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不喜歡嗎?那我下次做個別的吧。”舒杳假意要把手收回。
沉炀卻眼疾手快,搶在這之前把那個小小的飛機模型搶了過去。
他歪著腦袋,觀摩了一會兒,把鑰匙扣塞進口袋裡:“還行,謝了。”
舒杳笑了笑,坐在側面的沙發上,低頭查看手機上的工作室近期運營情況。
客廳裡安靜了好一會兒,她突然聽到沉炀猶猶豫豫地開口:“你……這些東西,是從小就開始學的?”
舒杳愣了下,沒想到沉炀居然會主動和她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被剛才的鑰匙扣成功收買了。
舒杳想了想,說:“不是啊,我小學的時候,學校旁邊有一個文具店,老板的爸爸是個老手藝人,我每天放學經過,都會看到他在店裡進行創作,看著看著,就產生了興趣,後來是大學的時候,才開始正兒八經接觸這門技藝,還報了培訓班,但也沒想過要把這當成事業。”
“你大學到現在,也就不過七年,就能學成這樣?”沉炀看著很是驚訝,“不是都說這種手工藝的活,從小學起才能學有所成?”
“從小學起或許基礎更扎實些,但是半路出家,也不一定就落於人後啊。”
沉炀欲言又止,最後雙手插兜站了起來,語氣硬邦邦地說:“你跟我過來一下。”
說完又看向樓上喊管家:“劉叔!你也過來一下!”
“來啦!”劉叔興衝衝跑了下來。
舒杳疑惑不解,但還是配合地跟在他身後去了地下室,地下室除了電影院,旁邊還有一間大門緊閉、寫著內有兇狠哈士奇的屋子。
沉野說過,是沉炀的秘密空間。
見沉炀把門打開,舒杳順著往裡看了一眼,不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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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不是雜物,而是一間像模像樣的木雕工作室。
正中間是工作臺,上面放著一些還沒收拾好的半成品,三面牆壁都靠放著大的博物架,陳列著一些作品,有的看起來比較粗糙,像是比較早期的作品,但靠裡的一些,已經完全稱得上精致。
不過,這些作品比較特別的點在於,他們都不是非常傳統常見的木雕作品。
更像是一些木雕玩具。
不僅有木雕的飛機坦克模型,還有一些動漫手辦,甚至連蠟筆小新和哆啦A夢都有。
沉炀並沒有關門,舒杳跟著他走進屋裡,回頭見劉叔沒有進來,隻是站在門口,她突然明白過來,沉炀喊劉叔一起來,並不是也想給他看,或許隻是覺得他倆獨處在一個密閉空間不太合適。
他考慮的,其實比誰都周到。
舒杳環顧一圈,有些不敢相信:“這都是你自己做的嗎?”
“瞎做的。”沉炀撓撓頭,耳朵居然泛起了紅,“沉野應該和你說過吧,我這些年基本都闲在家,實在太無聊,就搗鼓些小玩意兒,不過都是自學的,拿不出手。”
“為什麼拿不出手?我覺得很有新意哎。”舒杳好奇地問,“你為什麼會做動漫木雕?”
“那些佛像啊,動物啊,多無聊,而且購物網站上隨便搜就能買到,我要做就做一些買不到的。”
沉炀的理念,其實和她不謀而合。
他們都試圖在用一種更新的方式,去講述一些老故事。
隻不過,她是有心插花,而沉炀更像是無心插柳。
舒杳觀摩著架子上的一個路飛木雕:“真的很厲害,你這沒有發網上嗎?我覺得應該會很多人喜歡。”
“真的?”沉炀猶豫片刻,說,“那我下次試試。”
他從架子上拿下了一個蠟筆小新,遞到她面前:“這個給你。”
舒杳伸手接過:“為什麼送我這個?”
“你微信頭像不是蠟筆小新麼,應該喜歡這個吧?就當是回禮,還有——”沉炀的聲音低了幾度,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才繼續,“之前的事情,抱歉。”
“之前?”
“就是在島上的事情。”沉炀說,“以前吧,我確實對你有點意見,因為我覺得你和我弟之間的感情嚴重不平等,他太喜歡你了,喜歡到可以付出一切,但你很明顯並不喜歡,或者說沒有那麼喜歡他,所以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我覺得他會很累。”
“但是這段時間來,我看到了他的改變,反正,是我錯了,以後,我不會再反對你們。”沉炀無聲嘆了口氣,“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盡量,對他好一點,因為以前……”
“以前什麼?”
