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偶爾還有兩隻已經被嘎了蛋蛋的糯米團子。
有時寶寶在外面跟貝貝玩得太嗨我怎麼都拽不住的時候，沈遇野就會出現在我背後，伸手幫我拽住狗繩。
幾乎是一個擁抱的動作。
我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明顯的溫熱透過布料撲到我的背上。
我僵了一瞬，還沒反應過來，他卻已經把狗繩從我手裡接過去了。
而那一刻，仿佛隻有我在失神無措，並在無數個晚上不斷回想。
當我在很多個夜晚夢見沈遇野的時候，我知道，他的小把戲成功勾引到我了。
我又不是傻子，我當然知道他那些故意的接近就是在勾我。
我隻能說，這個男人有點東西。
初中認識的好朋友小林知道了這件事，連夜殺到了我的城市，想要一睹沈遇野這個釣系帥哥的容顏。
結果那天沈遇野正好帶著貝貝去打疫苗，兩人完美錯過。
我隻好拿出之前偷拍的那張照片，給她看。
「臥槽？這麼帥？！」小林瞪圓了眼睛，忽然，她神色一怔，果斷把手機往我這邊一推，不願再看。
我疑惑：「怎麼了？」
小林雙手合十，無欲無求地看著一邊，一臉被佛光普照的淡然：「不愧是灰褲子，蘇婷婷，你小子有福了。」
我愣了下，秒懂，耳朵瞬間紅了個透，手上卻還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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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後，我也果斷雙手合十了。
12.
晚上吃完燒烤，小林說要去我家附近那個有名的酒吧打卡拍照。
作為校記者團曾經的骨幹人員，我作為攝影師更是不可缺席。
其間嘴饞，想嘗嘗他家的酒。
一大口喝下去，當時沒什麼感覺，拍著拍著小林同學就學會了影分身術。
我放下手機，湊到她耳邊真誠發問：「你這個影分身術可以教我嗎？」
小林一臉疑惑，轉頭看了我一眼，直接笑了：「不是吧婷婷，你醉了？」
我當時腦子一團糨糊，不知道什麼是醉，隻知道頭有點暈，臉好燙。
小林沒辦法，起身把我送回了家。
卻在樓道裡碰到了牽著貝貝開門的沈遇野。
「沈遇野！」小林還沒反應過來那是誰，我就超大聲地喊了他。
整個樓道的聲控燈瞬間亮起，昏黃的光落在門口的沈遇野身上，給他鍍了一層夢幻的金光。
看起來......很值錢的樣子。
沈遇野被我突然的大聲招呼嚇到，有些沒反應過來。
倒是貝貝撒開丫子就往我這邊跑。
然後......我果斷拽住它的耳朵抬腿騎在了它身上。
沈遇野和小林都驚了，眼睜睜看著我就那麼騎在貝貝身上，被它馱著往沈遇野那邊跑。
小林害怕我摔跤，在後面邊追邊喊：「蘇婷婷！騎狗爛褲襠啊！」
貝貝跑到了沈遇野旁邊後，一個急速大剎車，我沒控制住慣性就往前衝，還好沈遇野反應過來，伸手把我撈了起來。
我有些站不穩，隻能靠他攬著我的腰把我扶住。
沈遇野聞到了我身上淡淡的酒味，立刻知道我今天一系列奇怪行為的原因。
他看向小林，問：「她喝了很多嗎？」
「沒，她就喝了一大口。」
沈遇野低頭看著正在他懷裡數他襯衫扣子的我，挑了挑眉，小聲嘟囔：「原來是一杯倒。」
說著，他彎腰把我打橫抱了起來，然後踢開門走了進去。
小林趕緊跟在後面進來，順手還撸了幾下湊上來的寶寶。
小林害怕我喝醉了跟一個男人待在一起不好，就退了回去的車票，在我房間裡住了下來。
結果她沒想到，我這個寵物博主秉持著要給姨姨們多分享寶寶的精神，半夜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拍視頻去了。
還憑著幹了兩年的肌肉記憶，剪了個亂七八糟的視頻發了出去。
這個視頻裡......夾了今天給小林看的那張沈遇野的照片。
發之後沒過多久，就有網友評論：「我靠？為什麼今天寶寶的視頻裡有個帥哥？」
「帥哥......呃......挺有實力的。」
「這算官宣嗎？有人解釋嗎？沒人解釋我就造謠了啊！」
「另一隻狗我記得博主說過叫貝貝吧？這麼一看寶貝寶貝，估計是情侶狗狗！」
......
