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次陸恆很配合：「我跟陳曦不可能。」
一句話將陳曦的路堵死了。
我看著陳曦的臉色逐漸蒼白、難看，「好心」地安慰她：「呀，陳學姐，我哥哥他就是這樣，你別在意。」
心裡默默暗爽。
一頓飯吃得我心情跌宕起伏。
陳曦氣跑以後，陳峰的女友也追著走了，接著是陳峰，最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離開，剩下我和陸恆慢條斯理地吃著。
我吃了七成飽，也打算離開，被陸恆一把拽住。
「生氣了？」陸恆問。
我笑了：「哥哥，我要是哪天遇難了，一定是被你的某位追求者給報復了。」
陸恆的臉色一瞬間沉了下來：「不準這麼胡說！」
我不以為然地笑了。
12.
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地溜走，我與陸恆之間溫情有餘，曖昧不足。
即便這樣，我依舊擋走了他不少爛桃花。
天氣越來越冷，轉眼年關將至。考完試，室友陸續離開，我也準備回家。
陸恆早就訂好了我倆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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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我看了看緊閉的門，想不出這個時間誰會過來。
看著手上收拾了一半的東西，隻能喊了聲「進！」
「收拾好了嗎？」居然是陸恆！
我側過身子，趕緊將手裡的內衣褲胡亂塞進行李底部。
「你怎麼上來了？」
「怕你拿不動行李箱。」他走過來，看我手忙腳亂裝行李，就自覺地去收拾我的床鋪。
「陸恆！」我剛想讓他停手，就見他修長的手指裡夾著什麼東西遞過來。
我……
是衛生巾！
我一把奪過，剛準備說些什麼，就見他的側臉露出幾絲紅暈。
突然想起來，初潮那次，我慌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時，他也是這麼紅著臉將衛生巾遞給我的。
好吧，反正在他面前不是第一次丟臉。
我低著頭繼續收東西，他也繼續整理床鋪，還好之後都挺順利，沒再弄出什麼尷尬。
一路順遂。
下了飛機，我和陸恆一前一後。
我背著小背包一身輕松，陸恆大包小包還推著兩個行李箱。
「寧寧，陸恆！」
聽聲音就知道，是我媽來接機了。
緊接著，我媽上來拽著我上下左右打量一番，然後換陸恆他媽。兩個保養得宜的女人誇張地抱著我倆又笑又叫，惹來不少注目的視線。
她倆是一對兒奇葩，不過也是我爸和陸恆他爸寵出來的。
我和陸恆習慣了，可路人不習慣啊！
陸恆隻好出聲打斷：「先回去吧，寧寧累了。」
果然，兩個女人立馬帶著我們離開。
回到家，放下行李就被我媽拉著去了陸恆他家。
美其名曰「聚會」。
我和陸恆上大學以前，這樣的聚會一周至少兩次，剩下的時間，要麼陸恆被放養在我家，要麼我被放養在陸恆家。
記得某個初中老師還把陸恆他媽錯認成我媽。
看著滿桌子的珍馐，我卻沒什麼胃口。應付完我爸媽、陸恆爸媽幾位長輩的關心後，看著我面前被堆成小山的菜餚，我愁了。
我用目光跟身邊的陸恆求救，隻一眼，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嘴唇上翹，悄悄將菜餚轉移到陸恆那裡，然後又在陸恆的監督下勉強吃了些東西。
我爸和陸恆他爸喝白的，陸恆他媽拿出珍藏的葡萄酒跟我媽喝，一頓飯吃到最後，四位長輩熱鬧得不行。
我媽她倆從她們小時候開始回憶……一直說到我和陸恆不在，家裡冷清了不少。
這時候，陸恆他媽語出驚人地來了句：「等他們結婚後，多生幾個孩子，家裡就熱鬧了！」
這一瞬，我覺得空氣都是尷尬的。
兩個幸福的傻白甜女人被自家男人帶走，留下我和陸恆大眼瞪小眼。
13.
