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魏思楠也臉色難看地跟了過去,一路上都想跟謝錦年說話,但是謝錦年沒有理會她。
並且警告她,到了以後不要多言。
三人到了地方,隻有小青去了門前,敲門後,是那丫鬟來開門的。
那丫鬟仍舊是一副男裝打扮,看到小青後,她冷嗤一聲,「又來幹什麼?你家主子呢?怎麼,上次偷看我們家將軍跟謝將軍親熱不夠,這次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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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她表情更加嘲諷:
「哦對了,我們家將軍昨夜宿在了謝將軍府上,你們家主子應該獨守空房了一個晚上吧?」
被謝錦年摁著藏在暗處的魏思楠終於忍不住,憤怒地開口:「住口,你在胡說八ţùₛ道什麼?」
說完,她又扭過頭,焦急地去看謝錦年:「錦年,你聽我解釋……」
謝錦年冷冷地盯著她,目光裡盡是失望與憤怒。
魏思楠臉色有些發白,她下意識去拽謝錦年的袖擺,「錦年……」
謝錦年狠狠地甩開她,隨後一巴掌用力甩在她的臉上。
他用的力氣很大,魏思楠摔倒在地,嘴角溢出鮮血。
謝錦年說:「別碰我,魏思楠,你讓我覺得惡心,你害死了遊月,是你害死了她!」
魏思楠眼圈通紅,捂著臉怒吼道:「我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每天都想著怎麼活下來,誰能想到她們這種嬌滴滴的大小姐,會為了這點事就尋死覓活!這種廢物,死了也是活該!」
謝錦年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憤怒與殺意,「魏思楠!你沒資格這麼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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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憤怒甩袖離去。
這日,京城出現了兩件大事。
一個是謝錦年與魏思楠決裂了,他下令,日後再也不見魏思楠,將軍府不準魏思楠進入。
另一個,是謝錦年的新婚夫人,去世了。
聽說是洞房花燭夜,謝錦年與魏思楠廝混,叫將軍夫人得知,活生生地氣死了。
將軍夫人的娘家人氣壞了,將謝錦年打了個半死。
如今謝錦年也不肯去治身上的傷,就整日抱著將軍夫人,不肯為他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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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已經拆開了我給的書信。
那裡面,有一千兩銀票,還有她的身契。
日後,小青便是良家子,不再是奴僕。
那信上,我告訴小青。
讓謝錦年將我的所有嫁妝,全部陪葬。
還有,早些讓我下葬,不要超過三天。
最後。
在我下葬後第二天,她去挖墳墓,那裡面,有我很重要的東西,是留給她保存的。
如今,謝錦年已經抱著我的身體三天三夜了。
小青急得團團轉。
後來她紅著眼罵謝錦年:「人活著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如今人死了倒是後悔了,真是可笑,都三天了謝將軍可裝夠深情了?我家小姐最大的心願,就是入土為安,你難道想讓我家姑娘在下面也不得安寧嗎?」
謝錦年已經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三天三夜。
他身上的傷痕累累,面上都是胡茬,瞧著狼狽至極。
聽了小青的話後,他忽然抱著我放聲大哭起來。
哭過之後,他終於肯讓我下葬了。
下葬那日,魏思楠想去見他,卻被他差人拽走。
他不肯再見魏思楠了。
他雙眼赤紅,扶著我的棺椁,一臉悲愴地離開城中,親自為我鏟土下葬。
等我下葬後,他終於再也扛不住,暈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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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他醒來。
差人將小青送出了府中。
小青背著我給她的一千兩銀票,抹著眼淚,出了城。
一直到晚上夜深人靜,沒人發現的時候,她才背著鋤頭,來到我的墳頭。
她紅著雙眼,一邊哭一邊罵:「謝錦年這個混帳東西,埋土埋得這麼嚴實,挖起來都難,是想把我們家姑娘悶死嗎?」
罵完謝錦年,她又哭著說:「姑娘,您就放心地去吧,等小青有本事了,一定手刃那對渣男渣女,為您報仇——」
說著話,她掀開棺材蓋,我從裡面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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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著她莞爾一笑:「小青。」
小青嚇得花容失色,尖叫一聲,眼淚流得更兇了。
她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姑娘,冤有頭債有主,是那對狗男女害死您的,嗚嗚嗚嗚小青對您忠心耿耿,您要報仇,就去找那對狗男女報仇吧,別對小青下手啊!」
「……」
我看著小青,一陣無言。
在我的再三解釋下,小青又壯著膽子,摸了摸我的手,終於相信我是活人了。
她破涕為笑,擦著眼淚說:「是熱的,小姐您真的沒死!」
