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我不會說話，商量追妻大計不方便。
著實為難我小貓咪。
所以第一個目標，我得先變成人。
我跑去找謝聞想辦法。
轉了一大圈，總算是在浴室找到了。
作為人，我知道這個時候浴室不能進。
但是作為貓，我控制不住！
聽到裡面的水聲，我在門外急得抓心撓肝。
四條腿根本不聽腦子使喚。
終於我在小窗戶上和謝聞四目相對。
短暫的對視。
空氣寂靜。
緊接著浴室門內外同時響起一人一貓的哀號聲。
謝聞匆忙圍上浴巾出來，聲音又羞又惱：「安黎！」
7
我躺在地上，扯著嗓子叫得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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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死我了。」
謝聞這才發現不對勁。
他顧不上生氣，抱著我檢查。
我撇著右後腿，臉埋進他的肘窩。
小聲嗚咽：「謝聞，疼……」
謝聞自然聽不懂我說什麼。
但是從我慘絕人寰嗚嗚咽咽的叫聲中知道我現在不好受。
他緊抿著唇，小心翼翼抱起我往臥室走。
又是爬窗戶，又是摔跤。
作為一隻懶得動彈的廢柴貓。
今天已經覆蓋了我一周的運動量。
謝聞身上的沐浴露香氣，我聞著熟悉又安心。
心大的我直接睡過去了。
大半夜我被吵醒。
剛睜開眼就聽到郝欣在數落謝聞。
「不是，謝聞，你演霸道總裁？還是動物界的。」
郝欣沒好氣地繼續：「深更半夜，催命一樣叫我過來，我還以為是你要噶了。」
「如果這是一部霸總文，那我，就是那個倒霉催的醫生朋友。」
謝聞身子一僵，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臉催促：「趕緊看看，它叫得很厲害，聽起來很疼。」
聲音聽著冷冷淡淡，手卻是一點都沒有放開我。
「我說大哥，讓我看病，能把傷患先給我嗎？」郝欣一臉無語。
謝聞低頭看了看我。
我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回望：「喵？」
「你給她啊！你不給她，怎麼給我看傷。」
我的眼神直白熱切。
我堅信長久相處的默契，他一定看懂了我的意思。
謝聞卻驀地唇角上揚，又輕輕託了託我。
給我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就這樣看吧，她害怕，舍不得我。我得抱著她。」
我：「？」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8
我腿瘸了。
作為一個傷患，謝聞像照顧小嬰兒一樣照顧我。
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在我強烈的暗示下，他給我買了好多新衣服。
這讓我心稍安。
如果再發生突然變身的情況，至少還有一塊遮羞布。
包著繃帶的腿腫得讓人不忍直視。
我吃著零食默默感嘆：「難道這就是偷看美男的下場？」
腦子不自覺回想昨晚上看到的畫面。
快樂得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我的眼睛滴溜溜轉，盯著走來走去的謝聞不眨眼。
「看什麼？」
他不知何時坐在我旁邊。
我看著兩隻毛茸茸的爪子，頓時喪失說話的興趣。
不過，做貓也有做貓的好處。
謝聞的腹肌隨著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仿佛是在誘惑我。
我伸出罪惡之爪，裝作不經意按上去。
手感一如既往地好。
「就這麼喜歡？」他失笑，俯身靠近我。
這也太近了！
眼瞅著謝聞就要親下來，我兩隻前爪按在他唇上：「謝謝，婉拒了哈。」
柔軟的觸感襲來，爪墊仿佛被燙到一般。
我抽身就想跳走。
一時忘記，自己已經是隻瘸腿小貓。
掙扎無果，我躺平了。