不過這些，我現在看不到。
現在發完視頻的我，莫名其妙地敲響了沈遇野的房門。
他一開門，我就撲到了他懷裡，小聲哀怨：「嗚嗚嗚，你小子為什麼這麼優秀？一想到你這樣的帥哥我親不到就很煩啊！」
「啊？什麼？」沈遇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默默抬手給自己臉上來了一巴掌，然後捂著臉傻笑了起來。
「其實你想親隨時都可以親。」他傻樂著低頭跟我說。
聞言，我果斷抬頭，盯住了他的唇。
下一秒，我踮起了腳，看似勇敢魯莽，實際上是小心翼翼帶著幾分試探地碰了碰他的唇。
還沒咂吧出親親帥哥是個什麼味兒，沈遇野就抬手按住我的後腦勺吻了上來。
親了一會，他嘖了一聲，微微側頭，一把摘下了自己的眼鏡往身後的床上一扔，動作利落也夾著幾分急躁。
直到兩個白團子聞聲而來，圍著我倆繞圈打滾，沈遇野才不得已松開我。
他小聲勸著：「寶寶貝貝你倆回去睡覺，求求了。」
我卻聽成：「寶貝回去睡覺。」
然後無比聽話地推開他走回自己的屋裡睡大覺了，獨留剛剛還激動的沈遇野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似的呆愣在原地。
13.
第二天醒來，我在床上坐了一會，醉酒後的記憶全部湧進了我的腦海。
這個時候，我無比恨自己是個不斷片的一杯倒。
我鬼鬼祟祟地打開門，想要看看沈遇野有沒有去上課，結果一開門就跟剛從衛生間出來的他對上了眼。
「嘭！」我果斷用力關上了門，下意識想當縮頭烏龜。
外面的人沒動，過了好一會才走到我門前敲了敲，悠悠說：「看到我反應這麼大，蘇婷婷同學你都記得對吧？」
我：「我不是我沒有！」
沈遇野輕笑了一聲：「不信。」
我：？這男人好討厭。
我決定回床上繼續睡。
睡他個天昏地暗，睡他個暗無天日，睡他個永世長眠！
但是......這男人故意點外賣放地上，拿著扇子把菜味透過底下的門縫扇進我房間！
我被香醒了，誰懂？
我現在的怨氣能養活十個邪劍仙。
「沈遇野！你怎麼這麼壞？！」我開門，就看見他拿著大街上發傳單一起發的扇子蹲在門口，左右兩邊坐著兩隻哈喇子都要流到地上的白團子。
他仰頭看著我，笑得比那「左右護法」還要傻：「餓了嗎？要不要吃點飯？」
我按了按太陽穴，彎腰想把人推開，結果他突然往上一起，直接吻上了我的臉頰。
我愣在原地，他卻已經拎著飯站起身，拉著紅透了臉的我走進了衛生間刷牙洗臉。
「你的那個朋友一大早就回去了，她說讓我以後看著你，一點酒都不能讓你碰。」沈遇野說著，把擠好牙膏的牙刷塞進我手裡，還熟練地拿起我的杯子接水喂到我嘴邊。
搞得我像小孩子一樣。
我默默接過他手裡的杯子，自己刷牙洗臉。
沈遇野這次沒再幫我，而是站在那看著我。
直到我洗完臉，他忽然開口：「蘇婷婷同學，你會對我負責的，對吧？」
我嚇得毛巾差點沒拿穩，張嘴張了半天沒說出個字來，最後直接選擇了裝傻：「阿巴阿巴阿巴......」
沈遇野偏頭笑了一下，抬手掐住我的臉頰，讓我的嘴嘟了起來，眼神危險：「裝傻也沒用哦，昨天要親親的，可是你。」
我嗚嗚兩聲，眨巴著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試圖蒙混過關，結果他說：「再賣萌就親你。」
......你小子別太愛了。
在沈遇野的眼神壓迫中，我終於點下了高貴的頭顱。
但我還是要跟他說明白，我那些不堪的過去。
14.
