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瞪著眼，想爆粗口。

剛才跟人家小美女聊得火熱的是豬麼？怎麼這麼雙標！

我氣得心肝肺哪兒都疼，逮著豬蹄啃得更有勁兒了。

算了！

我——忍！

到最後，我還是無法接受陸恆和系花在我眼皮子底下「曖昧」，跟陸恆提出要先回學校。

一旁的劉琛剛想說什麼被陸恆打斷。

「去樓下等我！」

我微笑起身，優雅離席。

走是真的，等嘛，是不可能的！

包間外面的空氣真清新！我漫步在街上，當飯後消食了。

這一帶挺繁華的，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我走走停停，轉轉看看，沒一會兒就忘記了心頭不快。

手機響了又停，我卻不想理。

就在我盯著櫥窗裡一件漂亮婚紗出神時，被人猛地拽住手腕。

我心頭一驚，轉頭看見陸恆。

「不是讓你在樓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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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發絲被風吹得凌亂，兩頰發紅，呼吸急促，看得出他在擔心我。

我心裡一暖。

撇去感情不談，這些年他對我還是蠻照顧的。

我安慰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丟不了。」

「丟不了麼？」

我覺得他是喝醉了，要不然怎麼問得出這麼弱智的問題。

「肯定啊！」我笑他傻。

「嗯。」

他圈著我的手腕，沒再松開，拉著我上了的士。

一路上，我們沒再說話。我是不知道說什麼，他則閉眼靠在座位上。其間，我想把手抽出來，他不放。

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我不想和醉了的人講道理。

7.

那天過後，我與陸恆好多天沒再見面。

他當著其他人的面承認我是妹妹這件事，我十分介懷。誠然，小時候我們也被人誤認成是兄妹過，但現在兄妹這種關系就像是為我們之間劃了一道屏障。

我心裡總是別扭的。

我知道我配不上陸恆，從小到大，陸恆做什麼都是最好的，成績永遠第一名，就連高考都是我們那裡的省狀元。而我呢，能上 X 大，不過是憑借著美術特長生才能來到這裡。

可那又怎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太了解他了，他高傲，根本看不上那些追上來的女人。

我才是與他最親近的人。

「阿嚏！」

安靜的素描課因為我的出聲讓許多人側目。

「寧寧，你還好吧？」玲子擔憂的目光看著我。

我朝她安撫一笑，搖了搖頭。

眼前的景物晃動出重影，我壓下那股不適，想要繼續作畫。

卻依舊沒能堅持到最後，眼前一黑，然後便沒了記憶。

記憶復蘇，沒來得及睜開眼，鼻腔裡就充滿了消毒液的氣味兒。

令我意外的是，我的床邊坐著的居然是陸恆。

「你醒了！」他一把拉住我的手緊緊攥住。

看到我蘇醒，陸恆顯然很激動。

我剛想張口，就覺得喉嚨裡仿佛燒了一把火，幹澀疼痛。

陸恆連忙起身將水杯遞到我的嘴邊。

貼心的是，水杯裡還放著吸管。我一口氣將水杯裡的水喝了個精光，才算是緩解了嗓子的不適。

陸恆將我安置好，重新坐在我的床邊。

我看著他有些憔悴的樣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我睡了多久？」

「一天。」

我笑著安慰他：「我沒事，就是這幾天感冒沒睡好，瞌睡了而已。」

陸恆的神色卻不像是相信我的樣子。

「你燒到 40 度。」

好吧，我得感謝他把我送到醫院，沒讓我燒成傻子。

我乖巧道謝：「謝謝哥哥。」

沒承想陸恆聽了臉色卻難看起來。

8.

「你叫我什麼？」

明明是他承認我們是兄妹的，這會兒卻又這副模樣。

「哥哥，我餓了。」

這些天讓我順過來了這股勁兒。

一個稱呼而已，隻要能繼續待在陸恆身邊，叫什麼都無所謂。

陸恆沉默了半晌，似乎是想從我臉上盯出一朵花兒來，嗫嚅了半天，什麼也沒說出來。

「哥哥，我真的好餓好餓呀！」

「嗯，我去……買飯。」他起身就往外走，腳步似乎有些踉跄。

「謝謝哥哥！」

他頓了一下，腳步又快了幾分，很快離開了病房。

陸恆喂我喝了些易消化的粥和小菜，我的精神氣差不多恢復了七八分。

這晚，陸恆不顧我的反對依舊要留在這裡守著我。

這間單人病房隻有一張床，我猜測陸恆昨晚就是趴在我病床前將就的一晚，現在我知道的情況下，再讓他這樣受罪，我心裡肯定是不願的。

可他又怎麼都趕不走。

我隻好提議：「其實，這張床挺大的。要不，你也上來？」

說完我就等著被他拒絕。

可我盯著牆壁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等來他出聲。

我不得不別扭地看向他。

「可以嗎？」他反問我。

「可以。」

然後，他真的就作勢要上來。

我趕緊往後挪，給他騰地方，動作太大，差點從床上掉下來，結果就被他攏在懷裡。

「撲通撲通……」

我趴在他的胸口，聽著不知道是我還是他的心跳聲，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就這樣？就這樣！

「睡吧！」說話間，他的呼吸拂過我頭頂。

「可……」

「為了避免某個迷糊蛋掉下來，就這樣吧！」

我是在做夢嗎？陸恆好溫柔啊！

這一刻，我突然生出一股勇氣。

問：「陸恆，你喜歡我嗎？」

9.

