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了拯救發情期的獸人助理,未婚夫江宴與她締結婚契。
「等她發情期過後,我們的婚禮繼續。」
我成了全城笑話。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大吵大鬧時,我跑到地下拳場贖了個狼人。
婚禮那天我沒出現。
江宴氣急敗壞打電話過來。
「遲洛,難道你要因為一個低賤的獸人跟我翻臉。」
身上狼崽子聽到後不樂意,手上力道加重。
我受不住,聲音破碎。
「等他發情期過後,我們的婚禮……
「取消。」
01
獸人沒有合法契約無法在人間正常生活,契約包括身契,婚契,死契。
我本以為江宴的女助理程瑤屬於第一種。
直到此刻江宴把屬於我的水晶鑽戴在她手上。
我忍不住質問:「江宴,你什麼意思?這是我們訂婚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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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包廂裡起哄的人瞬間安靜下來。
他的好兄弟尷尬笑出聲,指著我說。
「阿宴酒喝多糊塗了,你的未婚妻遲洛在這呢。
「怎麼把訂婚戒指套助理手上了。」
勸完江宴他又勸我。
「嫂子你別怪阿宴,要怪就怪小助理和你長得有三分像。」
話剛出口,他也愣住。
何止三分。
光線若昏暗一點,江宴怕是要分不清我和她。
江宴讀書時叛逆,曾為了一個獸人要和家裡斷絕關系,被江老爺子用獸人的命威脅,他才回來。
據說這兩年收了心。
我們第一次見面,江宴姍姍來遲,態度也是吊兒郎當,卻在看清我的臉時愣在當場。
更是在江老爺子提出聯姻時一口答應。
他說對我「一見鍾情」。
現在我不禁懷疑他是「鍾情」於我,還是把我當作該死的替身。
江宴不理會我難堪的神情。
ŧũ⁻「我很清醒,沒認錯。
「洛洛,她的發情期快到了,如果沒有合適的人願意幫她,她就隻ŧū́ₕ能回獸人族聯姻,以後她的孩子也隻會是連人形都控制不穩的獸類。」
我蹙眉。
「她的選擇有很多,沒必要非得是你。」
程瑤性子溫順,工作能力又強,公司追她的人從一樓排十三樓,想找人締結婚契並非難事。
誰知這句話惹得江宴暴怒。
「你把她瑤瑤當什麼,她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獸人若不是真心情動就籤訂婚契,發情時稍有不慎就會血管爆裂而亡。」
江宴當場承認程瑤對他有情。
「那你呢,江宴。
「你對她是僅僅想要幫忙,還是真心動情?」
程瑤抓住江宴的手。
「阿宴,我沒事,你不要管我。
「你不能因為我傷害和遲小姐之間的感情。」
說著她要把戒指摘下。
那個戒指尺寸剛好,如量身定做,程瑤想摘下來並不容易。
眼見程瑤指尖皮膚通紅,江宴臉上露出心疼。
他阻止程瑤動作,低頭咬破手指,將殷紅血珠滴在戒指中心。
隨著一道赤白光亮閃過,戒指緊緊嵌在程瑤手指。
周圍看熱鬧的人倒吸一口冷氣。
皆是不敢信。
「江宴,你竟然和獸人籤訂血婚契。」
婚契雙方同意即可解除。
可血婚契一旦籤訂,非彼此心頭血不能解。
江宴拉著程瑤離開。
「遲洛,我們婚禮推遲,一個月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02
和江宴的訂婚派對成了他和助理的真情鑑定現場。
江宴帶人走後,他的朋友也先後告辭。
閨蜜替我鳴不平。
「洛洛,你是遲家大小姐,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咱也不是非江宴不可。
「你別難過。」
難過?
