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下。

我該向誰來分享我的這份喜悅呢？

顧行簡，你看吶，山窩窩裡真的飛出金鳳凰了……

我爹還是按照先前的約定，給我大辦了一桌。

「閨女，爹問了，你這成績，去省裡上大學都沒問題嘞～」

我說這幾天我爹忙的見不到人影，原來是替我問路去了。

「爹，我不想去省裡了……」

「鎮上也有學校，我去鎮上就好……」

省裡的大學很遠很遠，遠到看不見沈家村的那座大山。

我有些累了，跑不動了。

隻要有那個學歷，上哪所大學，也不是那麼重要……

飯桌上擺著許多熱騰騰的美食。

若是以前我必定要大飽口福。

可如今我瞧著這些油汪汪的食物。

隻覺得惡心。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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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

胃裡翻江倒海，想吐，卻吐不出來什麼，隻能幹嘔。

「哎呀，棠棠，你這，該不會是懷了吧？」

鄰座的大嬸有些關心的問了一句。

「你那個，來了沒有？」

經大嬸一提醒。

好像確實推遲了十多天。

這麼離譜的嗎？

和顧行簡那天，仗著是安全期……

確實沒有採取措施……

如果真的懷了……

這種異樣的感覺讓我有些呆滯。

「去去去，別瞎說，指不定就是油大的吃多了。」

盡管我爹嘴上這樣說著。

可還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帶我去了縣醫院檢查。

「嗯，懷了一個月了。」

「打還是留？」

我對這個孩子的到來感到陌生，可卻從來沒有打算拋棄他。

「留，給我開點葉酸片吧。」

出了醫院，我爹反倒是像老了幾十歲一樣。

「閨女，你還有大好的前程！」

「你一個人挺著大肚子！」

「哎！爹不想你遭受那些指指點點啊……」

我爹想讓我把這個孩子打掉。

他想讓我把過去全都忘了重新開始……

可，怎麼可能忘記。

「爹，我相信他會回來的。」

「學，我要上。」

「孩子，我也要生！」

原文中的顧行簡確實因為對沈家村沒有了留戀。

再加上剛好被顧家人找到。

所以才主動離開了。

可現實卻是沈家村的每個人都對顧行簡很好。

顧行簡也十分喜歡這個小村莊。

他說過隻想守著我。

他是被顧家人打暈帶走的。

隻要他想到辦法，他就一定會回來的……

「閨女啊，不是爹不相信女婿。」

「那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

「可是自古人心易變。」

「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呀！」

「爹不敢拿你的幸福去賭。」

「賭他不會成為陳世美。」

「當初，爹就是怕你不喜歡那小子。」

「才沒有讓你倆去領證。」

「如今他回去了。」

「他可以再找一個姑娘！」

「爹，你別說了！」

「大不了這個孩子生下來，姓沈。」

「我們撫養他長大，讓他和我們一起守護沈家村！」

我爹的話猶如尖銳的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刺激我的心髒。

人心經不起試探。

我既然選擇相信顧行簡，等他回來。

就不去懷疑他是否會另覓良人。

這個孩子，我生得，也養得！

我等啊等，等到了秋收，等到了豬圈裡生了新的小豬崽。

我和村子裡的大嬸一起。

把鴨蛋做成鹹鴨蛋，把雞蛋做成變蛋。

隻是那曾經隻屬於我和顧行簡的秘密基地。

被我告訴了村裡人。

聽說他們找到了許多值錢的玩意兒。

賣了些好價錢。

桔子樹長勢正好。

村裡家家戶戶也開始砌水泥牆了。

依著我情況特殊，再加上我的分數和我爹的打點。

鎮上的學校保留了我的學籍並允許我推遲入學。

我才能安心留在村子裡養胎。

村子裡的嬸嬸們都很照顧我。

她們還買了一臺電視機給我。

以免我養胎期間太無聊了。

冬天很快就到了。

我的身子也越來越重了。

隻能住在隔壁牛二嬸家。

牛二嬸總是闲不下來。

給肚子裡的孩子縫了好多小衣服。

肚子裡的孩子也很乖很健康。

一點也不鬧我。

我說了這麼多……

顧行簡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好想你……

17

初春之時，我等來了白潔。

她出落的越發苗條了。

亭亭玉立。

「姐姐，你還好嗎？」

白潔顯然沒想到我懷孕了。

更沒想到我正挺著大肚子坐在搖搖椅上曬太陽。

「我很好，能吃能睡。」

我也說不上來對白潔是何感覺。

她也許曾經單純過。

可她更習慣躲在別人身後尋求庇護。

她是隻能依附於樹的藤。

她習慣了讓你替她收拾爛攤子。

隻要她一哭，就會有人為她抱不平。

我不討厭她，也實在是對她笑不出來。

「但是哥哥一點都不好！」

「聽我哥說，顧哥哥被送去顧家的公司半年，始終不服從安排……」

「顧叔叔為了讓顧哥哥長記性。」

「就故意找人磨練他……」

「顧哥哥這段日子，身上的傷就沒好過。」

「不過公司裡有個姐姐對哥哥很好。」

「大家都傳……」

我像是第一次認識白潔一樣。

她哪裡是朵小白花。

她就是個綠茶！

「白潔，你究竟想說什麼？！」

「你明明知道我是孕婦不能動氣！」

「還故意跑來告訴我這些！」

我隻感覺到肚子有些痛！

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氣。

看著我抱著肚子痛苦的模樣。

白潔笑得猙獰。

「哈哈哈，姐姐, 我隻是想告訴你！」

「顧行簡他根本不是個好東西。」

「他一定會禁不住誘惑的。」

「你這樣好的人，怎麼可以懷上他的孩子？」

「偏偏你還那麼喜歡他！」

「既然加入不了你們, 那就拆散你們！」

「我就是故意讓叔叔去調查顧行簡的！」

「我讓他隻能離開你！」

「你既然救了我，為什麼就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我討厭男人，男人真髒, 他們讓我感到惡心！」

