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驸馬在戰場瘸了腿,想借此退婚,可我執意嫁他。
大婚那日,我卻遭人設計,上錯了花轎。
等我察覺不對,急忙趕到將軍府。
驸馬已和我的伴讀林若雨拜完了天地。
被逼無奈,我隻能同意讓林若雨做了驸馬的平妻。
婚後,他以腿疾為由,不曾碰我半分。
可兩年後,驸馬造反成功。
他攬著懷孕的林若雨走到了我跟前。
他說林若雨才是他心儀多年的妻子,而我早該千刀萬剐。
那日大雨滂沱,沒能澆滅我院中的衝天烈焰。
我被砍斷了雙腿,葬身火海,屍骨無存。
再睜開眼,我重生到了驸馬裝瘸從戰場回來那日。
1
我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陸景倫,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既然喜歡瘸,那我就成全你!
大殿之上,林太醫正給陸景倫把脈問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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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裝模作樣一臉痛惜的表情:「回皇上,少將軍這腿,老夫無能為力。」
我心中冷笑,看來他們早就勾結到一起了,這林太醫是我伴讀林若雨的父親。
上一世陸景倫能輕易造反成功,林太醫功不可沒啊。
正是他在皇宮侍衛的食物中投了劇毒,皇宮才輕易淪陷。
我壓下血海深仇,裝作悲痛的樣子:「大膽!林太醫,你竟然如此詛咒本公主的驸馬,我饒不了你!」
林太醫眸光微閃:「公主節哀,這陸少將軍有此遭遇,老夫也是心痛啊!」
按照往日,因著林若雨的關系,我一向給這林太醫面子,隻是現在我毫無顧忌地耍起了脾氣:「父皇,一定是這林太醫醫術不精,你把所有的太醫都叫來,挨個給景倫診治,我不要他變成瘸子!」
林若雨變了臉色,著急得開始拽我的衣袖:「公主別鬧了,少將軍已經夠難過的了,您就不要添麻煩了。」
我猛地轉身看向她:「怎麼?本公主找人給他看腿是添麻煩?聽你爹的不管了,讓他瘸著,就是為他好了?」
林若雨急忙辯解:「爹爹是太醫院院正,是醫術最好的了,公主又何必讓更多太醫來看到少將軍的窘態?」
「窘態?」我提高了音量,「戰場上每一個浴血奮戰的戰士,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你竟然說窘態?那你是說驸馬這傷來的不光彩?」
林若雨連忙看向陸景倫:「臣女不是這個意思。」
「好啦!」
陸景倫終於忍不住開了腔:「臣已看過軍中大夫,的確跟林醫正說的一樣,臣的腿,的確受傷嚴重。」
我立馬梨花帶雨地衝到他身前:「以後都瘸了嗎?走不了路了嗎?」
既然陸景倫不想說腿瘸,我偏偏讓他多聽幾遍!
「那你以後成了瘸子,豈不是要吃喝拉撒都得坐輪椅?」
陸景倫終於聽不下去了:「公主,江湖能人異士頗多,臣這腿說不定能好。」
「真的!」我立馬破涕為笑,「那真是太好了。」
陸景倫後知後覺急忙補充:「不過能不能遇到那些神醫,還得看機緣。」
我很配合地垮下了臉:「那可倒霉了,你運氣好像不大好,不然也不會受傷。」
眼看陸景倫要發火,我急忙伸手放在了他受傷的腿上:「那你的腿現在有知覺嗎?」
我用上了吃奶的力氣,使勁地捏著。
雖然是裝瘸,但怕露餡,陸景倫還是狠著心將自己的腿砍了一刀。
此時我故意捏在受傷的部位,陸景倫的冷汗頃刻間冒了出來,伸手就要打開我的手:「放手!疼~」
我急忙戀戀不舍地松手:「還好,還好,還有知覺!」
陸景倫漲紅了臉,不知是疼的還是氣的。
林若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陸將軍的腿受傷了,公主可怎麼辦?」
陸景倫這才想起裝瘸的正事來:「啟稟皇上,臣如今腿受重傷,自覺配不上公主,還請皇上收回賜婚一事,臣實在不願意耽誤公主終生幸福。」
他這話一出,父皇明顯心動了,畢竟我是他最寵愛的女兒,誰也不想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瘸子,隻是因為戰瘸,皇家就要退婚,難免讓將士臣子們心寒。
上一世我一聽這話,急忙跪了下去,誓死要嫁給陸景倫,不讓父皇退婚。
當初賜婚是他向父皇求的,後來不知什麼時候勾搭上了林若雨,又百般設計地想退婚,當我什麼了?
