡頭:


「比起奧特曼,我現在更願意相信哆啦 A 夢,至少他能讓我現在錄完就掏出任意門,然後去你身邊。」


全場靜默兩秒,然後掌聲雷動。


小橘熱淚盈眶地轉頭看著我,被我冷靜地截住話:


「你怎麼就知道他口中的這個『你』,說的是我?」


話雖然這麼說,那天晚上,我還是失眠了。


我躺在小橘家次臥的小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幹脆打開手機。


熱榜上已經有了關於衛朝的提問,我點進去看,竟然有人造謠他是富二代,稿子都是花高價僱人寫的。


我正要澄清,上方彈出一條私信。


點進去,頭像是一張外國人的自拍:「嗨,親愛的朋友,你想一夜暴富嗎?」


後面還跟了一連串玫瑰花。


愣了兩秒,忍不住打字:「大哥,你誰?」


「親愛的朋友,我才剛來到中國,你是個吸引人的姑娘。我叫 David,來自 New York……」


這人的 ID 就叫 David,中文說得異常蹩腳,看上去像是廣撒網的殺豬盤。


我點進他主頁,準備拉黑,結果看到了他的個人籤名。


「要永遠相信光!」


沉默片刻,我冷笑著回復:「脫口秀行業要倒閉了,所以你提前出來發展新業務?」


「衛朝,下次出來行騙之前,先把你個人籤名換了。」


3


被戳穿後他也不尷尬,反而問我:「為什麼拉黑我微信?」


「原因你不是知道嗎?」我陰陽怪氣,「因為我和前男友藕斷絲連,因為我拿你當解悶的玩具,現在我覺得你不好玩了,所以我們拜拜。」


然後衛朝給我發來了一個表情包。


是一隻可達鴨,下面還配了字:「鴨頭,你說氣話,我不信。」


我盯著那張圖,竟然不合時宜地笑出了聲。


衛朝又發來一段話。


「姜悅,那天說那種話是我不對,但你要分手一定不是這個原因。你說吧,到底為什麼拉黑我,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手指微微一顫,心頭冒出的銳痛讓我險些沒拿穩手機。


回過神時,視線已經微微模糊。


我抬手擦過眼睛,然後在對話框裡一字一句地敲:「那天晚上,我看見你上了那個女人的車。」


一輛漆成偏光紫的瑪莎拉蒂,靠在車邊的女人穿著葡萄色的真絲裙,挽著衛朝的胳膊上了車。


隔著一條馬路和一片花壇,加完班的我捧著冒熱氣的飯團,剛走出便利店門口,便看到了這一幕。


愣了兩秒後,我拿出手機,低頭給衛朝發消息:「你在哪兒?」


過了很久,他終於回復我:「在節目組改稿子!老婆怎麼還不睡覺?」


我直接把電話撥了過去。


好多聲之後,衛朝接起電話。


那邊一片安靜,他的聲音裡帶著恰到好處的幾分疲倦,還有小狗般的欣喜:「怎麼了,想我了嗎?」


我怎麼忘了,脫口秀演員也是演員。


面對他天衣無縫的演技,我沉默很久,還是平靜道:


「沒事,就是確定一下,如果你今晚不回來,我就把門反鎖了。」


「不鎖了,我明天回去給你帶早餐。」


我扯了下唇角,掛掉電話,把手裡已經完全冷掉的飯團扔進垃圾桶。


一開始就是見色起意,怎麼期望還能始終如一。


第二天一早衛朝果然回來了,我叼著牙刷打開家門,看到他背靠門板坐在地墊上,懷裡還抱著兩盒生煎。


「你怎麼沒給我留門?」


我冷靜地說:「忘記了。」


難得周末,我和衛朝找了家私人影院,看的是婁燁的《蘇州河》。


回家的路上他仿佛小孩子般踢著路邊的小石子,忽然念起電影裡的臺詞: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像馬達那樣找我嗎?」


看完一部片子後,用電影裡的臺詞和我對話,這是衛朝和我重復了無數次的日常。


但那個瞬間,我忽然不想再配合他了,於是說:「不會。」


衛朝停下腳步,猛地轉過頭看著我。


我說:「分手吧,衛朝。」


飛黃騰達後感情變質,然後在歇斯底裡的爭吵中消磨幹淨的戲碼,電影裡已經演過無數次,就不要在我們的生活裡重復了。


4


那句話我最後也沒發出去,隻是又多拉黑了一個衛朝的賬號。


因為在節目裡,鏡頭切到贊助商席位,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天晚上那個開瑪莎拉蒂的女人。


她看著衛朝,眼睛裡是不加掩飾的欣賞。


還要我怎麼問。


難道要衛朝告訴我,這個深夜和他開車出去、讓他說謊騙我的品牌負責人,其實是他的遠房親戚?


我想他很快就會成為我生命中的過客,和之前的兩任男朋友一樣。


結果周一去上班,主管忽然通知,有藝人過來做宣傳,需要接待一下。


我抱著電腦修改未完成的方案,漫不經心地應聲。


結果一抬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衛朝。


他穿著奶咖色衛衣,不知道是不是早起胡子沒刮幹淨,看上去有點憔悴。


跟在衛朝身邊的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是和他同一個節目組的演員。


我聽到身邊的同事在議論:「诶,那不是衛朝和夏思思嗎?」


「最近朝思暮想這麼火,現在看來說不定就是真的!」


幾個人已經跟著公關部的領導走到了我們附近。


但那個瞬間,我又覺得衛朝離我無比遙遠。


快到午飯時間,幾個人上了臺,據說要現場來一段即興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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