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替嫁. 3218 2025-01-03 14:00:29

我找了個巫師,把我化作女兒身,好代替我姐去做河神的祭品。


我計劃好一切,卻在喜轎抬入的那一刻,看到了巫師倉皇出逃的身影。


人們大喊:「抓住這個騙子。」


我下意識覺得不妙,這巫師居然是假的?!


伸手一摸。


我胸變平了,喉結也出來了,而花轎已經往河中央沉下去。


我剛希望河神是個瞎子,眼前忽然變幻,憑空出現的男人出聲問:「你脖頸前面怎麼跟我的一樣?」


我:「那是我的喉結石。」


1


「抓住那個裝巫師的騙子!」


我望著巫師如風的背影,和地上那隻被跑掉並被無數人踩踏的鞋,蒙了。


誰,他們說誰是騙子?


我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脖頸,凸的,有喉結。


說好的不會被發現的超絕巫術呢?


此時的我就一個想法,完了。


在我發愣的間隙,我穿著大紅喜袍,被幾個大叔架上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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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筏窄得很,隻容一人乘坐。


幾人輕輕一推,我就坐著筏板向河中央漂浮而去。


傳說,巫鎮裡有條百年不枯、千年未朽的河,名為烏河。


巫鎮數萬生靈,都是靠這條河流供給。


人們為了反哺,每到旱季,就會從適齡女子中選擇一位作為新娘,讓她成為供奉河神的祭品。


聽說河神選新娘有一套嚴格的準則,他要是沒看上,小船就能順順當當地漂向對岸。


他要是看上了,船就會沉。


幸運的是,幾百年來,船都沒沉過。


以防萬一,我拿蓋頭遮住露出的喉結,心裡祈禱,別看上我別看上我。


一低頭,發現竹子做的筏板正向外滲水。


而我正往下沉。


該死,早知道來之前就不偷吃我姐的燒雞了。


這下好了,重得要落水了。


2


「救……咕嚕嚕嚕……」


跌入水中的那一刻,窒息感撲面而來。


河水爭先恐後地鑽入口鼻,吞噬著我的理智。


耳邊傳來岸邊人的禱告聲,密密麻麻仿佛螞蟻似的往腦中鑽,我對他們的迷信嗤之以鼻。


然而,當我使了吃奶的勁兒往岸邊遊去時,我忽然察覺有東西纏上了我的腳踝。


我越蹬,那玩意兒纏得越緊。


這一刻,我承認我慌了。


他娘的這世上不會真有水鬼吧?!


還是說,這是河神發現我男扮女裝,故意懲罰我?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我被疑似水鬼朝下拖拽,整個人逐漸被水淹沒。


忽然,我感覺腰間多了一隻手,輕輕將我託起。


他念了一串神秘莫測的咒語,唯有一句能聽懂。


「張嘴。」


我聽話地張開唇,一根手指探進口中,在我的舌頭上摩挲,搜刮著舌苔上的軟肉。


好痒。


緊接著,他往我嘴裡塞了什麼東西。


之後。


我的眼前漸漸清明。


看清面前是個身穿古袍、插簪束發的男人。


男人皮膚白皙,橫眉入鬢,朱唇玉面,長得還挺俊。


不過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銳利的目光落在我臉上,男人問:


「你就是我的祭品新娘?」


我腦一抽,說了句:「你就是我的河神老公?」


3


河神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我覺得自己這樣很奇怪,像是很期待有個老公似的。


我抬起頭:「不,你誤會…」


話說了一半,我又覺得不對。


雖然我是替我姐來做新娘,可這段關系名義上確實如此。


若是否認,反而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於是我忍痛點頭,從喉嚨裡「嗯」了一聲:「對,我是。」


他的視線順著我的眼睛向下移,路過鼻梁,落在唇瓣,最終停在我的喉結處。


我當即反應過來,淦,現在巫術可是失效的。


接著,我就聽到河神致命的一問:


「既然是新娘,你的脖頸前面怎麼跟我的一樣?」


我大腦飛速旋轉,急中生智:


「這是我的喉結石!


「你知道肺結石、肝結石、腎結石、膽結石嗎?這是社會上的一種通病,吃多了垃圾食品都會得。」


河神:「所以?」


我指著喉結:「所以這不是喉結,這是我的結石。」


河神古井無波的眼底出現龜裂。


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傻子。


「你覺得我是智障嗎?」


4


河神不是智障。


我覺得我挺智障的。


我為什麼要男扮女裝替我姐做新娘呢?難道就因為我姐有了心上人,心裡再也容不下別的男人了嗎?


猶記得,我姐拍著我的肩膀,一臉誠懇地說:「沈知無啊,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肯定舍不得看你姐我淪為河神祭品,被活活淹死吧?