所以這一世,我依舊跪了下去:「父皇,驸馬雖然失了一座城,打了敗仗回來,但也是在戰場瘸的腿,兒臣若因此退婚,豈不是無情無義之人?女兒願意嫁給驸馬,求父皇成全。」
陸景倫鐵青了臉。
他打了敗仗,原本就不大光彩,但因為腿瘸了,大家多了憐憫之心,也就沒人提戰敗之事,沒想到我給挑明了。
自私自利的小人,裝瘸丟了城,打了敗仗,還想裝英雄,門都沒有!
我不再搭理他,冷聲吩咐:「林太醫,術業有專攻,雖然你是醫正,但別的太醫說不定也有擅長醫治腿疾的,還是你親自去挑幾個擅長腿疾的太醫過來吧,越多越好。不多找幾個太醫看看,本公主不放心!」
林太醫在宮中多年,我倒要看看到底多少是他的人。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林太醫領著五個太醫進了大殿。
我心下沉得厲害,太醫院總共十幾人,林太醫的黨羽竟然有了這麼多。
果然,五人依次診脈之後,都說出了跟林太醫一樣的結論。
我默默記下了幾人,等以後慢慢整治。
2
診治過後,我自告奮勇地接過了給陸景倫煎藥的重任。
母後拗不過我,隻好答應下來。
於是烈日炎炎,蟬鳴漸濃之際。
我坐在樹蔭下的涼椅上,吃著冰好的瓜果,看著林若雨在烈日下給陸景倫煎藥。
「若雨,你手中的扇子打快一些,這樣藥效才能更好,這可是我親自給驸馬煎的湯藥,是我的一片心意啊!」
林若雨怨毒地看了我一眼,身上已然已被汗水浸透,隻能拼命地打扇子。
等藥煎好,我坐上轎輦:「若雨,你要不要陪本公主一起去將軍府送藥啊?」
林若雨自是求之不得:「公主您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身衣裳。」
本公主最是好說話,於是趁著她去換衣裳的空當,我把準備好的藥粉撒進了藥湯裡。
林若雨打扮得很是精致,喜滋滋地跟著我去了陸景倫的房間,然後很體貼地親自喂陸景倫,他將湯藥喝了個一幹二淨。
看兩人不著痕跡地眉目傳情,我心中冷笑。
陸景倫啊陸景倫,我很期待你得知心愛之人一口一口喂給你的,是讓你腿永遠站不起來的毒藥時,你是什麼反應。
連著十幾日,我不辭辛苦地送藥。
陸景倫的腿不僅沒有任何起色,反而傷口開始腐爛。
他開始急了,忍不住問道:「這藥是公主親自煎的嗎?」
我正認真欣賞著新上的丹寇,聞聲看去:「是本公主看著親自煎的。」
「可是林太醫開的藥方?公主可有放錯藥?」陸景倫起疑心了。
我正了神色:「若雨,藥是你親自放的,你有沒有放錯?」
林若雨連忙擺手:「怎麼會?每一種藥我都確認無誤才加的。」
聽見是林若雨放的藥,陸景倫放心了,再次將湯藥一飲而盡。
3
眼看陸景倫的腿毫無起色,母後憂心不已。
「靈兒,除了陸景倫,你可還有看上眼的男子?」
我知道母後是起了退親的心思,上一世,母後也曾跟我提起此事。
那時候我滿心滿眼都是陸景倫,告訴母後非他不嫁,傷透了母後的心。
反正大婚那日,我還會被設計上錯花轎,所以這一世我若退了婚,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我就是要看林若雨機關算盡,然後嫁給自己喂瘸的陸景倫。
