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3
醫院裡面，醫生給謝衍行做了簡單的包扎。
沒什麼事情，雖然傷口血淋淋的有些猙獰。
謝衍行看著我笑：「阿湛，真的麻煩你了。」
我臉有幾分熱，下意識地撓撓頭：「沒事。」
我鼻側傳來了謝衍行身上的香味——
這是我一直好奇的事情，他一個男人，身上居然會有香味。
我默了一瞬，隨後下意識地皺了皺鼻子。
隨著將謝衍行放在床上，那種香味就越來越淡。
而現在，我基本上聞不到了。
我看向在床上乖乖躺著的謝衍行：「我爸讓你周六的時候去我們家一趟。」
「啊……啊？」
「伯父叫我去你家幹什麼啊……」
面前的人有幾分茫然，然後他沉默一瞬，像是想到了什麼。
「有點……快了吧。」
我的目光落在他通紅的臉上：「我爸說是保研名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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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一瞬間，謝衍行就僵住了。
「哦哦，好的，幾點？」
「中午來吃個飯吧，我等下發你地址。」
話音剛落，我的手機就適時震動了一下。
【沈止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我攥了攥手機，又看了看床上的人。
點了點通過。
謝衍行想了想：「都行，看你，我和你一起吃。」
14
去買飯的路上，沈止給我發了信息。
言簡意賅。【賭約作廢。】
【我：？？】
沈止：【都說作廢了。】
沈止：【你是漢子，老子敬佩你。】
沈止：【我發小承蒙你照顧，以後我認你這個兄弟，學校超市報我名字，我給你打八折。】
我笑笑。
【行。】
15
我回到醫院的時候，謝衍行在和醫生的小孩聊天。
他瞇著眼睛，夕陽西下的光從窗欞照了進來。
給他鍍了一層柔和的邊。
我的心臟跳了一下。
見我來了，他立馬露出了個笑：「阿湛。」
我拎了拎手上的飯，遞給了謝衍行。」
我媽給做的。
不知道我媽哪裡來的消息，打電話讓我去拿。
她握著我的手，一點女強人的樣子沒有：「好好照顧兒媳婦。」
我滿頭黑線：「不是。」
「冷知識，嘴硬沒老婆。」
……
謝衍行接過了我手上的東西，有些猶豫地抿唇。
「我想和你說個事。」
他的態度有些忸怩，我心下有種不算好的預感。
「怎麼了？還疼？」
他心一橫：「程湛，我們在一起吧。」
我徹底愣住了，往後退了兩步。
下意識：「我是直男。」
空氣在那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就連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我愣愣地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像是卡在喉嚨裡面不上不下。
心裡的思緒亂飛。
我突然想到了我當時在宿舍突如其來的臉紅和自己的莫名其妙的想法。
面前的謝衍行沉默了半分鐘之後爆發了：「……你如果是直男，你幹嗎撩我？」
他紅著眼眶：「你有病吧！」
謝衍行的眼淚立馬就掉了下來。
他瞪著我：「你是不是把我當猴耍？」
我猛地一怔，驚覺到面前的謝衍行是真真切切地生氣了。
「我當時隻是覺得沈止是 Gay……」
「是 Gay 怎麼了？我也是 Gay。
「你嘲笑同你還天天撩我，你！程湛你——」
他像是有些崩潰：「你出去。」
「謝……」
「我不想和你聊。」眼前的謝衍行厲聲，「你出去。」
16
自從那天我和謝衍行大吵一架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和他見過面。
沈止找上了我。
他給我發信息，約我出來之後拉著我的領子質問我。
「你他媽有病吧。
「釣尼瑪啊，直男釣同？
「你到底喜不喜歡謝衍行，給個準話。」
他看著我，眸子裡的怒火像是要將我燒死。