我在十二歲那年成了孤兒。
我爸酗酒賭博樣樣都沾，還不上班，每天回來不是要錢就是要飯，隻要有一樣沒到位，我和我媽就會被打。
小學六年級下學期，我身上新傷疊舊傷，就沒好過。
因為他當時在外養了個女人，要錢更厲害了，我媽那點工資哪裡夠？
也就在小升初考試前一天，我爸回來沒要到錢，開始亂砸東西。
其間還說不拿錢就把我和我媽全殺了，說我們浪費他的錢。
這話我從小聽到大，早就習慣了，我媽也是。
我們倆一如既往地沉默著聽他罵人，直到我媽安靜地走進廚房，拿了一把刀出來把我那個喝醉酒的爸捅死了。
就在我面前，我臉上都是血。
猩紅，溫熱。
我媽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後，看著已經呆住的我，哀號一聲，竟也直接抹了脖子離開了我。
我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
我當時差點也想死了算了，但是，我明天還要考試。
初中有住宿，我就可以離開這個破爛的家了。
我盼了好久呢。
我才不要死。
我要遠離這些。
他們倆死了，我的好日子才開始，不是嗎？
我覺得這個想法很變態，但是確實是事實。
我拿起血泊裡的手機報了警，然後回到屋子裡開始復習。
我的前途，也許會辛苦，但我相信會是一片光明。
15.
「但即使抱著這種思想，我臉上的血，也擦了快八年才擦掉。」
「那些血明明被我洗掉了，但是我的眼睛還是會變紅，像是血印在了我的視網膜上，直到我用打暑假工的錢，從一個爺爺那裡買了寶寶，我才逐漸走出來。」
「但是，他們倆還是給我留下了陰影，我害怕愛情和婚姻。」
說到這裡，我抬頭望向沈遇野，卻發現他紅了眼眶，咬著後槽牙控制自己不哭。
像小孩子一樣。
我輕輕笑了，抬手揉揉他的腦袋, 安慰他：「你個大男人哭什麼啊？我都沒哭。」
話音剛落，他就一把把我摟進了懷裡, 勒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我拍了拍他的背安撫他。
「對我當初控制不住自己闖入你的生活道歉，也許我那晚沒有一時衝動跟酒保說你的號碼，也許你就不用再撕開自己的傷疤向我展示了。」他說話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和顯而易見的心疼。
鬼使神差地, 我竟然在這一刻，瘋狂心動。
原來會有人心疼我。
真好。
我眨了眨眼，從十二歲到現在都沒哭過的我，竟哭了。
故作堅強的盔甲在此刻破碎, 我將自己陷進沈遇野溫暖的懷抱裡,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下, 搞得他沒法哭了，臉上帶著淚痕手忙腳亂地幫我擦眼淚，安慰我。
兩個白團子也跑過來拱我的腿，似乎在哄我。
沈遇野在這個時候逗我：「沒事了, 過去了，你現在有寶寶, 有貝貝，如果你想, 甚至還能有我這個寶貝。」
我很成功地被逗笑了。
沈遇野, 真的很好。
不管他未來會怎樣, 現在的他，我知道自己無法拒絕了。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 輕輕印上了他的唇。
「我們，談個戀愛試試吧。」
「不可能！我怎麼可能記錯我老婆的電話！手機給我，我用六級英語來撩她。」
「（在」晚上的時候, 跟沈遇野遛完兩隻小天使回來，我窩在他懷裡，才想起來那個視頻還沒刪！
我趕緊打開某音，看著視頻底下一堆「再不解釋就造謠」的可愛姨姨, 決定再發一個視頻。
是今天出去沈遇野牽著兩隻狗朝我跑過來的畫面。
文案：「這次，你跑向我的時候，我不會躲開了。所以，你好，男朋友。」
視頻剛發，一個熟悉的用戶就給我點了贊。
是之前那位「貝貝沒有寶寶」, 隻不過今天，他的名字換成了「你是我的寶貝」, 並且在我的視頻底下評論：
「你好, 女朋友。」
我怔了，抬頭看向沈遇野, 跌進那雙溫柔的眸中。
「你......你怎麼關注我那麼早？」
「因為當初賣你狗的那位爺爺，是我外公，我當時就站在馬路對面，牽著跟寶寶一窩生下來的貝貝。」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一見鍾情, 但是, 在看到你買了寶寶後臉上開心的笑容時，我就喜歡上你了。」
「很簡單很爛俗的開頭吧？但是......我確實喜歡了你兩年，還在同城刷到了你的賬號，就一直關注著。」
聽著聽著, 我捂著嘴笑了，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無法控制。
原來愛情是會讓人幸福的。
在「左右護法」中間擁吻的我們，幸福了一輩子。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