我伸手抱著母後撒嬌:「母後,陸景倫是在戰場傷的腿,若女兒退婚,豈不是遭萬人唾棄?」
母後遲疑:「母後和你父皇可以在別的地方補償他,實在不想你嫁過去受苦。」
「說不定後面陸景倫的腿好了呢,靈兒會好好的,母後不要憂心。」
我笑著岔開話題:「聽說蘇世子即將凱旋歸朝,母後可有幫兒臣準備宮宴禮服?」
母後被我帶偏:「準備好了,現在就帶你去試試吧。」
當我穿好雲錦華服,母後禁不住感嘆:「我兒真是漂亮,說是上京第一美人都不為過。」
我羞紅了臉:「母後取笑兒臣。」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我滿心期待跟蘇錦年此生相見。
上一世蘇錦年也算被間接設計,他什麼也沒得到之後,一氣之下,回了邊境,我便無緣再見他面。
但我從下人口中聽到,陸景倫造反成功後,遠在邊疆的蘇錦年竟然趕了回來,隻為殺了陸景倫這個亂臣賊子。
隻可惜蘇錦年攻城前一天,我被折磨了半夜,被砍斷了雙腿,最後葬身火海,不知道蘇錦年最後有沒有成功。
4
蘇錦年的慶功宴上,我一身華服錦繡出場。
看見蘇錦年時,他正懶洋洋地一手微撐額頭,一手執著酒杯,不知在想什麼。
許是察覺我打量的目光,蘇錦年隨意地看了過來。
視線相撞,我有剎那間的失神。
蘇錦年被百姓傳為嗜血閻羅,據說他在戰場殺伐果斷,不僅讓敵軍聞風喪膽,就連民間草寇聽見蘇將軍的大名,都自覺回山避讓,以至於後來有了個如此嚇人的稱號。
蘇錦年的父親是本朝唯一的異性王,也曾是戰場殺神,可五年前不幸被內鬼出賣,戰死沙場。
年僅 12 歲的蘇錦年替父上戰場,一打就是五年,憑赫赫戰功,成了名副其實的主將。
上一世的慶功宴,我坐在陸景倫身旁,小心翼翼地給他端酒布菜,幾乎充當了丫鬟的角色,根本無暇顧及他人。
萬沒想到,五年不見,當初的瘦弱少年竟是如玉公子的模樣,跟他的稱號,完全不符。
倘若我沒記錯,他一會兒要拿軍功請求賜婚了。
酒過三巡,父皇論功行賞,問蘇錦年想要什麼賞賜。
蘇錦年單膝跪在大殿中央,神情嚴肅,完全沒有了剛才懶散的模樣。
「臣想請陛下賜婚。」
父皇大喜,畢竟賜婚比起其他賞賜而言,就是一句話的事。
「哦,蘇將軍相中了哪家千金?朕定給你賜一樁美好姻緣。」
蘇錦年的耳尖悄然紅了,目光灼灼地落在了我身上:「臣求娶清靈公主。」
滿座哗然!
「這蘇將軍莫不是不知道清靈公主早已定親?」
「可這陸將軍腿還沒好呢。」
「陸將軍打了敗仗,這蘇將軍可是凱旋歸朝啊!」
父皇也有剎那的尷尬。
誰承想,蘇錦年竟然算計到了自己閨女的頭上,還是個已定親的閨女。
前世此刻,我已勃然大怒,指著蘇錦年一頓亂罵,積極向陸景倫表現自己的忠心。
如今,我親眼看見蘇錦年眼中的光一點點碎了下去,滿目重新換上了無所謂的神色:「臣還沒說完,臣求娶清靈公主的貼身丫鬟。」
大殿頃刻落針可聞。
5
我突然不忍蘇錦年獨自面臨這一切,他為了我和父皇顏面,竟然自落身價到求娶一個丫鬟。
「臣女願意嫁給蘇將軍。」
林若雨突然盈盈地跪到了蘇錦年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