我像是被問蒙了。
我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一直想的都是自己到底是不是被掰彎了。
我愣在原地。
我喜歡謝衍行嗎？
思緒在一瞬間止住，那個選項框再次出現。
【根據您未來數據，推算出了以下兩個選項：
【選項一：對沈止說「我喜歡你」。（42.52%）
【選項二：親沈止。（41.3%））】
我呆呆地看著面前的透明的選項框。
然後透過這個選項框看沈止——
他皺著眉，看著我，滔天怒火。
我用盡畢生最大的力氣推開了沈止。
去你媽的選項。
老子不喜歡男人，老子喜歡的就是謝衍行。
我看著沈止的臉，我想到和他親就想吐。
那一瞬間，那個該死的選項框似乎再也不能束縛我。
我向宿舍跑了過去，腦子裡面都是謝衍行——
他趴在桌子上看我的樣子；
他哭得鼻子通紅的樣子；
他剛剛洗澡，頭發還沒幹的時候看著我說「確實有點熱」的樣子……
系統的透明屏幕顯示出文字。
【恭喜，你被掰彎了。】
我白了一眼，飛奔到了宿舍。
而宿舍。
被搬空了。
路過的同學看著我，關切地來問了一句：「怎麼了？」
我第一次像是要哭出來：「謝衍行呢？」
「搬沈止宿舍了，今天搬的。」
那個同學看看我，隨後像是知道了我的擔心。
「今天下午的籃球比賽，加油哈。
「經濟打管理，打得好直接三年優先擇偶權。」
我沉默一瞬。
我要個屁優先擇偶權。
我要老婆，要老婆啊！
我老婆被我作沒了。
等等——經濟學院？
17
我熱身的時候，果不其然在經濟學院的觀眾席看到了謝衍行。
他乖乖地坐在那邊，左邊膝蓋還打著繃帶。
拎著瓶水，兩條腿晃悠晃悠。
我看著他，看了半晌。
默默堅定了信念。
不愧是我老婆。
他的眸子轉了過來，然後和我對視上。
我朝他笑，但他很快像觸電一樣移開眸子。
籃球賽之前，一般兩隊要相互握手。
輪到我和沈止握手的時候，他的手像是要將我握斷。
他的聲音咬牙切齒：「渣男兩分扣不進，三分上不去。」
我看著他要冒火的眼睛，回握了過去。
「老子才不是渣男。」
18
熱火朝天的籃球賽隨著哨聲開始。
兩院實力本來就差不多，此刻更加是打得難舍難分。
大夏天，場館裡面熱得可以將人蒸熟。
我的眸光時不時瞥向坐在觀眾席上的謝衍行。
他沒看我，目光淡漠，卻從沒放在我的身上。
我的心臟有些堵堵地難受。
中場休息的時候，那個透明的選項框再次跳了出來。
【根據您未來數據，推算出了以下兩個選項。
【選項一：強吻謝衍行。（49.52%）
【選項二：大喊，謝衍行我喜歡你！（42.3%）】
兩個選項框像是將我框起來。
我有幾分發愣地看著這兩個選項，隨後看向謝衍行的方向。
他在看臺上，笑著給沈止遞水，沈止接過去喝了一口，然後笑容滿面地摸了摸謝衍行的頭。
心裡鈍痛。
我微微動了動手指，皮膚記憶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謝衍行頭發的觸感。
他是微微有一點點天然卷，頭發又毛茸茸地好摸。
我攥了攥手，將目光移回前面的選項框。
點了第二個。
依舊是那種感覺。
身體不受控制地跑到了謝衍行身邊。
我跑到看臺下面，看著上面的謝衍行。
「我喜歡你。」
謝衍行愣了愣，嘈雜的體育館似乎幹擾了他的聽力。
他低著頭，抿唇。
他垂著腦袋的時候，你能清清楚楚看到面前人的睫毛——
「你說什麼，程湛？」
「我說——」我幾乎是吼出來的，「我喜歡你，謝衍行！」
嘈雜的場館裡面突然安靜一瞬，隨後爆發出了更大的聲音。
在一片起哄聲裡面。
我看見了沈止逐漸黑下去的臉和謝衍行微微睜大的眸子。
他明明是在笑，看起來卻是像在哭。
把老婆欺負狠了，他不相信我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
我抿了抿唇，深呼吸了一口氣，企圖把自己心裡的慌亂按下去。
沒有用，我沒有辦法了。
面前的選項框卻亮了起來——
【或許，你記不記得星期六中午他會去你家吃飯？】
我的眸子重新亮了起來。
「你等我。
「證明給你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