生無可戀地癱在謝聞腿上：「來吧，你這個禽獸。」
許是見我表情太過於悲壯。
謝聞樂不可支，最後親了親我的耳朵。
空氣一時陷入寂靜。
我覺得身上涼飕飕的。
低頭一看，皮草又沒了。
「謝聞！」
我羞憤地扯過旁邊的抱枕勉強擋住自己。
謝聞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將我裹進被子裡。
「抱歉。」他耳根泛紅，幹巴巴道歉。
9
再次變成人以後，我變得格外小心。
生怕又再次變回去。
同時我對自己的來歷產生懷疑。
「謝聞，你是在哪裡把我帶回來的？」
我一瘸一拐，跑到廚房問他。
謝聞眼裡閃過一抹心疼：「你被人遺棄，我在一個下雨天看到你躲在角落裡發抖，就撿回來了。」
我悶悶地點頭，不再言語。
謝聞揉揉我的腦袋：「沒事，以後有我在。」
簡簡單單一句話莫名讓我有些傷感的情緒散去。
我像小貓一樣用腦袋蹭了蹭謝聞的掌心。
很溫暖，也很有安全感。
可是我心裡還是有很多疑惑。
我清楚地記得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
這裡是書中世界。
書中的人物關系也全部都能對得上。
我試圖用一切可能去設想。
卻沒有任何結果。
門鈴聲響。
我蹦蹦跳跳，拖著瘸腿去開門。
郝欣站在門外，看著我的瞬間有驚訝在眼中閃過。
「你是……」
我肯定不能說我是你半夜三更被謝聞喊來救的那隻貓。
「謝聞的朋友。」我隨口扯謊。
本以為這是一個很正常的回答。
沒想到郝欣聞言反而仔細將我打量了一下。
還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那眼神看得我心裡有些發毛。
我暴露身份了？
謝聞此時出來，一個輕飄飄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很快就轉開。
他什麼都沒有說。
甚至表情都沒有變幾分。
但我就是知道謝聞生氣了。
我內心忐忑地看著他們去了書房談工作。
心不在焉地玩著毛線球，我的眼睛總是忍不住往書房的方向看。
平日裡我也是自己玩自己的，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讓我覺得時間難熬。
總覺得自己身邊缺了點什麼。
牆上的掛鍾一秒一秒地走著，我終於忍不住敲開書房的門。
「給你們送點水。」
郝欣揶揄的眼神瞥向謝聞，話卻是對著我說的。
聲音拖得老長，滿是意味深長：「謝謝了，小聞安？」
聽到這個稱呼，我一個趔趄。
腳趾頭抓地。
也不知道之前在想什麼，我還隨意扯了一個假名字出來。
「不、不用謝。」
我落荒而逃。
沒有看到謝聞想要刀了郝欣的眼神。
10
謝聞出差了。
我在家裡幾乎把所有角落都轉遍了。
得出一個結論，我對這裡很熟悉。
仿佛上輩子也住在這裡。
謝聞不在的日子，我也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吃了睡，睡了吃。
過上了夢寐以求的鹹魚生活。
萬分悠闲的日子也讓我覺得內心十分空落落。
每天最期待的事情竟然是謝聞回復我的消息。
時差的原因。
我給謝聞發消息，他回我的時候都是凌晨了。
我困得直打哈欠，也不願意放下手機。
沒有收到謝聞的消息，我心裡就像是缺了一塊。
根本睡不著。
我知道自己完了。
我喜歡上謝聞了。
此時我也反應過來，那天郝欣過來聊工作，謝聞會生氣。
是因為我極力撇清自己和他的關系。
我心裡默默計劃，等謝聞出差回來，我一定要和他說明白自己的心意。
也不知道他介不介意自己的女朋友曾經是一隻沒人要的小貓咪。
我握著手機，開心地聽謝聞的碎碎念。
謝聞語氣嚴肅，在電話裡叮囑我要早早睡覺。
「你總是熬夜，會變醜。」
此話一出，果然嚇到我。
我莫名有些委屈：「你嫌棄了？」
聽筒對面沉默半晌才輕聲道：「不會。我不會嫌棄你。安黎是最可愛的小貓。」
「嗯。」我心裡甜絲絲，有些害羞地小聲補充一句，「謝聞，等你回來，我有重要的話要和你說。」
「現在不能說嗎？」
謝聞的語氣也變得輕快起來。
