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像個無情的賺錢機器。
給我轉錢壕無人性。
這日，收到他的大額轉賬，我給他打電話。
沒有多餘的客套，我開門見山：「你賬上還有錢嗎？」
「還有幾萬塊。」
他每次給我轉賬都是八位數起，自己隻留幾萬塊？
這可是霍家二公子，幾萬塊都不夠他買一件衣服。
我用商量的語氣說：「老公，霍家的產業不是有你一半嗎？你都結婚了，如果你自己不想管錢的話，我幫你管？」
我說了一大串話，可他注意力卻放在第一句：「你剛才叫我什麼？」
我重復了一遍：「老公。」
光是聽聲音就能想象到他嘴角上揚的弧度：「嗯，你是我老婆，我的錢理應給你管，等我和我哥說說。」
這也太好說話了。
溝通很愉快，我借故掛電話：「好，那你先忙哦。」
事情進展得比我想象中要順利。
霍礪很爽快地答應將一半資產轉到霍玹名下。
霍玹特地要求：「直接轉到我老婆卡裡吧，我們家她管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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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的銀行卡多出一大串數不清的數字時，我還有些蒙。
鹿希給我打電話，興奮地說：「漣漣，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下月初九，是我和霍礪結婚三周年紀念日，他說要大辦，還要把他名下的資產全部轉移到我名下，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我的攻略任務要完成啦！」
我由衷為她感到高興：「恭喜你啊，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我這邊也會抓緊。」
鹿希點頭：「嗯嗯，我等你，要回去一起回去！」
8
鹿希和霍礪的結婚紀念日，也是我和霍玹的結婚紀念日。
以往每一年結婚紀念日，無論他多忙，都會給我準備驚喜。
今年這個驚喜我不要了。
某日，我開車去劇組找霍玹。
到了門口給他打電話：「我在劇組外面，你如果有空的話，出來一下，大概兩個小時。」
他接到我的電話很驚喜：「你等我一下，我去請個假。」
他很快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我讓他上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坐上副駕駛，似乎很期待和我的約會：「老婆，我今天的戲移到明天了，今天我全天陪你。」
可我來找他，並非要和他約會，也並不需要他全天陪我。
比起他的熱情，我顯得很冷漠。
等紅綠燈的時候，我把一張卡遞給他：「你給我的錢都在這兒，還給你。」
他還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還給我幹什麼？不是說好了我們家，你管錢嗎？」
「霍玹，我現在要帶你去的地方是民政局。」我語氣一頓，鎮定自若道，「我們離婚吧。」
「什麼……」他驚訝而失落，「為什麼？」
我想了很多理由，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不忍心說出口。
我不能告訴他，我綁定了系統，要攻略他。
也不能告訴他，我現在打算放棄攻略他，我要和系統申請更換攻略對象。
我沉默著，將車子在高速上開得飛快。
他默默等待我回話。
下了高速，我將車子直接往民政局開去。
車子停在民政局門口，我們誰也沒有開車門下車。
他追問：「為什麼要離婚？」
我深吸一口氣：「我不要你了，你很無趣。」
他眸底的光芒暗淡下去，聲音沙啞：「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重復道：「霍玹，我不要你了，你很無趣，像個賺錢機器。
「你賺那麼多錢有用嗎？你連我的心都留不住。
「和你結婚這三年，我過得一點都不開心，我不想繼續了。」
想必這些話，是有傷到他的心。
他沉默了一陣，嘆氣道：「好，離吧。
「我知道我對你的陪伴太少了，也知道我沒有盡到當老公的責任。
「既然你過得不開心，那我放你自由。」
他拉開車門，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結婚證，跟了上去。
