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校園文裡的嬌氣大小姐。
腳踢男女主,強吻大反派。
親完還要吐槽他:
「傅清野。」
「你的衣服料子好差,抱得我手疼。」
「你吻技也差。」
四年後再相見,他將我抵在無人的角落裡親吻。
「杳杳,我有進步嗎?」
01
我患有輕微的皮膚飢渴症。
人生的前 18 年,靠著摸小動物就能緩解。
直到遇見了學神傅清野。
第一次觸碰他,是在被迫轉學到鄉鎮中學的那天。
微風浮躁,秋意濃重。
我剛從學校衛生間出來,胳膊就被人輕輕扯住。
「同學,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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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澀少年手裡捏著包衛生巾,臉色微紅的伸手指了指女廁所的方向。
「能麻煩你幫我把這個送到第三個隔間嗎?」
「謝謝了。」
緊接著,攥著我胳膊上的那隻手松開。
溫熱、令人顫慄的肌膚相觸轉瞬即逝。
我垂眸,伸手接過了他手裡的東西。
還有些貪戀他手掌心傳來的溫度。
02
當天晚上我就發病了。
這次的症狀比以往來勢兇猛,頭腦發漲,焦灼的我整夜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隔天下午我就頂著重重的黑眼圈找到了傅清野,提出每次兩萬塊的親密接觸。
一次付清一年,一百萬。
一百萬,對於窮鄉僻壤裡長大的孩子來說無疑是筆巨款。
傅清野更是窮得離譜。
所以他沒有任何猶豫地就同意了。
但傅清野提出了兩個要求。
第一個:「別讓孟瀾知道。」
孟瀾,傅清野異父異母的妹妹。
也是廁所第三個隔間的那個女生。
第二個:「隻許摸,不能親。」
我信誓旦旦地應下。
隻是任誰也沒想到。
他的第二個要求,在達成約定沒幾天就被我給破了。
03
和傅清野約定的時間是每周六下午。
地點是我在鎮上租的房子。
孟瀾察覺到了傅清野最近有異常,他隻能借口說是出去賺補課費。
其實也不算是在騙人。
傅清野的確是從我這裡,賺供他倆上大學的學費。
天氣轉涼,傅清野來時身上帶著絲絲寒氣。
他剛進門,就被我扯著摁在沙發上。
急匆匆扒開他的外套,裡面是單薄的黑色短袖。
我跪趴在他懷裡,臉埋進他頸窩像小動物一樣輕嗅他的氣味。
一邊嗅,一邊吐槽:
「傅清野。」
「你的衣服料子好差呀,抱著好不舒服。」
傅清野不耐煩地蹙起眉頭,嗓音低啞:
「嫌棄?那你可以不抱。」
我沒回答他,因為我秒睡。
……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悠悠轉醒。
依舊是抱坐的姿勢,他的手裡捧著本書。
房間裡靜悄悄的,耳邊是書頁翻動的響聲。
傅清野看得認真,壓根兒沒察覺我醒了。
書呆子,走到哪兒都是看書。
鼻息間湧動著他身上散發著微澀的松木香氣,我不由自主地看向少年白皙的脖頸。
傅清野微微滾動的喉結旁邊,有顆淡淡的、褐色的痣。
莫名地,讓我想起了閨蜜的一句名人名言:
「男人長痣的位置,就是在提醒你該往哪裡親。」
思緒模糊,我垂眸朝著那裡親了一口。
傅清野身體輕顫了下,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後,整張臉瞬間紅了個透徹。
也不知道為什麼,傅清野對我好像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看見他,就很想欺負他。
就在這時,眼前飄過的幾行彩色彈幕解答了我的疑惑:
「住嘴啊啊啊啊!你吻的可是未來的反派大佬啊!!」
「傅清野最討厭有錢的、作的、不尊重人的,姐你全佔完了啊?」
「你就仗著有錢欺負他吧,以後有你後悔的。」
「天涼王破預定,盒飯也給你預定一份。」
「……」
04
看完彈幕,我才知道原來我是一本古早校園小說裡的作精大小姐。
傅清野是這本書中的反派大佬。
他暗戀異父異母的繼妹,也就是女主孟瀾。
所以忍著厭惡待在我身邊一年,隻為攢夠兩人上大學的學費。
後來他功成名就,孟瀾ṱũ⁼卻嫁給了男主。
傅清野至此Ţů⁵黑化。
他將這一切都報復到了折辱過他的我身上。
最終林家破產,我也落得個被拋屍荒野的結局。
……
此刻,傅清野沉著臉將我從懷裡拽出來,拎著外套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而我,盯著彈幕裡「破產」這兩個字看了許久。
久到眼眶微微泛起滾燙的酸澀。
05
那天之後,我不僅不知收斂,反而開始變本加厲地欺辱傅清野。
他有潔癖,不喜歡有味兒的東西。
我逼著他給我剝榴蓮,買臭豆腐。