「還不能。因為想要鄭重一點。」
掛斷電話，我轉頭一瞥，鏡子裡的自己嘴角不自覺上揚，連眉梢上都染上喜意。
這少女懷春的模樣我都沒眼看。
我對著鏡子龇牙咧嘴：「安黎，你墜入愛河了。」
算了算時間，謝聞出差已經快一個星期。
大概後天就可以回家。
想到即將到來的表白，我心裡激動得睡不著。
天剛蒙蒙亮，我就去花店裡訂花。
想著第二天去機場給謝聞一個驚喜。
花店裡的電視機突然插播一條新聞，說是遭遇強對流天氣，美國飛往國內的航班全部延遲。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裡一個咯噔。
安慰自己，沒關系，還好是明天的航班。
可是望著沒有一條新信息的手機，我的心還是猛地沉了下去。
11
往日謝聞就算是再忙，也會回復我。
就是這麼簡單的幾句話，能夠撫平我內心的焦躁。
可是今天他什麼話都沒有和我說。
「還在忙？你今天都沒有搭理我。」
我對著謝聞的對話框已經單方面輸出多條微信，給他打電話也一直都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
心裡越發焦灼。
我想找人問一問，卻突然發現自己對謝聞一點也不了解。
不知道他其他朋友的聯系方式，也不了解家人。
相反，謝聞把我照顧得很好。
他知道我的一切喜好。
哪怕工作很累，也會耐心安撫我，就是害怕我自己一個人沒有安全感。
我覺得自己很差勁。
心安理得地享受謝聞對我的好，卻什麼都沒有為他做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機始終沒有新消息進來。
我開始坐立難安。
心裡默默祈禱，一切順利。
就在這時候，一個玻璃杯不小心摔在地上。
滿地的碎玻璃。
緊接著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看著那串陌生的電話號碼，我深呼吸，按下接聽。
「聞安，我是郝欣。謝聞出車禍了。」
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我覺得心髒驟停。
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不知道多久才找到自己聲音：「在哪個醫院？」
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門外站著兩個人。
郝欣身上滿是塵土，還有剛剛處理好的小傷口。
她靠在旁邊那人的身上，盯著手術室，臉上滿是焦急。
我呆呆地走近。
隻用一眼，就知道那人是原書中的男主，宋祈。
宋祈最先發現我。
不輕不重的一個眼神落在我身上，我心裡卻有些不舒服。
嚴格來說是抗拒。
可是我和宋祈根本沒有見過面。
12
郝欣順著宋祈的眼神看過來，有些激動：「安安，你來了。」
「謝聞昏迷之前還念叨著讓我給你回消息。」她抱著我，輕聲啜泣。
我看著手術室那扇門。
心裡發慌。
可是唯一能做的隻有等待。
郝欣慢慢將事情的原委和我說。
原來他們今天是坐凌晨的飛機回來。
隻是下了飛機，回家的路上遇上車禍。
謝聞下意識護住了郝欣。
他撞到頭，陷入昏迷。
我的手指蜷了蜷，腦子一片空白。
「為什麼會今天凌晨回來？」
郝欣頓住，輕聲解釋：「按照計劃是明天回來，但謝聞說是回來有很重要的事，於是大家加班加點，總算提前一天完成任務。」
「剛做完，還沒來得及歇口氣，他就要坐飛機離開。」
我愣住。
重要的事？
原本行程安排得當，唯一的意外，就是我和謝聞說了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說。
所以，是我害得謝聞原本的行程改變。
無盡的愧疚和難過將我淹沒。
一時沒有人說話，空氣安靜得可怕。
我跌坐在地上，眼淚不爭氣地往外冒。
郝欣見狀來拉我：「沒事的，會沒事的。」
她見我難過，忙轉移話題：「其實見你第一面，我覺得你挺眼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