我點了點頭,又與小青說了,我如何假死的事情,便將嫁妝拿了一些出來,嫁妝太多,一下子帶不走這麼多,還是下次花完了,再回來拿的好。
左右都帶這裡來了,沒有便宜謝錦年那個混賬東西。
拿完了東西,我們將棺材蓋上,又將墳墓重新弄好,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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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京城後,我帶著小青去江南尋了師父。
師父啐了一口:「我早就說,那謝錦年不是個好東西,好姑娘吊在一棵樹上有什麼意思?如今你也算脫離苦海了,師父帶你快活幾日!」
江南果然如師父所說,風景好,人也甚好。
這裡的公子哥生得個頂個漂亮,還十分的多才多藝,難怪在京城那些年,師父總說還是江南山水更好,一直念叨著要回來。
後來,我與小青又去了京城幾次,將我的嫁妝統統都挖了出來。
還有一些京城的房產鋪子,託人變賣換了銀錢,都帶回了江南。
我與小青改換了名字,
我叫江挽月,她叫江挽溪,自此以姐妹相稱 。
我還置辦了房宅鋪子,徹底與小青定居在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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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經營這些,我更喜歡同師父一起,遊蕩江湖。
至於家裡的房宅鋪戶,小青以前便經常在家中幫我打理,這些不用我操心,她也能打理得井井有條。
師父便住在我的隔壁,她房子裡,比我這邊熱鬧許多,很多都是她贖回來的漂亮男子 。
整日在宅子裡爭風吃醋。
上次師父開玩笑,說我這邊清淨,要送我幾個男子,那些男子還氣的幾日不與師父說話,見我又實在不肯要,她這才作罷。
她嘆息著說:「你如此性子,我們合歡宗到你這一輩,豈不是要沒落了?」
我這才知曉,原來師父是合歡宗的宗主。
不過,整個宗門上下,隻有她一人。
她隻有我一個徒弟,下一任的合歡宗宗主,就是我。
謝錦年不算,那是她順帶教的。
有時師父被鬧得狠了,就帶著我去江湖闖蕩幾日。
我這才知道,師父留在京城那些年,也是為著躲情債。
不過她為著讓我日後能夠撐得起合歡宗的門楣。
總是帶著我去逛花樓 。
路上遇到那些賣身喪父的男子,也會幫我贖了身。
叫他們留下伺候我。
不過幾年,我的府中,漂亮男子也多了起來……
小青見狀笑得合不攏嘴。
「姐姐這樣的女子,就應當有這麼多男兒伺候著,姐姐且放心與花宗主出去,你的後宅,妹妹會幫你照管好的。」
在江南的第五年,南疆大亂,戰事頻起。
南疆百姓民不聊生,我與師父決定參軍。
我們帶著江湖上的朋友,一起去了南疆。
南疆王看到師父臉色變了變,我這才知曉,原來師父當初要躲得情債,便是他。
我與師父武藝不錯,在南疆立了許多戰功,幫助南疆解了圍困之後。
京城的援兵終於到了。
而這時,我與師父已經成了南疆的座上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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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王為我與師父請封了二品將軍,他大約是怕師父又跑了,想用這個綁住她。
京城的援兵來的那日,南疆王正在宴請我與師父。
南疆民風開放,我跟師父面前,都有不少的軍中的好男兒赤著臂膀跳舞。
肌肉健碩,長相英氣,瞧著十分賞心悅目。
師父小聲與我說,這舞南疆男兒都會,是南疆的求偶舞,曾經南疆王也給她跳過。
我下意識朝著南疆王看過去,果然見到,南疆王的臉色已經一點一點地黑了下來,正在咬牙切齒地看著這邊。
我尷尬一笑,恰巧這時,門口傳來一道驚喜交加的聲音:「遊月……」
抬眸看過去, 就見謝錦年站在門口,雙眸發亮, 定定地看著我。
五年未見, 他看起來瘦了, 也憔悴了, 不如以前俊俏, 瞅著不如眼前跳舞的這些好看。
我收回目光,看著眼前跳舞的男兒們, 笑著一拍手:「好!」
他們跳得更好看了。
站在門口的謝錦年身子僵硬, 很快就被人拉走了。
我聽到有個人在說:「不可無理, 那是南疆的二品女將軍江挽月!」
很快, 外面又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錦年, 你等等我!」
是魏思楠。
旁邊有一小將軍笑著與我說:「江將軍莫怪, 那位謝小將軍, 腦袋似乎有些不好使,五年前與魏小將軍廝混,氣死了發妻, 後來就看誰都像她發妻, 你說好不好笑?一天到晚認錯幾十次。」
我點點頭:「是挺好笑。」
他又道:「還有那位魏小將軍,聽說腦子也不大好使, 前些年為謝小將軍生了一子, 送去了謝府,誰料到現在也沒能嫁進去, 謝小將軍連面都不願意見她,這次聽說謝小將軍要來南疆,跪在宮門前求了一天一夜, 也跟著過來了,哎,真是一對痴人。」
我看著門外的方向:「的確, 是一對痴兒,倒是般配得緊。」
師父坐在一旁, 翻了個白眼,「一對神經病,能不般配嗎?」
小將軍爽朗一笑:「二位將軍所言甚是。」
我繼續欣賞著舞姿。
看著看著, 忽然發現,幾年都未曾見過的彈幕,再一次出現了。
【突然覺得, 以前好像被什麼神秘力量控制住了, 居然會磕男女主, 這對分明就是渣男賤女啊!】
【幸好, 溫遊月離開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以前是被下了降頭吧?這裡面分明隻有溫遊月才是正常人, 我怎麼會覺得她是惡毒女配啊??】
【不是, 男女主真的好像不太正常, 我以前怎麼會Ṫū₃覺得甜的。】
【這個結局也很好啊,溫遊月獨美。】
我看著那彈幕上的字一點點變淡,最終徹底消失, 抬起杯中酒,一飲而盡。
以後,就沒有溫遊月了。
隻剩下江挽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