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隻能說，這場試鏡，我能撐下來，全靠我是演技派。
白珍有事兒先走，我便打算去休息室補個妝，結果沒走幾步，就聽到一陣皮鞋落地的聲音。
「段允？！」
我看著鏡子裏的段允，拿著口紅的手一抖，口紅直接畫出唇角了。
我：……
清冽的氣息迎面而來。
段允直接從我身後抱住了我，指尖粉紅的手摟著我的腰，眼神委屈至極：
「姐姐還真是受人歡迎呢。」
這句話，酸味兒好重。
我用手抹掉擦出去的口紅，餘光瞥著他，沒想到時隔多年的擁抱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實在掙脫不開他，便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這大概就是天賦吧。」
段允：……
段允的手緊了緊，鼻尖貼近我的脖頸，小聲地埋怨：「姐姐好過分。」
這句話翻譯一下是：姐姐，我現在好生氣。
他靠得太近。
我隱隱地心跳加快，總覺得，他現在的段位不亞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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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習慣過分了誒。」
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鬆開，本來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聽話，卻不想他直接反手將我抱在了懷裏。
不等我反應，他便抬手捧起我的臉，直接湊了過來，嚇得我心臟都懸了起來。
結果。
他突然眼底泛著水光，看起來很焦躁，卻還是軟糯糯地出聲道：「姐姐，想親親……」
「姐姐……」
像是在撒嬌。
我望著他乖巧的模樣，莫名的有些想笑，心裏泛著一絲柔軟。
「哢噠！」
門口傳來細微的聲響。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陣快門聲便席捲而來。
10.
【L 姓女明星私生活混亂上位：口紅暈染！幽會高層！】
這新聞標題好辣眼，我好冤。
但是這還不是最慘的，更慘的是記者太多，完全就是有備而來，我和段允隻能躲進附近的酒店裏。
「臥槽，聽說就在我們酒店！」
「真的假的？」
「我好想知道他們現在在幹嗎……」
走廊裏的議論聲不斷。
我噘著嘴，剛準備關門，就看到某人彎著腰，笑著看向我：「姐姐，你說，我們在幹嗎呢？」
視線交錯。
我微怔，立刻道：
「當然是避難，不然還能幹嗎？」
段允彎著唇，笑得人畜無害，輕飄飄地補了一句：「姐姐想幹嗎都可以，我一定配合。」
我：……
不行了。
他現在真的是要騷斷腿的節奏，偏偏說話的時候，還一副「我很乖」的樣子。
「我餓了。找點兒吃的。」
我被他盯得臉紅，隻能轉移話題：「外賣點不了，看看房間裏有沒有零食。」
說著我朝著房間裏走，隨手就拉開抽屜，看著裏面的東西，「哐當」一下就合上了。
「姐姐看到什麼了，我也想看看。」
段允挑眉，似笑非笑地走過來，嚇得我連忙擋住抽屜，卻不想這小子直接單手撐著桌子。
又是一個桌咚。
「姐姐。」
段允又壓低了聲。
我呼吸短促：「段允——」
段允眼神微暗，鼻尖抵著我的，勾著唇淺笑：「姐姐，害怕了？」
我極力地假裝著鎮定。
末了。
段允喉結滾動著，緊握著我的手，力道很重，那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像是百轉千回了一般，最終還是輕輕地吻了下我的手背，低聲道：
「姐姐別怕，雖然很想姐姐親親我，但是姐姐不願意的事，我一定不會強求的，姐姐……」
11.