我摸了摸眼角,些許湿潤。
是啊,為什麼非他不可。
兩家老人在生意上有合作,希望我們小輩能加個親。
第一次見面時他故意遲到,江老爺子替他找借口說「臨時有項目緊急會議」。
江宴不領情,語調散漫。
「聽說要來相親,我得把之前的桃花都處理幹淨,做人要一心一意,你說是吧,遲小姐。」
當時我想,這個人有點意思。
坦誠,難馴。
我沒有說話,靜靜看著他。
隻見江宴起身,走到我跟前。
「遲到是我不對,我自罰一杯。」
半杯紅酒,他仰頭一飲而盡。
現在想想,他是有點狡黠的。
遲家飯局上,道歉酒還沒有半杯的先例。
隻不過我爸見我倆有戲,不予追究。
第二杯酒,江宴敬我。
「以後多擔待,未婚妻。」
傳言江宴辦事效率高,五年就讓江家能做到業țŭ₃內數一數二的位置。
我終於見識。
他兩句話就敲定我們的關系。
隻不過他把酒杯遞給我時提前松手,紅酒灑在白色禮服上,暈染出玫瑰形圖案。
江老爺子怒斥他沒規矩。
江宴渾然不在意。
我向服務員要了把剪刀,撕開裙擺,把灑上紅酒的布料折成玫瑰,塞進他西服胸口處。
「放心,未婚夫。
「我這個人向來大度。」
我是遲家長女,肩負家族重任。
人生第一課學到的就是「識大體」。
媽媽去世後,我要管後來人叫「媽」,管她生的兒子叫「弟弟」。
即便是他們搶走本就屬於我媽留給我的一切。
我也要笑臉相迎。
江宴笑我虛偽。
我一笑處之。
我需要借江家的力奪回我媽留給我的東西,而剛好,江宴需要一個身份得體的賢內助幫他應付老爺子。
無數次,我提醒自己。
「假的,都是逢場作戲。」
卻在他一次又一次不經意的溫柔下慢慢淪陷。
03
兩年前,第一次萌生和江宴就這樣下去吧的想法。
那天是我生日,弟弟故意打碎我媽留給我的翡翠镯,我一怒之下扇他一耳光。
我爸見狀拿起拐杖狠狠抽在我身上。
「整天戴著死人的東西也不嫌晦氣。
「你弟才是遲家以後真正繼承人。
「你算個什麼東西。」
那天我也發了狠,砸碎了江宴親手布置的生日現場。
拂了江家面子。
我爸怕江家退婚,打我時下了死手。
「去和江宴道歉,說你不是有心的。」
我咬牙忍下。
我爸把我關起來,並放話:「如果壞了兩家生意,不能求得江宴原諒,這輩子就不放你出來。」
閣樓小黑屋裡,我和月光隔窗相對,一明一暗,仿若兩個世界。
幾天後,江宴從窗戶爬上來,披著月光,宛若神明。
「小爺我這輩子第一次費心思哄人,竟然是靠爬樹。
「遲洛,也就是你。」
神明向我走來,我如沙漠遇清泉,那顆冰封已久的心髒發出怦怦怦的跳聲。
枯木逢春生。
這兩年,江宴也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沒對誰上過心。
程瑤是第二個。
她是我們從黑市買來的獸人。
彼時她被關在籠子裡叫賣。
沒有跟人籤過契約的獸人,在同類之間隻能靠原始野性存活。
她本體是隻兔子,混在狐狸精豹之中。
我不由多看了兩眼。
「喜歡?不如買下來。」
不等我回答,江宴就把程瑤帶出來。
我還當他善心大發,細想一下,相愛之人久別重逢,多少有些迫不及待。
江宴沒有當場紅眼,已是給足我面子,我把程瑤放在江宴身邊,竟陰差陽錯成全他們。
程瑤感冒,江宴不眠不休照顧她,我高燒昏迷時他可是不曾親自去瞧一眼。
程瑤愛吃素,我無肉不歡,可每次出去吃飯,桌上連點葷腥都不見。
往日那些瞧著不起眼的細節爭先在腦海翻湧,樁樁件件提醒我。
江宴他不愛我。
我看中的婚約,也是他說推就推,說不要就能不要的笑話。
一如我在他心裡。
無足輕重。
04
閨蜜怕我想不開,拉著我出來找刺激。
當初買下程瑤的黑市一角,撩開簾子,有個一人高的漆黑拱門,穿過去別有洞天。
竟是容納萬人的地下拳場。
大屏幕上顯示今日對戰雙方,以及賠付比例。
押豹人,一賠三。
押狼人,一賠十。
我聽著周圍人討論。
「豹人在這一年裡,上千場比賽無一敗績。」
「狼崽子是狼族少主,昨天才抓到的,據說是為了救一個人類小女孩疏忽大意被打上麻藥。」