“沒什麼。”沉炀笑笑,“以前他經常被我欺負,雖然過去這麼多年了,但終歸還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就希望以後,他能開開心心的吧。”
“我很喜歡他。”舒杳眼神堅定地說,“所以,我會對他很好的。”
“但也別太好了。”沉炀眉頭一皺,語帶嫌棄,“每天跟個開屏的老孔雀一樣,跟我嘚瑟,也挺煩的。”
舒杳:“……”
還能不能好好煽情!
*
沉炀好像把她的話聽了進去。
一下午的時間,沉炀沒有無所事事地發呆或者打遊戲,而是坐在沙發上抱著電腦搗鼓,就連手機,由於電話太多,也被他直接關機扔在了旁邊。
夕陽漸漸西斜。
他把一個視頻分享到了家庭群裡。
是一個他作品的簡單集錦,有幾件動漫木雕作品的照片,也有一些記錄他制作過程的視頻素材,兩者結合得很好,視頻制作得非常專業。
錢曼青:【媽呀!這是發網上了嗎?是誰把你說服了?】
沉炀:【您小兒媳婦。】
錢曼青:【不愧是杳杳!才發十分鍾,點贊就十個了呀!我就說一定會有人喜歡的!我兒子真棒!】
奶奶:【我孫子真棒!】
沉野:【我老婆真棒!】
舒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默默給沉炀的視頻點了個贊,偏頭看向茶幾對面的人:“你一下午,就是在做這個視頻嗎?也太厲害了,我學了那麼久,也做不到這樣。”
“啊?”沉炀看起來有點迷茫,“不是啊,這種視頻,隨便花點錢,不就有人做了嗎?”
“……”舒杳這次不光想想,她是真的要和這些有錢人拼了。
“那你一下午對著電腦在幹嘛?”
“等他把視頻發出來啊。”沉炀理所當然地說,“你別說,還挺緊張。”
舒杳:“……”
無語之際,沉奶奶把這個視頻轉發到了朋友圈裡,配文十分霸道:【都給我點贊!否則全部拉黑!】
下面有一條沉炀剛發的評論:【奶奶,這威脅理由,沒有手術好用。】
舒杳盯著手術兩個字,愣了一下,幾乎本能地抬頭看向沉炀:【你剛才給奶奶評論的,沒有手術好用,是什麼意思啊?】
“沉野沒和你說過?”沉炀操作著電腦,沒有抬頭看她,“奶奶之前一段時間,半月板有損傷,醫生建議她做個微創手術,奶奶就仗著這,動不動威脅我們。比如我十一點不睡覺,她就說再不睡,她不做手術了。我不肯吃營養餐,她就說我不吃,她不做手術了。”
“……”舒杳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沉炀沒聽到她的回答,把頭抬了起來,替奶奶解釋了一句:“不過奶奶其實也就是口嗨啦,手術不做疼的是她自己,最後還不是乖乖做了。”
舒杳終於知道不對勁在哪裡了。
之前和奶奶接觸多了,她就曾疑惑過,以奶奶的性格,根本不像是會正兒八經逼迫晚輩結婚的人,現在這麼一說,就全都合理了。
難怪之前奶奶每次提起催沉野結婚的事情,都說自己隻是“稍微催了催”,舒杳一直以為,是老人家和年輕人對於“催婚”這一概念的理解不一樣。
但現在看來,奶奶的確隻是稍微催了一下,就像催沉炀睡覺、吃營養餐一樣,即便沉野不把那些話當回事兒,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他當時,根本沒有那麼急迫地需要結婚。
舒杳眯了眯眼睛,很好。
這個男人,還真是詭計多端。
第66章
沉野到家的時候, 已經是深夜。
四周萬籟俱寂。
推開臥室門,舒杳正坐在書桌前認認真真地看著資料,似乎都沒有意識到他回來了。
沉野脫下外套, 右手撐著桌子, 俯身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舒杳回過神,笑意盈盈:“你回來了啊。”
“嗯。”沉野的視線往下一掃,這才發現, 浴袍裡面, 她今晚穿了一件從來沒見的睡衣, 低調的黑色, 卻是吊帶的, 襯得她更加肌膚如雪,領口的蕾絲設計,讓那抹弧度若隱若現。
沉野的喉結滾了滾,問:“買新睡衣了?”