說實話，陸恆他媽說出那句話後，我第一反應不是逃跑，反而幻想出我身邊圍著個肖似陸恆的娃娃的場景。
我向往這樣的以後，卻不知道陸恆能不能讓我實現這樣的以後。
我沒去看陸恆的神情，我猜想他也擺不出我滿意的樣子。
「那我也回去了。」
「嗯。」
……
洗漱，上床，明明很困，卻怎麼都睡不著。
陸恆睡了嗎？
想到這個，我不由自主地貓著腰悄悄來到陽臺上。
我們兩家比鄰而居，房子和房子相連，我和陸恆的房間相鄰，就連房間外的陽臺也是相連的。
因為我倆曾互相跳來跳去彼此的房間，我媽和陸恆她媽就商量要把兩個陽臺改造成互通的。
不過，這個想法在初中陸恆對我的態度轉變後，夭折了。
看到陸恆房間的燈是亮的，我趕緊蹲下，生怕被他發現我的偷窺。
想到以前，我心裡有些堵。
陸恆自小照顧我，那時候他一直很寵我。
寵到什麼程度呢？
剛剛進入初中，新同桌私下嘲笑我，這麼大的人跟生活不能自理似的——人要送到班級，書包要人背、要人整理，就連喝的水都要提前調到適合的溫度……那時候的陸恆可真是把我寵到心尖尖上。
可從什麼時候起，陸恆對我的態度就變了呢？
好像是我爸的朋友一家到我家暫居，我與他有半月未見，再見面，他便開始對我疏離冷淡。
那時候的我很驕傲，不願低頭，等我意識到他對我的重要性，開始去追逐他。
這一追就追到現在。
思緒回籠，我縮在陽臺一角，聽到他那邊傳出的隱隱流水聲。
這麼晚了，他怎麼還在洗澡？
14.
在家裡這段日子，我過得悠闲自得。
每天睡到自然醒，家裡的阿姨熟知我的口味，一日三餐都照我喜歡的做。
天氣好的時候，我就去樓上的玻璃房曬曬太陽，看看書。
天氣惡劣了，我就躲在暖氣房中抱著毛茸茸的玩偶，看看綜藝或電影。
幾天不見，想到與我隻有一牆之隔的陸恆，卻感覺過去很久了。
這天，我幹媽，也就是陸恆他媽讓我陪她去購置年貨。
一同去的還有我媽和陸恆。
不等我拒絕，倆媽就推著我上了車。
幹媽和我媽在前面的駕駛副駕駛位上討論著要去哪裡買些什麼。
顯得後面的我和陸恆格外安靜。
回到家，我倆反而比學校聯系得少了。
自我上車，就見他對著窗外看。其間，我偷偷打量幾次，他都沒看我一眼。
這副不情不願的樣子，難道是被幹媽強拉來的？
到了市區最大的商場，幹媽讓我倆提前下車，她和我媽去停車。
商場門口人來人往，人流量很大，還都提著大兜小兜的。我擔心與陸恆被衝散，就想去拉他，結果被他躲了過去。
我愣了一下，反射性地去看他。
這是怎麼了？
他眸中有歉意一閃而逝，目光閃爍，直到看我被人流撞了一下，才將我護了起來。
兩位媽媽很快找到我們，然後開始大採購。
她們倆就是購物狂。看著陸恆手上提的，身上掛的，我想幫他減輕一下負擔，又被他不自然地躲了過去。
他的躲避太過明顯，於是我帶著探究的目光便不時落在他身上。
陸恆從不讓我提重物，像今天這樣，不管他手裡有多少東西，都不會讓我分擔一點兒。
我隻好陪著他一趟又一趟地往車上運送。
直到車子後備廂都塞不下了，兩位媽媽的購物之旅還意猶未盡。最後，連我們腳下的位置都被佔滿，實在沒地方擺放，她們倆才算作罷。
回到家，陸恆又開始從車上往下搬，我站在一旁看他忙活，隻能在他允許的情況下提幾個很輕的袋子。
年依舊是熱鬧的年，可能是人的心境變了，我對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自那日以後，我與陸恆之間就有些生分了，盡管白天經常碰面，卻是真的說不上幾句話。
這也就導致我每晚失眠，於是，我常常大半夜坐在陽臺的角落發呆。
然後發現，陸恆很喜歡在凌晨一兩點洗澡啊！
這是什麼怪癖？不，也或許人家隻是睡得晚而已。
15.