我以後再也不要自作多情了！

絕不能再被陸恆的溫柔表象給欺騙！

他不給我答案，在我看來不過是看在青梅竹馬這麼多年的分兒上給我留塊遮羞布。

也是變相的拒絕。

按說我該識趣，老老實實做他的青梅妹妹。

可我不甘心！這麼多年的努力，我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之後的幾天陸恆依舊陪我在病房，大事小事，樣樣周到。就連我提出的刁鑽無理的要求，他也都極力滿足。

連護士都在私下紅著臉誇他對女朋友溫柔體貼。

呵呵！

我的心情卻好不起來。

這幾天，我變著法兒地折騰陸恆，不過是想找回點兒場子，緩解我內心的尷尬。

陸恆倒是配合得很，像個任勞任怨的好好先生似的。

最後，在我的強烈抗議下，陸恆才答應讓我出院。

回到學校，我以為一切會恢復原來的樣子，可陸恆一日三餐都找我報道，讓我受寵若驚。

「寧寧，一起打飯吧？」李霖拉著我道。

玲子拽住李霖：「人家有人陪，咱們這些電燈泡還是識趣點兒吧！」

我剛想說「一起吧」，就聽身後傳來熟悉的嗓音。

「去找位置坐，我去買飯。」

是陸恆。

不過，今天他身邊還跟著好幾個人，有男……也有女。

「安寧，來坐這裡。」有人招呼我。

我認出來，是陸恆那個室友張峰的女友。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雖然那次我對她的印象不好，但此時看她朝我溫柔地笑，也不好拉對方面子，便沉默地走過去。

我剛坐下，就見她站起身對著某處招手：「曦曦，這邊！」

我沒記錯的話，那個系花的名字好像就叫什麼曦。

10.

很快，我的猜測就得到了證實。

陳曦端著餐盤坐在了我的對面，朝我露齒一笑，明媚靚麗。

接下來，這兩人就嘰嘰咕咕地說著什麼，陳曦邊說邊悄悄往我這裡瞄，目光看似隱秘，可我又不是傻子。

這裡就我們三個，她們倆這神神秘秘的模樣，搞得我很是尷尬。

好在沒一會兒陸恆就回來了，我往裡挪了一個位置，給他騰座位。接著，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地回來了。

西紅柿炒雞蛋，炒西蘭花，土豆燉牛腩，陸恆將幾道菜以及一碗米飯擺在我面前。

像我往常對他那樣。

可我看著面前的幾道菜卻沒什麼胃口：「我想吃水煮肉片，魚香肉絲。」

在醫院就吃得清淡，出院這幾天他一日三餐盯著我，我嘴裡都快淡出個鳥來了。

陸恆把筷子塞到我手裡，溫和道：「你嗓子的炎症才消下去，再等幾天，好徹底了你想吃什麼都可以。」

這幾天我天天聽他說這些，徹底好了之後就可以怎麼怎麼樣了。

好煩啊！

不過，誰讓他是陸恆呢，對著他那張臉，再多的不滿我也都能自我化解了。

我接過筷子。

「阿恆對妹妹可真好！」對面傳來一個羨慕的聲音。

哦，她不出聲，我差點兒忘記了這裡還有個情敵呢！

阿恆，叫得可真親切！

我對面，哦不，因為我挪了一個位置，現在她與陸恆成了面對面。

這桌子挺窄的，窄到什麼程度呢？餐盤對餐盤，若是有意，那邊的人輕易就能碰觸到這邊人的手臂。

我看了眼陳曦，又看了眼陸恆。

真礙眼！

雖然陸恆沒理她，但依然有人幫腔。

「陸恆對妹妹好，對女朋友隻會更好！」張峰女友的目光從陸恆看到陳曦。

意有所指。

陳曦紅著臉，那目光卻若有似無地飄向陸恆。

陸恆依舊沒開口，隻是他掃了我一眼。

周邊的一群大直男，不知道咋想的，聽了這話居然都跟著樂起來。

笑得我心裡跟貓抓了似的。

笑屁啊笑！

11.

我從小被嬌養著長大，卻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自小到大與同學朋友相處沒鬧過什麼矛盾。

但若是有人欺負到我頭上，我也不是那種軟弱受氣的人。

追陸恆的人那麼多，我們各憑本事就好。

她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一次兩次想著踩我來上位。

她們是真不知道我和陸恆非親兄妹嗎？

答案是否定的。

既然這樣……

「哥哥，我想嘗嘗你的湯。」我捏著嗓子看向陸恆手邊的菌菇湯。

陸恆看向我的目光帶著一絲怪異，卻依舊配合地將碗放在我面前。

我垂著眸子，感受到周邊詫異的、嫉妒的目光，淡定地喝了一口，抿抿唇。

「難喝！還給你吧。」說著又推了回去。

對面那道目光幾乎要將我刺穿，可我心裡卻越來越舒坦。

然後，還裝模作樣地解釋了一番：「哦，我跟哥哥自小就這樣，習慣了。你們別誤會。」

看陳曦的臉色沉了下來，我打算繼續補刀。

「哥哥有喜歡的女生了嗎？」我的嗓音淡淡的，卻在這片小天地裡格外清晰。

陸恆沒有及時回答，讓我有些尷尬。

對上他的視線——濃鬱的黑色，一望無際的深淵，讓人難以捉摸。

我轉移視線看向陳曦：「陳學姐好漂亮呢，哥哥想讓她當我嫂子嗎？」

我生怕他又給我冷場，隻好在桌子下面拽了拽陸恆的衣角，給他暗示。