他厭惡親密接觸。
我生理期一難受就咬他胳膊。
又在我過生日那天哄著他醉酒,摁著他在沙發上親了許久。
意識清醒後,傅清野長睫垂斂,漆黑的眸子裡似是凝著一場風暴。
沉默良久,他自顧自地問了句:
「耍著我玩兒,有意思嗎?」
我揚起唇角,豎起兩根手指提醒他。
「你那兩個要求沒有加進合約。」
「現在想後悔也沒用,違約可是要賠我雙倍錢的哦。」
彈幕氣狠了、罵瘋了:
「她是不是瘋了?」
「傅清野沒加要求是因為他看你不像壞人,沒想到你丫就是個黑心肝的,可憐我男配寶兒了。」
「見過作死的,沒見過作得如此強大的女配。」
「傅清野真的對瀾瀾太好了,他為了養瀾瀾受了多大的委屈啊,該死的林杳杳!」
「等不及想看她的下場了!!」
「……」
而我隻當是沒看見這些,繼續我行我素了很久。
06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高考前夜。
近一年的時間。
長廊上,同學們撕破長久以來的壓抑。
他們奔跑又歡呼,憧憬著自由和未知的將來,褪去昔日舊枷鎖。
隻有傅清野坐在教室裡復習。
我懶懶地坐在他旁邊玩手機。
不經意間瞥向窗外後,用胳膊撞了撞傅清野。
他停筆,始終冷著一張臉。
「怎麼了?」
我伸手指了指窗外。
「看見角落裡那對摟摟抱抱的小情侶沒,那是孟瀾,你妹。」
傅清野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神情微怔了下。
我故意挖苦他。
「你不是說你妹很乖,不像我這種不服管教的嘛?」
「打臉了吧?」
「哎,那男的長的好像還可以,不過沒我原來學校的班委長的帥……」
「你說夠了沒?」
傅清野鐵青著臉收回視線,打斷我的話。
我支著腦袋,很認真地看他。
「傅清野。」
「孟瀾她不喜歡你。」
在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下,我大著膽子繼續作妖:
「你放棄吧,我倒是可以考慮養你一輩子。」
頭頂風扇吱呀呀的轉,傅清野冷冰冰的眼神盯得我發怵。
「高考結束我們的合約也到期了,我不會再任由你欺負。」
我終於確認,他恨透了我。
07
考試結束後,我沒有回林家。
而是直接辦理好了出國的手續。
坐在長椅上等待時,傅清野破天荒地發來一條短信。
「你告訴孟瀾我們的關系了?」
我愣了下,沒有這回事兒啊?
但還是嘴欠回他:
「生氣啦?」
「可是你拿我沒辦法呀。」
良久,那邊才回:
「林杳杳。」
「你最好祈禱你們林家一輩子都富貴。」
傅清野脾氣很好,他從未對我說過什麼狠話。
哪怕是這種情況下。
心口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楚,我強行壓下。
這時,手機屏幕頂端跳出了兩條信息。
備注是:「害妻欺女的渣爹」
「林杳杳,在鄉下待了這麼久總該學乖了吧?回來給你繼母和妹妹道個歉,林家還是有你一口飯吃的。」
我沒忍住輕嗤聲,動動手指將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然後利落地回復傅清野:
「有本事就弄死我。」
「還有……你的吻技真的很差。」
渣爹不知道,我不僅沒學會乖。
還給他招惹了個大麻煩。
偌大的機場在此刻響起播報音,提示檢票。
我收起手機,毫不猶豫地拉著行李箱踏上了去往國外的飛機。
08
我待在國外的第四年。
林氏集團被人背後針對,即將面臨被收購的消息傳來。
比彈幕裡說的時間早了整整三年。
我回國是在一個初雪天。
到華寧別墅時,正巧撞見我那渣爹指著繼母鼻子破口大罵。
「房子都快沒了,你這些破包讓我拿去抵抵債怎麼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花老子錢的時候那副諂媚的樣,現在都用在勾搭老子助理上了!」
一如我八歲那年,他也是這副嘴臉對著我臥病在床的媽媽:
「我為什麼出軌?」
「阿玲,你看看你這副病弱的身子,枯黃的臉,任誰看了不生二心。」
可媽媽明明是為了操持公司的大小事務才病倒的。
……
雪飄落在掌心,很快融化。
看著門口兩人扭打在一起的身影,我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隨後轉身上了計程車,去往陵園。
我坐在媽媽的墓碑前,燒了很多張照片。
「媽媽,你說要帶我去散心的地方我自己一個人去啦,一個人哦,我很厲害吧!」
大多數是我在國外看到的景色,還有一些日常的照片。
冷冽的風在吹,我燒完了最後一張照片。
苦鹹的淚水順著臉頰淌下。
「媽媽你看。」
「沒有您操持的公司,他什麼也不是。」
「他活該!」
回答我的也隻有呼嘯的風聲。
09
我窩在出租屋內整整一個月,也沒等來應有的報復。
難不成那人大發慈悲,不想追究我了?
