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攻略失敗,男主瘋了三年後,發現我根本沒死。
城牆上嘔的血是豬血。
合葬墓裡放的是牛骨。
男主咬牙抓住正和面首們一塊吃火鍋的我。
我:「我的舌頭剛被燙到了,好痛,有沒有誰的腹肌是冰的?」
系統警報,紅著眼眶的男主好像瘋得更厲害了。
01
我穿進一本古早狗血虐文裡。
身份是男主角白月光的第 N 個替身。
系統兢兢業業匯報情況:「青黛作為白月光溫柔端莊,聰慧過人,與男主是青梅竹馬。」
又給我展示了一幅畫像。
「男主慣常喜歡這樣的女子,柳葉眉、身著青衣、體態輕盈纖細,左眼眼尾有一顆小痣。」
我白眼一翻,「我管他喜歡什麼!」
系統:「……」
我穿著一身紅衣,布料清涼,還是太子的京墨第一眼見到我,眼神一黯。
當晚招我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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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著系統洋洋得意:「你知道為什麼你前面找的攻略男主的人都失敗了嗎?」
系統認真地求教:「不知道。」
「不是因為她們不夠像,而是因為她們沒我騷。」
系統:6,攻略進度加五。
02
我躺在龍榻上,百無聊賴地等京墨回來。
在劇情裡,身為男主的京墨人生經歷也是很坎坷的。雖然他是嫡長子,但母親身世卑微,自小他受到的陷害與算計數不勝數。
就在這時,他心中的白月光出現,是衛國公家的小姐青黛,與他兩小無猜,成了他最大的救贖。
然而白月光身體孱弱,越長大就越發病弱,兩人沒有辦法真正在一起。
京墨也隻能以兄長一般的身份,默默守護在她的身邊。
但誰都知道,這些年,京墨身邊的女人個個與她的長相有幾分相似。
正想著,外面有通報的聲音傳來。
京墨相貌確實是男主級別,劍眉星目,隻是事務繁忙,面上滿是疲憊。
等夜深露重,他消遣完畢,吐出一句渣男主經典臺詞:「你這雙眼睛很像她。」
我微微一笑,騙姐們可以,別把你自己也騙到了就行了。姐們信信沒什麼,但……
一個開扇形雙眼皮狹長眼,一個新月形圓眼,也能相似?!
真就臉盲是吧?
「這……」我用力咬住下唇,讓雙眼因疼痛而泛起淚光,「臣妾不介意,隻要能陪在殿下身邊就好。」
果然,系統內顯示:攻略度加十。
03
京墨就這樣上當,將我留在了身邊。
很快他就因為這個決定悔不當初。
作為一個世家大小姐,我為他洗手做羹湯,差點沒燒掉自己的眉毛,並且逼他把味道怪異的湯喝幹淨。
我行事乖張,每天精力無限,上房揭瓦不在話下,甚至捕獵時快馬揚鞭,將太子都甩在身後。
我還善妒,一天到晚纏著他不放,今日寫情詩,明日跳豔舞,愣是把他忙得都沒有時間多看一眼旁人。
系統也震驚了,它不知道該不該阻止我的行為。
好在攻略度一直在緩慢地增長。
「你看,這就是所謂的深情,裝得久了,他是真的連自己都信了。」
04
青黛來找我是在一個午後。
她坐在一副木質輪椅上,皮膚病態地蒼白。
我注意到她看起來十五六歲,要不是家世好,在這裡大概率是要早早夭折的。
一走近,我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味。
她眉間三分憂鬱,簡直讓任何人都看了為之心碎。
「早在府上聽說過姐姐,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咳咳……」
我一下進退兩難。
主要是怕湊近了,到時候誣陷我啥的,慣用伎倆了。
我遠遠地推過去一盞茶杯。
她垂下眼睛:「是我不好,讓姐姐費心了。我隻是近日裡看……看阿墨哥哥臉上總有笑意……精神也好了不少……」
還未等我回應,剛下朝的京墨就已氣勢洶洶地趕來。
他見她模樣,似乎認定我欺負她,用力扇了我一個耳光:「你平日裡胡鬧也就算了,若是青黛有什麼事,定要讓你償命!」
我面無表情,跪倒在地,淚珠像不要錢一樣地滾落。
青黛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裡,似乎害怕極了一樣瑟瑟發抖。
隻有我的餘光裡,能看到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於是我也悄悄抬頭,朝她做了個鬼臉。
她愣了。
05
系統崩潰了。
因為它監測到,青黛對我的好感度居然也漲了十點。
「我讓你攻略男主,沒叫你連女主也一起攻略!」
06
花了一晚上,我連夜哄好差點自我銷毀的系統。
它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劇情運算上能出現這麼多的 bug。
按照原本劇情,很快來到了第一個虐點。
在元宵宮宴上,我要以楚楚可憐但強作堅強的形象坐在角落,飽受眾人的羞辱。
而京墨則深情款款地將青黛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甚至在舉杯慶賀時,連一滴酒都沒讓她沾。
而他卻眼睜睜看著我推辭不掉,喝下那杯把我嗓子毒啞的冷酒。
隻因我的聲音與她不像,出聲時惹他厭煩。
而失去聲音後,他便會對我漲了幾分好感,甚至在日後偶爾對我感到一絲愧疚。
我:「不是,這不純傻子嗎?人家賣了咱,咱還得謝謝人家?」
系統:「劇本就是這樣的,不然要怎麼漲攻略度?」
我邪魅一笑,也不管系統急得摳腳,神色自若地吃完一盤特供葡萄。
到了元宵,雖然說是家宴,我也盛裝打扮。
我滿頭華麗奢靡的珠翠,一進殿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畢竟我可是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寵妃,也不差再多幾聲謾罵。做寵妃就要有做寵妃的派頭,不僅如此,我還起勁地小聲和侍女說笑,表演一些經典橋段之:「寶娟!我的嗓子!我的嗓子!」
不是說聲音不像不喜歡,要毒啞嗎?