「姐姐你也遠離男人好不好？」

「等你這個孩子沒了。」

「我們一起開啟新生活啊！」

就在我快要暈過去時。

我感覺到被人抱了起來。

再後來，我就陷入了昏迷。

但我能感知到，顧行簡回來了。

他衝破了重重阻礙來找我了。

那我可不能再裝死了。

我努力睜開眼睛。

爹和丈夫都在……

他黑了，瘦了, 也憔悴了……

「老公～」

我喜極而泣地抱著顧行簡哭的一抽一抽的。

我猜我那個樣子肯定很醜。

可是在看到顧行簡那一刻就全部釋懷了。

我就說, 他一定會回來的。

「老婆, 對不起……」

「我沒有在你們母子最需要我的時候陪在你們身邊……」

顧行簡的眉頭上還有傷。

皺眉時還往外滲血。

看的我心疼死了。

誰下手這麼狠往臉上招呼？

「放心閨女，爹已經替你教訓過這臭小子了～」

我爹在一旁樂呵呵地邀功。

敢情顧行簡眉頭上的傷是您老人家打的啊？

小老頭勁兒還挺大！

「好咯，給你們小兩口獨處的機會。」

「我呀，去看孫子去咯～」

我靠在顧行簡懷裡不講話。

其實我真的有很多話想要問他。

可是在他出現的那一瞬間。

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老婆, 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吧？」

「沒事，我都講給你聽。」

18

原來, 當初顧家人確實是把顧行簡打暈了帶走。

但這不過是因為顧行簡掙扎實在是太厲害了。

怕傷到他。

等回了顧家。

依著白潔最開始的描述。

顧家人自然以為兒子的丟失是我爹拐賣去的。

也對我這個強佔他們兒子的女人有了敵意。

隻覺得是顧行簡被美色所惑。

不聽解釋。

顧爸爸更是強硬地把顧行簡送去自家公司磨練。

偏偏顧行簡不肯屈服。

一次夜裡，顧行簡實在是燒到不省人事。

把護士小姐姐拉住喊老婆。

這也讓護士小姐姐對那位鐵血男兒口中的老婆產生了興趣。

借著替顧行簡包扎的由頭。

從顧行簡口中了解了我。

「所以, 這一切的源頭, 是白潔？」

我聽著顧行簡的解釋。

護士小姐姐打聽到的。

就是白潔在顧家人面前說我壞話。

又在村裡傳播顧行簡不要我了的消息。

搞的雙方人離心。

好在護士小姐姐經過一個月的調查取證。

才發現白潔的精神有些問題。

「你說, 她腦子有病？」

怎麼會呢？

原書中沈棠下線的早，關於白潔和顧行簡的故事, 也隻是講到兩人喜結連理就完結了。

從來沒說過白潔有病啊？

「對，白潔, 似乎被那伙人侵犯過，所以留下了很嚴重的心理創傷。」

「已經被送去醫院接受治療了……」

這樣，白潔古怪的行為就都能說得通了。

所以，她才那麼討厭男人。

她才不想讓顧行簡碰我。

「但是, 我也和顧家人說清楚了。」

「他們生了我是不假。」

「可當年確確實實是他們沒有看好我。」

「才讓人販子拐了去。」

「是沈村長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所以，我不會接受他們給我預設好的路。」

「我的根在沈家村。」

「我最終還是會回到沈家村，回到老婆你身邊……」

這次分別，讓顧行簡成長了不少。

他變得更加穩重，更加有擔當。

也更懂得疼人了。

「老婆，你知道嗎？」

「你昏睡了一周, 那小子都長開了。」

「他剛出生時啊，像個皺皺巴巴的小老頭～」

「可醜了！」

由於是早產, 沈平安一出生就被放進了保溫箱。

小小的一團。

看的我心都要化了。

平安這個名字, 是顧行簡給起的。

他說兒子隻要平安喜樂就好。

至於為什麼隨我姓沈。

則是顧行簡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沈棠的上門女婿。

姓什麼對他來說不重要。

他也沒有村子要繼承。

隻要能守在我們母子身邊就是最好的。

「老婆，等你好了, 我們可要去辦一件大事～」

「什麼事？」

「領證，當合法夫妻！」

我看著顧行簡眼中閃過的精光。

他一定覺得自己很聰明，想要我誇他。

「我老公真聰明，都知道合法夫妻了～」

我最終和顧行簡領了證。

還拍了結婚照辦了酒席。

我沒什麼奶水, 我爹就養了一頭牛和一頭羊。

沈平安從小就是喝著牛奶和羊奶長大的。

而我和顧行簡兩個金鳳凰。

也終於該去完成我們剩下的學業了。

19

在沈平安三歲時, 我和顧行簡也順利畢業了。

我們放棄了可以留在鎮上有鐵飯碗的機會。

表明了想要為鄉村建設出力的想法。

顧行簡隻好心給指了路。

「（誰」「老公，你說平安還記得我們兩個嗎？」

我捏了捏顧行簡的手，我每次緊張都習慣性捏捏他。

他則是回握住我。

「小孩三歲前的記憶會越來越模糊。」

「我們可以和他一起創造新的記憶！」

村裡的桔子樹上結了果子，金燦燦的。

村裡每一處都飄著果香。

我推開門。

爹正抱著沈平安哄他。

沈平安手裡還攥著一塊叮叮糖。

而爹哄沈平安時, 嘴裡念的是那句耳熟能詳的。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