從民政局出來，望著手上的離婚證，我還有些恍惚。
霍玹站在民政局門口，目送我開車離去。
我透過後視鏡，看著他的身影在後退，直至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在心底輕輕地說：霍玹，是你先不要我的，你一次次把我推開，這一次，換我把你推開。
9
轉眼到了鹿希和霍礪結婚三周年紀念日。
他們在豪華會所裡舉辦宴會，我受鹿希的邀請去赴宴。
看得出來霍礪很重視這場宴會，現場布置得奢華而用心，宛如婚禮一般。
在來的路上，鹿希發消息告訴我，霍礪已將他名下的資產都轉到她的名下。
這對她來說，算是攻略成功了。
我本以為鹿希會很開心。
誰知，她卻坐在化妝間裡哭紅了雙眼。
我走過去，將手搭在她肩上，輕撫著：「怎麼哭了？霍礪欺負你了？」
「他沒有欺負我。」她哭得更兇了，轉過身來抱住我，「正是因為他對我太好了，所以我才舍不得離開。」
我問她：「不想回去繼續上理想中的大學了？」
她認真道：「其實我在這個世界已經學完剩下的課程，對於學業沒有遺憾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家人，你也知道我兩個弟弟等著交學費……」
提起她兩個弟弟，我就替她感到不值：「鹿希，你兩個弟弟有他們自己的人生，你打算為他們犧牲你一輩子的幸福嗎？」
「其實我也不想過那樣的生活。」鹿希的神色愈發堅定了。
看來，她雖然放不下家人，卻也害怕回去過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鹿希已經攻略成功，系統最多隻給她在這個世界多留三個月。
三個月後，如果她還是不願意離開，將會永遠留在這個世界，再也回不去原來的世界了。
「鹿希，如果你回去是為了改變命運，那我支持你回去，如果你回去是為了接受命運安排，那不如不回去。」
「嗯，容我再好好考慮考慮。」鹿希擦掉眼淚，問我，「你還有一次機會，如果攻略成功，你會為了別人留下來嗎？」
我搖頭：「應該不會吧。至少現在在我心裡，還沒有那個讓我心甘情願為他留下來的人。」
鹿希好奇地問：「你對霍玹真的沒有一絲留戀？你和他離婚，我見你也不是很難過的樣子。」
拿到離婚證，我心底很難過。
隻是不想表現出來罷了，畢竟是自己選擇的。
我風輕雲淡地說：「他於我而言，不過是個過客罷了，有什麼好留戀的？下一個更乖。」
鹿希羨慕地望著我：「真羨慕你能拿得起放得下，如果我有你這麼幹脆就好了。」
我透過她身後的梳妝鏡，看見門口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霍玹。
剛才我和鹿希的對話，他聽到了多少？
從他受傷的神色來看，應該聽見了後面那幾句。
10
宴會快要開始了。
鹿希要先一步出去迎接賓客。
她走後，霍玹走進化妝間，「夏漣，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有幾分真？」
「都是真心話，你都聽見了？」我說得輕松，可心底劃過一抹刺痛。
霍玹眸光充滿了不甘：「你對我，當真沒有任何留戀？」
我把上回他沒收的卡塞進他的西裝口袋裡，丟下一句：「我們已經是過去式，說這些沒有意義了。」
走出化妝間，系統上線：「宿主，已為您匹配到新的攻略對象——影帝陸淮，今夜的宴會他也在，請問是否確認更換攻略對象？」
我深吸一口氣：「確認更換。」
系統：「更換目標成功！溫馨提示，這是您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失敗，將被系統抹殺。」
「好，我會努力。」如果不是霍玹那麼難攻略，我又何嘗需要用到最後這次機會？
罷了，至少還有一次機會。
這一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我站在長廊處欣賞鹿希和霍礪的照片牆。
這是他們婚後的點點滴滴，幸福而絢爛。
我回憶起原來那個世界的鹿希。
她出生在普通家庭，考上了夢想中的大學，她爸媽卻讓她輟學嫁人，用彩禮來補貼兩個弟弟的學費。
她結婚前夕，我們約好去寺廟上香，過馬路時遭遇了車禍，雙雙穿進書裡。
如今的鹿希被愛包圍，多麼耀眼。
其實對她而言，不回去才是更正確的選擇。
我與鹿希情況不太一樣。
我原本出生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爸媽是地質勘測員，在一次地質勘測中遭遇極端天氣，雙雙墜崖去世了。
在我原來的世界，我還有愛我的奶奶在等著我。
她一手把我拉扯長大。