除夕晚上我們兩家一起過的。
按照慣例，初一早上兩家人互相拜年，我和陸恆會收到對方父母發的壓歲錢，今年也不例外。不同的是，今年我多收到一個來自陸恆的紅包。
我乖巧致謝，兩家大人笑得意味深長。
新年的第一天，也是我們兩家分開的日子，我父母要帶我去鄉下的爺爺奶奶以及姥姥姥爺家拜年，陸恆也是。
往年，分別的這些天是我最難熬的日子，今年有了前陣子的過渡，我覺得還好。
初十這天，我們重新回到家，我剛準備去找陸恆分享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就被我爸叫住了。
「寧寧，跑了一路，你上去收拾一下，再換身衣服，等下你李叔叔一家要來拜年。」
鄉下的條件很差，即便父母已經盡量給老人極好的條件，但與市裡還是頗有差距的。
我不情不願地上樓泡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剛下樓就聽見客廳裡的歡聲笑語。
我乖巧地走過去向李叔叔和他的太太問好。
「幾年不見，寧寧更漂亮了！」李叔叔誇贊著。
「寧寧還記得我嗎？」李嬸嬸笑得很溫柔，我曾跟她相處過一段時間，很喜歡她。
「嬸嬸送我的畫我特別喜歡呢！」
當年正是李嬸嬸影響了我，我才決定學畫畫的。
「啊，那寧寧還記得辰辰嗎？」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另一邊的冷峻少年。
「嗯，記得的。」
我初一那年，他們一家來我家小住過半月有餘。印象中他就是叛逆期的高冷少年，不過因為長相好，我當時還挺喜歡他的。
「我就說嘛，寧寧肯定記得。」爸爸笑得一臉欣慰。
李叔叔和嬸嬸看向我的目光更加柔和了。
「寧寧，你李叔叔一家剛從國外回來，李辰呢比你小，這邊也沒什麼朋友，你帶他出去轉轉。」爸爸交代我。
我看了眼站起身比我高一頭的少年，欲言又止。
倒是李辰不似記憶中那麼冷漠疏離，居然主動接過話：「那就麻煩姐姐了。」
我隻得跟著他往外走。
我跟在李辰身後走出好長一段路才發覺我們倆的位置顛倒了，不是要我帶他轉轉麼？
想了想，我們畢竟不熟，就當是應付差事，出來轉一圈了事。
「姐姐，這附近有什麼好玩兒的嗎？」不料他主動問我。
我想了想：「沒，周邊就有幾家超市和飯店。那什麼，你喝奶茶嗎？我請你。」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奶茶店。
門口排隊的人還不少。
少年笑了笑，眉眼彎彎，有點小可愛：「好啊，謝謝姐姐。」
媽喲，受不了！
我趕緊跑開排在奶茶隊伍後面，沒一會兒李辰也過來了，站在我旁邊。
我想讓他到一旁等我，他不肯。
「我陪姐姐一起等。」
他有一雙漂亮的眼睛，不笑的時候顯得冷峻，一旦笑起來就給人一種很溫柔的感覺。
被他凝視著，我覺得我仿佛成了他的全世界。
這眼神讓我想到了陸恆。
我買了兩杯自己喜歡的經典奶茶，遞給他一杯，看著他喝了一口，問：「好喝嗎？」
「姐姐喜歡的我也喜歡。」聽了他的回答，我露出真心的笑。
這麼乖巧的弟弟，誰不喜歡呢？
「安寧！」
這聲音……是陸恆。
16.
陸恆在馬路對面，等我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疾步走到我身邊。
他的情緒明顯不對，我能感受到他周身有寒氣四散，那雙眼睛死死盯著我手裡的奶茶。
我不明所以地問：「你要喝嗎？」
他緩了下氣息，似是不經意地看了李辰一眼，問：「他是誰？」
「我爸爸的好友李叔叔一家來拜年，他是李叔叔的兒子，我爸讓我帶他轉轉。」我看他手裡提著袋子，猜想他是剛從外面回來，「你是要回家嗎？」
「不回，我跟你一起帶他轉轉。」他說著拽住我的手腕，將我控制在他的身邊。
「嗯。」
就在這時，我兜裡的手機響了。
我將奶茶遞給陸恆，接通電話。
「啊，瑤瑤！」居然是回國的瑤瑤！
我們簡單互訴了對對方的思念，約定一會兒見面。
掛了電話，我的心情還久久不能平復。
瑤瑤和陸恆一樣，我從小學起與她結緣，直到大學她出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