思維又開始遲鈍,我呆滯地望向窗外。
每次想到傅清野,我都會發病。
街道上人來人往,好幾家店門口擺的聖誕樹上掛滿了小飾品。
今天好像是平安夜?
不知道看了多久,懷裡的手機震動幾下拉回我的思緒。
我點開語音,男人吊兒郎當的語氣從手機那頭傳出:
「這有些人啊,出國前求我辦事兒,回來不說一聲也就算了。」
「說好的請吃飯也忘了,小沒良心的。」
掃了眼備注,是紀潤澤。
我的竹馬。
我抿唇,回他:「小沒良心的請你吃飯,今晚有時間嗎?」
......
吃過緩解症狀的藥後,我打車去了紀潤澤訂的餐飲店。
店裡人很多,我被服務員帶著才找到位置。
剛坐下,紀潤澤挑了挑眉。
「呦,大小姐瘦了,更漂亮了。」
我拎包作勢要打他。
「你少貧嘴,我早就不是什麼大小姐了。」
紀潤澤哼笑聲。
「我就樂意這麼喊。」
四年不見,還是一副死皮賴臉的小孩性子。
和他寒暄了沒一會兒,一道嬌俏的女聲響起。
「紀潤澤,好巧啊。」
我下意識抬起頭,卻在看到她身後男人的那張臉時愕然愣住。
10
傅清野西裝外套半搭在胳膊上,單手插著兜,整個人透著一股難言的壓迫感。
他漆黑凌厲的眸隨意掃了我一眼,隨即淡然移開視線。
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是真打算不跟我算賬了?
不過……也好。
紀潤澤和那女生打過招呼後,那兩人落坐在我們隔壁的位置。
討論起工作事務。
而我咬著吸管,如坐針ŧů³毡。
吃飯的間隙,偶爾和紀潤澤聊兩句,大部分時間都在豎著耳朵聽隔壁談話。
商量完工作上的事,那小姑娘合上文件,八卦似的問了傅清野一句。
「傅總,您這麼優秀怎麼沒談戀愛啊?」
傅清野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隨口回她:
「高中那年碰見個女流氓,對這方面有心理陰影。」
嘖,嘴巴學壞不少。
額頭突然被彈了一記腦瓜崩,我才回神。
紀潤澤神色有些不悅。
「剛跟你說話你沒聽見?」
「嗯,沒聽見。」
我心虛,所以聲音很小。
紀潤澤苦惱地嘆口氣,眉心愁得能夾死隻蒼蠅。
「我媽最近老介紹女的給我,生怕我真犯渾不結婚。」
在我的印象裡,他好像從來沒交過什麼女朋友。
「怎麼,你是不婚主義啊?」
「我最煩被人管著了,娶誰都得被約束。」
紀潤澤話鋒一轉,忽然笑著看我:
「林杳杳,要不然我們倆結婚吧。」
「婚後互相不幹涉怎麼樣?」
他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可那雙眼下隱藏著一絲期待、認真。
我嚇得手一抖,杯子裡的果汁有些濺落在衣服上。
「瞎講什麼恐怖故事呢?」
「我去趟洗手間。」
好險,差點兒就要失去了一個好朋友了!!
11
我以為傅清野準備放過我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就比如現在,他陰沉著臉將我堵在擁擠的隔間。
單手用力掐著我的下巴,蹙眉擦拭我的額頭。
我盯著他。
「你要做什麼?」
傅清野不回答。
他擦得很用力、很認真。
像是要把我額頭上的皮都給擦掉。
這情景,恍惚讓我想起高三那年上半學期也發生過這麼一次。
學校組織冬季運動會,每個班級都要求拍照片貼展示欄。
可班裡一大部分同學連部手機也沒有,有手機的多半像素也不好。
猶豫再三後,班長戰戰兢兢地找上了我。
他言簡意赅,說明照片的要求。
我正咬著棒棒糖打遊戲,含糊地應了句。
「哦,行呀。」
「林同學,謝謝你!」
「沒想到你看起來像個冷冰塊兒,竟然這麼好說話。」
大哥,你說話可真夠冒犯的啊。
他道謝還不夠,又情緒很激動地抓起我的手不停道謝。
我正在打團,他這一通操作導致我的屏幕直接陷入一片黑暗。
更氣了!!!
中午下課後,傅清野生拽著我到洗手間。
他不由分說地拿出湿紙巾擦拭我的手腕。
擦疼了,我就踢他。
「混球,你發的什麼瘋?」
「擦幹淨,就準你今天多抱一個小時。」
我嘟囔著罵他兩句,卻沒再繼續反抗。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