等人都來齊,紛紛落座後,我表示要獻歌。
京墨位於上座,似乎頭疾發作一般,狠狠捏著眉心。
我直接就是高歌一曲,刻意壓低的聲音如同十萬隻鴨子,使用著最為洗腦的音調唱我的原創曲目。
「海上有隻鯨魚,它背著一隻小鯨魚……它要遊到哪裡去,它要遊到哪裡去……啦啦啦……它要遊到星星上,它要遊到雲朵上,它要遊到小鯨魚睜開眼睛……」
主打的就是一個五音不全,狗屁不通。
系統:「其實我覺得你被毒啞也是情有可原的。」
07
一曲歌畢,滿堂哄然大笑。
我大方地四處拜謝:「小女不才,博大家一笑。」都想拿我當笑話,不如先發制人。
發瘋這招有時候確實好用,眼下大有他們刁難我一句,我就抓花他們臉的氣勢。
京墨臉色沉沉,倒是一旁的青黛,大約是從未見過像我這樣滑稽的人,笑得眯起了眼睛。
熱完場子,我也不再附和那些場面話,坐下埋頭苦吃。
沒一會兒,果然有一個陌生的侍女端酒而來。
我心中冷笑一聲,也不直接喝,拿著酒杯到處敬,等酒水灑得差不多了,假意瀟灑地一飲而盡。
嗯?有點甜?
居然真的隻是一杯果酒。
而上座青黛則吩咐了貼身侍女與京墨說著什麼,盡管高朋滿座,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兩人關系親密。
可奇怪的是,青黛收到侍女回話後,像是氣惱。
酒過三巡,她眼睛亮晶晶地被推到我的身邊。
我不知她要做什麼,警惕地給我的侍女使了個眼色。
青黛與上次相比,好像氣色稍好些,隻斷斷續續地咳嗽。
其實她這個樣子,換了誰在她旁邊,什麼也不做都像欺負她。
青黛喘過氣來,輕輕問道:「姐姐剛剛方才唱的是什麼歌?好生有趣。」
「是我自己寫的。鯨就是《東都賦》裡『於是發鯨魚,鏗華鍾』中的鯨,生活在海裡……」
她若有所思地聽著。
等我說了半天,她才說出來意:「姐姐,我想喝酒。」
「你……」我懷疑地看著她,「你不能喝的呀。」
「我知道,我就想嘗嘗。阿墨哥哥也不許,可我從來沒嘗過,我想知道是什麼滋味的。」
我搖頭:「那可不行,我給你喝,你的阿墨哥哥搞不好會把我的頭砍下來。」
「胡說,他不會的!咳咳……」她嘆了口氣,「他敢。」
說著話,她的眼睛還是盯著我的酒杯看。
我被那目光刺得坐立不安,硬著頭皮:「就給你嘗一下味道哦。」
「好!」
我當然也不敢真的讓她喝,而是拿了幹淨的筷子,像哄人似的在甜酒裡沾了一沾,小心地在她唇上碰一碰。
青黛像貓兒似的舔了舔:「甜的。」
「這是果酒,釀得好,將酒那股苦氣蓋住了。」
我偷偷摸摸地又給她嘗了幾口:「行了,就這麼多了,喝酒傷身。」
青黛微笑:「再傷能傷到哪裡去呢?」
正說笑間,身後一道聲音響起:「你們兩個倒是相談甚歡。」京墨警告地瞥了我一眼。
我連忙行禮。
他道:「青黛妹妹身子弱,凡事你要多謙讓,莫要惹她生氣、傷心。」
這話偏心眼都偏到太平洋去了。
我面上恭敬地應了,忍不住想,你不一個勁地找替身,可能她確實少傷心很多。
「姐姐待我很好,」青黛拉住我的衣袖,「上次之事確實是一場誤會,姐姐並未欺負我……咳咳……」
京墨冷冷應了聲:「那便好。」
08
元宵後,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了起來。
京中的春日是一年中最好的季節。
雖然京墨待我倒是更冷淡了幾分,因而生活待遇有所下降。我也懶得理會他的帝王制衡術,不想去跟任何人爭鬥,被冷落了就自個兒看書作畫,偶爾拉著侍女下五子棋。
青黛來找我玩過幾次,她很快對這種比圍棋上手快了很多的玩法上癮。
「看我褲衩陣!就是用黑子先下在這裡,再下這裡……隻要陣法成型,一秒便可將小白抬走……」
青黛用白瓷般的手指指著已經連在一塊的五顆白子,抿嘴笑。
我:「……」
「姐姐,馬上殿下他們要去獵場跑馬踏青,你要不要去?」
我趕緊點頭。
每天困在這裡也不好受啊,又沒個手機玩的。
果然踏春帶上了我。我穿一身方便行動的勁裝,將頭發緊緊绾好,連簪子都選的是最普通的木式,不帶過多的裝飾。
對著銅鏡一看,頗有幾分男女莫辨的俊美。
「騎馬去咯!」
宮裡的女子都不擅騎馬,我在其中顯得很是另類。更別提我還有自己的弓,是可以貨真價實地打獵的。
青黛難得參與這種活動,笑吟吟地問我能不能給她捕隻野兔。
「野兔很兇的,也很難養的,不如讓百獸園給你養一隻家兔……」
「不是養,」青黛用天使的面孔開口道,「是想剝了皮烤著吃。」
「行。」我笑了笑,策馬揚鞭,往遠處的森林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