「是的,你舍不得。所以我想了一個絕佳的方法,你,代替我去做新娘。


「對,不用看了,沒別人,就是你。


「放心,弟。姐打聽過了,那些人都是胡謅的,什麼送新娘做祭品能祈求風調雨順,十年無災,全是放狗屁,這都 2024 年了,河裡別說神了,連個鬼都沒有。


「你隻需要幫我走個過場。我知道你從小水性就好,到時候你遊到對岸躲兩天,過段時間再回來,就說河神把你休了,神不知鬼不覺。


「信我。我是你姐,我能害你嗎?」


相信她個鬼啊!


我是有多倒霉,神跟鬼都讓我碰上了。


而現在,我的便宜河神老公正架著我往河道深處漂。


再往下,我還能活嗎?


我清了清嗓,給自己加油打氣,鼓起勇氣拉了拉河神的衣角:「老公,你應該不好我這口吧?」


我能感覺到,河神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直。


他扭身看向我,眼神熱得要將我燒穿:「你……


「叫我什麼?」


我猛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是個 gay,河神可不是 gay!


他說不定是個愛美女的鐵直。


我舉手發誓:「河神大人,你相信我,雖然我是你名義上的老婆,但是我對你沒有任何想法,我是有心上人的。」


河神靜靜地看著我。


我隻覺得氣溫驟降,周身冰冷。


我牙齒打戰:「我說的是真的。我小時候有一次失足掉進烏河,差點淹死,是一個男人救了我。


「自那以後,我就情根深種,非他不嫁。」


河神看我的眼神變得有點奇怪:「所以呢?」


我:「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喜歡上您的。」


他手指抬起,在我額前輕點:「你最好是。」


5


河神身體一轉,連帶著我也向前跌去。


此時我才發現,我身上的婚服與河神的衣服正勾在一起。


他單臂圈住我的腰,意外地溫柔耐心:「剛下水是會有點不穩,習慣就好。」


話落,他就帶著我向下漂。


我當即反應過來:「哎哎,河神大人,既然你沒看上我,不如發發善心,放我回家去吧。」


他託了託我的腰:「你喝了我一滴血,要七天後才能離水。


「現在的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


我在茫然中被帶到河神的住處。


看著是座上了年頭的古宅,比我家的祖宅還大。


河神大方表示:「你可以隨便挑一間住。」


我躡手躡腳地去選房間。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這裡寬敞明亮,選擇眾多。


壞消息是,這裡居然沒床!


唯一有桌子的屋,供奉著一尊牌位。


牌位?


我停下腳步,多看了一眼,念出三個古字:「巫、寒、川。」


我沈家祖上曾修習巫術,供奉神明。


不過傳到我太爺那一輩,就沒再往下傳。


我隻記得太爺講過的一個河神降雨救巫鎮於災年之中的小故事。


其中有句話,讓我尤為深刻。


「如果你在烏河裡見到一尊牌位,牌位的主人姓巫。


「當向此名誠心祈求時,願望便會實現。」


鬼使神差地,我走到牌位前跪下,雙手合十,虔誠許願:「信男願一生茹葷,請巫寒川大人贈我一隻燒雞。」


我睜開眼,供桌上果然多了隻燒雞。


我心裡一喜:「巫寒川大人,我還想要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滷豬、滷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


我每報一道菜名,桌上就多一道菜。


太好了。


我挨個啃了一口,呸,沒味兒。


河神就吃這種東西?


算了,好歹在別人家做客,不能太挑剔。


於是我吃一口吐一口地飽腹一頓。


酒足飯飽後,我繼續許願:「吃飽了,再給我變一張床吧。」


剎那間,我眼前一黑。


再睜眼時,與河神四目相對。


他斜倚在象牙木床上,一手捧著書,一手拍了拍床:「你要的床。」


我要的是一個人住的床,不是婚床!


等等,他怎麼知道我要什麼?


我腦中靈光一閃,恍然明白了什麼。


看著河神問:「敢問大人叫什麼?」


河神抬眉,吐出三個字:「巫寒川。」


完蛋,作死作到河神頭上了。


我拔腿要跑。


腰間卻纏上一隻手,巫寒川趴在我耳邊,笑道:「不是你說的要床?」


我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不是,我要的是一張床。」


巫寒川:「這是一張,不是兩張。」


我:「不,我想要的是單人床。」


巫寒川「嘖」了一聲:「沒想到你懷的是這種心思。」


頃刻間,床沒了一半,我墩地坐在了巫寒川的腿上。


啊啊,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


6


最後,我還是不敢爬床,跟巫寒川要了床被子,去隔壁打了地鋪睡。


雖然環境陌生,還是在河底,我居然意外地睡得很好。


一夜無夢。


就是一旁的哭聲有點磨人。


「嗚嗚我不想死,我不想嫁給河神。


「誰來救救我……」


我被吵醒了。


睜開眼,還是在那間房。


房中隻有我一人,巫寒川並不在。


可耳邊的哭聲似蚊子嗡嗡,雖然細小,卻無處不在。


是誰在哭?


我循著聲音找過去,不知不覺漂到了河面。


頭往上一頂,就蹿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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