“天氣不好, 昨晚的還沒幹, 我又沒有帶新的, 就和媽要了一件她沒穿過的。”舒杳低頭看了一眼, 表情無辜,“是不是有點透?”
沉野沒有回答是或不是,他姿態慵懶地往後一靠, 笑容裡帶了幾分不正經。
“這樣怎麼看得出來?”
本意隻是逗逗她, 想看她把浴袍裹緊, 耳朵泛紅的樣子。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 今天的舒杳, 好像有點不一樣。
她站起身,隔著和他不足半米的距離, 慢條斯理地脫了外面的白色浴袍,臥室是恆溫的,倒不至於冷,黑色吊帶襯託下,一身肌膚白得仿佛頂級白玉,泛著溫潤的光澤。
她抿了抿唇,低聲問:“這樣看呢?”
沉野眼神一暗,右手搭在她腰後,往前輕輕一帶,倆人的身軀,隔著彼此不算厚實的衣料,緊緊相貼。
她身上淡淡的櫻花香,傳入鼻端。
沉野低頭,一開始的吻還是輕輕柔柔的,從她的嘴角,一路蔓延到了鎖骨。
但漸漸的,視覺和嗅覺的雙重刺激,讓他的動作也變得大膽起來。
黑色吊帶的一邊被輕輕勾落到了手臂,沉野的右手從大腿處,慢慢往上延伸,黑色裙擺卷起,搭在他手腕上,遮住了一半的風光。
舒杳的肌膚慢慢得浮上了一層粉色。
右手被人抓住,帶到了他襯衫的第二顆扣子處,沉野的聲音顯得有些暗啞,幾乎是用氣音在祈求她:“解開。”
舒杳聽話地解開了那一顆,右手順著往下,直到襯衫徹底散開。
她的掌心貼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他加速有力的心跳。
襯衫被掃落在地,沉野的右手往下一撈,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舒杳纏著他的腰,怕跌落,雙手緊緊地圈住他的脖子。
腰部一圈絲綢,就像是畫在白紙上的一抹墨色。
沉野的右手慢慢往下,隨後,喉結滾了滾。
他看著愣了片刻,才回過神,嗓音裡沾著濃重的欲.念:“生理期到了?”
“啊。”舒杳像是現在才想起這事兒,慢悠悠道,“我忘了,下午剛來。”
沉野:“……”
舒杳把吊帶往上一扯,像一條靈活的遊魚,擺脫了漁人的捕撈,翻身到一旁,用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
舒杳抱歉地笑了笑:“你去洗個澡吧。”
沉野看著她臉上看似無意的笑容,微微眯了眯眼睛,他沒有下床,反而隔著薄薄的被子,又將她抱進了懷裡,腦袋埋在她脖頸處,看起來姿態有些委屈。
“故意的是吧?”
舒杳其實本來也稱不上生氣,就是得知了奶奶電話的真相後,有些意外,所以故意逗逗他,現在達到了目的,她也不瞞著:“我今天聽你哥說了,所以奶奶之前威脅你,不結婚就不手術,根本就是開玩笑的對吧?”
“差不多。”沉野抬起頭,眼裡情.欲未消,眼神更顯幽深,“你跟我哥,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也沒有。”舒杳把今天的事情,簡單復述了一下,“我覺得可能是我的經歷,給了你哥信心吧,不過我真沒想到,他居然還會木雕。”
沉野埋頭不語。
“你……”舒杳愣了愣,突然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逗他過頭了,“你生氣了啊?我知道這種事都沒生氣,你不會因為我逗逗你就生氣了吧?”
耳畔突然傳來一聲低笑。
“你都沒生氣,我有什麼好生氣的。”沉野抬起頭,炙熱的雙唇,在她發燙的耳垂上流連,右手依舊不太安分。
舒杳頓感不妙,趕緊按住他的手背提醒:“我是真的生理期,你再不停手,等會兒苦的還是你。”
“是麼。”沉野低低應了一聲,反手圈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緩緩往下帶,他貼著她的耳朵,用氣音極輕極輕地問了句,“知道什麼是手動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