一個小時以後。
段允的助理穿過阻礙，送來了我喜歡的飯菜。
「你不吃嗎？」
我餓得不輕，卻發現段允隻是託腮看著我，不由得注意了一下吃相，撇嘴道：「你再不吃，你就隻能吃我的剩菜了……」
段允挑唇，看了一眼菜盒：「姐姐不是留了兩個菜沒動嗎？是留給我的嗎？」
我：……
被看穿了。
我皺著眉，直接拿起筷子去夾菜，否決了：「你想得美。愛吃不吃。」
「段哥。」
助理瞄著我，叫了段允一聲。
段允看了看，起身跟著助理，一道去了邊上的小陽臺。
……
我不知道他們聊什麼，也不想聽，但是快半小時了，這菜都要涼了，我隻能去叫段允。
「公司裏的事，目前就這些了。」
「這邊記者，第一批好像是個小明星找的；第二批，查到是您大哥的人，現在老爺子病重，這家裏就您和他能……」
「段哥，離外面那個女明星遠點兒吧，八成是您大哥找來勾引你的。」
我：……
我蹙著眉，忍不住翻白眼。
結果。
我還沒開口，段允便道：「是我勾引得她。」
我：……
小助理走的時候，愣是多看了我好幾眼。
我垂著眸，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安靜地吃著菜，打開電視機看劇。
12.
晚上。
記者散了一些，但是我也困了，給我媽發了消息，偏頭看向沙發，這才發現段允已經洗完澡，穿著浴袍睡了。
「段允？」
我挑著眉，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見他沒反應，躡手躡腳地去洗澡了。
洗完澡。
我也來了精神，看到段允還在睡，便悄悄地湊了過去，趴在沙發上，看著他熟睡的模樣。
他好乖。
我默默地看著，忽然就想起今天他帶著我沖出休息室的樣子。
其實。
我不怕被拍，如果害怕，就不會見一個愛一個，隻是我難得有被保護的感覺，便也很配合地害怕起來。
「段允。」
我手撐著下巴，看著他烏黑細長的睫毛，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誰料。
我剛準備收手，段允便睜開了眼。
「呃，你，你沒睡——」
我腦子一嗡。
「睡了。」
他漆黑的眸子望著我，唇角上揚，但是沒有點破我剛才的小動作，而是淡聲道：「隻是突然想起，今天的視頻還沒有更新。
我：……
當然不。
那雙手連骨節處都是粉紅色，看著他輕撫著抱枕拍攝，我隻想眼不見心不煩，卻挨不住偷看的時候，又被他抓包。
「姐姐，幫我想個配文？」
「啊，我困了。」
我撇著嘴，起身就要去睡覺，看著這房間裏隻有一張床，抓了抓頭髮，看向他，不好意思說讓他睡沙發。
「姐姐不敢一個人睡？」
段允挑眉。
我抿著唇，被他一句話說得臉紅，隻想扳回一局：「隻有膽小的人，才會問這個。」
段允又是一副無辜的神情：「我可膽小了，姐姐要可憐我嗎？」
我：……
我臉一紅，實在是說不過他了，鉆進被子就躲了起來。
結果。
某人還在偷笑。
這感覺，好糟糕，臉頰滾燙得好像沒臉見人了。
13.
約莫半小時。
我根本睡不著，隱約間感覺段允上了床，靠近了我，嚇得我呼吸都屏住了。
「呵。」
段允輕笑一聲，語氣溫柔至極：「姐姐睡著還臉紅。」
我：……
我懷疑我被發現裝睡了，可是我就是不睜眼，這是我最後的倔強了。
下一秒。
柔柔的暖風吹來。
我這才意識到，段允是在給我吹幹頭髮……
骨節分明的手穿插在發絲間，隱隱約約還有清冽的氣息，這樣的夢，從前也有過的。
「姐姐是你叫的？」
「你和她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睡得迷糊，隻覺得一覺睡得很舒服，可是剛醒，便聽到段允在質問，而他的手裏拿著的，是我的手機。
臥槽！
我嚇得直接坐起身，看著他越發難看的樣子，想要起身搶手機，卻被他反手按在了床上。
「段——」
我一嚇。
手機開了免提：
「你是誰啊？我和她還沒有分手，你算什麼東西——」
「你充其量，不過是個小三兒。」
對面是個少年音，屬於我喜歡的音色。
我腦子嗡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現實，我從來都是膩了就分，但是網上，我隱約記得自己勾搭過博主，確沒確定關係，突然就記不得了。
聽對方這語氣，我還真以為自己忘記和誰分手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段允的臉色越來越差。
大概是聽不下去了。
段允直接按掉了電話，目光冷冽地看向我，眼底的悲慟仿佛呼之欲出：「姐姐，解釋一下，他是誰。」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我想要說點兒什麼，但是面對段允的眼神，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哪怕是謊言。
我知道。
完犢子了。
就像當初分手那樣，段允聲音哽咽：「姐姐，你好樣的。」
說完。
段允松了手，頭也不回地便離開了。
「段允——」
回應我的，是摔門的聲音。
下一秒。
電話又打來了。
我冷著臉接通，剛準備懟人，就聽到對方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
「呃，兄弟，對不住啊，我號碼打錯了。」
我：……
此時此刻，我真的想揍人。
早知道。
我就編個瞎話哄哄段允了……
14.