「狼人難馴,從不與人類籤訂身契,進了黑市,除非有人豁出身家性命護著,否則隻能戰死。」
我順著他們手指的方向看向角落。
幾個保安警惕地圍著一個人。
即便坐著,也能看出他身形高大。
裸露的上半身鞭痕累累。
就那麼靜靜坐著,對周圍嘈雜視而不見。
堅硬,傲氣。
旁邊的宣傳牌上寫著他的名字。
周野。
下注的人很多,沒人看好他。
主持人還在邀請觀眾下注。
比賽也進入倒計時。
「洛洛,要不要賭一把?」
電話適時響起,江宴倆字在屏幕跳躍。
我猶豫下,沒理。
微信上,置頂消息難得有個紅點。
【下周老爺子生日。】
自從江宴爬窗後,我再也無法在他面前裝溫順,一切好像都成了真的。
我會關注他今日吃過什麼東西,喝多少酒臉會變紅。
甚至體貼到將他衣櫃中的領帶和襯衫分別搭配放好。
偶爾,江宴問我:「遲洛,你裝得累不累。」
我反問他。
「你怎麼知道不是真的。」
他鉗住我下巴,迫使我與他對視。
「或許你爸從江氏少撈些好處,我就信了。」
遲家財務危機,我爸自己為瞞住江宴。
迫不及待想我們快點結婚,他好在女婿面前拿喬。
殊不知這一切江宴都看在眼裡。
我也曾以為江宴厭我是因為遲家別有居心。
即便他對我冷著臉,下一秒對程瑤笑,也當他是惡趣味使然。
直到看見他毫不猶豫和程瑤籤定血婚契,才後知後覺,自己錯得離譜。
程瑤就是他遙望多年的白月光。
他這麼叛逆的人,若不是顧及心愛之人,怎麼會對老爺子服軟。
聽江家保姆說,當年江宴離家出走,江老爺子全城搜索,甚至僱用不少獸人。
他放話,若江宴不回來,與他私奔的獸人全族都會被賣進黑市。
隨著老爺子年歲漸長,江宴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不得不低頭的毛頭小子,有資本保護自己的愛人。
我那點不管是裝的,還是發自內心的溫順,終究不入他的眼。
豹人已經上場。
耳邊傳來瘋狂嘶吼。
我關掉手機。
主持人還在倒計時。
最後三秒,我舉牌。
「五千萬。」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賽,莊家設限,押豹人最高隻能投一萬。
我笑笑。
「沒懸念賭什麼。
「我押周野。」
鏡頭對準我的方向,大屏幕上顯出我的臉。
人群沸騰,說什麼的都有。
「這些錢都可以把豹人買下。」
「肯定是莊家請的託兒,想誘導我們押狼人。」
「不能上當。」
「押豹人穩賺。」
閨蜜有點慌。
「洛洛,放松一下而已,沒必要玩這麼大。
「要是讓江宴知道……」
我示意她安心,籤好支票遞出去。
抬頭時,周野剛好睜開眼,瞳孔在暗處發出綠光。
侵略性十足。
我知道他在看我。
無聲比了個口型。
「別讓我失望。」
05
比賽持續到後半夜,兩人一直持平,連加兩場。
最後三十秒,周野猛然發力,打敗豹人。
「太狡詐了。」
「原來他剛才一直在隱藏實力,故意拖垮豹人體力。」
有人朝周野扔水瓶。
他也不躲。
拳場老板從後臺走來,面色不善。
「這位小姐,黑市買賣向來公正,但 5 個億,請給我們兩天時間。」
我指著周野。
「我不要錢,我要他。」
老板為難。
「狼人從不與人籤身契,強行帶走恐怕……」
我打斷他。
「他不用與我籤訂任何契約,但以後黑市不能再抓他。
「5 個億買他自由。」
06
回到遲家時,我爸在客廳已經等了許久。
見我進門,撈起煙灰缸朝我丟。
沒砸準,打翻身後酒櫃,玻璃噼裡啪啦碎一地。
「江宴ẗũₚ找不到你,把電話打到家裡,說你們婚禮延期一個月。
「作為他的未婚妻這種時候不待在他身邊想辦法挽回,竟然大半夜出去鬼混。
「這樁婚事要是被你攪黃,遲洛,你知道後果。」
我撿起煙灰缸放回原處。
「江宴在幫他獸人助理度過發情期,籤了血婚契約,如果現在我不識好歹過去打擾他好事,以江宴的脾氣恐怕婚禮就不是延期,而是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