如今她已年邁，承受著病痛，我還沒在她跟前盡孝……
不管現在這個世界有多絢爛，我都必須回到原來的世界，去看我奶奶。
不知不覺，眼角有淚劃過。
陸淮走近，遞給我一張紙巾：「跳舞可以趕跑不好的情緒，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我破涕而笑：「好。」
我和陸淮就此認識。
我們在舞池裡跳圓舞曲。
霍玹孤單地站在遠處靜靜看著我們。
一支舞跳完，陸淮邀請我跳第二支。
熟悉的旋律響起時，我回眸望向坐在鋼琴上彈奏的人。
恍惚間，我想起了和霍玹初相識的畫面。
那是一個下著暴雨的午後，我跑到一座廢棄城堡裡避雨，
烏雲蔽日，電閃雷鳴，城堡散發著古老腐朽的氣息，宛如置身於鬼片拍攝現場。
他出現在我的視線裡，那一瞬烏雲散去，世界仿佛變得清晰明亮起來。
瘋長的綠植，盛放的薔薇，英俊的他，匯聚成一幅賞心悅目的畫卷。
就連陳舊頹敗的壁畫，在他的映襯下，也變得生動綺麗。
我們靜默無言，站在城堡兩側。
雨越下越大，我看見靜置在城堡中央的一架鋼琴。
小時候，我也有一架鋼琴，爸媽給我報了鋼琴課。
爸媽去世後，我便沒再繼續學琴了，鋼琴也賣了用於交學費。
我坐在鋼琴前，想要彈奏兒時學過的曲子，卻發現指法生疏，已經彈奏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霍玹走到我身側，嗓音清冽：「這首曲子我會，我教你啊。」
「好呀，謝謝你。」
那場雨下了兩個小時，足夠他教會我彈奏完整的曲子。
雨停後，陽光照進城堡。
我和他走出城堡，在彩虹之下揮手告別。
那時候我剛穿來這個世界，系統還沒給我物色到合適的攻略對象。
我望著霍玹的背影，對系統說：「系統，如果一定要選一個攻略對象，那麼我選他。」
這是我自己親手選的攻略對象。
沒有攻略成功，我很遺憾。
「眼眶怎麼又紅了？」陸淮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跟前。
我側目撞上霍玹的目光，他一邊彈鋼琴，一邊注視著我。
為了不讓他看出我的難過，我將頭倚靠在陸淮的肩膀。
曲子亂了。
霍玹的心似乎也亂了。
11
那日宴會過後，我接到了戀綜邀約。
我不混娛樂圈，是陸淮向節目組推薦了我。
我以素人的身份參加戀綜，和他搭檔。
這也是他的戀綜首秀。
陸淮對我很主動，或許是他剛好想要找個人談戀愛，而我恰好出現，又恰好符合他的擇偶標準。
我們跟著戀綜安排的行程，做了許多情侶會做的事。
譬如看電影，吃燭光晚餐，去海邊散步，去旅行……
我們相處得很愉快。
戀綜最後一個環節，雙方是否選擇牽手，在現實中延續情侶的關系。
他向我伸出手來，深情告白：「夏漣，剛好是你，恰好是你，你願意和我一起走下去嗎？」
參加戀綜之後，我的身份被網友扒出來。
全網都在傳我是霍玹的前妻，離婚才不到三個月。
彈幕裡全是不看好的聲音。
【聽說夏漣是霍玹的前妻，離婚才三個月不到，這就要和別的男人牽手了？】
【我不同意，她憑什麼啊？霍玹和陸淮，她一個都配不上。】
【霍玹以前瘋狂工作賺錢養家，最近一個月都休假了，看來是在療情傷。】
【無縫銜接，為霍玹感到不值。】
【夏漣渣女，這麼快找下家，沒有男人會死嗎？】
……
在一片不看好的聲音中，我將手輕放進陸淮掌心，選擇和他牽手。
暴雨下了整夜。
網友曝光了一個偷拍的視頻。
廢棄城堡裡，霍玹坐在窗臺邊的鋼琴下，彈奏了一夜。
網友評論：【心疼玹哥，一字不提她，每一個音符都透露著還愛她。】
陸淮在微博上官宣和我的戀情時，霍玹通過工作室宣布了退出娛樂圈。
粉絲們蒙圈了，去他的微博上留言：【為了一個女人，值得放棄你的事業嗎？】
【你退出娛樂圈，是為了回家繼承家業嗎？】
【嗚嗚嗚，如果是繼承家業的話，那我祝福你。】
霍玹的經紀人雲姐回應：【不是繼承家業，他暫停所有事業，去寺廟修行了。我不理解，但尊重。希望他早日療好情傷，早日回歸。】
一個頂流在事業巔峰期退圈，並去寺廟修行，足以震驚整個娛樂圈。
他的粉絲認為是我傷害了他，耽誤了他，開始網暴我。
霍玹上線回應：【這幾年我為了事業，忽略了家庭和另一半，是我的錯。】
【我想停下來歇歇，寺廟能讓我的心平靜下來，等休息好了，我會重新出發。】
【她很好，是我虧欠她。錯過她，是我此生的遺憾。請大家別去打擾她，別再口出惡言。】
粉絲停止網暴我，心碎道：【嗚嗚，哥哥他超愛。】
【既然是哥哥深愛的人，那我們尊重並祝福吧。】
12
我和陸淮約好了去山頂看日出。
在等待日出的過程中，我躺在草坪上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