新聞被段家壓下，段允也人間蒸發了。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啊？沒有啊。」
我隨口反駁。
白珍理了理我的頭髮，淡聲道：「你現在這樣，就好像是海後翻車了。」
我：……
我突然說不出話。
誰能想到，我居然以這種形式翻車了，傷害性、侮辱性直接拉滿。
順勢點開段允的視頻動態。
我突然發現他的動態很久沒更新，一直停留在了那天，配文是——
今晚不孤單了。
我：……
突然有種紮心的感覺。
「珍姐。」
我盯著手機螢幕，有點兒悵然若失，問了句：「我渣嗎？」
白珍沒說話，隻是笑了一聲。
我：……
下一秒。
她撥了撥我耳邊的碎發，淡聲道：
「等你喜歡的人開始恨你了，甚至忘掉你的時候，你就知道自己有多渣了。」
我攥緊手裏的手機。
15.
就算段允恨我，也不應該帶著誤會。
但是。
我給他發信息解釋，他也沒有回。
坐立不安之下，我直接去找他，誰料一打聽，他酒喝多了，住院去了。
病房裏。
段媽媽滿臉心疼，蹙著眉出聲道：
「你好端端的，喝那麼多酒做什麼，是不是那個段昂設計你了？」
「媽，不是。」
段允低聲作答。
段媽媽眼底泛著淚光，自顧自地低聲道：「媽媽爭了一輩子，就沒贏過那個小三兒，不爭了，隻要你健康，媽媽就心安了。」
我站在病房門口，聽到這句話，瞬間愣住，尷尬得不知所措。
難怪。
段允那天，那麼生氣……
「小姐，你要進去嗎？」
護士突然出聲。
我躲閃不及，對上母子倆的目光，隻能笑著道：
「阿姨好。」
「誒，請進，請進，你是——」
段媽媽抬眸看向我，又看了看段允，笑著道：「你是阿允的女朋友？」
「不是。」
段允直接搶答，目光冷淡地瞥了我一眼。
我：……
16.
「那就是朋友了。」
段媽媽笑得溫柔，邀請我坐下，輕聲道：「呀，小姑娘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好乖咧。」
我：……
我隻能說。
還好我今天沒有花枝招展。
段允餘光瞥著我，骨節分明的手端著杯子，扯了下唇角，冷笑挑眉。
「阿姨過獎了。」
我目光遊弋過他的臉，儘量地保持鎮定，笑著看向段媽媽：
「阿姨，我叫李瑤，你叫我瑤瑤就好了。」
「嗯嗯，瑤瑤。」
段媽媽笑著看向我：「瑤瑤，你有男朋友嗎？」
「有。」
段允又搶答。
我瞄了他一眼，笑道：「沒有。」
段允側目看向我，神色有些冷，仿佛要把我看穿，我隻能笑著補了一句：
「剛分。」
「說分就分，你的感情，一直都這麼草率？」
段允這話，陰陽怪氣。
「不許這樣說話，沒有禮貌。」
段媽媽仿佛聽出了什麼，斜睨了一眼段允，拍了拍他的手。
我勉強地笑，沒吱聲。
段媽媽找了個理由離開，病房裏一下子就成了我和段允的冷戰現場。
17.
「段允。」
我率先打破僵局。
段允看了我一眼，直接出聲道：「我不是你的玩具，也沒有興趣陪你繼續玩，請你現在離開這裏，別讓我找人把你趕出去。」
我有些錯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